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伞的母亲梅娘已经很久没有接客了,似乎是因为花伞的爹原本就已经买下了梅娘,但因为什么事离开了。

  说着会来接梅娘离开,但花伞十二岁了,她爹一直没出现。

  梅娘原是这个花楼中并不出名的姑娘,多一个少一个没什么大不了。

  梅娘本来已经拿了契书离开了,但坏就坏在她怀孕了。

  当时为了拿回契书梅娘将所有身家都给了老鸨,刚从后门离开就被流氓盯上。

  花楼里的姑娘就算不出名也不是外面流氓能吃着的,被流氓一顿糟蹋后,梅娘发现自己流血了。

  也幸得没走太远,爬回后街被其它姑娘发现,老鸨将她救了回来。

  一番看诊,梅娘怀孕险些流产。

  为了保住孩子,梅娘跪求老鸨收留。

  花伞爹也是为梅娘一掷千金的主,老鸨觉得救下应娘俩,等孩他爹回来,也是能得到好处的。

  于是两人有了一场十五年的约定。

  老鸨将烟杆点着深吸一口,看着跪在自己脚下的梅娘,轻轻将烟吐了出去。

  “梅娘,你十五岁因饥荒逃到这里,为了吃饱饭自卖自身,你是个乖巧的,这十年没少帮我赚钱。

  如今你有了归宿,我也该为你开心,所以我放了你的契,让你去找你的男人。

  但是如今你怀孕了,你想留下来,又想留住孩子。你该知道我这花楼是个销金窟,不可能养一个闲人,没有人知道你男人会不会回来。

  你这种情况,花楼不合适你。”

  梅娘哭的梨花带雨的:“妈妈,妈妈,我现在出去没有钱买药,我一个人,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我护不住我的孩子!

  妈妈,求你留下我吧,我就住后院柴房,我不会出来的,求求你了。我不能没有孩子!”

  老鸨用烟杆口的一头挑起梅娘的下巴,看着梅娘的眼睛说:“梅娘,我这里是花楼,出生在这里的孩子,你想过他的未来吗?”

  梅娘眼中出现一丝惊慌:“只要……只要不陪客就好了……”

  老鸨轻笑一声:“女娃子在我这花楼就算不陪客,也会受尽污侮,而男娃子……你知道的,男娃子无法在花楼生存。”

  梅娘抓住老鸨的手哀求的看着她:“妈妈,我保证她是个女娃,只要让她活下来,我保证,她爹一定会回来接我们的。”

  老鸨轻轻抽出手看向窗外,买下梅娘的是一名修士,长相能力都是不错的。

  若不是在绞杀妖魔时,梅娘在废墟中救出他,在强大的恋爱滤镜下,那等修士怎么会喜欢上一个风尘女子。

  不过,这类男人也是重情重义之人,说了会来接梅娘,那便一定会回来,留下她们待他回来也能赚上一笔。

  老鸨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梅娘:“我留下你也可以,但你男人来接你时需要再给一笔看护费。并且……”

  老鸨弯下腰对梅娘对视说道:“我给你十五年时间,你男人若不来,不止你要接客,你的孩子也要接客。”

  老鸨眼睛沉了沉掐住梅娘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你最好生出个女儿,你知道的,那些喜好男色的浑人,是不会懂得怜香惜玉的。”

