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穿越重生>塑料男团每天都在分崩离析【完结】>第48章 “你被下药了。”

  当然不是,文暄没接茬,只问他:“你在做什么?”

  “在——”江遇乐哔剥哔剥地撕糖纸吞了一颗润喉糖,打开车载冰箱想拿一瓶冰镇可乐,伸进去又觉得冻手,索性放弃,回去喝常温果汁了。

  他回过神,理直气壮地告大小姐的状,“方羲把我锁到车里了。”

  文暄冷静地问:“你出不去了?”

  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洛也一句“啊?他怎么这样,我去告诉球姐”,随即就被文暄制止,把人劝了回来:“他说话你信一半就好。”

  洛也疑惑地问:“哪一半?”

  文暄没应声,江遇乐全当没听见,咬着糖说:“不知道呀,我没试过。”

  他说不懂,洛也十分主动:“不知道我教你,你现在是在什么车上?这个知道吗?其实你不用太小心,弄坏了就让大小姐赔呗。这样,我们打一个视频电话……”

  江遇乐百无聊赖地坐在按摩椅上听洛也絮叨,隐隐听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知道是有人来了。

  他拉开帘子,透过玻璃看清楚来人后,诧异地扬起眉。

  江遇乐打开自动门,仰头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上车之后他就脱了外套,现在只套了一件白色的粗线毛衣,像颗雪白的汤圆。仰头看人时额发往两边滑落,露出一双睁得滚圆的眼睛,在日光下亮晶晶的,显得格外生动。

  “我路过。”白放毫无防备地被他可爱到,忍住伸手往他脸颊捏一下的冲动,眼中不自觉流露出笑意,“不是你自己出现在我面前的吗?”

  他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有点不怀好意,江遇乐避开他的视线,没有接话。

  一杯热饮料递到了他面前:“喝不喝这个?”

  江遇乐心想可乐吗,嘴上却仍矜持地问:“这是什么?”

  “雪梨汁。”

  然后毫不意外地在江遇乐脸上看到失望的表情,白放忍着笑问他,“你不是发烧了吗?”

  “我有点讨厌你什么都知道了。”江遇乐接过雪梨汁,往里面坐,给他让了一个座位。

  “不要抵触医生的直觉。”

  白放坐上方羲的保姆车,却一点也没有要尊重这个主人的意思,不仅擅自调高了车里的温度,放了音乐,还抢走江遇乐一颗糖,这才把未说尽的话说完,“也不要过度紧张,我没有窥伺你的意思。”

  江遇乐面无表情地将吸管捅进纸杯里:“不要不打自招。”

  于森森和方羲一起过来的时候正好撞见这一幕——

  江遇乐咬着吸管在和白放看电视,一部修真题材的古偶剧,看得江遇乐直皱眉。

  “金丹是能挖来挖去的东西吗?又不是地里种的土豆。”

  白放不置可否:“万一呢,也不是没有过这种先例。”

  江遇乐问他:“什么时候有过?”

  白放还来不及回答,于森森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她站在车门旁,微低下头,装模作样地说:“白放老师,你怎么在这儿。”

  白放转过头,看到了于森森身后的方羲,他抱臂站着,满脸不虞,几乎要把眉毛拧成疙瘩。

  白放眼睫一弯,友善道:“我过来坐坐,陪小朋友聊聊天。”

  “原来是这样,麻烦您了。”于森森充当方羲的发言人,礼貌地替他送走这位姓白的不速之客,“我们这边刚忙完,打算在车里休息一会儿,老师您吃过了吗?”

  “没呢,这就过去。”

  江遇乐转头看过来,先是注意到方羲难看的脸色,竟然感觉有些久违了。随后目光又落到白放身上,听到他要走了,江遇乐主动对他说了声“再见”。

  “再见。”

  白放伸手过来,亲昵地揉了揉江遇乐的耳朵,“有事随时可以来找我。”

  “不要乱摸。”江遇乐偏头躲了一下,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说,“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

  方羲一上车就开启了阴阳怪气模式,“谁让你放他上来的?跟你妈妈的前男友聊天就这么开心?”

  “他不是我妈的前男友,我之前弄错了。”江遇乐解释说。

  他接过于森森递来的餐盒,说了句谢谢,放在桌子上边拆边说,“我觉得你对他有偏见,你听说的事情经常影响你的判断,让你不能理性地看待别人。”

  “我对人有没有偏见我自己不知道吗?要你一个小学生教我?我就喜欢这样充满偏见地看别人你管得着么?”方羲先是不管不顾地自我贬损了一顿,然后才意识到似乎有哪里不对劲,“你上哪学来的这一段?”

