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夜霖沉吟片刻，说道：“低调回京，先看看情况。”
顿了下，他又道：“我总觉得京城情况有些不对劲。”
苏红珊也有这种感觉：“的确，按照这几天陆续送来的消息，京城动静应该不小，可之前却一丁点儿都没送到我们跟前，虽说我们在无相城，可爷爷和父亲也是把无相城的消息通道给我们用了的……”
韩夜霖点头。
无相城的消息通道外人是无法得知的，但韩夜霖在进入无相城后，就在无相城的消息通道那边安排了自己的心腹，就是为了京城这边有重要事情之时可以第一时间把消息通过无相城的消息通道送到自己手中。
可问题就出在，他们在无相城这么久，并无消息送到。
无相城消息通道那边安排的人是他的心腹，他也问过，说是京城这边没有特别重要的消息送到，他还特意看过京城那边送去的消息，的确都不是太重要的消息，京城那边留的人完全可以轻松处理掉的，也根本不用把消息送到他手中。
心腹没有问题，那么要么就是京城真的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要么就是京城那边有人背叛了。
韩夜霖比较偏向最后一种可能。
见韩夜霖皱着眉，苏红珊伸手牵住了他的手，声音温柔：“不会有事的。”
“嗯。”韩夜霖回神，点了点头，对上苏红珊担忧的眸子，他笑了笑：“娘子也不用担心。”
“我才没有担心。”苏红珊被韩夜霖看的有些窘迫的回头去戳火堆：“也没什么好担心的，现在一切都只是猜测，说不定那个叶玉成和冷如雪他们根本不敢做什么。”
话虽是这么说的，可苏红珊却不这么觉得。
她的直觉一向准，况且就连韩夜霖都和他有着同样的感觉，那就更不能掉以轻心。
苏红珊没守多大会儿夜，韩夜霖就强硬的让她回帐篷里休息去了。
一夜无眠。
第二天被鸟鸣声叫醒，苏红珊起来的时候，韩小山已经热好了昨晚烧的鸡汤和馒头，还去林子里摸了好些鸟蛋煮了。
苏红珊又简单的洗个脸去炒了个小菜，简单的早饭就好了。
吃过早饭，众人就再次出发了。
傍晚的时候出了密 林，在附近的镇子上找了客栈住一晚，第二天继续出发。
又走了七八日，就接到了韩小丫和冷无眠的来信。
韩小丫的信中说他们已经到了京城，两位师傅也跟着他们去了京城，只不过她听了冷无眠舅舅和两位师父的话，没有对外说两位师父是她的师父，也没说冷无眠的身份，不过她刚一回到京城，宫里就派人请她进宫。
“我原本是有些想念皇爷爷的，可舅舅和两位师父都说爹娘不在小心有诈，我就没去，爹娘，我很聪明呦，我直接配了一副药吃下就天天发烧，宫里头派了御医给我看诊，就等着我病好了进宫呢，爹娘，小丫写信给爹娘就是想问问，小丫能不能进宫，听说宫里多了个雪贵妃，那个冷将军就是她的人，小丫总觉得她是坏人……我还是不进宫了继续发烧吧，娘亲，爹爹，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小丫想爹娘和哥哥舅舅了，很想很想……”
整整写了两页纸，苏红珊看到前面的时候还皱着眉，想着宫里头的雪贵妃到底是要干什么，或者说叶玉成和冷如雪是要干什么，可看到后面，就直接泪目了。
算算日子，真的很久没见到着可爱的小妮子了，还真挺想的，耳边似乎都回荡起了小丫头喊娘亲时软萌软萌的模样儿。
“娘亲，小丫信里说了什么？”
见是韩小丫的信，韩夜霖知道苏红珊想念小丫头，直接就把信先给了她，一大一小两个男人都还在边上眼巴巴的等着呢。
听到韩小山的话，苏红珊直接把信递给了他，就扭头对韩夜霖说：“看来我们得加快点儿速度了。”
“怎么回事？”韩夜霖蹙眉。
苏红珊道：“小丫回京后，宫里就一直召她入宫，小丫不愿意装病，宫里还给请了御医每日看诊，说等她病一好立马就进宫。”
“这么着急？”韩夜霖眉头皱的更紧。
这么急明显不对！
苏红珊点头：“我怕拖久了宫里察觉到小丫在装病，采用强硬手段……还有，我怕这是冷如雪他们的主意。”
“岂有此理！”韩小山的声音忽然响起。
苏红珊扭头就见他愤怒的捏紧了拳头：“娘亲，爹爹，我们快些回京。”
苏红珊点头，伸手在他脑袋上揉了揉：“好，我们也快了，还有十几天的路程，要是快马加鞭的话，最多十天就能到。”
韩小丫眉宇间的担忧丝毫不减，十天他也觉得太长了，小丫那丫头他知道，如果不是事情严重到一定程度的话，她是不会在信里头写这些让爹娘跟着担心的。
她写下这些，说明她也察觉到了不对，甚至，她可能也意识到自己不能拖太久了。
可是，他们这边就是快马加鞭也得十来天。
韩夜霖也接了信在看着，紧接着冷大夫也接了信看了起来，看完后发现整整两页纸的信里头一次他都没提到，不禁有些不是滋味，可在看到苏红珊等人神色都很是严肃后也没说什么，而是提议道：
“不是还有臭小子的信没看吗？他们在一块，看看臭小子怎么说的。”
苏红珊连忙又打开了冷无眠的信。
冷无眠可能是知道苏红珊会担心宫里头召韩小丫进宫的事情，信的开篇就先说了这事儿，先说让苏红珊不用担心，又说他有办法拖延，现在韩小丫每日里吃药发烧，等到宫里若是真不顾韩小丫的身体让她进宫的话，他会给韩小丫吃一种可以让人以为韩小丫得了传染病的药，就不信宫里头知道她得了传染病还会执意让她进宫。
“宫里明面上召见这事儿姐姐不用担心，我都会处理好的，姐姐放心，弟弟我一定会保护好外甥女，等姐姐回来把外甥女全须全尾的送到姐姐手中。”
第一千三百九十一章 回京
“姐姐，那个冷如雪你也不用担心，我已经给父亲写信了，相信父亲很快就会派人来把她抓回去，而且弟弟我现在也长大了，已经不是以前的我的，我现在可以保护自己也可以保护姐姐，到时候弟弟我一定要新仇旧怨一起报，不会让她好过的。”
看完冷无眠的信，苏红珊放松了一些，有冷无眠和两位坞蛊师在，韩小丫那边应该不会有问题。
怕就怕对方明的不行来阴的，直接派人抓了韩小丫到时候用来威胁他们。
这般想着，苏红珊就看向了冷大夫：“爷爷，弟弟身边有多少人?”
