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翛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了,他把李翛揽到怀里,而后又在他的头上落下了一个吻。

  李翛开口道:“陆总,您还要去开会。”

  “没事。”陆昭颐说,“他们等都等这么久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我带我的小狐狸洗把脸再去见他们。”

  李翛乖巧点头,跟着他进了休息室。

  陆昭颐笑着说:“翛翛,虽然你怎样都好看,但是我还是更想看你高兴的样子。”

  陆昭颐主动帮他把数位屏和电脑都装好,刚把这些递给李翛,他又拿了条毯子。

  李翛问道:“您拿毯子干什么?”

  陆昭颐说:“怕我的小狐狸被冻着了。”

  李翛一愣,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对他说了声:“谢谢。”

  “好客气。”陆昭颐说,“做错事要有做错事的自觉,不得让你消气嘛。”

  李翛道:“我没生气,我知道您没别的意思。”

  “不生气啊?”陆昭颐问他,“真的?”

  “真的。”

  “原本还想说这个合同谈完了带你去玩,就当是补偿了,现在看来是不用了。”陆昭颐笑着说对他说。

  “陆总又开我玩笑。”李翛道,“我们先上去吧,晟锦的人该等急了。”

  “你是说谢元竹?”陆昭颐没等他回答,便开口道,“见他确实不用着急。”

  说是不着急,陆昭颐到底还是和李翛一起牵手上了楼,再不喜欢谢元竹,眼下他代表的也是晟锦,而非他个人。

  陆昭颐带着李翛上楼的途中,晟锦的人自然是也收到了通知,毕竟他们等了陆昭颐有一段时间,谢元竹想什么时候来是他的事,但会总是要开的,他们只是上班拿工资的人。

  陆昭颐和李翛一上去就和谢元竹打了个照面,陆昭颐一愣,不得不说,谢元竹长得确实是好看的。

  他看了看李翛,又想到原著的剧情,心中顿时有些忿忿不平:自古深情无人爱,唯有渣攻得人心?

  饶是心里想法再多,他也依旧是礼貌的和谢元竹握了握手。

  “陆总,久仰大名。”谢元竹带笑说道。

  “久仰。”陆昭颐说,“久等了。”

  褚思毓道:“陆总,其他人都到齐了,只差您和谢总了。”

  “好。”陆昭颐说,“谢总,我们进去吧。”

  “陆总这么着急开会?”

  陆昭颐看了眼李翛,而后同他道:“是的。”

  谢元竹笑了笑道:“那我先进去了,看样子陆总还有话要同身边这位说。”

  “好。”陆昭颐道,“我很快进去。”

  陆昭颐看着李翛在沙发上坐下,又帮他盖上了毯子。

  “我尽快出来。”

  “您好好开会就是。”李翛道,“不用担心我。”

  “好。”陆昭颐道,“那我就先进去了。”

  李翛点了点头。

  陆昭颐进了会议室,大家顿时都紧张了起来,他作为悦禾的总裁,他到了这会议才能开。

  悦禾的业务范围很广,但是陆昭颐原本就是被称为“为从商而生”的人,对于谈合作自然不会外行。

  陆昭颐在外人的眼里就是十分雷厉风行的形象,和晟锦谈合作也是一样,陆昭颐一般是不说话只听别人说的,但是只要他开口,问得问题都十分关键。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谢元竹在看他,陆昭颐并不仔细去想,毕竟谢元竹这样的桃花,对于原主来说可能是好事,对于他来说,那是得连根拔起的。

  这些谢元竹自然是不会知道,他依旧是带着笑意看着陆昭颐,这次陆昭颐可以确定他是在看自己了,因为自己的视线过去,谢元竹连躲都不带躲的。

  他的目光,本质上同李翛并没什么两样。

  陆昭颐只觉得不爽,谢元竹在原著中占据的戏份并不算少,毕竟他的身份,和他们所在的圈子还是能有不少的牵扯的,此事不止自己知道,李翛想必也是知道的。

  陆昭颐确实没想太长久的事,但是他心底有一个声音跟自己说,至少不能让李翛不高兴。

  一场会议下来,陆昭颐说自己不累那肯定是假的,偏偏谢元竹还开口对他道:“陆总,您留步。”

