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龙凤胎满月的日子,秦家是从未有过的热闹。因为是早产,出生那天还会顾及些。但现在满月了,大人小孩都很健康,想沾喜气、想瞧热闹的,一股脑得全来了。

  众人看到阿烟的样子纷纷惊叹,这坐个月子怎么跟变了个似的。

  不仅白了,还胖了,整个人就跟富贵人家的主君似的。

  再看看,两位妇人一左一右的伺候,个个两眼瞧得发热。

  这可不就是有钱人家的待遇么?

  再看看两小孩,嘿~

  不是说早产吗?

  怎么一个一个白白胖胖的,跟仙娃娃似的。

  众人又是瞧得心里发热。

  人群里的姚梅眼里都红的滴血了,她心里一边不想来,一边又想沾龙凤的喜气,让自己也能怀个儿子。可现在看着被众人捧在中心夸赞的阿烟,心里的嫉妒都快烧死她了。

  凭什么,她一连生了四个丫头。而这个逃难的小哥儿就能生儿子,生一个秦晚还不够,又生了小的,哥儿就应该生哥儿,生什么儿子。

  “就一个赔钱货的丫头,值得你们在这瞎吹。”

  这一声尖言酸语,热闹的场面顿时尴尬起来。姚梅还想说什么却被自己的二女儿满脸通红地强拉着出去。

  气氛有一丝僵住,这时余霜笑着说:“院子里准备了一些茶水,各位一起去喝点茶再聊怎么样?”

  “呦,这是霜哥儿呀?这才来秦家几天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你那后娘今天咋没来?”

  余霜笑着没接话,他才不想后娘来呢,连吃带拿的恨不得把人家家底都搬空,他跟秦晚这个情况怎么好意思多拿东西。

  “没来不是正好,她那什么性子谁不知道,要我说她也就在霜哥儿这事上做对了。”

  “可不是,误打误撞还真给霜哥儿找了个好夫婿。”

  这村里的阿婆阿婶们聚集在一起,茶水是换了一碗又一碗。

  不过好在话题不在是围绕着他了,余霜抹了把虚汗,这一个个忒能说了。

  热热闹闹的人群一直到下傍晚才散去,在秦晚家做事的两位婶子拿着工钱依依不舍地走了。

  这以后上哪找这样赚钱的事做哦。

  阿烟丰韵气色好的模样和两个孩子的样子几乎附近的村子都知道了,包括两亩荒地是买的不是开垦的也知道了。

  一时间羡慕嫉妒的人纷纷唏嘘,光好吃好喝有什么用,家里连一亩良田都没有,真是不会过日子。

  荒地还用钱买,真是有钱烧的荒。

  也就这时众人才回过神,是的,秦晚家连地都没有的,农家人怎么可以没地?

  羡慕嫉妒的人心里舒服多了,就这还学富贵人家请人伺候,真是打脸冲胖子。

  第二天一早,阿烟起来先是把屋子里里外外打扫一遍,又把两小孩的尿布洗了。闷在屋里一个月,昨晚上又通通快快梳洗了全身,现在整个人都舒畅不已。

  看见余霜从屋里出来,他笑着说:“先去洗个脸,然后就可以吃饭了。”

  余霜一惊,顿时清醒了:“阿烟叔,你怎么起的这么早。”

  “都睡了一个月了,再不出来活动活动骨头都软了。”阿烟从灶间起来,说:“阿晚呢?还没醒?”

  “醒了,醒了。”秦晚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余霜满心懊恼,就一墙之隔,怎么就没听见阿烟叔做饭得声音。

  中午太阳温热,阿烟把两个小豆丁抱在外面晒太阳。

  婴儿床就是用几块木板搭的,不睡时随时可以收起来,余霜瞧着挥舞着小手小脚的两个小娃娃,心都快要化了。

  “他们叫什么名字?”余霜问,两眼盯着胖娃娃都舍不得眨一下眼。

  阿烟没好气地瞪了秦大壮一眼,说:“是呀,他俩叫什么名字?你都想一个月了还没想出来?”

  秦大壮为难的摸着脑袋:“我说的那些你都不同意。”

  阿烟无可奈何:“那是我不同意吗?你就让他们说说,什么小花、小牛、大牛、春花的,这名字像样吗?”

  秦大壮哼哼唧唧:“可村里的孩子都这样起名的。”

  秦晚和余霜忍笑不已,这名字随便叫一声能站出来三四个,其中还得有两大人。

  秦大壮:“那我说叫狗蛋你又生气。”

  秦晚和余霜这次真的忍不住直接笑出声来。

  秦晚说:“要不我给弟弟妹妹起一个?”