冷大夫道：“明面上有一个阿武，暗处有十人，武功医术都不若。”
“那冷如雪呢？”苏红珊又问。
提起冷如雪，冷大夫脸色就冷了几分，冷哼了一声就道：“她身边也有十人，武功和医术毒术都和冷无眠的人差不多，都是一起培养出来的，不过，她自小就有心计，身边是不是只有这十人也不确定。”
苏红珊想了想，就看向了韩夜霖。
韩夜霖此刻已经看完了冷无眠的信，对上苏红珊的目光，直接点头道：“我来安排。”
京城的那些人还不确定有没有问题，暂时不能用，但是他又不是只有京城那些人，当下就叫来了心腹安排下去，直接往京城将军府上调了一队人马，避开他们自己在京城的人，暗中保护。
又过了两天，调查京城自己人的消息回来了，所有中层往上，整整数百人并没有和瑞王、荣王，以及其他人接触过。
不过这些人的确都有问题。
京城最近几个月以来发生了很多事情，可韩夜霖在京城的这些人并未对外传递消息，好像没有发现京城中发生的事情一般。
然后就详细的罗列了近几个月以来京城发生的事情。
不查不知道，一查完全超出了他们的预期，情况要比他们想的严重很多。
而这还只是一部分。
首先，襄王被皇上罢了朝会，而原因竟然是皇上怀疑襄王觊觎雪贵妃的美貌。
光是看到这一条，韩夜霖眉头皱的就能夹死苍蝇。
以他对襄王的了解，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偏偏皇上还信了，不止信了，还直接罢了襄王的朝会，而这还是韩夜霖的人为之求情后的结果，原本是要直接罢黜王位的。
然后是阮府，阮府的几位主子竟然同时得了时疫，整个阮府都被封了，不许进也不许出，而具体的原因还在调查。
和阮府同样境况的还有其他几位官员府邸，大部分都是韩夜霖这边的人。
就连荣乐郡主那边也因为不敬雪贵妃而被禁足，整个府邸都被围了。
……
各种各样的事情足足写了几页纸。
韩夜霖看完后，苏红珊也接过来看了，这一看就忍不住惊呼：“京城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时疫?!”
她一边看着一边看了韩夜霖一眼，又继续往下看。
越看脸色越难看。
“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却没有人送消息给我们，之前在无相城也就罢了，我们从无相城出来后，那么多人追杀我们，我们回来的消息早就传遍了，却依然没有消息送到我们跟前，韩夜霖，你在京城的人绝不能留了！”
这么多这么重要的消息，没有一个送到他们跟前，足以说明问题。
韩夜霖阴沉着脸没有说话。
冷大夫道：“时疫这么久都没好，也没扩散到别处，应该不是时疫，丫头不用担心，我先安排无相城的人秘密前往救治。”
苏红珊点头，感激的道：“爷爷，谢谢你。”
“你这丫头，和爷爷这么客气做什么，好了，你们也不用太担心，无相城的人都可以信任。”冷大夫道。
他们最担心的就是阮府以及其他府上得‘时疫’的那些人。
若是时疫的话，不可能全是和韩夜霖有关的人府上得，其他人都没事，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些人并不是时疫，可能是中毒。
而幕后黑手……
苏红珊眸子危险的眯起，伸手拉住了韩夜霖的手，神色幽冷：“韩夜霖，对我舅舅动手的人，我要亲自动手。”
阮如凌和阮如墨是把她当亲女儿的，在她心里，他们就是她的亲舅舅，现在有人对她舅舅出手，她若是能忍了，那她就不是苏红珊了。
“好。”苏红珊捏了捏韩夜霖的手。
接下来的一路上，众人都没有耽搁，十几天的路程，直接缩小到了九天。
第九天的时候，他们就到了京城郊外，只不过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城门已关。
京城现在情况不明，他们并不打算光明正大的回去，而且，他们这一路上抄小路快马加鞭，整整比大部队快了十来天。
这十来天的时间，他们正好秘密回京，查清楚事情到底怎么回事。
有些事情，只有藏在暗处，才能把妖魔鬼怪的全都抓出来。
第二天一早，五人乔装进京。
进京后，没有知会任何人，甚至连将军府都没有回，而是在将军府门口呆了好久，一直到立秋出来。
苏红珊这才装作不经意的从立秋旁边走过，到她跟前的时候，压低声音唤了她的名字：“立秋。”
忽然听到苏红珊的声音，立秋下意识的就要看向自己边上的人。
“我就在你边上，别看，正常走路。”
立秋到底是跟着苏红珊那么久的人，虽然边上只是一个中年妇女，但她就是知道，那就是她家夫人。
虽然并不知道夫人回到家为何要这般，可依然是什么也没问，听话的和以往一样正常的走路，这才小声说：“夫人，发生什么事了？”
苏红珊道：“事情有些复杂，你直接去宏宇酒楼，我们在宏宇酒楼会合细说。”
苏红珊简单的吩咐后，就和立秋分开，转道去了宏宇酒楼。
宏宇酒楼。
为了防止宏宇酒楼也渗透进别人的人，苏红珊并未表明身份，而是直接成了普通的客人要了一个包厢。
不大会儿，立秋就进来了。
看着面前全都是陌生的面孔，可立秋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们，红着眼行礼唤道：“将军，夫人，少爷。”
第一千三百九十二章 秘密回府
苏红珊忙上前拉了她起来，问道：“家里怎么样？”
“小姐发烧了，宫里天天派太医来人给小姐诊治，就是一直不见好。”
说起这些事情，立秋语气里就带上了些愁容，不过立马又高兴的道：“不过现在好了，夫人现在回来了，小姐肯定很快就能好起来了。”
听立秋这么说，苏红珊就猜到冷无眠等人并未把事情告诉立秋。
不过这也能理解。
对于苏红珊来说，立秋是可以信任的人。
可对于冷无眠等人来说，他们并不确定立秋能不能信任。
事关韩小丫，甚至一个不小心还会落个欺君之罪，这么重要的事情自然是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些危险。
这般想着，苏红珊就又多留了个心眼：“那你有没有给她做点儿她最喜欢的七巧点心？”
“小姐不是不喜欢七巧点心了吗？“
立秋疑惑的说道，她记得小姐以前是不挑食的，可有一段时间频繁去宫里头，宫里头各种糕点小姐没少吃，尤其是七巧点心，吃的多了直接给吃腻歪了，后来再做七巧点心她就不吃了。”
立秋并未多想，就又笑道：“不过小姐要吃蛋糕，奴婢给做了，就是小姐说不是夫人做的那个味儿，奴婢知道小姐肯定是想夫人了。”
苏红珊放下心来，笑了笑：“那个小馋猫，等我回去了就做给她吃，不过有一点，我们回来这件事不能对外说一个字。”
立秋立马意识到事情不对，担忧道：“夫人，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说着又去看其他人，心忽然就提了起来：
“舅少爷呢？”
将军和夫人出门去寻找三位小主子，现在小姐和少爷都回了了，却一直不见舅少爷？
苏红珊知道她担心什么，忙道：