  陆昭颐只得是停止了他想要离开的动作。

  “合作的事已经谈完了。”陆昭颐说,“我也签了字,我们之间应该是没什么好聊的。”

  “陆总别急着走啊。”谢元竹说,“我真是想和您聊聊。”

  “但是我不想。”陆昭颐说话的同时就往外走了,谢元竹只得是跟在他身后。

  陆昭颐虽然确实不客气,但是他也没觉得自己做的不对,若是给了谢元竹什么误会的空间,还不知道以后还得和他有什么样的牵扯。

  谢元竹追了上来,同他道:“原本这合同不该是我来跟您谈的。”

  “看得出来。”陆昭颐说,“你的业务水平确实还得修炼。”

  “我从前并未得罪过陆总,为什么您的话中带着对我的厌恶?”谢元竹笑着问道,“是我没您养的那位金丝雀好看吗?”

  陆昭颐没回答他,谢元竹继续问道:“陆总,您总不能是对您那位金丝雀动心了吧?”

  “没有。”陆昭颐斩钉截铁道。

  “您这样子可不像。”谢元竹意味不明道。

  “他喜欢被我亲,也喜欢我抱他。”陆昭颐语气有些遗憾,“但我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谢元竹轻笑出声:“金丝雀跑了。”

  这话一出口,陆昭颐表情顿时就有了变化,李翛该不会听到了吧?

  陆昭颐也顾不上谢元竹,他跑到拐弯路口,果真是见到了李翛跑开的身影。

  他听到什么?是自己的那句没有吗?

  如果是这句,李翛一定会哭,陆昭颐心想。

  “陆总别追了吧。”谢元竹说,“您现在追上去,您养的那只金丝雀也不会听的进去您说话的。”

  “这就不劳少爷您操心了。”陆昭颐说,“这是陆某自己的事。”

  谢元竹道:“陆总如果只是想要个人陪的话,考虑考虑我如何?”

  “我不想。”陆昭颐说,“谢少爷值得更好的人,你实在是高看陆某了。”

  “高不高看的是我说了算,不是陆总。”

  陆昭颐只开口问了他两个字:“是吗?”

  他不再言语,而是走到了原本李翛坐的位置上,他把电脑和平板都装了起来,毯子李翛已然叠好。

  看着样子就知道,李翛是叠好了毯子,收拾好了东西,才特地过去接他的,可惜谢元竹看到了,而自己却没有,陆昭颐心里顿时觉得自己着实对不起李翛。

  原本他说要补偿李翛是有开玩笑的意思在的,但是现在倒是真的觉得对不起李翛了。

  他从小得到的亲情不算多,对他付出的人多半是图他东西,只有李翛,自己什么都没给,最多算是给出了几个吻和陪他一起睡觉,他就愿意为自己付出很多。

  甚至李翛一开始想要签的合同也是想和原主签的,陆昭颐油然而生出了许多愧疚。

  但是他怪不着谢元竹,如果自己不是那么斩钉截铁的说没有,李翛也不至于跑那么快,他不会把责任全都推到别人身上。

  陆昭颐收拾好了东西,而后按下了下去的电梯,谢元竹依旧是站在他的身边,同他道:“陆总,下次再见。”

  “嗯嗯。”陆昭颐敷衍道,他心想:这会儿李翛怕是眼睛都哭红了。

  他进了总裁办公室,果然见到李翛在会议室里,事实也不出他所料,他眼眶通红。

  “对不起,翛翛。”陆昭颐说,“是我不好。”

  李翛泣不成声,眼泪朦胧的眼睛,他打开手机给陆昭颐发消息。

  ——是我偷听您和谢少爷说话的

  “什么偷听啊。”陆昭颐道,“我知道你是去接我的。”

