雾修看看四周挪到旁边让出个空地。
两乞丐跪在旁边。
瘦竹竿看着雾修好奇的问：“兄弟，看你衣服也不破，怎么沦落到讨饭的地步了？”
雾修摇头：“我就是心情不好坐坐，不讨饭。”
“这样啊。”瘦竹竿看了看瘦麻杆。
瘦麻杆说：“那就好，这个城啊乞丐本来就多，多一个人就少一份钱，哪来那么多有钱人。”
雾修枕着手臂侧头看向两人问：“这个城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乞丐？”
瘦麻杆叹气摇头：“但凡有那一份地，谁愿意乞讨。东悠大旱别说吃的了，连口水都没有。很多人都是从哪逃难过来的。
一个城装不下就继续往里走，到这已经好许多了。但难民没有身份，谁家敢用我们呢，没地没活我们要想活着只能乞讨。”
雾修听了心中动容，他曾经也当过乞丐，乞丐的命是不归自己管的，有好心人给点那就活着，没人给点那只能熬着。
雾修从空间戒中拿出一颗碎银递给瘦竹竿。
瘦竹竿一愣颤抖接过碎银激动的说：“这是给我们的？”
雾修点头，他身在北弈山平常是用不着银钱的，在山上要什么东西都是以积分或者以物换物的。
或许是因为雾修受过没钱的苦，所以他的空间戒中会存许多钱。
以往下山做任务，只要有雾修在，师兄弟们都不会犯愁钱从哪来。毕竟山上的东西拿到山下换钱，会引起很大的风波。
上几辈的前辈曾经用灵物换钱，买灵物的那人被人杀人劫货了。几次因灵物产生的纠纷后，前辈们下了规矩，不可将山上灵物拿到山下卖。
只能给有需要的人，还不能收钱太高，这导致内门弟子下山会去北城换钱，而真传弟子因手里东西太珍贵，连去北城换都不能换，所以显得下山更穷。
雾修是个异类，因为他是从内门上来的，之前也存了许多钱，这么多年没下山，钱也一直存着没用。
麻杆与竹竿确定碎银真的给自己后，兴奋的直接跳起来。然后两人看到从城门方向走过来的八个人。
八个人散漫的在大街上找事，一群混混痞子收保护费了。
竹竿麻杆看到他们，立马转身就想偷溜。
八人中有个闲人看到两人大喊：“那两乞丐，跑嘛啊。这是讨到钱了不想交保护费了是不是。”
痞子老大收下对面老头的钱，转头看向两乞丐：“你俩，把钱交出来。虽然讨不到几文钱，但你在我这条街讨生活，你就该交点保护费。”
竹竿吓的腿直抖，他抓着麻杆的手臂声音颤抖的说：“小六，怎，怎么办……”
雾修听到竹竿的声音脑海轰的一声，他缓缓起身看向麻杆，然后缓缓转头看向往这边走来的八名痞子。
一股不好的记忆涌入脑海，那个在自己失去所有亲人后，帮助自己走出悲伤的人——小六。
小六是个乞丐，当初自己去偷钱被打就是被小六救回来的，并且偷了钱让自己买药。
不过偷来的钱买的药终归是没有任何用，他的娘亲还是死了。
后来的雾修房子被占，被村中人打骂赶出了村子。
孤儿一个的他什么都没有的找到了小六，小六也是个孤儿，从小在乞丐窝里长大。
当他看到粉雕玉琢男生女相的雾修时，那叫一个头疼，在知晓雾修所有亲人都死了，他顺手就从地上抹了一手灰往雾修脸上抹。
雾修不明白。
小六一拍雾修的肩膀：“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你就跟我混了，我有一口吃的都分你一半。
你长的太好看了，抹丑点才不会被坏人盯上。你要学会保护自己，要是哪天我不在你身边了，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他带着雾修一起生活，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乞讨。两人年岁相似形影不离。