“放心，那小子也找到了，不过我们先回来，他在后面……”话顿了下，又道：“的确有些事情发生，还需要你配合。”
立秋放下心来，就认真的看着苏红珊：“请夫人吩咐。”
苏红珊拉了立秋嘀咕了几句，立秋认真听着，一个劲的点头，一会儿工夫，就直接跟着苏红珊进了包厢内间。
再出来的时候，就见原本妇人打扮的女人看上去稍微矮了一些，而原本的立秋又稍稍高了一些。
不过这都是小细节，特别熟悉的人才能察觉到，不熟悉的人根本看不出这细微的变化。
“嗯，没问题。”
韩夜霖和冷大夫等人打量了换成立秋装扮的苏红珊一会儿，点头道：“没问题。”
苏红珊整了整头上的发钗，笑道：“立秋一直在我身边伺候，装扮成她还是轻而易举的……等会儿我会再霜降等人出来换你们。”
他说着目光就落在了韩夜霖身上。
霜降身材高大，韩夜霖装扮成霜降应该不成问题，韩小山和冷笑年龄都不大，在府上找到信任的人过来替换了也都不成问题。
要说麻烦点儿还是冷大夫这边。
她想了下，目光落在韩夜霖身上，问道：“后院照顾花草的王伯你觉得怎么样？”
她把府上的人寻思了一圈，也就王伯的身材和冷大夫稍微相近一些，不过她在府上那段时间和王伯打交道并不多，并不能确定这人是不是能够信任的，还得韩夜霖这边拿主意。
韩夜霖点头：“他可以。”
苏红珊了然，和众人点了点头，就直接离开了。
稳妥起见，下一个交接替换人的地点不能再是宏宇酒楼，不过这点他们已经提前说好了，只需等苏红珊回去确定好人选，然后告诉他们去哪里换人就行。
如此一来，他们就可以悄无声息的回府，行事都能方便很多。
苏红珊在宏宇酒楼打包了一顿饭菜，又下楼在宏宇旗下的糕点铺子里买了几样糕点，这才提着食盒回府。
快到将军府之时，苏红珊果然察觉到暗处隐藏了不少人，且各个武功高强，怕是就在这等着他们回来。
甚至，他还听到不远处有人要靠近将军府和苏府，立马就有人出来拦住：
“站住，这里是将军府，任何人不得靠近。”
然后这人就被赶跑了。
原本只以为是普通人被赶跑，可就在苏红珊这么以为的时候，就听有些熟悉的声音历喝一声：“大胆，我可是崇乐郡主身边的人，我们郡主知道韩小姐回来了，特意派我来探望。”
“郡主身边的人也不行，走走走，赶紧走。”
“你……你们是受了何人指使，竟然敢拦着不让我们去将军府。”
苏红珊记得这个声音，正是崇乐郡主身边的一个二等丫头。
“我们将军有令，他不在期间，任何人不得靠近将军府。”
“简直胡说八道，我们郡主和韩夫人关系那般好，怎么可能连我们郡主派来的人也拦着。”
那丫头厉声质问，可拦着的那人却无论如何也不放行，那丫头只能气呼呼的走了，一边走还一边嘀嘀咕咕的埋怨着：
“什么人啊，我们郡主生着病呢还惦记着韩小姐，结果直接不让我们进去，哼，亏我们郡主还惦记着他们府上的人。”
苏红珊脚下步子没停，对外面这一出却是听了个完完全全。
外面的那些人根本就不是他们安排的，韩夜霖肯定也不会有此安排，这些人明摆着是拦着不让别人靠近将军府的，这段时间以来，应该不止是拦了一个荣乐郡主府上的人，怕是还有别人，且被拦的还不少。
打着将军府的旗号……
苏红珊冷笑。
就在这时，又隐约听到刚才离开了的那小丫头明显吁了口气，拍着心口自语：“太可怕了，郡主果然没料错，就是有人在针对将军府。”
她嘀咕的说完，就匆匆离开了。
苏红珊勾唇：倒是个聪明的丫头。
回到府上。
府上倒是没什么变化，见她回来，路上遇到的人都纷纷打招呼：“立秋姑娘回来了啊，小姐刚才还问起你呢，说是实在想吃宏宇酒楼的饭菜了。”
苏红珊点着头，并未说话，提着食盒一路直接去了韩小丫的院子里。
刚一进院子，冷无眠身边的阿武就蒙着面巾过来接了她手中的食盒，冷冷道：“立秋姑娘，食盒我送进去就行，你在外面伺候着，小姐如今着病有些怪异，太医说有可能传染。”
“还是我送进去吧。”苏红珊说道，用的是自己原本的声音。
第一千三百九十三章 韩小丫撒娇
阿武明显怔了下，正要说话，就听里面的冷无眠开口：“是立秋姑娘吗？进来吧。”
阿武直接让到了一边，苏红珊提着食盒进去。
一进去就对上冷无眠看过来的眸子，他上下打量着她，很快发现身高不对，就警惕的开口：
“立秋姑娘，让你去宏宇酒楼买个饭菜，怎的这么慢？”
苏红珊挑眉，又学着立秋的声音说：“厨子做菜也是需要时间的。”
冷无眠看着她的目光就冷了几分，端在手中的茶杯忽然就重重的放在桌上。
下一刻，房间里就多了个人，一把长剑抵在了苏红珊脖子上。
冷无眠冷冷的声音响起：“立秋姑娘出门买个饭菜，怎么的连声音都变了？”
刚才在门口的时候听到这声音有些像苏红珊的，所以他才立马让人进来的，可到底是不放心又开口试探，却察觉到这声音又变成了立秋的声音，说是立秋的声音，却又有些许的不同，明显是有人装扮的。
怕有人冒充进来对韩小丫不利，他立马就让人出来，准备先抓了人再说。
可，下一刻……
“呦呵，我家弟弟这是长本事了呀，瞧瞧这减锋利的，啧啧啧，快点拿开，要是把我头发割掉一缕，我就让我家弟弟炒了你。”苏红珊开玩笑的说着，拨开了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长剑。
再次听到苏红珊的声音，还是这样熟稔的语气，冷无眠呆了一瞬，立马就道：
“苏姐姐？”
苏红珊嗔怪的看了他一眼：“你叫我什么？”
冷无眠怔了怔，有些疑惑：“苏姐姐？”
苏红珊直接冷下了脸：“还带着姓？”
“姐姐。”冷无眠连忙又唤了一声，高兴的声音都变了调。
“娘亲。”
韩小丫听到外面的动静，出来在看到是立秋的时候还怔了下，紧接着就听到苏红珊的声音，激动的冲过来二话不说就过来一把推开了还拿着长剑的护卫，抱住了苏红珊的腰，整个人埋在了苏红珊的怀里：
“娘亲，你终于回来了，小丫好想你。”
苏红珊伸手揉了揉小丫头柔 软的发顶，笑的温柔：
“娘亲也好想你。”
说着目光就落在了跟在小丫头身后出来的两位坞蛊师身上，感激的笑道：
“谢谢两位这段时间对小丫的照顾。”
坞蛊师身体里的毒素解了，经过这大半年的调养，整个人身上长了不少肉，已经恢复了正常小老太太的模样儿，这会儿正看着这母女二人相拥的样子，脸色虽然依然严肃，眉眼中却带上了笑意。
她摆了摆手：“小丫是我徒弟。”
她话音还未落下，边上的坞琼花就凉凉的开口：“首先是我徒弟，然后才是你徒弟。”
坞蛊师瞥了她一眼，要是以往的话，直接就怼回去了，今儿个却什么都没说。
坞琼花似是对她今天的安静也有些好奇，也同样瞥了她一眼，知道她这又是想在外人面前装深沉，不屑的冷嗤一声，直接上前就道：
“苏红珊，你别和我们在这客气，小丫是我徒弟，照顾她是应该的，不过有一点我必须得声明，这半年来基本都是我在教小丫头蛊术，所以我要当她的大师父。”
苏红珊：“……”
“她这半年不止没怎么教小丫头医术，还得让小丫头照顾着，要不然你以为她那一身的肉是怎么养出来的？都是我乖徒儿天天给弄好吃的养出来的，所以，论付出，我对小丫头付出的比她多，她没资格当小丫头的大师父。”
苏红珊：“……”
她低头看了眼韩小丫，果然就见这小丫头也是一脸无奈的样子。
察觉到苏红珊的目光，她抬头看去，冲着苏红珊无奈的摇头，又走过去拉住了坞琼花的手，柔声撒娇：