  于是梅娘住在花楼后院柴房旁的小屋中。

  母女俩为了少惹事端,通常都是深入简出,很少出门。

  但即便如此花伞没少被调戏过,她又不能反抗,只能忍下。

  旁边的柴房进去不少人,出来不少人,只要活着出来的哪个不比她们母女活的好。

  但在梅娘的教导下,花伞并没有向往楼里的生活,拥有了十分正常的价值观。

  她唯一的梦想,就是她爹能来接她们。

  然而这一切,都在看到小白改变了。

  小白进入柴房三个月都没出来,这使花伞对小白充满了好奇。

  没活着走出来,也没死了拖出来。

  这次的姑娘性子倒是最烈,也是生命力最顽强的。

  而这次两个奴役进入柴房,花伞知道该有结果了。

  然而在他偷偷出来准备去做饭时,听到老鸨的尖叫声。

  花伞疑惑的看过去,就见老鸨冲过来,抓住花伞就往后推。

  花伞人小瘦弱,小鸡仔一样被丢了过去,然后看到从柴房一步步走出来的小白。

  小白浑身是伤,不知道在里面挣扎多久,浑身的伤口全部绷裂,血顺着身体滑落。

  血珠从指间滴落溅起小小的血花,血色的脚印从柴房内一步步向前。

  小白抬头看着飞来的花伞,阴沉的眼睛冰凉刺骨。

  但是她还是抬起手,花伞摔入她的怀中,而她也摔坐在地。

  花伞有点懵,她立马爬起跪坐在小白身边,想扶又不知从哪下手:“对不起,你没事吧,我……我不是故意的。”

  小白摇头,强撑着起身看向四周,她低头看向花伞沙哑的声音问道:“我怎么出去?”

  花伞摇头:“我没出去过,这里也出不去的。”

  “你没出去过怎么知道出不去!”

  小白的声音很低哑,这几天似乎一直没给她吃喝,喉咙干痒不想说话,但她看着与自己一般大的女孩,又说了一句。

  “只有想不想出去,没有什么能不能,没有人能拦住我……”

  花伞被小白的话震住了,这十二年来,她一直在等爹爹来接自己,但从来没想过自己出去看看,因为娘亲从小就告诉自己,她们无法离开这花楼。

  小白看着四周边看边说:“只要能到河边,我就能离开这里回家,我得知道离这里最近的河在哪里。”

  “就是她!给你打死她!”

  老鸨尖锐的声音刺痛两人的耳膜,十几个奴役拿着粗棍将两个人包围起来。

  一个奴役看了眼花伞问老鸨:“兰儿姑娘也在。”

  老鸨扫了眼花伞,她是自己推出来挡这死不了的丫头的。能挡着等她喊来人,也算这丫头有本事。

  老鸨看着花伞说:“坐哪等着被打吗?还不出来。”

  花伞担心的看了眼小白,小白全身进入防御状态,像只炸毛的刺猬,谁靠近都要扎一身血洞。

  花伞穿过人群跪在老鸨面前说:“妈妈,兰儿斗胆,求妈妈不要打死她。”

  老鸨的眼神瞬间不善了起来:“不打死她等她来杀我吗?你知不知道两个大男人,都被她给杀了!”

  花伞有点吃惊的看了眼小白继续求情:“妈妈,这种在柴房关了三个月都不死的姑娘少有了,你不是说有些客官就好那些虐待人的手段,没有姑娘能从他们手中活着出来。

  这女孩若调教好了,未来你可就不用愁那些客人怎么打发了。”

  老鸨冷笑:“哼,你也说要调教好了,这丫头就像个野狼,野性难训无法调教,与其养只会咬人的狗,不如现在杀了!”

  花伞跪着向前挪了几步靠近老鸨悄悄的说:“我刚刚被丢过去时,那丫头伸手接了我一下,这才让我拖住,想来也不是真的无情之人。

  你待把她交给我,我与她年龄相似,也容易说话些,硬的不行,我们就用软的,让她渐渐习惯这里的生活,以后再一点点改,还怕她不同意不成。”

  老鸨垂眸扫了花伞一眼凉凉的说:“她那一接,你就喜欢她了……”

  花伞听言背后的汗都出来了。

  老鸨轻哼一声:“不过你若是保证她不会再闹事了,我就把她交给你,她若再逃,我必然让你与你娘,提前接客!”

  花伞立马将头磕下:“兰儿,兰儿一定会管好她的。”

  老鸨看着小白说:“兰儿既然替你求情,这次我便放过你,以后你就跟着兰儿,你若再逃,我便折磨她与她娘。

  你想离开就得想想,你要不要害死今天帮你求情的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