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纨绔他转职了>第54章 前往南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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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夜里,许忱与许玥秉烛夜谈,讲述了这几年他所经历的事情。

  自己为了取出体内金针前往涧月谷与玄苍山,期间经历的种种,以及他们生母“淮婉”的真实身份以及当年南音死亡真相。

  如今他还要收集仇人罪证,为枉死的前人讨回公道。

  许玥听后沉默良久,这几年她在辽城专心经营商行。却不知许忱经历了这么多,跟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曲折的身世,终究自己是被保护着的,竟是到如今才知晓一切。

  许忱温柔地帮许玥擦拭眼角的泪痕。

  许玥抽泣着说道:“二哥,我们去看看娘亲吧。”

  “淮婉”的墓埋在临城的竹苑,临城一战后,其余的许家人也是藏在临城的祖坟里。辽城这边只设了祠堂牌位。许忱点点头,和许玥一起去祠堂上了香磕了头。

  回去路上许玥情绪还是有些低落,许忱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摸摸许玥的脑袋道:“好了,时候也不早了,快些回去休息。”

  许玥被摸着头,低着脑袋说道:“二哥,你这次回来还会走吗?”

  许忱没有回答,这也是一种答案。

  许玥明白了:“我明白了。但是,二哥你这么久没回家,这次就待久点吧。”

  “好。”见许忱答应了,许玥也就回屋了。

  次日,景渊的马车停在了许宅的门口,许忱知道是景渊找他了,便上了马车来到了边郊一处无名宅府。

  许忱赶到时,已经有不少人在里面等着了。景渊、陆开阳、云月明、阿池、沈卓还有一人。

  其余人许忱都认得,只有一人戴着半边鎏金面具,从右侧额头到半边脸颊都遮挡着,露出的半边脸却是眉眼如画,只单看一侧竟有些雌雄难分,只是看身量无疑是一名男子。

  许忱见那人身旁站着神情淡漠的沈卓,猜测那人应该是沈昭。果不其然那人见许忱来了先开口了:“许忱!你终于来了!哈哈哈,好久不见了了!”

  许忱听着声音果然是沈昭,笑道:“好久不见,沈昭。还有六扇门的云捕头,陆捕头、沈卓、师兄让各位久等了。”

  景渊招呼许忱在身侧坐下,说道:“人到齐了。开始吧。”

  云月明闻言拿出了一个令牌,上写着一个“江”字。“当年六扇门奉命调查沈帅一案,事件六扇门还未查明,上面就提供了不少证据并且施压,最终只能草草了案。我和陆开阳当时一同经手此案......”

  陆开阳扇着风月扇,突然插嘴道:“没错,但是六扇门安排我们两人共同调查我就觉得奇怪。全六扇门的人都知道你我不和,却把这么大的案子交给你我一起办。后来上头草草了结。我还一度怀疑是你搞得鬼。”

  云月明不满:“我搞什么鬼?我还怀疑是你和上头勾结。”

  陆开阳反驳:“哎,还不是你......”

  景渊打断二人道:“好了,说正事。”

  云月明:“总之,当时我们二人察觉到上头是刻意隐瞒之后,便暗中自行调查,后来机缘之下加入了九歌组织,可惜一直没有新的进展。”

  陆开阳接着道:“直到两年前,许忱取回记忆。提过的新线索,我们从尤华清入手,虽然他之前行踪隐蔽但一个大活人,总是会留下一些线索的。

  调查他的时候我们意外发现了一个人名,江畅。在当年指证沈帅的证人中就有这个人,他本是南涧国的一名礼部小官。指证沈帅贪受南涧税供后便回了南涧,但不久便声称急病去世。”

  云月明:“但我们调查,怀疑他并没有死。只是假死躲避追杀。”

  沈昭:“那知道他人现在在哪吗?”

  云月明:“只知可能还在南涧。”

  沈昭:“现在南涧刚灭国到处兵荒马乱,怎么找一个假死的人?”

  沈卓拍一拍沈昭肩膀安慰道:“冷静。”

  “我去吧。”许忱贸然开口道:“江畅本在南涧为官,或许同为官场中人会知道些什么也有可能。”

  陆开阳:“南涧战败后,一部分朝廷官员要被押送回中州受审,如今应当在路上了。”

  许忱:“司空振如何了呢?”

  陆开阳:“应该是在北上押送队伍里。”

  许忱若有所思。

  沈昭道:“那我也去。”

  景渊道:“不行。阿史那郁莫如今被我从西域赶回北牧,北牧内部随时会发生叛乱,你作为辽城的副帅参谋,擅离职守很容易就被发现了。”

  “许忱去找人应该是最好的人选。”云月明解释道:“许忱在玄苍山闭关了两年,江湖中人对他大都不太熟悉。让许忱暗中调查是最好的。”

  “我也可以去!”一直在旁观的阿池突然开口。见众人齐齐看来有些心虚补充道:“江湖中人也不怎么识得我......”而且山鬼也在南涧。

  陆开阳扇子一拍阿池脑袋:“你凑什么热闹?”

