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忌吃完饭,在心里美滋滋的规划着要带小白去哪里玩,打算等到晚上的时候再以影下鹤的身份出去赚点盘缠,白天睡了一天,眼下也不困,便坐在窗框上,闭着眼睛听雨声敲打着窗外竹叶声。

  门口传来微弱的敲门声,几乎被雨声掩盖,要不是任忌听觉敏锐,还真发现不了。

  连忙从窗框上翻身下来,打开了门。

  “小白!你怎么弄成这幅样子?”

  此刻的小白全身被雨淋湿,不住发抖,白色的衣服湿漉漉地贴在身上,雨水混合着泪水血水染红了一大片,下裳的裙角处沾满了泥污,应该是一路跑过来的。

  “发生了很多事,一气从家里跑出来,只能来打扰你了。”小白颤抖着小声开口。

  任忌心疼的看着他这副样子,不知道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小白可怜无助的模样激起了他的保护欲,几乎想都没想,就将全身颤抖的小白揽进怀中,轻轻安慰着。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小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从小到大委屈不少,从未有过一个人可以给他如此坚定的臂膀和温暖的怀抱,委屈瞬间充满了小白的心,坚强的铠甲被卸下,几乎是泣不成声的将脸埋进任忌的胸膛。

  这个怀抱太温暖,舍不得离开片刻。

  任忌轻轻拍着小白因为哭泣颤抖的肩膀,一边仔细查看着额头地伤口,好在不算太深,只是划开了一个口子,即使这样,半天泡在雨水里,又留了不少血,伤口此时已经泛白,往外冒着粒粒血珠。

  “没事没事,小白,我在这里呢。”他扳过小白的肩膀,看着他红肿的眼睛,道:“你先去床上把湿衣服脱了,我去要点热水。”

  说完,冲出了房间,冲着楼下喊到:“阿婆,阿沁!还有热水吗?”

  阿沁脆嫩地声音从后厨传来,:“有的!你自己来提,我提不动。”

  “好!”任忌连着提了好几桶热水,倒在屋内的木盆里,又托付阿沁煮碗素面,算一算时间,小白应该是没吃晚饭。

  回到屋里,小白正穿着小衫,坐在床上等他。

  “去洗一个热水澡,会好很多,还没吃饭吧,我让阿沁煮了一碗面,一会儿就好了,换的衣服我给你找找,先去吧,都要冻坏了。”

  小白感谢地看了他一眼,慢慢的走进内室。

  任忌打开自己的包袱,平日四处漂泊,衣服只有两套,一套身上穿着,另一套已经洗的干干净净,平整的叠放起来。衣服下面是药物,止血的药粉也有。

  这是从任家带出来的习惯,任忌总会把事情打点的干净利落,井井有条。

  恰巧此时阿沁送面上楼来,任忌开门接了面,谢过阿沁,才转身抓起衣服和药瓶,走进内室。

  嗯,都是男的,怕什么。

  心里着么想着,还是稍稍有点不好意思,但是秉着不要脸的原则,任忌装作云淡风轻的走进去,把衣服放在小白旁边。

  小白此时正全身泡在木盆里,黑色的长发随意散落在肩膀上,发丝漂浮在水面,手里拿着任忌送的簪子,微微出神。

  听见任忌进来的声音,连忙抬起头,脸红道:“你…你怎么就这么进来了。”

  任忌不自然的转了转眼珠,干咳一声,道:“都是男的怕什么,我来给你处理伤口。”

  小白哦了一声,表面上自然,耳朵却红起来。

  “你别动。”任忌伸手把小白的脑袋固定在木桶边缘,轻轻拨开碎发,小心的撒上药粉,小白乖乖的靠着,一动不动,手里紧紧攥着玉簪。

  “是不是有点疼。”任忌弯下腰来,在那伤口上轻轻吹气,这药粉效果不错,就是太刺1激,刚抹上肯定剧烈的疼。

  想想这药,还是三年前离家时候,哥哥给准备的。

  任忌摇摇头,收回思绪,从他的角度“明目张胆”的打量着小白。

  这孩子可真瘦。

  虽然任忌外表看起来纤瘦,但实际上肌肉饱满,十分壮实,但是小白不一样,瘦弱的身躯配上白净的肌肤,赋予他病态的美,细长雪白的脖颈,和柔软的腰身让他看起来十分协调。

  任忌呆呆的看了好半天,咽了咽口水。

  收回视线,小白仍然乖乖靠着一动没动,举着簪子放在眼前,细细欣赏着。

  “这么喜欢啊。”任忌揉了揉小白的头发,示意上药已经完成。

  “咦?”小白瞪大了眼睛,举起玉簪对着烛光,“任忌!你看!”

  任忌顺着视线望去,吓了一跳。这玉簪远看通体洁白,如同切开的羊脂,凝练饱满,被热水浸润一下,内部渐渐浮现出细密的红丝,如同叶脉一样在白色的凝脂中散开着,玉如凝脂,血丝细密,好比人的肌理,不再是顽石一块,更像是活物。看来还真是让自己淘到宝了。

  转过头来看向小白,对方正懵懂惊诧的看着玉簪的变化,瞪大了那好看的眼睛,水波映在其中,在那温柔的眸子里泛着阵阵波澜,

  小白完全没注意到任忌的视线,两个人靠的很近,也丝毫没有发觉。

  真好看。

  任忌不再有兴趣看玉,悄悄歪过头,欣赏着小白的模样。

  水汽氤氲,隔着缥缈的水雾,任忌欣赏着自认为此间最美的景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