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纨绔他转职了>第51章 两年之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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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忱在玄苍山昏迷了数日,

  第一日,许忱整个人都被泡在药桶里,几位玄苍山的长老合力运功。景渊身为魔教魔尊,本来玄苍山是不许其上山的。只是许忱情况紧急赵至一才勉强同意,只是景渊在玄苍道观内,可谓很不受待见。景渊也不理会,许忱被带去哪里,他就跟去哪里。

  第二天日,许忱情况突然恶化,气息微弱得差点探查不到。赵至一在许忱身上扎了金针,告诉景渊如果许忱熬得过今夜就还有一线生计,如若......景渊彻夜未眠守着许忱。几个日夜的无眠,景渊已经熬的双眼通红了。

  长月当空,皎洁的月光如霜,洒在而人身上如同落了一身银灰。

  “许忱。”景渊轻抚着许忱的一缕长发,喃喃道:“许忱,你看今晚月色多亮啊,月光洒在你我的头发上,像不像共白了头?”

  景渊轻轻地摩挲着许忱有些干燥的唇瓣,慎重而温柔的落下了一吻。低声在许忱耳边呢喃着什么,忽而景渊双肩微微颤抖,双手捂着脸庞跪在许忱身边无声的抽泣着。

  第三日,许忱的脉象逐渐平稳,景渊松了一口气,也终于熬不住了,趴着床边睡着了。许忱在深夜时分才悠悠转醒。醒来就见景渊趴在床边守着自己已经睡着了,许忱微微一动,景渊立马就察觉醒来:“许忱,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啊?”

  许忱没有说话就静静地看着景渊。

  “有哪里不舒服吗?你真是吓死我了。你知道我听见说你用金针刺穴,经脉尽的时候心情是怎么样的吗?我都快被你吓死了!”景渊握着许忱的手,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还不忘再探探脉。“藏书阁里的书,你是好的不学,尽挑些歪门邪道的练。下次再敢胡来,看完不打断你腿。”见许忱还是只盯着自己不说话:“看什么看,说话呀。”

  许忱试探着问:“师兄,我疼。”

  景渊明显脸色都变了,关切地问:“哪?哪里疼了?胸口吗?还是哪里?”

  许忱却摇摇头道:“嗯,不疼了。”

  景渊看许忱说话颠三倒四,怀疑是不是发烧了,伸手就探了探许忱额头。

  许忱问:“这是哪?”

  景渊:“这里是玄苍山。”

  见许忱欲起身,景渊扶着他坐起来,又把靠垫垫好,盖好被子,动作温柔而细心。又从桌上食盒里端了碗粥来,探了探温度道:“还是热了,不管有没有胃口,多少吃一点。”景渊舀了一汤勺就准备喂给许忱。

  “我,我自己来吧。”景渊突然怎么关切,许忱有些不适应。昏睡中模模糊糊的记忆,搞得许忱一时不知所措,那是梦还是记忆?许忱喝了两口粥,目光不经意与景渊对上,发现对方眼神竟是时刻落在自己身上的,心慌之下躲来了。

  “我是怎么上了玄苍山的?问剑大会呢?怎么样了?”许忱压下心中思绪,问起正事。

  景渊:“问剑大会前夜,我去找了赵至一,把你的事情跟他说了。问剑大会上你受了伤经脉具损,我记得玄苍山有一门淬筋洗髓的医术,可以重塑经脉。便带着你找了赵至一,你在问剑大会上以一己之身拦住北牧人,他必定会救你。”

  许忱:“原来如此,难怪我感觉全身内力运转还更加流畅了。问剑大会呢?”

  景渊:“我留下慕红衣和白骨君在天山下探查。没有传出北牧人和幻音门的消息,不过问剑大会在第二天继续举行了。”

  许忱:“举行了?”

  景渊:“不错,尤华清表示韩雪春已死,第一剑位置不可缺失。问剑大会推迟了两日后依旧举行。”

  许忱沉思道:“嗯,第一剑是护国之剑,如果问剑大会不举办了,就真的遂了北牧人的意了。那第一剑是谁?”