“师父，您怎么又说这个，娘亲才刚回来，您能不能给我留点儿面子，不然娘亲肯定觉得我没本事，让两位师父总是吵架，娘亲肯定会怪我的。”
“胡说八道，在没有比我乖徒儿更有本事的小丫头了，苏红珊我可告诉你，我和那老东西吵架是我们自己的事，你可别怪在我们小丫头身上。”坞琼花立马护犊子的把韩小丫护在了跟前。
苏红珊：“……”到底谁是小丫的娘？
她一直都知道坞家着两姐妹不合，在一起就吵架，一开始的时候，坞琼花收徒都还是想要和她姐姐争，闹到最后直接两人全都收了韩小丫为徒。
那时候她可没现在这样护着韩小丫。
可现在……
“师父，您别这样，娘亲才刚回来。”韩小丫摇晃着坞琼花的手撒娇。
果然就见坞琼花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温柔，一脸享受的眯着眼，又挑衅的去看她姐姐。
“……”
苏红珊轻咳了一声，转移话题道：“能不能先说说府上这些日子的情况。”
冷无眠显然是对两位坞蛊师和韩小丫之间的互动习以为常了，知道苏红珊刚回来还不习惯，立马也跟着转移话题，开始说起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我们原本是想着你和姐夫不在京城，低调回到府上等你们的，专门挑了晚上回来，可哪里想到第二天一早，宫里就知道小丫回来了，直接下了圣旨，说是皇上皇后想念她，让她进宫……
我们一寻思这事儿明显不对，我们低调回来，府上又是姐姐和姐夫自己的人，并且叮嘱了他们这段时间一切照旧，就当我们没回来也不可对外说，按说瞒个几天应该不成问题，甚至如果我们够低调不出门不露面的话，可能一直到你们回来，也不会有人知道我们已经回来了，可偏偏第二天一早宫里头就传旨回来了。”
韩小丫接话，小脸严肃：“对啊，速度这么快，肯定有问题。”
冷无眠点头：“当时传旨的公公就在外面，我们刚回来不明情况也不敢贸然进宫，我就先给小丫吃了让她发热的药，对传旨公公说她得了重病所以才在昨晚匆忙回来的，现在还不能进宫。
传旨的公公明显还不信，亲眼见着韩小丫的确脸色惨白躺在床上晕着，这才离开。”
第一千三百九十四章 清查一遍
冷无眠继续说道：“我立马去查了这段时间皇宫里有没有异样，就查出皇后失宠被禁足已经两个月了，虽然没有打入冷宫，却也和在冷宫中一样……后来再一细查，就发现是宫里的雪贵妃下的旨意，而那雪贵妃竟然就是冷如雪。“
“也幸好我们留了个心眼，不然小丫头就落入冷如雪手里了，那女人心机深沉，肯定是知道你是父亲的亲生女儿，所以才想要在你回来之前拿下小丫，用小丫来威胁你的……幸好你回来了，你要是再不回来，我们可能都拖不下去了。”
事情和苏红珊了解到的也差不了多少，就连对手的目的都和冷无眠的猜测一样。
“娘亲。”
韩小丫抓着苏红珊的手，仰头看着她，满满的孺慕之情。
苏红珊在她额前揉了下，笑的宠溺：“小丫头别皱眉，这些事情有娘亲和爹爹在。”
“嗯嗯。”
韩小丫重重的点头，她就知道，娘亲和爹爹回来她就不用担心了。
又看了看苏红珊身后，小小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爹爹和哥哥舅舅他们呢？”
看着小丫头担心皱眉的样子，苏红珊又没忍住在她额前揉了下：“小丫就没发现娘亲都是乔装回来的吗？想让你爹爹哥哥他们回来，还得找人去换他们。”
接下来苏红珊就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
“现在府邸外面有人守着，我们是提前回来的暂时不打算暴露，所以我这几天就以立秋的身份示人了，接下来我会让霜降等人去换了他们回来……”
事情简单的说完，苏红珊就又问：
“你们回来这几天，有没有发现府上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人。”
韩小丫歪头想了想，又看了看两位师父和冷无眠，就摇头道：
“没有，我回来后就一直装病在床上，身边只让立秋和墨冰近身，其他人也就见了管家，剩下的一个都没见。”
冷无眠也道：“这事儿你就别问我们了，我们也是第一次来，都是没接触过的人，就算有什么人不对劲我们也发现不了，不过你放心，我们这几天很小心，除了我们自己知道小丫的病是怎么回事以外，没有让府上的任何人知道。”
苏红珊点头，就打算好好观察观察府上的人，必须全都筛一遍。
连韩夜霖放在京城的人都不对劲了，苏红珊可不觉得府上的人还全都是可以信任的，趁着这段时间，把人好好的筛选一遍，有问题的全都清出去，这样她才能安心在府上。
苏红珊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也没有第一时间去找霜降等人，而是在暗地里观察了选中的霜降、永春、永顺以及王伯四人，又亲自一一去试探后确定还是原先的他们后，这才一个个吩咐着让出府去了她和韩夜霖等人提前说好的地方。
等到当天晚上，霜降、永春、永顺以及王伯四人就换成了韩夜霖，冷笑，韩小山和冷大夫四人。
不过因为考虑到府上还有人可能是奸细，人换回来后，也没有直接出现在韩小丫的院子里，而是各个都在自己的岗位上。
除了王伯是后院负责照顾花草的，其他的三人其实都算是韩小丫院子里的下人，所以他们出现在韩小丫的院子里也并不让人生疑。
等到韩夜霖等人到了后，苏红珊和韩夜霖就一起分工合作，着手先把韩小丫院子里的人过了一遍，果然发现了两个奸细。
一个是原先韩小丫院子里负责洒扫的丫鬟，一个是小厮，都不是特别容易引起人注意的角色。
人找出来后，苏红珊和韩夜霖也没有第一时间抓人，而是以两人为中心，又观察排查了两天，把整个府上的所有人都查了一遍，在回府后的第三天半夜才出其不意的抓了被他们锁定了的八人。
没错，整整八人！
两个是在韩小丫院子里的，一个是在门房处的，还有一个在厨房，剩下的也都是普通的丫鬟和小厮，最严重的一个是将军府护卫队的。
此人武功还不弱，在韩夜霖派去的人抓他之时，竟然提前有所察觉，差点儿就让人给跑了。
苏红珊和韩夜霖没想着瞒着韩小丫和韩小山，两个孩子经过这些事情也成熟了很多，更重要的是两人都觉得有些事情必须要让他们知道，不能被保护的太好，不然遇上事情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房间内，苏红珊等人都脸色冰冷的看着中间被绑起来堵住嘴的八人。
韩夜霖亲自上前，在其中一人耳边的位置摸索了一下，很快就撕下了薄薄的一层人 皮 面 具。
紧接着不用韩夜霖说，冷笑和韩小山以及墨冰也全都上前，分别把八人脸上的人 皮 面 具撕了下来。
被堵了嘴的八人全都惊恐的看着他们，想说什么却根本说不出来。
看着这样的情况，在场除了韩夜霖和苏红珊以外的其他人无不倒吸了一口凉气，尤其是今天被叫来观摩的其他丫鬟小厮护卫们，更是各个后背出了一层冷汗。
这些人都是他们熟悉的，哪里会想到竟然全都被换了，而他们连什么时候这张脸下的人被换了的都不知道。
