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穿越重生>长安女讼师(穿书)>第74章 铜臭 十五   顾沉渊立刻吩咐护卫行……

  顾沉渊立刻吩咐护卫行动, 只见众护卫四散开来,看似混乱却十分有章法地分散在整座大殿之中,莫愚与另一个身材更加健壮的护卫首当其冲躲在了密室的石门之后, 程启鸣与那刺客的四周围了四个护卫,仍然是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此时, 顾沉渊却转头看向程启鸣, 道:“此地程县令可知晓?”

  今夜天气寒凉, 程启鸣额头上却沁出了汗渍,紧绷着身子,僵硬地摇了摇头, 道:“下官不知……”

  顾沉渊见状冷嗤一声,缓缓转过头去,道:“一方父母官,竟然是这般眼盲心瞎的吗……”

  程启鸣简直要哭出来了,只听得那密室之内一阵脚步声袭来,还有人在窸窸窣窣地说话。

  “这石门怎的又开了?难道又是耗子作怪!”

  “让你弄些耗子药来,你小子就是把老子说的话当耳旁风,如今还被掌柜抓个正着!”

  那人的告饶声传来,接着脚步声愈来愈近, 顾沉渊面色登时沉了下来,不动声色地往曲昭雪身前站了站, 将匕首从袖中取出,便挥了挥手臂。

  在石门前躲着的护卫登时闪出了身子, 将刚要走出石门的几人俘获, 在他们反抗之前就堵住了他们的嘴,又制服了他们的动作,将他们结结实实地捆绑了起来, 丢在了一旁。

  几人一脸惊讶,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一群不明身份的人给丢在了一旁,急得呜呜地乱喊,却无济于事,待看到了藏在后面的程启鸣后,叫喊的声音更大了,而且神情急切得很……

  程启鸣低垂着头避开了他们的眼神,被一个护卫推搡着上前,缓缓步入了石门之中。

  走在最前的是莫愚和另一个护卫,顾沉渊与曲昭雪紧随其后,顾沉渊的手臂仍然挡在曲昭雪身前,一脸戒备地下了楼梯,入眼可见便是一片宽敞的空地。

  这片空地之上,整齐地摆放着几张桌子,上面整整齐齐地码放着叶子牌和筛盅等一应赌场之物,离他们最近的是一个高大的柜台,上面排列着大小不一的酒坛,另一边则是一条狭窄的岔路……

  顾沉渊的眉头压得更低,神情更加阴冷,密室深处的说话声听得更加清晰,将曲昭雪又往身后护了护,便示意莫愚继续往那条岔路前行。

  曲昭雪也颇为紧张,但跟着顾沉渊,她的心中却莫名的安定,手指不由得攥紧了顾沉渊的衣襟,而顾沉渊感受到了曲昭雪的触碰,登时精神一震,安抚似的捏了捏她的手腕。

  正当此时,从岔路尽头突然出现了几人,为首那人手中执着一把折扇,看起来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待看到尽头的顾沉渊众人时,神情一愣。

  正当他愣神之际,顾沉渊与曲昭雪同时认出了他。

  不是旁人,正是这闫阙……

  顾沉渊登时下令抓人,几个护卫跑上前去正准备将那闫阙制服,那闫阙登时往回路跑去,而闫阙身后又出现了几人,将大理寺护卫的来路堵住,死缠烂打地与他们较量武艺。饶是莫愚众人无疑高强,也很难立刻绕开这几个如狗皮膏药一般的人,去追那闫阙。

  曲昭雪站在那处,感觉一阵凉风袭来,吹拂这她耳边的发丝,随着风的来处抬头看去,便见到了夜空中那一片月明星稀之景。

  曲昭雪仔细回想那一夜在此的见闻,灵机一动,便扯了扯顾沉渊的衣袖,又伸手往天上指了指,道:“王爷,上面。”

  如今他们站立的头顶之处,是这庙中院内的一口井,以做通风之用,而这偌大一个密室,定然不止这么一个通风口。

  闫阙既然敢往后跑,那密道后面定然有旁的出口……

  顾沉渊微微蹙眉,便登时会意,踏上了一旁的桌子便将头顶的那半个井盖顶开,顺着那井道一跃而上,去外面搜寻别的通风口去了。

  而曲昭雪只能在密室之中焦急地等待着,一会瞧瞧已经吓得魂飞魄散的程县令,一会再抬头望望有没有顾沉渊的消息。

  恨不得生出双翅膀飞出去,与他一道去追凶。

  若是能逮到闫阙,那此案想必便能有极大的进展,而若是让闫阙逃了,那案子只怕是又要陷入僵局了……

  曲昭雪感觉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便来到那放着酒坛的柜台边,蹲在地上在柜子里翻找着,便找出了几个账本。

  这账本上记录赌场开放的流水,每七日或十日开放一次,每月的流水约莫是三四贯钱,对于寻常百姓尤其是村民而言,绝对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可是对于闫阙这样的,在长安城经营着钱庄的大掌柜而言,这些钱财那就只能称得上是九牛一毛了,根本不值一起。

  换而言之,闫阙费心费力开这个赌场,相比于他的其他产业而言,并不是一个划算的买卖。

  可他为何要这么做呢?难道只是为了控制这里的村民,以谋夺这里的田地?