  景渊一字一顿道:“尤华清。”

  许忱回忆着那天见到尤华清的印象:“尤华清辈分高,武功也很强。确实可取第一。”突然的许忱又想到了什么。“对了,师兄,你那天晚上与你交手的那个人,后面怎么样了?”

  景渊:“他无意与我纠缠,没打多久就走了。不过我看他身法应该是用剑的,只是为了隐藏身份故意不用。”

  许忱回忆着那晚的情况道:“我也看出来了。而且他似乎对乾阳心诀很清楚,内功也很强。”

  景渊:“还有那晚死的人不是韩雪春。”

  许忱:“什么?”

  景渊:“或者说那晚死的只是一个替身。我对韩雪春闭关多年出关及把掌门之位传给尤华清感到奇怪,就悄悄潜入他的住所。没想到发现了‘韩雪春’的尸体。我靠近察看才发现那人还带着□□。可惜后来我与那人打斗时就起了火,尸体也烧焦了。”

  许忱:“难道韩雪春真的早就死了?”

  景渊:“或许吧,反正现在他确确实实是已经死了,就连住所都一把火烧了。”

  许忱:“毁尸灭迹么?但又是谁会做这种事情呢?江湖上还有谁有这个能力呢?韩雪春也曾得第一剑的桂冠,一般人又怎么能伤到他,莫非是那天晚上的黑衣人?”

  景渊:“还有一个可能。”

  许忱:“什么可能?”

  景渊:“韩雪春死了谁最受益?韩雪春是天山掌门也是天下第一剑,如今他死了,这两个名头又落到谁头上?”

  “你是说尤华清!?”许忱思索着:“如果真是尤华清,那第一剑被这种残害同门的人得到了......”

  景渊轻轻一拍许忱紧蹙的眉心,把空碗接了过来道:“这你就别想那么多了。对了,劾灵呢?”

  “哦,那晚带他到树林,恰巧碰见北牧人与幻音门秘谋下毒之事,一时不差被劾灵打晕了。”顿了顿许忱又道:“幻音门与北牧人目的不同,幻音门只想要得到万象魔音的全券,而北牧人是要破坏问剑大会。幻音门既然计划已经落空,也不会再跟着北牧做惹怒全体中原武林的事情。恐怕此时劾灵已经了幻音门了。”

  景渊:“嗯,跑了就跑了吧。幻音门迟早我会去找他们的。”

  许忱:“你打算做什么?”

  景渊收好碗勺,又回到许忱身边道:“你就先别管这些了,吃完先睡吧。明天再去找赵至一。”景渊又帮许忱整理好枕头,拢好被子,才柔声道:“我就在隔壁,你有什么事情就喊我,知道吗?”

  景渊说话贴得很近,许忱一时觉得是不是被子盖得太厚了,怎么觉得脸有些发烫。只胡乱得应了一声。“嗯,我知道,你也快点去睡吧。”然后边欲盖弥彰的紧紧闭上双眼。

  景渊看着许忱这个模样却是越看越喜欢。自从九幽塔出来后,景渊便决定直视他对许忱的情感。只是他心知许忱性情,之前他对许忱做了不少错事,许忱虽然不再提起,但对他也不似以前在谷中那般亲昵不设防。

  但幸亏许忱还是聪明的,景渊认为自己对许忱的改变,许忱是能感觉到的。只需再些时日,景渊心想,他总能将许忱收入囊中。

  而许忱如同景渊所说的,景渊对许忱态度的变化,许忱自己能感觉出来。但之前景渊对许忱说的话,做过的事情,许忱却是不敢忘记,也不敢轻易相信。

  如今终于是到了玄苍山,二人一直等待的真相也终于揭晓,那么之后便可桥归桥,路归路了吧。许忱是一直这么想着的,也带着这么的想法他也渐渐入了睡。

  第二日,景渊告诉赵至一,许忱醒了。

  赵至一过来给许忱探了探脉象,说道:“普通人经脉断了,即使药浴施针可以恢复,也不可能像你恢复得这么快。看来你修炼的果然是乾阳心诀,才能与道家的医术相辅相成。”

  许忱:“多谢赵掌教救命之恩。师兄,应该已经告诉你了。我脑中有一金针,不知是否出自是贵派的秘术。”