若是这样的话……
他们中间还有没有没有揪出来的？
一时间，各个人心惶惶，警惕的看着自己身边的人，生怕身边人也是那样带着面具的。
有一些和那些被换了的人熟识平日里关系好的，这会儿已经红了眼。
这些人被换了，那原本的人呢？
肯定已经……
“嗯啊……”忽地一声闷哼。
是其中一人直接被韩夜霖废了手脚发出的痛苦闷哼声。
众人闻声看去，就见那人痛苦的蜷缩在地上，身上的衣服已经在片刻间全都汗湿，贴在头皮上的发丝都因汗湿变得丝丝缕缕的，整个人看上去痛苦极了。
“啊……”
又是一声闷哼，又一人被废了手脚。
韩夜霖接连废了三个人，看着剩下五个还没轮到的全都害怕的惨白着脸不住的哆嗦着，这才冷冷道：
“谁派你们来的！”
话问完，冷冷环视一人，这才拿开了其中一人嘴里的破布。
“饶命，将军饶命，我们什么都不知……”
话还没说完，破布就重新被堵了回去，紧接着，那人就又是一声痛苦的闷哼，开始和其他三人一样蜷缩在地上，痛苦的哀嚎却只能发出闷闷的哼声。
韩夜霖又直接取下了另外一人口中的破布：“你来说。”
第一千三百九十五章 铁板一块
那人张嘴就说：“饶命……”
可一个‘饶’字刚出口，就见韩夜霖已经不耐烦的要动手了，连忙就道：“是荣王，我是荣王派来的。”
“你还知道谁。”韩夜霖冷冷开口。
那人已经开口，后面也没有再隐瞒，把自己知道的一咕噜全都说了，他直接指着其中一个被韩夜霖废了手脚的人说道：“还有他，将军，我就只知道他，我们被派来的目的是盯着将军府，一举一动全都汇报回去。”
“至今为止，都汇报了什么消息回去？”
“没有……”话出口，就见韩夜霖又要动手，连忙就道：
“有有有，就一次，是韩小姐回来的消息，其他就没有了，将军我对天发誓，要是还有就让我死无全尸。”
韩夜霖这才点头，直接叫了自己的暗卫出来：
“把他们两个带下去，了解清楚他们的所有情况，包括平日里的说话方式，身上有没有哪个地方有胎记或者痣之类的，还有和他们接触的人……全都详细的了解清楚了。”
又说：“你们最好从实招来，若是说的全了，还可能留你们一命，否则……命也会留着，就是用什么法子留下那就不一定了。”
主动招供的，和那个被指认的全都被带下去了，剩下的就有暗卫去完成，韩夜霖继续审剩下的几个。
他的目光落在其中一人身上，那人嘴里的破布被拿开，也立马道：“荣王，是荣王……”
然而，他话才出口，就被韩夜霖无情的直接踩断了一条腿。
就在踩第二条的时候，这人才意识到，自己这么说韩夜霖根本就不会信，为了保住自己的四肢，也是被韩夜霖的狠辣手段吓到了，连忙就招了：
“是国师……”
紧接着就和刚才招的那人一样，一五一十全都招了，和他一起派来的同样也还有另外两人。
和刚才一样，等确定他招完了后，韩夜霖就让暗卫把人带下去了。
可能是这些人全都被吓破了胆，也可能是知道骗不过韩夜霖，接下来的几个人全都招供了。
荣王，瑞王，国师，宫里的雪贵妃，全都有派人过来。
八人审完，除了心中有数的苏红珊等人，剩下的丫鬟小厮护卫们全都瑟瑟发抖，有些是因韩夜霖的狠辣手段，有些是因那些人竟然胆敢在将军府安排人，而且这些人全都是将军和夫人离开的这段时间安排进来的。
尤其是府上的管家、护卫队长以及其他被委以重任的丫鬟和小厮，全都跪了下来，低垂着头不敢说话。
将军和夫人离开之前把偌大一个府邸交给他们，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要不是将军和夫人心细如发，这些人要是一直留在府上，那他们府上岂不是成了筛子，什么消息都能往外露。
要知道以前将军和夫人在的时候，那些人可没有一个能成功往他们府上安排人的。
“请将军和夫人责罚。”
“责罚？！”韩夜霖冷冷的看着这些人：“哼！自然要罚！”
府上的丫鬟小厮就不说了，可护卫们却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暗处还有暗卫，就这都能让人杀了他们的人混进了，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这些人懈怠了。
因为主子不在而放松了警惕。
不然以他们的能力，根本不能有人混进来。
这次要不是他们警惕之下多思量了几分，他们回来的消息根本瞒不住，第一时间就被送到了那些人跟前，到那时他们就会处于被动。
“丫鬟小厮，每人罚奉一月；护卫罚奉三月，领二十大板全都回去重新训练。”韩夜霖冷冷开口。
至于暗卫，他们所受的惩罚不会比这些人少。
在将军府做事的人，虽然职责不一样，但每个人都是受过专门训练的。
对于丫鬟小厮来说，罚奉一月已经是算是轻的惩罚，而护卫的责罚自然要更重一些，他们肩上承担的可是整个府邸所有人的安全，出了事不重罚，以后他们会觉得无所谓，更不把自己的职责放在心上。
而对于护卫来说，领二十大板只是小的惩罚，回去重新训练那才是重罚。
回去重新训练意味着他们在将军府的位子被其他人取代，还能不能回来，什么时候回来都成了未知数。
可没有人敢多说话，全都乖乖领罚。
“府上的事情不可对外说一个字，所有人全都和之前一样，当成我们没回来，听明白了吗？”韩夜霖又冷冷开口。
“是。”
府上的护卫们重新换了一批。
至于刚才带下去的那八个人自然也不能浪费。
韩夜霖让人把他们带下去询问各种细节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对接下来事情的布局。
很快，就有八个和那八人身形差不多的人出现，开始观察那八人，并且把自己全身上下易容成和那八人一模一样，两层面具，一层那八人原本的面容，一层那八人易容过后的面容，就连身上有个痣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八人就位，却也不用着急，还有好些天让他们熟悉那八人平日里说话时的语调，认识的人，做过的事……等等。
等到事情安排完后，除了外面还在盯着他们的那批人，整个将军府以及边上的苏府就已经是铁板一块了，最少在府上做什么事情不用担心传出去。
但外面还有人盯着，不过也不会任由那些人一直盯着他们。
※
深夜，外面守着的那些人不少都开始打盹。
一天十二个时辰一直在这边盯着，偶尔有人过来，但大部分时候都是没什么人过来的，毕竟这里是将军府门口，知道韩夜霖和苏红珊等人都不在，没事也都不会往这边来。
至于知道韩小丫回来过来探望的，也不会在深夜过来。
所以这些人一般到了晚上，除了几个值守的，其他人就都找个地方眯着了。
就在这些人眯着的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韩夜霖和苏红珊还有几个暗卫静静的盯着他们。
足足盯了两晚上瞄准了四个人，让人做好了面具，并且找到了和他们身形相仿的，直接给替换了。
第一千三百九十六章 忧思成疾？
这还不算，被替换下来的四个人面临的也是一通严刑逼供，让他们交代清楚了自己的所有人际关系往来等等事情。
让替换他们的人全都记住，并且时刻模仿，尽可能不让人看出端倪。