雾修从小长的就好看，即使被抹了灰依旧藏不住他那股灵气。
雾修因为这张脸讨饭倒是有些优势，这才使两个人没有饿死。但也因为这张脸，惹来了更多恶心的人。
小六曾经说：“我们这种乞丐啊，每天都会死几个，今天有的吃，明天命就不知道在哪了。
以后，以后我有钱，带你去山上修个小屋，我们开荒种田打猎过自己的日子，再也不求爷爷告奶奶了。”
然而雾修十二岁那年，小六命薄染上了风寒，当时的条件，一个乞丐生病那就是要命的事。
雾修不敢再偷钱买药，怕自己偷了钱，小六就像娘亲一样没喝药就死了，于是他跪在药店门口一声声求着。
但药店又不是善堂，一年生病的乞丐那么多，都给药的话，药店也就倒闭了。
雾修跪地磕头，头磕的红肿，泪水把脸上的灰都洗个干净，但依旧没用，只会显的他更加狼狈。
那几天他的运气仿佛也没有了，没有一个人停下给他半分钱。
雾修看着一天天病的只剩骨头的小六，内心绝望。
曾经同村的孩子说他是扫把星，是厄运之子，亲近他的人都会死。那时候娘亲还会温柔的抱着他，哄着他说外面的人都是瞎说的。
但是，他的父亲为看自己死了，他的爷奶为养自己死了，他的娘亲也为保护自己死了。
他被村子里人说是不详之人被赶了出来，他很幸运的遇到了小六，但小六很不幸的遇到了他。
他是一个不详之人，最后一个朋友也要因为自己的靠近生病，他连一分钱都没要到，生了病都没有一口吃的。
雾修又一次乞讨讨到夜晚，整个人浑浑噩噩依旧没有讨到一文钱，他活着就是来害那些对他好的人的吗？那他为什么还要活着？
雾修浑浑噩噩的走在回乞丐窝的小巷中，满眼皆是绝望。
忽然前方有三人堵住去路，雾修一惊不敢冲撞回身想避开，然而身后也有三人挡住了他的来路。
雾修有些害怕，他靠在墙上颤声问：“你们想做什么？”
六人中的老大猥琐一笑：“嘿嘿嘿，我们盯你好久了。这等样貌当乞丐真是屈材了。”
“你不是想要银子给你朋友看病吗？我们兄弟几个有些小爱好，你陪小爷几个玩玩，玩高兴了，我们给你钱。”
雾修在乞丐窝中摸爬滚打三年，什么话没听过。这些人话语一出，他就知道这几个人竟然是好男色之人。
雾修浑身颤抖他想逃，在黑夜的遮掩下眼睛四处打量，想着如何逃走。
然而一个人的一句话打消了他的打算：“你那朋友三天没吃饭了吧，这病生着又没吃的。没钱他可能熬不到明天了。”
“小家伙，乖乖伺候我们，我们高兴了没准多给你点，那样吃的药材就都有了，你的朋友才能活下来。”
“或者……你宁愿他死，你也不愿与我们春宵一刻？”
雾修耳边污言秽语不断的涌入，然而他已经闭上了双眼，他的人生中只剩下小六唯一的温暖了。
如果，如果自己的受辱能救回小六，那自己受伤又如何。如果自己被他们玩死，那么也能陪小六一起共赴黄泉。
雾修死死咬唇，他想答应他们，但说不出口，直到雾修将唇咬出血尝到了血腥味。
雾修这才干哑着声音缓缓说道：“好，我陪你们玩。”
似乎觉得说出这话不够决心，雾修缓缓将绑在腰上的草绳解开，丢在了地上。
这些痞子见雾修主动将绑衣服的草绳解下，一个个兴奋的眼睛发光。
他们注意这个乞丐好久了，之前没发现，那天雾修哭的肝肠寸断，不知不觉竟然用泪将脸上的灰给洗干净了，这六个痞子看到雾修的脸，一个个心痒难耐。
就说这种样貌，小倌馆里的小倌都没他这么水灵貌美的。
几个人一合计决定查看一番，必须掐中雾修命脉让他心甘情愿服侍自己。
而现在，他们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