  “电视上,那个金丹被挖三四次的女主角说的。”江遇乐几口咬干净一根炸鸡腿,转而盯着方羲的那份说,“你不吃吗?”

  方羲从来没有听过这么直白的暗示,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将餐盒往江遇乐的方向一推,看着他夹走那根炸鸡腿,两眼弯弯地塞进自己嘴里。

  “少吃点。”方羲忍不住说,“你病好了吗?不怕吃完嗓子痛?”

  “白放刚刚给我喝过雪梨汁了。”

  方羲凉飕飕道:“他给你就喝?如果下毒了你就等着玩完吧。”

  江遇乐抬眼看他,含含糊糊地说:“你真的好讨厌他,为什么?就因为听说他接受了情人的心脏,但是却没有为他从一而终地呃,守寡?这种事情就算是真的,外人也不好评判吧。”

  “一杯雪梨汁就把你收买了?”方羲看着他,眼中不自觉流露出冰冷而嘲讽的意味。

  江遇乐皱起眉,他不愿意听人用这样刻薄的口吻和自己说话,低头吃饭,不再搭理方羲了。

  许久过后,才听到方羲低低地说了一句:“我不是外人,他的那个情人是……是我从小到大的家庭教师。”

  江遇乐抬起眼,看清了他脸上隐隐落寞的神情,点了点头,又觉得可以理解了。

  如果是自己的师父因为喜欢上一个人白白丧命,而那个人却没有珍惜,自己也会很愤怒的。

  但是转念一想,师父喜欢的人是娘亲,娘亲对他……确实谈不上有多珍惜。

  自己一个晚辈,还是不要介入他们的感情比较好。

  “我手机呢?还我。”

  江遇乐挪开空掉的雪梨汁,找到递给他。方羲接过去,亮屏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和文暄的聊天界面,他愣了一下,问江遇乐:“你找文暄陪你下五子棋,还聊了半个多钟头?你们说什么了?”

  方羲不提,江遇乐差点忘记这件事。

  他探头过来,确认了小电话符号旁边的聊天时长真的是37:52。

  洛也絮叨个没完,他把手机随手放在桌子上,白放过来之后就彻底忘了这件事,而那边居然一直听着,还不出声提醒自己。

  江遇乐抓着方羲的衣袖,不知用什么样的语气说:“我好像又把文暄惹毛了。”

  “你——”方羲停顿片刻,居然没问他什么情况,而是心有余悸般开口,“尽早道歉吧,他这个人很记仇的。”

  江遇乐尝试过,但不知道为什么,文暄今天的气性格外大,再也没有理过他。

  晚上八点,因为第二天有阵雨,天气不好,到时间收工的时候方羲走不了了,被通知明天的夜戏改到今天。

  他本人倒是无所谓,走到和几个助理扎堆坐一起玩游戏的江遇乐面前,在他额头弹了一下:“我让司机送你回去休息?等我的话指不定要到几点。”

  江遇乐点点头,关了游戏界面,刚要把手机还给方羲时,消息栏突然蹦出一条——

  “下午文文联系过你吗?我和球姐都找不到他了。”

  白放对江遇乐说“有事随时来找我”时,怕是也没想到“事”会来着这么快。

  他没有夜戏要拍,正常收工回酒店,但也没那么快离开,还在车里换衣服,江遇乐就在这时候找上门来。

  车门外,助理露出措手不及的抱歉神情,江遇乐的目光则落在白放赤裸的上半身,那里肌肉结实流畅,没有任何一道多余的伤疤。

  他轻轻眨了眨眼睛。

  白放神色如常,对助理说了声没事,让他到外面再等一会儿。然后在江遇乐的注视中从下往上一颗一颗扣起衬衫扣子,伸手拉他上来,关住车门:“找我什么事?要我顺便送你回去?”

  江遇乐摇头:“不是。”想了想又说,“是别的地方。”

  白放垂眼,看屏幕里江遇乐手指指着的那个小岛名称:“是去过,怎么了?”

  “你送我过去,我想找一个人。”

  白放听完之后沉默了几秒,语气怪怪的:“你还真把我当顺风车用啊?”

  江遇乐注视着他,微圆的眼睛仿佛在问“不行吗”。

  “可以。”

  白放忽然伸手,攥紧江遇乐的手腕,把人拽到自己腿上,箍住他软绵绵毛衣下的一截腰身,“给我抱一会儿。”

  江遇乐坐在他腿上,身后就是白放温热的胸膛。他抓稳扶手,冷静开口:“我师父说,挟恩图报的都不是好人。”

  “谁告诉你我是好人?”白放反问他。

  *

  直到今天,文暄才真正理解了什么叫冤家路窄。

  他还记得第一次看到陈骋的时候,他被方羲呛了一顿,开完会之后直接走人了,球姐叫都叫不住。

  文暄看着他走出会议室,洛也过来,撞了一下自己的胳膊:“你看什么?”