  云月明:“可以。”

  阿池眼睛都亮了,“真的!”

  云月明对许忱说道:“他还算机灵,就让他跟着你一起去如何?”

  许忱:“那就有劳了,阿池小兄弟。”

  阿池已经乐得不见眉眼:“不劳烦不劳烦,嘿嘿嘿。”

  之后几人又商议了一些细节,便各自散去。

  回去路上,景渊说要送许忱,二人在马车里,阿池被赶出来和暗卫一起驾车。

  景渊:“我是想跟你去的。可惜刚收到藏忘墓的来信,我得亲自回去一趟。”

  许忱:“是什么事?严重吗?”

  景渊却突然靠前低声道:“师弟,这是在担心我么?”

  许忱总觉得景渊每次喊他师弟都没有好事。“没有......”许忱侧身想要拉开二人距离却被景渊抱着后腰。

  景渊靠得更近了,一字一顿的,满是宠溺又刻意带着怒意说道:“口,是,心,非。”

  许忱觉得自己呼吸有一瞬间是停滞的。景渊继续道:“师弟为何总是不肯直面内心,你明明也是想我的,对吗?”景渊声音闷闷地道:“我们刚见面就又要分开了,我真的好舍不得。”

  许忱应该推开对方的,但现下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隔着布料,景渊能感觉到许忱狂跳的心脏,而这个发现让他欣喜不已。他缓缓的松开,抱着许忱双肩。

  “许忱。”景渊注视着许忱双眼。仿佛要从那双无比惊艳动人的桃花眼中,探寻出自己一直无比渴望的答案。“你也是喜欢我的,对吗?”

  许忱心脏狂跳,两人靠得很近,彼此的气息绞缠,这让他脸颊开始泛红。嘴唇微张却不知道说什么,景渊逐渐靠近,许忱心中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理智告诉他应该推开,但是手上却怎么也使不出来力。景渊的目光太过深情,以至于不敢直视,许忱避无可避缓缓地闭上双眼。

  哗啦一声,阿池掀开了门帘。“许宅到了!”

  同时的景渊被许忱一掌拍开,这一掌力道不小,马车一阵摇晃,窗帘坠子发出细细簌簌的碰撞声,连拉车的马都打了个响鼻。

  “这,这...这怎么回事啊?怎么打起来了?”阿池丝毫没有自觉。

  许忱羞红着脸,直接弃车而逃,一声不吭入了许宅。

  留下一脸迷惑的阿池,还有一个忍俊不禁的景渊。

  阿池不解:“殿下,这怎么回事啊?”

  景渊无奈道:“早知道就不答应让你跟着许忱了。”

  阿池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啊!为什么啊,殿下,我一定不会拖后腿!你别呀。”

  次日许忱便带着阿池出发了。虽然许玥想许忱待久点,但许忱考虑南涧国事态不稳,还是早些出发为好。许玥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说道许忱再不后来打理商行,这商行就要易主了,许忱只是笑着摸摸许玥的头。

  南下一路需经过临城。那本是许忱生养长大的地方,如今也不剩几人相识了。许忱独自去了一趟竹苑,“淮婉”的墓就藏在附近并没有入许家祖坟。

  许忱带了一些吃食前去祭奠扫墓。许忱先把陵墓上的杂草清理了一番,又摆上一份份精致的糕点,上了三柱清香。

  “娘亲,我来看你了。”许忱跪在墓前,取下寒月,说道:“娘亲,我都记起来了。乾阳心诀,还有当初为了保住我的性命,封住的记忆。”

  南音在慕容旬和司空振的记忆里是英姿飒爽的侠女,但在许忱的记忆中,娘亲一直是温婉娴淑的。或许从为了南涧接受和亲的那一刻起,南音才真正背负起身为南涧公主的责任。

  但天意弄人,南音在入宫的当晚,发现杀死叶追尘的人竟然也在宫里。南音不怕死,但她不能将叶追尘心血的乾阳心诀交给仇人尤华清,可是身为和亲公主的她也不能抛弃她的子民。

  最终是从小相伴长大的婢女提出互换身份,幸好当初行走江湖南音并没有暴露身份,尤华清并不知道和亲而来的公主是什么人,一切都还顺利。

  南音躲在淮奉出宫车队里从皇宫逃出,之后替代了“淮婉”的身份嫁入许家。本来以为就如此了却平生,不料惠妃发现景允党派欲加害沈帅,将事情告知了南音。

  南音前去沈帅府邸劝说无果,还不慎被尤华清一党发现了端倪,最终只能在临死前将金针打入许忱体内,瞒过尤华清的追杀。

  南音此人漂泊半生,却万般不由己,就连死后的墓碑也是刻着其她人的名字。思及此,许忱拔出寒月,先一掌抹掉了墓碑上的名字,又用寒月重新刻下了“南音”二字。

  在墓前耍了一套轻舟剑法。身姿轻盈,剑法灵动,一套剑法行云流水。之后又在墓旁挖了一个坑把寒月埋了下去。

  “娘亲,寒月我给你拿回来了,以后你可以舞剑了。”许忱靠在墓碑旁像在闲聊:“对了,肃阳还有乾阳心诀也都送还给玄苍山了。差点忘了,还有许玥也很好,你不用挂心。商行打理得不错,比我还厉害,看样子这辈子是吃喝不愁了。”