  赵至一:“你昏迷时我已经探过脉象了。你脑中确实有我派秘术金针,我也可以取出来。”

  许忱:“真的,太感谢了。”

  赵至一:“哎,等一下,你先别急着答谢。我可以取,可还没说就帮你取。”

  景渊:“赵掌教,如有什么需求,您尽管提,在下能做到的必定不会推辞。”

  赵至一似乎对于景渊很不待见,看都不看景渊便道:“贫道不需要魔教的什么承诺。只需要许道友的。”

  许忱:“掌教您说,只要我能办到。”

  赵至一:“乾阳心诀本是贫道师兄所创,因缘际会之下落到了许道友手上,也是你与乾阳心诀有缘。只不过,师兄身死原因不明,玄苍道观如今门派无出世英才。我道门虽避世不争,但如今江湖隐有动荡之势,贫道免不得要多为本派着想。”

  许忱:“在下明白,掌教您直说吧。”

  赵至一:“贫道可以帮你取出金针。但之后无论你想起什么,都要把记起的乾阳心诀滕写给玄苍道观。并且在山上待够两年,传授乾阳心诀。”

  “两年?!”景渊拒绝说道:“不可以。”

  赵至一平和说道:“贫道问的是许道友。”

  许忱犹豫了一会答应了:“好。”

  景渊:“许忱,你.......”

  许忱:“师兄,你别说了。我答应赵掌教的要求。”

  赵至一:“好,那明日便取针。”

  “有劳。”许忱点头答应,似乎又想起什么,“对了,掌教且慢。”许忱起身把一直背着的肃阳郑重地交还给赵至一。“赵掌教,物归原主。”

  赵至一解开剑袋,见是肃阳,看着往昔叶追尘的配剑良久,才缓缓开口:“许道友千里还剑,此恩情,玄苍山记下了。多谢。”

  之后赵至一带着肃阳离开,房间内只剩下许忱和景渊。

  “你为什么要答应他?”房内陷入短暂的寂静,最终还是景渊先一步打破了沉默。

  许忱还没有回答,景渊继续说着:“你不欠玄苍山什么,赵至一救你也是你事先因救人才受的伤。”景渊一边说着一边向许忱靠近:“还是说你答应他是为了,躲我。”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为什么要躲你的?”

  许忱转身欲走,被景渊拉住,拽回身边。“那你看着我。”

  “好,我看着你,你说吧。”许忱看着景渊,尽量保持着冷静与克制,终于到了玄苍山,这段时间拉拉扯扯也该说个清楚了。

  景渊说话总是带着过分的自信,甚至有些强权的霸道的,而现在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语气中带着隐隐的不安与卑微:“你……还在气我在中洲对你做的事吗?你心中对我还存芥蒂吗?”

  许忱摇摇头:“景渊,你我从小生活的环境不同。我知道你见历过许多人性阴暗,你多疑猜忌谨慎,那都是你生存下来必须掌握的。之前的事,我已经不在意了。只是往后你说的话,我孤身一人无依无靠,实在不敢全信。”

  景渊轻笑出声,那笑声夹杂着无奈和苦涩。“不信?你说你不信?这北上一路,你三番两次不告而别,哪次你有难不是我去救你?你贸然将乾阳心诀公诸于世,是我不惜把表露障月圣典,接受魔尊的身份。我做了这么多,你还要装傻,假装不明白吗?”

  许忱:“你多次救我不假,但我也救过你。这恩情我也在还的。”

  “还?”景渊一步步靠近:“那你在九幽塔中吻我也是在还恩情?”

