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承嗣带着庄夫人备好的补品去权府拜访。
门口的守卫见他眼生,问了名还要进去通报二公子再出来引他进去。
权二公子浅出了前厅门口迎他,“稀客呀稀客,庄公子今日拜访,所谓何事?”
权嘉容笑脸相迎,庄承嗣也礼数周全地回道:“听闻大公子刚回府便卧病在床,祖母派我前来关心一下。”
“其次也是想与贵府商量一下,先前那婚约可还算做数?”庄承嗣开门见山地将要事一并说完,好早些回府交差。
权嘉容请他进屋,命人看茶,“这先人与贵府老夫人的誓约,晚辈不能不尊,只是我大哥回来之后颇为不振。这毕竟是他的婚约,不如二公子自去问一问他?也正好将带来的东西亲自交给他才好。”
庄承嗣心道权府如今不是你掌权,又何必叫我去叨扰那卧病在床的人。
可也只能心中发泄,权嘉容的话他挑不出毛病,只好随着侍女前去大公子的院中。
先前从未来过权府,府里的景致甚好,可他如今无心观赏,只跟着侍女去。走了许久未到,他递了个眼神给晚阙。
晚阙问道:“姐姐,这大公子的院子还有多远呀?”
“前边就到了,大公子尚在病中,二公子怕扰了清静,特意挑的院子。”侍女答道。
庄承嗣在后头笑了下,只怕不是想让他安心养病这么简单罢。
进了一处院子,带路的侍女甚至没说要先通报一声,直直地便带着庄承嗣去推主屋的门,庄承嗣随她进去,见屋中无人。
侍女转身叫了院中一个丫头问:“翠香,大少爷呢?”
“在书房。”翠香答。
侍女便又直接过去开了书房的门,“大少爷,庄府的二公子来看您了。”
庄承嗣看完她这通目中无主的行为,心中已是对这位大公子感慨万分,等他再一抬头瞧见书案边的人,眼睛无意识地瞪大了些。
原来如此,他说怎如此巧合呢。
大公子见到他也是一愣,不过很快掩嘴咳嗽两声,有气无力地开口:“替客人抬张椅子来。”
侍女在屋内看了一圈,发现这话是对着她说的,不情不愿地抬了椅子过来便立即退出书房。
“将东西交给外头的翠香。”庄承嗣对晚阙道。
说罢晚阙也退了出去,还替他们带上书房门,屋中便只剩他二人。
庄承嗣刚要开口,权鹤就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隔墙有耳,庄承嗣看懂了他的动作,道:“大公子的病,大夫如何说?”
权鹤又咳了两下,“多谢关心,这病已是拖了太久,一时半会是好不了。”
他说话时庄承嗣已走到他身旁,拿起一旁的毛笔在一张新纸上写:先前可是真的治好了?
权鹤点头。
知道这人是装病,庄承嗣才放下心来。
见到他好端端的坐在这里,先前不同他说身份与不道而别都有了缘由,可先前这病他是请人医得差不多了,若是骗他的,那可真是浪费他的一片好意了。
写字太慢,庄承嗣有再多问题,现在不是时候。
还有更加要紧的事情。
“先前权庄二府老夫人的约定,你可还记得?”
“自然。”权鹤道。
原来是为这事而来。
“二公子叫我来问你的意思。”庄承嗣道。
“既然有约在先,自是要遵循的。只是我如今身患重疾,大夫也说恐无时日,怕是要连累了庄府小姐。”权鹤说完,又道:“劳烦庄二公子回去与庄府协商一番,若不嫌,我同意这门亲事。”
“好,我定会将公子所言如实转告。”庄承嗣写完那句便退远几步。
夸大一些转告也无可厚非吧。
这桩郎无情妾无意的婚事,不成也罢。
权鹤看向他,又点了点头。
说完这事,庄承嗣就该回府了,原先他是巴不得立马回去,可现在,却想留下再吃个晚饭。
终归是于礼不合,他便提步要往门口走。
权鹤在身后又咳嗽两下,庄承嗣停下回头看他。
“公子的东西忘了拿。”权鹤在案上拿了件什么东西在手中,起身向他走过来。
走近了,脑袋往前在他耳边道了声谢。
谢前些时日对他的照料。
说完他便要退回去,庄承嗣抬手搂住他,也耳语道:“我的东西呢?”
权鹤只是随意拿了件东西,庄承嗣自然知道他没落,只是想这么问,便问了。
权鹤将手里的物件塞进他衣襟,随后拍拍庄承嗣的手示意松开他。
之后权鹤将他送到了院门口,便留步目送客人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