他们能替换掉他们的人，那他们也可以。
而苏红珊和韩夜霖等人只会做的更绝。
先替换了前面的四个人后，苏红珊和韩夜霖就没有继续参与了。
虽然没有继续参与，可替换这种事还在进行着。
几天下来，守在他们外面的一队人马全都被悄无声息的替换成了自己的人。
至此，苏红珊等人才稍稍安心下来。
接下来，韩夜霖和苏红珊分头行动。
韩夜霖带人去处理那些自己在京城且十有八 九存在问题的属下们，而苏红珊则先来到了襄王府。
为什么是襄王府而非阮府，也只因经过几天的了解，襄王府这边相对稍微好进一些，阮府现在就跟前些天的将军府一样，里里外外不知道有多少那些人安排的人，想要进去还得再想想法子。
而襄王府之所以比阮府要好一些，也只是因为阮府被扣上的是时疫的帽子，整个府上的人不可以随意走动，而襄王只是被免去朝会禁足在襄王府内，但也时常有需要采买的下人出门。
苏红珊瞄上的就是这一点。
天还没亮，她就守在了襄王府外的那条巷子，因为自己五感敏锐，轻松避开那些盯着襄王府的人，等到了一早出门采买的下人。
襄王府每日出门采买的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妇人，认识的都叫她王大娘，可能是需要采买的东西多，身后还跟着几个小厮和丫鬟。
苏红珊带着人等着他们采买完了东西，瞅准时机，直接打晕了一行人，带着自己的人替换了上去。
苏红珊扮成了几人中那唯一的丫鬟。
一行人带着他们采买的东西直接去了襄王府，至于被打晕的王大娘以及丫鬟小厮，自然也不会把他们放在这不管，有人直接带着他们回了将军府，也算是防止他们不知道怎么回事冒出来说被人打晕，再闹出点儿事情。
一路顺利进了襄王府，到厨房放下东西，扮成王大娘的人就吩咐‘丫鬟苏红珊’：“去问问王妃院里的嬷嬷，看今儿早上王妃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是。”
苏红珊低眉顺眼的应着，就低着头离开。
她来过襄王府，对襄王府也还算熟悉，一路直接到了襄王府的院子，远远就看到守在外面的襄王妃身边的嬷嬷。
这嬷嬷苏红珊是认识的，是襄王府的奶妈，一直跟在襄王妃身边，非常的忠心。
苏红珊没有多寻思就直接走了过去：“刘嬷嬷，请问王妃娘娘今儿早晨可有什么想吃的。”
话落，她又用自己原本的声音压低声音说：“刘嬷嬷，带我去见干娘。”
一声干娘，再加上熟悉的声音，刘嬷嬷立马就知道她是谁了，差点儿喜形于色，不过也很快反应上来，说道：
“你来的正好，娘娘今儿个也不知道自己想吃什么，你进来给她说说今儿个厨房里都备了什么，娘娘自个儿选。”
说着就领着苏红珊进去，激动的手都在颤抖着。
不过到底是人老成精，等进了屋子，房间里只剩下襄王妃和身边贴身伺候的丫鬟后，也没有掉以轻心，直接吩咐道：
“翠儿你下去，娘娘这我来伺候。”
翠儿领命下去，刘嬷嬷拿了梳子过去给襄王妃梳发，这才在她耳边低声说：“娘娘，苏姑娘回来了。”
“当真？”
襄王妃激动的直接扭头就看向了和刘嬷嬷一同进来的丫鬟，她刚才眼角余光是看到刘嬷嬷领了个人进来的，却只以为是个寻常的丫鬟。
可当看到真是个丫鬟时，也不禁皱眉，又向刘嬷嬷投去询问的目光。
恰是这时，苏红珊的声音响起：“干娘。”
还没来得及开口的襄王妃再次激动的看向了苏红珊，张了张嘴，小心翼翼道：
“你叫我什么？”
扮成小丫鬟的苏红珊笑道：“干娘。”
襄王妃激动的手指都微微颤抖了下，紧接着就吩咐刘嬷嬷：“嬷嬷你去外面守着。”
又指向了苏红珊，尽可能用寻常的语气道：“你过来给我梳头。”
刘嬷嬷去外面守着，苏红珊走进拿起了梳子。
她梳头的手艺实在不怎么样，不过好在刘嬷嬷已经帮着襄王妃梳好了主体发型，就剩下戴上合适的发簪了。
小丫鬟苏红珊一边选着发簪，一边道：
“干娘，我这次来主要是想见见干爹，有些事情得同她商议。”
提起襄王，襄王妃眼睛就红了，直接拉住了苏红珊的手，忍着落泪的冲动说道：
“他们太过分了，你干爹一辈子的名声就这么被毁了，他怎么可能看上那个贱人，那根本就是污蔑，现在还把你干爹囚禁在府上……红珊，我给你说，宫里的那个雪贵妃就是个妖女，她迷惑了皇上，现在皇上什么都听她的，竟然还封了个国师，东蜀立国这么多年从没有过所谓的国师……”
提起这些事情，襄王妃就咬牙切齿，又拍着苏红珊的手不住的说：
“你回来了就好，你回来了我和你干爹就放心了，这些日子你干爹担心你们，消息又送不出去，整个人都病倒了，府上的府医也总看不好，那些人还不给请太医……眉高眼低，瞧着我们现在落魄了，府上的那些丫鬟小厮都不尽心尽力了。”
“干爹病了？”
“嗯。”襄王妃点头，叹了口气道：
“府医说是忧思成疾，自从被关在府上后，身体就一直不大好了，药一直吃着就是不见好，这几日我倒是瞧着有些严重的趋势。”
苏红珊皱了皱眉，襄王府的府医不说医术多么厉害，但也是医界佼佼者，不可能越看越严重吧。
更何况襄王又不是那种没经历过大风浪的人有点儿什么事就忧思成疾，他这些年什么事没经历过，失去所爱的时候都没忧思成疾，怎么这会儿就为了个刚认没多久的干女儿忧思成疾了？
第一千三百九十七章 果然有猫腻
不是说不相信襄王对自己的情感，襄王的确是爱屋及乌，对她像是对亲女儿一样，但其实也不过是另外一种移情。
所谓爱屋及乌，冷如月就是那个屋，而她作为冷如月的女儿，又和冷如月有几分相像，也只是那个乌。
没道理冷如月出事的时候他都没忧思成疾到治不好，到了她这里就忧思成疾，还越来越严重？
况且，襄王也不是那种遇事会忧思成疾的性子。
“干娘，能不能带我去见干爹。”苏红珊说道。
她总觉得这里头有事情，那个府医也值得怀疑。
“对对对，我们这就去，兴许见到你他病就好了，而且你也是医者，给他瞧瞧脉，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襄王妃说着，就又拉住了苏红珊的手，压低声音道：“我总觉得府医有些不对劲，你干爹就不是那种会忧思成疾的性子，红珊你等下可一定要给他好好诊诊脉。”
苏红珊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嗯，干娘放心，不会有事的。”
襄王妃连连点头，可眉宇间的忧色根本就掩饰不住。
苏红珊又道：“干娘，您一定不要暴漏我的身份，也不可对任何人说我回来了。”
“晓得，干娘都晓得。”襄王妃连连说着：“哎，其实我也知道，府上这些人好些都不能再信任了，现在我身边能信的也就一个刘嬷嬷，王爷那边也不知有没有可以信任的，等下你紧跟着我，我来安排。”
“好。”苏红珊点头道。
襄王妃直接带着苏红珊和刘嬷嬷去了襄王所在的院子。
苏红珊一路上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四周，他们一路走过来，最少有三道视线在他们身上停留过，尤其是她，很明显是在怀疑。
怕是襄王妃平日里身边只带个刘嬷嬷，这会儿多了她这个小丫鬟，引起暗处盯着他们的人主意了。