  他从没来没想名字的事,毕竟自己的名字听上去还可以。所以他觉得两个小孩子名字的事完全用不上他,何况他也不擅长取名,不过现在看来,他还是比他爹秦大壮要擅长一些。

  他想了想说:“弟弟叫秦昱,昱就是光明的意思。妹妹叫秦晴,晴天的晴,希望她以后的日子过都像春日晴天般舒适。”

  阿烟眼睛一亮,拍手叫道:“好,就叫秦昱和秦晴。”

  余霜小声说:“没想到你还会起名字。”

  还怪好听的。

  热气喷在耳朵边,从脚趾间痒到头发梢,秦晚不自在的别过脸,低声:“嗯,随便起而已。”

  余霜盯着眼面前的红通通的耳朵,好奇的用手摸了摸:“你耳边这么红?还烫的很,咋回事?”

  秦晚僵着身体,回道:“可能太阳有些晒。”

  余霜纳闷,太阳只晒耳朵不晒脸?怎么光耳朵通红?

  捏捏耳垂,揉揉耳边,真的烫的厉害。

  “要不我打点井水给你凉一凉?”

  阿烟这时奇怪地看过来,问:“你俩在一边嘀嘀咕咕什么呢?”

  余霜:“他耳……”

  秦晚一把按住余霜,跟他小爹说:“太阳有些晒,我去洗把脸。”

  阿烟看了看天色:“是吗?还好吧。”

  感觉刚刚好呀。

  秦晚一脸认真地说:“俗话说春风裂石头,两个小娃娃还是不要久晒的好,不然白嫩的皮肤晒裂了多不好。”

  余霜觉得有道理,忙说:“阿烟叔我们抱他俩回屋去吧,下午再抱出来。”

  “对对对,我来抱,我来抱。”秦大壮说着就抱起秦昱回屋,阿烟一头雾水的抱着秦晴也跟着回屋。

  他又看了眼天色,觉得天气刚好,暖烘烘的。

  不过算了,小奶娃皮肤娇嫩还是注意点好。

  秦晚被井水一激,整个人冷静下来,他深呼一口气,说:“我出去一下。”

  余霜好奇:“出去做什么?”

  他还想下午叫上秦晚去地里除草呢。

  “找姚圆,我想再盖间屋子出来,天越来越热了,我们再睡一张床不合适。”秦晚说道,还要再弄个专门洗澡的地方出来。

  余霜慌乱不安:“这也太麻烦了。”

  盖屋子可要花不少钱,因为他白花这一笔钱,他心里十分过意不去。

  秦晚宽慰道:“盖不了好屋子,就搭个竹屋对付一夏天,竹屋搭好我住进去,你还住我那屋里。”

  “竹屋?那不是还要准备竹子?你找姚圆是让他帮你一起准备竹子?”余霜问:“不如我跟你先把竹子准备好,然后再请他来帮忙?”

  请人也不是白请的,不是要付钱就是供饭,关系好也是要回礼的。

  余霜就想着能省一点是一点。

  秦晚家后面的山包相连的一座小山丘叫青竹山,山上长一大片竹子。秦晚不知道这是什么品种的竹子,又高又粗,即使是冬天也很难枯死。

  偏偏竹干又硬不适合编制东西,所以一搬都被周围人用来搭东西。

  山的最高处能有十屋楼那么高,秦晚没想往上爬。他和余霜两人就在山坡上挑选合适的竹子,砍竹子才是最费力的,接近四十公分粗的竹子几根砍下来,手臂都要麻了。

  余霜擦了把额头上的汗,看着秦晚扶着竹子喘息,有些好笑地问:“累了吗?要不你歇会儿?”

  秦晚一看他那明显带有打趣的表情,只觉得有趣,他直起身体,说:“你呢?累不累?要不要歇会儿?”

  余霜想了想,认真地说:“我还能坚持坚持,你可不要勉强,不然再生病的话我可不敢让你住竹屋。”

  竹屋到底还是没有正经房子保暖。

  秦晚正色道:“放心吧,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这可说不准,要不还是让我来砍。”余霜说道

  秦晚只觉得头大,他连忙砍起竹子来,再下去这个话题怕是不能好好结束了。

  竹子大长,两人又把每根竹子分成两段,运了四次才全部弄回家。

  到家后,又把竹子劈开,放在太阳下爆晒五天左右。

  秦大壮一边劈竹子,一边责怪道:“这种活怎么不叫我去?你们两个年纪轻轻力气不大,头一次做这种力气活晚上肯定胳膊疼。”

  秦晚在一旁笑着说:“疼就疼呗,做习惯了就不疼了,再说以后哪能遇到重活就让您做。”

  秦大壮瞪着他,说:“那也不能让霜哥儿做啊,他一个小哥儿芝麻大点的力气,能砍什么竹子。你现在是他夫婿,要照顾他,下次可不能再让他做这些重活了。”

  秦晚能说什么,只能不停点头。

  余霜更是头都不想抬起来,什么夫婿,不是说好当长工的?再说,就他那点力气还没自己大,还不知道谁照顾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