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楼

  前几晚,阿诚睡着睡着总往我身上贴,我都几乎习惯了,然而,经历了昨天那些接二连三的事情,阿诚却避得我远远的。虽然等到早上的时候他还是会在我怀里醒来,但这依然让我有些失落。

  这小子在巴黎求学,别的没什么长进,欲擒故纵的招数倒是练得炉火纯青。

  虽然会让我们以后相处起来尴尬,但我觉得我有必要跟他讲清楚,我同他是兄弟,我们之间没可能。

  正当我等他起来洗漱完毕,与他面对面坐着,思考着该如何拒绝他的感情而不会让他感到难堪,他却先一步开口问我:“呃,那个大哥,你最近有没有觉得头有些不舒服呢?”

  我心中一惊,心想,我这几天是有些头痛,不过在他面前并没有怎么表现出来,阿诚是怎么发现的?

  但回头一想,倒也了然,阿诚暗恋我,总会时时关注我的一举一动,马上就要开诚布公地拒绝他,这让我有些莫名的心虚,一时间又开始为难了起来。

  我踌躇着不知该如何开口,阿诚却道:“大哥,今天去看医生吧。”

  “嗯,好吧。”我应道。

  既然今天要去看医生,那还是下次再说吧。

  我得过且过地想道。

  阿诚见我应了下来,松了好大一口气,难不成他已经预料到我要拒绝他,所以才挑现在让我去看医生?他也真是用心良苦啊!

  毕竟这巴黎阿诚比我熟,我便任凭他把我带进了一家据说在法国算得上是最顶尖的医院。

  头痛而已,阿诚却带我来这么好的医院就诊,足见阿诚对我的真心。

  我心中既感动又愧疚。

  不过,很快我却盯着我们迈入的科室而有些发懵。

  我的法语不烂,如果我没看错,那上头写的是“精神科”吧?

  我就算不是医生出身,我也知道头痛应该上内科的呀,阿诚怎么就把我领到了精神科?

  走错了?

  正当我打算开口纠正他的错误,他却一把将我按到了对面那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面前的椅子上。

  接下来我听着阿诚与那位医生说的那一连串话,全程呆若木鸡。

  什么“出现幻觉”啊,什么“把我当成了他的前女友”啊,什么“越来越严重”啊……

  阿诚同那个医生究竟在说什么啊?

  明明我每个字都听懂了,却听不明白阿诚说的那些话。

  期间医生问了我一些问题,我都只是顺着他的话回答,完全没懂他问的问题究竟是什么意思。

  谈话的最后,那位医生以“开些阿司匹林就好了”作为结束语。

  当医生下了如此诊断结果,阿诚却怀疑道:“阿司匹林不是解热镇痛的药吗?对我大哥的幻觉有效吗?”

  那名医生用着疑似诱骗的语气回答道:“有效!当然有效!它能治好多病呢!”

  阿诚在半信半疑中拿着那名医生开给我的药方与我离开。

  待我们离开后,一名只穿了件衬衣的男人匆匆跑进了我们出来的那个精神科科室。

  不一会儿,里面隐隐传出了争执声。

  “你怎么又偷跑出来了?你又偷穿了我的白大褂!说,你有没有骗我的病人啊?”

  “没有,宝宝很乖的。”

  ……

  由于我们走得太远,并没有听清他们在争执些什么。

  拿着药房配给我的阿司匹林,我和阿诚回到了阿诚的学生公寓。

  虽然那名医生配给我的药挺管用的,很快缓解了我的头痛,但我觉得阿诚可能误会了我些什么。

  我真的该跟他好好谈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