这般想着，等到了襄王所在院子，苏红珊就恭恭敬敬的道：
“王妃娘娘放心，待询问过王爷后，小的一定通知厨房，让厨房调整食谱，定让王爷能够多吃些，早日养好身体。”
襄王妃反应也很快的道：“王爷身体不好，按说那些滋补的汤药吃着应该更快好起来才是，可这么久了也不见好转，本王妃这心里头实在担心。”
“好了，你快同我进去吧，论起吃食这一道，还是你们这些厨房里做事的更了解些。”
襄王妃带着苏红珊和刘嬷嬷进了内殿。
苏红珊注意了下，见暗处盯着她的那些视线收了回去这才松了口气。
进了内殿，苏红珊就朝着襄王妃点了点头。
襄王妃上前，说道：“你们都出去吧，本王妃亲自伺候王爷。”
“这……”伺候在内殿的丫鬟小厮有些迟疑。
襄王妃冷哼一声：“怎么？本王妃指挥不动你们了？要我看王爷之所以一直不见好，就是你们这些伺候的不尽心，不然以王爷的体质怕是早就好了，至于受这么长时间的罪！怎么？还不快滚！”
一通呵斥，内殿的丫鬟小厮这才纷纷低头行礼出去。
在襄王府教训这些人的时候，苏红珊就暗自观察着这些人的神情变化，果然就见其中一个丫鬟神色不对。
苏红珊暗暗记下，并未多说。
等人都出去了，苏红珊也没第一时间过去，而是仔细的倾听了一会儿，这才急忙走到了床榻前。
床榻上，襄王还在沉睡，脸上透着不正常的苍白色，此时早已过了辰时，人却还没醒。
襄王妃看着床上的襄王就叹了口气，忧心忡忡道：
“王爷从未像现在这般过，他以往总是天亮就起床，然后去习武半个时辰，如今却……哎。”
她说着背过头去抹了把眼角的泪，神情哀忧。
苏红珊没有说话，直接走过去开始给襄王诊脉，这一诊脉就发现果真和自己所料不差，果然有猫腻。
什么忧思成疾？根本就是有人想无声无息的置襄王于死地。
襄王妃紧张的看着，就见苏红珊眉头渐渐皱起，急忙就问：
“怎么了？严重吗？”
苏红珊收回手，又拉了另外一个手腕诊脉，末了神色才缓和下来，对襄王妃道：“没事。”
听苏红珊这么说，襄王妃就松了口气，又问：“那他是忧思过度吗？忧思过度应该也不是这样的症状吧。”
苏红珊眉宇间闪过一抹冷色，朝着襄王妃摇头道：“干娘，这几天干爹这边你亲自照顾吧，以后府医过来了你稳住她，他给的药也都别再给干爹吃了。”
襄王妃攥紧了拳头，狠声说道：“该死！果真是他！”
看向苏红珊的时候，眸光又稍稍柔和了些：“你放心，我不会再给他机会的。”
苏红珊点头，又叮嘱道：“一定要先稳住他，暂时别让他发现了。”
襄王妃握紧着拳头点头：“放心，我明白的。”
“还有刚才出去的那个穿着桃红色衣服的丫鬟也要多注意些，其他人也不确保能不能信，但那个丫鬟绝不能信。”
“好。”
“还有府上有人在盯着你们，平时说话的时候多注意，我来过的事情，干娘和嬷嬷知道就好了。”
“嗯嗯。”
不管苏红珊说什么，襄王妃都应了下来，整个人斗志昂扬。
苏红珊放下心来，就稍稍提高了些声音道：“娘娘放心，奴婢一定不负娘娘厚望，尽快调整出适合王爷食用的食谱。”
“如此本王妃就放心了。”说着，襄王妃又压低声音：“你这就要走了吗？”
苏红珊摇头道：“这几天我都在府上，不过需要些药材，我得出去准备着，另外干娘有事就让刘嬷嬷去厨房找我，我要是不在的话就找负责采买的王大娘和他身边的王二王三兄弟以及刘元宝，这几个人都是我们自己人。”
襄王妃连连点头记下，就扬声让苏红珊先退下了。
苏红珊离开的时候，明显能感觉到落到自己身上的视线明显比刚才去的时候少了。
一路直接到了厨房，苏红珊就先对王大娘一通禀报：“大娘，王爷说想吃……”
第一千三百九十八章 幸好有你
一通菜名报下来，王大娘就皱眉道：“这些食材厨房里都没有，这样，我这也走不开，你带上刘元宝一起出去采买吧。”
就这么着，苏红珊带上人又出了襄王府。
到门房的时候就被人拦住了，苏红珊直接说了原因就被放行了。
一路离开襄王府，直到确定没人跟着了，苏红珊这才让刘元宝去采购刚才在厨房里说的那些食材，自己直接去了和廖南廖北约好的地方。
“夫人。”一见到苏红珊，廖南廖北就都松了口气。
虽然知道以夫人的本事被发觉的可能性不大，但不跟在身边难免担心。
“茯苓三钱，灵芝、沉香、土木香……这些各五钱，按照方子抓十副药，全都想法子用油纸包了，放在蔬菜里面给我送来，要尽快。”苏红珊直接吩咐道。
廖南廖北连忙安排下去。
等到刘元宝回来的时候，苏红珊这边正守着一车大白菜站在路边等着。
两人回府，到门房的时候果然有人检查。
门房小厮一看到这么多菜直接就问了：“怎么买了这么多菜？”
苏红珊忙笑着解释：“是这样的，王爷这些日子想吃些别样口味的，稍稍有些贪辣，王妃娘娘不知道从哪里寻来一个说是什么辣白菜的方子，特意吩咐让我们买些大白菜回来，说是要做辣白菜。”
门房的小厮斜眼看了苏红珊一会儿，直接在车上拿了个大白菜就掂了掂，然后就开始一片叶子一片叶子的往下掰。
苏红珊连忙阻止：“这……这些白菜都是王妃要的，你这样我可怎么交代。”
可门房根本不管，直接把一颗白菜掰的都剩下了心这才作罢，接连掰了两个这才摆手道：“行了，走吧。”
“你这……王妃怪罪起来可怎么办。”
苏红珊苦着脸整个人都快哭了，却一副不敢得罪人的样子，和刘元宝一起推着一车子的菜离开了，一边走还一边和刘元宝商量：“元宝啊，等下王妃问起白菜怎么少了，你可一定要给我作证不是我偷拿了，不然王妃娘娘怪罪起来我可担待不起。”
两人嘀嘀咕咕的离开，门房的人嗤笑一声收回视线。
“不就一些白菜吗？用得着这样小心？”一个小厮来到门房小厮跟前问道。
门房的小厮道：“以防万一，万一真有什么事我们可担待不起，好了，你盯你的去，那个老头子那边可盯紧了，别让他坏事。”
“放心，他父母妻儿可都在咱们手上呢，他不敢。”
在两人的嘀咕声中，苏红珊和刘元宝渐行渐远。
两人的对话刘元宝没听到，不过苏红珊却听了个完完全全，回到厨房后，把菜交给了王大娘，叮嘱道：“王大娘，这些菜都是王妃娘娘要用来做大白菜的，王妃让你亲自处理了清洗干净。”
苏红珊这么说，‘王大娘’就明白了，直接摆手道：
“行了，我知道了，这是我刚才按照王爷要求的口味做出来的汤，你给端过去，仔细瞧瞧王爷用着可还合胃口。”
“是。”
事情交代下去，苏红珊就端着汤走了。
再次来到襄王的院子，刘嬷嬷看到她就道：“你可算来了，王爷醒来了，正要吃东西呢，快些给我端进来。”
房间里除了襄王妃还有府医。
府医这会儿正跪在地上不住的求饶，襄王妃的喝骂声不止：“你给我说清楚，王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到现在还没好？你干什么吃的……”
一通喝骂后，才摆手让苏红珊进来。
同时一脚直接踹在府医腹上：“滚，本王妃再给你五日时间，王爷要是再不好，本王妃直接杀了你！”
府医弯腰躬身离开，从苏红珊身边走过时，苏红珊都能清晰的感觉到他身上颓丧的气息。
等到人走了，苏红珊直接把汤药递给襄王妃，就道：“干娘莫气，药我已经抓来了，等下我会直接把府医开的药拿去厨房里熬，到时候我再送来。”
药再送来的时候，自然只会是她开的方子。