  可他将这里的田地都强占了去,又是为的什么呢……

  曲昭雪感觉自己仍然很难将这些事情都联系在一起,便摇了摇头,继续看账本,发现这账本上虽然每月有盈利,可是却在月末都会出现一笔支出,将这个月所有的盈利抹平,却未写名目……

  曲昭雪紧紧蹙着双眉,将几本账本拿到桌案旁仔细研读着,发现每个月都是如此,实在是觉得蹊跷得很。

  过了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密室中大理寺的护卫将密室中的残留余党一网打尽,外面终于有了动静,曲昭雪只听得头顶有些动静,抬头一看,便见顾沉渊的身影又出现在那口井之上。

  曲昭雪下意识露出了一脸笑意,却见顾沉渊冲她摆摆手,让她挪开些。

  曲昭雪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也乖乖听话挪了挪步子,却见一个人被团成团从上面被扔了下来,“咚”一声砸到了地上,发出了“哎哟”的惨叫。

  曲昭雪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待看清了地上捂住肚子不住惨叫着的闫阙的脸,长舒了一口气。

  此时顾沉渊也从井中跳了下来,用脚尖碰了碰闫阙的膝盖,冷笑了一声,道:“本官只踹了你的膝盖,你捂着肚子作甚?”

  闫阙颇觉自己无辜,但面对顾沉渊这般勋贵,他又实在是惹不起,便苦着脸道:“王爷方才将我直接丢了下来,摔到了肚子……”

  顾沉渊闻言笑意凝固在了唇角,俯下身子看向他,道:“本官不记得何时见过你,你怎的知晓本官的身份?”

  闫阙闻言一惊,迟疑了许久,才赔笑着道:“这长安城襄郡王之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

  顾沉渊双目一眯,缓缓道:“难道不是你派人跟踪本官,才知晓本官身份的?”

  闫阙更害怕了,急忙摆手道:“绝无此事啊王爷……”

  顾沉渊懒得与他废话,直接扯着他的脖领往边上一挪,从井中又扔下来了一个人,只见那人苦着脸,也不顾身上的伤痛,一个劲儿地跪在那处磕头求顾沉渊开恩。

  “闫掌柜好好瞧瞧,这不是你身边名为阿祥的伙计吗?与另一人一道跟了本官一路了,可真是辛苦得很呢……”

  闫阙此时也冷静下来了,对顾沉渊讨好般的笑了笑,道:“这不是闫某瞧着王爷出行带的人太少了,又知晓王爷与闫某的亲姐夫交情甚笃,那姐夫的朋友自然就是闫某的朋友,闫某便斗胆请找了这二人保护王爷的安全。”

  闫阙此时提起白汝文,无非是想借机攀攀关系,一般官员听到是熟人的亲戚,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过了。

  只是很不巧,闫阙遇到的是顾沉渊,而且,提起的是白汝文……

  “闫掌柜的姐夫是何人?”顾沉渊脸上笑意渐深,道,“闫掌柜不妨说的明白些。”

  闫阙一看事情有转机,便悄悄凑上前去道:“正是前任大理寺卿白汝文……”

  曲昭雪在心里都要笑出声了,立在一旁竭力让自己看起来面色如常,而顾沉渊则一脸恍然大悟的神情点了点头,轻轻将闫阙扶起,道:“既然是故人的妻弟,那此事便是误会一桩了,本官便例行公事问几个问题,还请闫掌柜配合一下,可好?”

  闫阙一听这话顿时心花怒放,一脸笑意道了声“好说”,顾沉渊便同样笑着道:“这密室可是闫掌柜所开赌场?”

  闫阙正迟疑着不知是否该说出实情,便见顾沉渊一脸赞赏地环顾四周,道:“可真是个好地方,闫掌柜确有巧思。”

  闫阙这才放下心来,挺直了胸膛,一脸得意道:“正是闫某所开的,不过就是玩法少了些,比不得长安城里那些个花样,若是王爷喜欢,等回了长安,闫某做东,请王爷玩个尽兴才好!”

  顾沉渊勾了勾唇,继续问道:“那这赌场平日里都是谁来赌呢?”

  闫阙不以为意地摆摆手,道:“都是这周围村寨里的村民,也就几日来赌一次,小生意罢了。”

  “本官听闻这村中的田地并非村民所有,不知闫掌柜可知这其中的缘由?”

  闫阙闻言,却突然警觉了起来,赔笑着道:“这事闫某就不清楚了,闫某只管在此开赌场,旁的是一概不知……”

  “是吗?”顾沉渊此时终于不装了,冷嗤了一声,厉声道,“可据本官所知,你在此抢占民田,让村民染上赌瘾,又为了让村民还债,又在此向他们收粮又逼迫他们做工还债,可有此事?”

  闫阙一惊,虽然心里慌乱,面上却依然如常,“哎哟”一声,道:“不知是谁在王爷面前这般嚼舌根陷害闫某,闫某只是贪图小财,在这里开个赌场罢了,这也与律法并不相悖。”

  “至于这抢占民田之类的是,闫某本本分分的生意人,实在是没这般胆量。”闫阙一边说着一边恭恭敬敬行了一揖,道,“还请王爷明察,还闫某一个公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