  “我嘛,如你所见,我平安长大了。”

  或许说完心境开阔了,这天,许忱下山时,觉得行路更加轻快了。

  许忱和阿池继续南下,一路上看到中州街头官道上,似乎乞丐和押解的犯人变多了,阿池告之景允上任后加重了各地的税收,之前攻打南涧更是劳民伤财,吃不上饭只能沦落乞丐,在街边讨口饭吃。至于这些犯人大都是被贬黜的官员和家眷。

  感慨过后继续赶路,期间还听闻凌云剑宗与藏忘墓起了冲突,景渊带领藏忘墓竟然一举吞并了凌云剑宗。

  另外如景渊所料,北牧内部果然起了内斗,阿史那郁莫回到北牧后就对投降派的部落发起了战争。已经收编的北牧部落向中州求助,但中州刚刚打完南涧国库亏空,景允并不打算支援。

  转眼到了南涧地界更是满目苍凉。几年前在南涧,虽然南涧不比中州富裕,但百姓还算安居如今到处是流民,许忱于心不忍却也无何奈何。

  镇上找不到营业的客栈,许忱和阿池只得先找一家破庙歇脚。进去一看发现庙里已经有不少流民了,那些人见许忱二人打扮像是江湖人也不敢冒犯,许忱便和阿池找了一个角落安静的歇息。

  阿池从怀里掏出了用油纸包着的馅饼:“许公子,给。”

  许忱接过,两人围着火堆吃了起来。许忱注意到周围的目光,但无视了。

  许忱:“明日去打听一下,押往中州的囚犯在哪里。”

  阿池:“许公子想从那些罪犯中打听江畅吗?”

  许忱点点头道:“嗯,押送去中州的大部分囚犯,原本是南涧皇室或者大官,如果只是受牵连的小兵小官基本只是就地收押,不会千里迢迢押送回中州。”

  阿池半知半解应好,反正他只需要听许忱的安排。

  但许忱还是耐心解释:“当初江畅举证沈帅,已经涉及到两国。若还有知情人必定只可能是高层官员。”

  阿池嚼着馅饼,鼓着腮帮子:“哦哦,原来如此。公子好聪明,陆开阳老是说我笨,不会动脑子。”

  “术业有专攻,听说你师父是有名的鬼手先生。”

  “师父功夫没教完就死了。”阿池看着火堆,目露哀伤。“我就学了逃命和开锁的功夫。”

  “你还会开锁?”

  “会!许公子想学吗?我教你啊!”

  许忱见对方几口就干完了一个饼,就将自己的那份,掰了一半给阿池。“好,下次吧,吃完早些休息。”

  入夜,火堆早已经熄灭。破庙里只有安静的呼吸声,阿池四仰八叉的睡在草堆上,许忱靠着石柱也闭上了双眼。黑暗中几个人影鬼鬼祟祟的靠近了阿池,月光透过破窗,打在刀身上,寒光绰绰,危机乍现。

  下一刻,只听黑暗中划过几声风声,铁器应声落地。许忱不急不慢道:“现在停下来,我可以当没看见。”

  黑暗中的人影看向声音来源,只见许忱依旧盘膝闭目,神情平静如同庙中神佛。自知惹了不该惹的人,人影捡起掉落的刀,不敢发出声响,再次回到人群中。

  次日,许忱与阿池早早便离开了破庙,只是庙中其余人醒来都发现自己身边放了一些碎银。

  许忱与阿池一连几日,四处打听却也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反而是见南涧百姓困苦,许忱多次解囊救助。

  阿池见状道:“许公子,你一个人也救不下所有人,也得留点给自己啊。”

  许忱把手里的一块饼给了身边的一个小孩道:“我何尝不知道,只是见有人在面前受苦,而自己还有余力,总做不到置之不理。”

  阿池:“财不外露。你看一路上已经有不少人都在偷看我们了。”

  许忱:“嗯,我如果没有自保能力,也不会做这些事。”

  这一点阿池是不毫不怀疑的,一路上遇到什么盗贼劫匪都是许忱出手。此时,二人行至一处发现前方围着不少人。

  许忱:“前面围了不少人,我们过去看看。”

  两人来到人群,发现好像是有人在这里义诊施药,凑近一看,发现竟然是熟人。

  “山鬼妹妹!”阿池比许忱还快一步喊出来。

  为南涧百姓义诊的正是许久不见的山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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