襄王妃红着眼点头：“幸好有你，不然……王爷他……可怎么办。”
“好了，莫哭，有丫头在，不会有事的。”襄王 声音虚弱的开口。
他在苏红珊离开不久后就醒来了，听襄王妃说了苏红珊回来了的事情，这会儿见着人，虽然看着不是苏红珊的面容，但看襄王妃和她说话的样子也知道她就是苏红珊，也是稍稍放下心来。
苏红珊也道：“干娘放心，干爹的毒我可以解，不会有事的。”
“听到了吗？丫头都这么说了，你就放心吧。”襄王说着，就又看向苏红珊，神色严肃，语气虚弱的道：“你回来了，孩子们呢？都找到了没？”
苏红珊：“干爹放心，都没事，小丫和小山现在就在将军府，石头还在回来的路上。”
听苏红珊这么说，襄王这才放下心来，又道：“府医有问题，我身边那个叫云画的丫鬟也有问题，这些天没出去，外面的护卫怕是也有不少有问题，你们平日里都注意些。”
“王爷放心，这些红珊也特意叮嘱过，你就安心养病吧，接下来几天府上的事情就交给我和红珊。”襄王妃心疼的看着襄王。
这样虚弱的襄王是她从未见过的，以前是因为襄王心里没有她，一年到头都去不了她的院子里几次，想见也见不到，后来两人真的在一起后，襄王每日习武，平日里生病的时候都很少，更别说像是如今这般虚弱的时候了，更是没有过。
襄王拍了拍襄王妃的手，欣慰的笑着：“好好好，有红珊丫头和韩夜霖在，我就放下心来了，对了，孩子那边可有消息？”
“王爷不必担忧，孩子我娘会照顾好的。”襄王妃说道。
府上出事之前正好她娘老秦氏在府上，她当时就当机立断让她娘把孩子先带回了秦府，出事后的前几天襄王身体没事的时候，府上也不像现在这样被监控严格，她娘家府上也派人悄悄送来了消息，说了孩子他们会好好照顾，也会想法子救他们。
后来襄王出事，府上形势越来越严峻，当她发现采买的出门都会被检查后就意识到府上也不安全，就再也没得到娘家送来的消息。
第一千三百九十九章 暗中观察
襄王妃心里头也担忧，可也不会说出来让襄王跟着一起担忧，说了反而影响他养伤。
苏红珊来到襄王府后见了襄王夫妇，也没顾上小世子，这会儿听到小世子不在府上，也稍稍放心，不过还是惦记着等会儿安排个人去秦府，暗中照看着些。
“对了，府医家中父母妻儿在哪里你们知道吗？”苏红珊忽然问道。
襄王和襄王妃对视一眼。
襄王：“你是怀疑有人抓了他的父母妻儿来威胁他？“
苏红珊点头，把刚才从门房那边听来的话说了一遍。
襄王就摇头道：“应该不能吧，府医是同安人士，他的父母妻儿都在同安，只他在这边，一年到头的才回去一次。”
襄王妃也道：“是啊，当时他还说父母妻儿不在这边，虽然不便，却也安全，因为这点，在王爷出事前我们都很信任他，一直到前两天我都还一直相信他，把王爷的病交给他来诊治。”
两人虽这般说着，可神色间却也拿不准。
府医的背叛已经说明了一切。
能在襄王府做府医，医术是一方面，被主子们信任也是另一方面，不然谁敢把自己的身体交给一个不信任的人。
如今这个一直被他们信任的人忽然背叛，也必然是有理由的。
府医能为了家人的安全这么多年都不把家人接到京城来，也不是没有可能因为有人拿他的家人来威胁他而背叛。
“找到他的家人或许……”襄王妃说道。
襄王点头：“这件事我安排人去做。”
襄王妃担忧的看着襄王，她的意思是求苏红珊帮忙，毕竟她现在人在暗处，找人比较方便。
苏红珊也道：“还是我安排人去吧，那些人既然敢明目张胆的在附上，说不定干爹您信任的人已经成了他们的人，您一旦有所动静反而打草惊蛇。”
襄王妃也连连点头：“是啊。”
苏红珊又把将军府和苏府的丫鬟小厮被人易容后提带的事情说了，就道：“他们这样的手段能用在将军府和苏府，也可能用在襄王府，而且我怀疑他们手中有易容术厉害的人，且在财力上得到了很大程度的提升。”
一张人 皮 面 具制作起来可不容易，且造价不菲，可他们光是一个将军府和苏府就有八人，足以证明他们手中不但有会制作人 皮 面 具的人，也在财力上得到了极大的自由。
不然也不会这般浪费。
“好。”
襄王点头应下，又道：“丫头，襄王府的人还希望你也筛选一遍，若一直这样下去，实在太不安全，万一有个疏漏，怕就打草惊蛇了。”
苏红珊道：“的确如此，不过这还需要干爹亲自来，尤其是您身边的人。”
自己身边的人自己最了解，苏红珊毕竟是一个没怎么在襄王府呆过的外人，就算是个被换了的站在她面前，她也可能发现不了。
襄王想想也的确如此，可他现在的身体根本支撑不住。
苏红珊知道他担心什么，笑道：“干爹放心，两副药吃下去您的身体就能好转很多，不过我还是建议您可以从身边的人查起，确定他们没有被替换后也依然忠诚后把事情告诉他们，让他们再观察他们自己身边的人，如此也能更快捷一些。”
襄王妃听着也连连点头：“如此的确更快一些，那我等下也从身边人开始，不过这样会不会打草惊蛇？”
苏红珊道：“所以被告知的人除了足够忠诚，也必须有一定的心理素质，不会大因为知道了这件事而大惊小怪被人察觉。”
这就考验他们看人的能力了，不过两人一个王爷一个王妃，也都不是简单人物，这点眼光还是有的。
“对，的确如此。”襄王点头道。
“那我先去端药过来，然后让人去查府医那边。”苏红珊说了一声就回到了厨房。
待到苏红珊这边离开后，襄王和襄王妃就一起商讨着身边还有哪个人可以信任。
而苏红珊这边去了厨房端药的时候，就把去寻找府医家人的事情交代了下去，然后就端着药来了襄王这边。
看着襄王吃下药，又给诊了脉，就再次离开了。
她现在的身份只是厨房的烧火丫鬟，频繁出现在主子们的面前容易引起怀疑，所以苏红珊也不能在这边呆太久。
襄王的身体只要没事了，他自己也能理清自己府上的事情，苏红珊并未太过担心，而是一心替襄王解毒，同时利用自己敏锐的五感尽可能去找到可能被替换了的人。
那些被替换了的人说话等方面肯定会有些地方露出来，和别人相处的时候可能一切正常，可若是和他们自己人相处的时候必然会说些什么。
或汇报情况，或小声说些其他的，比如那天她用大白菜藏着药进府时，门房的那两个人小声说的话。
除了那天她在门房遇到的那两人，还真让她又确定了两人。
苏红珊记下这两人，又特意盯了两天，又通过这两人确定了另外两人。
两天下来，她这边就确定了六人是被替换了的带着人 皮 面 具的奸细。
而襄王和襄王妃这边也确定了两人，总共八人。
于是，几人又观察了几天，正好苏红珊这边安排下去的去寻府医家人的也回来了。
厨房内，‘王大娘’叫了苏红珊到边上，小声的禀报：“夫人，人的确被抓了，现在已经被救出来了，这是您吩咐的那边送来的府医家人的贴身之物。”
两块玉佩，一个银簪，还有一个手帕和一个孩童戴的长命锁。
苏红珊看到这些物件，眸中闪过抹喜色，高兴道：“做的好，我过去一趟。”
‘王大娘’会意的点头，扬声道：“王爷的药煎好了，你给送去。”
“是，奴婢这就送去。”苏红珊说着就过去端了药朝着襄王的院子里走去。
才刚走了两步，却被人拦了下来。
正是被苏红珊确定了的是带着人 皮 面 具的其中一个护卫。
“厨房没人了吗？怎么都是你去送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