  陆昭颐走到他身旁,把装电脑和数位屏的包和毯子放好,自己才慢慢地往沙发上坐了下去。

  他把李翛拥到怀里,李翛第一次表现出了想躲开,这是从来都没有的事情,一时之家陆昭颐也觉得有些棘手。

  他既想抱李翛,又怕李翛不高兴,犹豫之下,他还是把李翛拥到了怀里,这次李翛倒是没躲,但是也没有任何的回应。

  他就像是可以随意摆弄的玩具一样,失去了原本的意志。

  陆昭颐自然是不想看他这个样子,他抱着李翛,手轻轻拍打着他的背部。

  “翛翛,今天的事是我不好,我不该私下跟谢元竹说话,更不该说那样的话。”陆昭颐说,“该是你不跟我一般见识才好。”

  他送他李翛,从自己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条丝巾,帮李翛擦干了眼泪。

  陆昭颐举着小丝巾,开玩笑说:“这帕子都没一块干的地方了。”

  “陆总。”李翛沉默了几秒后再次开口,“陆昭颐。”

  “你说。”

  李翛叫他全名,这已经是十分危险的信号了,陆昭颐感受到自己心跳很快,他因为李翛心神不宁了,这不是一个好兆头,但是陆昭颐也顾不上去想。

  “我们是最令旁人不齿的关系。”李翛道,“您否认的快我也接受,只是在旁人面前,你也一点面子都不愿意给我吗?”

  “翛翛,我不是……”陆昭颐说到这就没继续说下去。

  不是什么?话不是自己说的?还是李翛听错了?显然都不是。

  而且从心底说,自己拖到这会来见李翛,也是没想好自己该怎么和他解释。

  这可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事,完全拿不上台面,陆昭颐也不屑说。

  “陆总。”李翛又问道,“在我们这样的关系里,是不是有喜欢才不正常?”

  “这有什么正常不正常的说法?”陆昭颐说,“他们不是都说感情是最难以琢磨的东西吗?”

  李翛点了点头,等他继续说下去。

  “既然不是人可以琢磨的通的,那存在就是合理的。”陆昭颐说,“和产生的方式没关系,结果才是重要的。”

  “这点在我们身上并不适用。”李翛早没了哭腔,他说这话的时候格外冷静,让陆昭颐都觉得十分的不对劲。

  他这是什么意思?

  李翛不可能也是穿书啊!

  他要是穿书,不得离自己十万八千里远,或者直接走带球跑之后的报复路线才对吗?绝不可能是现在这个样子啊。

  陆昭颐实在是想不通,李翛也看出了他的疑惑。

  李翛开口道:“陆总,你对我并不像是我听说的包/养关系那样。”

  “我当然是和别人不一样的。”陆昭颐说,“世界上这么多人,你总得允许有不一样的人存在吧。”

  “那陆总愿意跟我签合同是因为什么?”李翛道,“我们的表达都是十分清楚的。”

  这话陆昭颐确实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总不能说自己不行吧,这是尊严问题。可是别的理由他又找不出来。

  总也不可能直接告诉李翛,答应和你签合同的人不是我吧?

  “陆总是还没编好理由吗?”李翛说,“需要我帮您想一个吗?”

  “我编什么了我?”陆昭颐说,“翛翛,我确实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但是有你在我的身边,我就是倍感高兴。”

  “我也知道你今天满怀期待去找找。”陆昭颐眼神中写满了愧疚,“可我让你听到了那样的话,这些都是我的过失,你怎样不高兴都是可以的,但我还是希望你给我一个道歉的机会。”

  “您不需要跟我说道歉。”李翛道,“我们原本就不是平等的关系。”

  陆昭颐怎样都没想到李翛是钻死了“不平等”这个牛角尖了,他十分着急:“我们之间当然是平等的!”

  “不是。”李翛道,“您一次又一次地往我的帐上打钱,可是收这些钱该做的事我从来都没有做过,若是您真的做了什么,我都是能够心安理得地收这笔钱的,可是您没有。”

  陆昭颐哪里受不了这样说话,可是这样他不知道说什么才能安抚李翛,李翛说的是事实,他确实是给李翛打钱了,也确实是什么都没有做。

  要是渣攻会走的确实不是这样的路线,总不能自己是输给了纯情吧?陆昭颐不想这么翻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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