  “救人而已。”许忱手臂被抓着生疼,挣扎着想抽开:“你松开。”

  景渊却越握越紧。“救人么?”景渊眸底情绪更沉,死死地盯着许忱,“那你再救救我吧。”说罢一把把许忱拽入怀里,吻了上去。行动快于思考,似乎在许忱面前他总是容易做出‘出格’的事。一开始的吻是冲动而强势的,似乎在表达着自己的不满,在宣示着主权。

  这来得太过突然,许忱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眸底只剩惊愕,心中方寸大乱,片刻空白后,下意识去去推,却被反手禁锢住。

  赵至一尚未走远,房门亦未关,万一有人闯入怎么办?许忱胡乱地想着。

  无声的抗议与挣扎却被景渊尽收怀里,而这吻也慢慢地变得温软柔情。许忱心脏狂跳,被迫接受着唇齿间传达过来的爱意。等到景渊将人放开时,胸口结结实实挨了几掌,脸上却还挂着得意的笑。

  “如何?”景渊用拇指一抹唇瓣,擦掉湿润的津液,得意地说着。

  许忱已经气得满脸通红,捂着嘴巴恼怒道:“无礼。”

  “这次不说我是戏耍你了?”景渊靠近许忱俯身放低着姿态,轻声说道:“许忱,那晚夜棋吻你并非戏耍,你信不信都好,我真心心悦于你。”景渊知道不直直接接清清楚楚的说明白,许忱还会像鸵鸟一样,逃避自欺。

  许忱看着景渊的眼睛,倒影中满满当当装着都是自己,直觉告诉他景渊是认真的,这个发现让许忱心中惶恐,下意识想后退,却被景渊拉住手。只听景渊继续说道。

  “你说九幽塔里你只是救人,我不信。我问你在天山上你听说北牧人下毒,你想到的第一个人是谁?是我对吗?你不惜遭受反噬也要救的人也是我,对吗?你敢否认吗?”

  景渊这眼神太过于孜热,许忱被看得心乱如麻,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不用急着答复。”景渊拉着许忱的手,贴在自己脸庞,情深款款:“我不想逼你太急,两年的时间也可以给你。”又轻轻地在手被亲了一下:“两年后我来接你,到时候你要给我答案。”

  许忱用力收回手,转身平复心情才道:“起来,跪着干什么了。”

  景渊却从后方抱着了许忱,许忱不悦:“你又干什么?”

  景渊低着头靠在许忱肩膀,低低道:“玄苍道观不待见魔教的人,明天你取完金针,我大概就要被赶下山了。”

  许忱:“我可没逼你当什么魔尊。”

  景渊低低的笑了:“是,是我自愿的。”又重复了一遍:“我自愿的。”

  许忱实在受不了景渊这副模样,之前在藏忘墓一直有意避开景渊,如今既然已经挑明,谈起魔尊许忱也问了一直想问的问题:“藏忘墓愿意臣服,但幻音门你打算怎么处理?还有你担了魔尊的位置,王爷的身份怎么办?皇帝那边不是很忌惮你掌权么?”

  景渊下巴抵在许忱肩膀笑着说道:“师弟是在关心我?”

  许忱掰开景渊抱着自己的手,推开对方。“没有,就是好奇,你不想说就算了。”

  景渊笑意不减:“口是心非。”见许忱脸色变了又立马正色道:“幻音门我已有主意,景允那边暂时还不敢动我。”

  “嗯,你心中有数就行了。”见景渊不想细说许忱也不再多问。“明天还要取针,我想休息一会,你先出去吧。”

  许忱就这样把景渊赶出了房门,把自己关在房内。许忱从小样貌出众,芳心暗许的女子也不少,但被男子如此直白的表露心意还是头一遭。下意识的许忱觉得要逃,但仔细想想之前也逃过的,似乎见效不佳。况且还有两年之期,许忱想来想去决定先不想,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而其实许忱答应赵至一的两年期限,或许其中一个原因确实如景渊所说的,想要逃避景渊对他的感情的原因。

  而另外一个原因是因为乾阳心诀。

  且不说公布乾阳心诀在自己身上后,江湖中多了多少暗中窥探,伺机而动的人。

  在天山上遇到的那个蒙面人曾对许忱说,他并未真正运用乾阳心诀。许忱回想当初取出胸口金针解封内力时,乾阳心诀就已经在许忱体内运转了。但是许忱却没有修炼乾阳心诀的记忆,自然对其中奥义也就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而乾阳心诀是叶追忱所创,也是道教功法。如果在玄苍山修行,不仅可以避开江湖中暗藏的危险,也更方便许忱研习乾阳心诀。考虑之下,所以许忱才答应了赵至一的要求。

  而这一点景渊也是可以想到的,所以才没有坚决反对许忱留下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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