  “面熟。”文暄说,感觉以前见过。

  但这一点并不让他觉得舒服,毕竟文暄以前可没遇到几个好人。

  洛也却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要说面善,他刚刚就差用眼神揍我了。”

  真正让他觉得面熟的不是陈骋,而是眼前这个人。

  文暄尽量平稳住呼吸,不带情绪地说:“我们见过。”

  “是,记性不错。”

  她的个头很高,几乎和文暄齐平,看人的眼神直勾勾的,周身带着一股气势很强的压迫感。她歪头打量文暄,突然笑了一下,那股压迫感顷刻消融,表情温和了一些,右手在自己胸前划过,“我那个时候头发比现在长一点。”

  “你在小杏姐家里。”

  “嗯。”她居然还补充了几句,仿佛他们俩真的只是在寒暄,“她在睡觉,我来给你开的门,然后,你送给她一只猫。”

  “它还好吗?”文暄问。

  “挺好的,养在我这里,算是我半个女儿了。”她盯着文暄,突然说,“我叫陈诺,诺言的诺。”

  文暄一本正经地说:“诺姐好。”

  “哎,嘴真甜。你看起来挺懂事的,如果不是这种情况下,我说不定会喜欢你。”

  文暄笑了笑:“谢谢。”

  陈诺顿了顿,观察他此刻的模样。

  他被连灌了几瓶酒之后,中间一点缓冲都没有,血色不可抑制地浮在两颊。他现在应该已经很难受了,因为脱力站不稳而坐到床尾,抓着被单的指尖也软绵绵的。

  陈诺怀疑自己只用一根指头就可以把他推倒,可即便这样,他说话时的语调居然还是平稳而镇定的。

  “酒量不好?”陈诺俯身,看着他问。

  “有点过敏。”文暄闭了闭眼睛,额头的细汗顺着鬓角滑落,“不出意外的话……你明天就要背上人命了。”

  陈诺却骤然发怒:“背就背,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如果我早知道,你来送猫那次就走不了了!”

  “姐姐,冤有头债有主。”文暄慢吞吞地说,“因为找不到蓝烽,所以拿我开刀,是不是有点太不讲道理?”

  “行啊,我可以讲道理。”陈诺直起身,抱臂说,“你把他给我找出来,我现在就放了你。”

  “我跟他不熟。”

  陈诺垂眼,怜悯道:“那怎么办?只能你替你的好兄弟扛了。”

  “你没想过他已经死了吗?”

  文暄抬眼,那么脆弱的一张脸,说话的嗓音却森冷得吓人,“活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说不定在你找他报复之前,他就跟条野狗一样死在巷子里了。”

  “你觉得我会在乎他死不死?”陈诺厉声说,“你们欠祝杏的必须有人还!”

  “嗯,我还。”文暄点了点头。

  酒精冲淡了他平日里的稳重自持,他抬手按了一下胀痛的额头,为这荒诞的事情感到好笑,“用酒精中毒的方式还。你怎么不彻底灌醉我,扔到外面,像小杏姐那样,被人捡尸,遇到下一个蓝——”

  骤痛袭中他的腹部,文暄闷哼一声,眼前一黑,钝顿的疼痛像针扎般尖锐而激烈。

  他睁开满是水汽的眼睫,止住呛咳,只盯着陈诺那张勃然大怒的脸,疑惑道:“这件事跟我……到底有什么关系啊?”

  手指指腹轻轻划过他的脸颊:“弟弟,因为那顿酒钱是你付的,忘记了吗?”

  *

  江遇乐来到这个房间时,陈诺已经不在里面了,只有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

  他循声走过去,看到文暄赤脚踩在顶喷花洒下,冷水自他头顶冲刷而下,黑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

  他微低下头,手撑在墙面,手背青筋隐露,单薄的白衬衣被水浸湿,流畅的腰线在水流之下若隐若现。

  江遇乐听到了他掩盖在水流之下迟缓的呼吸声,后背那对蝴蝶骨正随着他的呼吸而颤动。

  他看了一会儿,推开半掩住的门,一步一步走进去。冰冷气息中,那股熟悉的甜香味越来越近,江遇乐立即明白了此刻是什么情况。

  听到身后的动静,文暄回头看了过来。

  被淋湿的眼瞳落到江遇乐身上时略微有些迷茫,却没有移开。

  “你被下药了。”江遇乐看着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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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精过敏是文文诈姐姐的,但是诺姐心狠手辣,他没有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