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就仿佛是一个轮回。

  这是四阿哥自己得出来的结论,他自己还没有最终得到自己想要的,可是他的儿子已经开始有准备了。

  当天晚上,急匆匆回到家的四阿哥顾不得满身旅途劳累,听着家里的太监汇报,一时之间万千滋味在心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合适。

  更多的或许是一种无力,自己算计着老爷子屁股下的宝座,自己的儿子刚刚一点点大,也在算计着自己将要到手的宝座,那么,自己这一场辛苦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给自己家的某些小兔崽子们腾地方好让他们接着斗下去?

  但是四阿哥这个时候还是有信心的,他自认为自己比老爷子英明,老爷子那里说句不客气的,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眼睁睁的看着儿子们人脑子打出狗脑子,差一点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就这样了,老爷子也没有多阻止什么,自己和他不一样,自己的儿子不多,经不起折腾,必须要看着点才行,只要自己看着了,他们还会打起来吗?

  想到这里,内心稍微平静了一会。

  外边已经准备接风的宴席了,苏培盛在请他出去,四阿哥收拾了一下心情,大步去了后院。

  全家人喜气洋洋的接着他,几个儿子和女儿也一块迎了上来。

  一家人分坐在好几个桌子边,四福晋先是举起杯子说了一番鼓舞人心的话,随后带着家中女眷和儿女给四阿哥敬酒。

  四阿哥喝了酒,让四福晋坐下,“家里的事儿辛苦福晋了,多亏了有福晋在家里操心,要不然爷也不会无后顾无忧。如今儿女大了,也都懂事儿了,你们替阿玛给你们额娘敬一杯,替阿玛谢谢她这些年为家里操心。”

  听了四阿哥的话,家里的男孩女孩一起站起来,都举着杯子给四福晋敬酒。

  四福晋被四阿哥这一番表现弄的十分感动,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弘晖不在家。如果这个大儿子在家,四福晋就觉得自己圆满了。

  喝了酒,看着孩子们坐下,四福晋给四阿哥夹了一筷子菜放进他面前的碟子里。

  “爷,这两天我进宫了,额娘说让您动作快点,把两个闺女的婆家选定了,再迟了就不好了。”

  迟了就是四阿哥登基了,根据先帝的遗志“北不断亲南不封王”,皇帝的女儿是要嫁到蒙古的,亲王的女儿或许有回旋的余地,但是公主们的命运早就被决定了。

  田蜜担心的就是到时候把公主嫁到京城这件事办不成,如果留公主在京城,康熙是第一个不答应的。

  四阿哥一下子明白了田蜜的意思,把两个大女儿嫁在京城是百利无一害的好事儿,不用骨肉分离还可以拉拢重臣。

  而且这两个女儿的年纪也不小了,如今真的成了大姑娘了,再不嫁出去就是老姑娘了。

  尽管人多,四福晋的话也没避开人,旁边坐着的两个妇人顿时伸直了耳朵,事关她们女儿的命运,这两个当娘的肯定关心。

  四阿哥点了点头,“这件事爷一直惦记着呢,已经和找了合适的人家了,这两天你进宫就和额娘说,让额娘安排。咱们家的大姑娘嫁到佟家去,二姑娘嫁到富察家。”

  四福晋心里一想,二丫头还好说,富察家的合适人选就一位,年纪也不小了。但是佟家呢?

  “佟家的哪一房啊?”

  佟家的人不少,上上下下几百口人,但是心不齐,按道理来说,大家看在皇后娘娘的面子上应该对四阿哥上位持支持态度,但是鄂伦岱这个人他拧巴啊,天天找机会恶心四阿哥,弄得四阿哥常常反思自己到底是怎么得罪他了。

  就这么一个人,他胆大包天跟皇上都掀过桌子,四阿哥想骂他也要考虑到宫里的额娘,毕竟他们血缘太近,骂的兴起了问候了佟家的列祖列宗,也等于骂了额娘,更是骂了自己。四阿哥他是佟家女的孙子啊!

  四福晋就担心把孩子嫁到鄂伦岱家里,虽然他家的孩子挺好的,架不住有个能惹是生非的爹啊。

  四阿哥也不会把女儿嫁到鄂伦岱那一房,“是佟家的族人,额娘的脾气怪,我当初说让弘晖娶了叶克苏舅舅家的孙女,额娘掐指一算,当时就不同意。说什么血缘太近。这是佟家留在盛京的族人,几年前搬来了,在夸岱舅舅那里讨生活,这一次这个孩子在西北立功了,随着夸岱舅舅回京,如今正守着九门。”

  大女儿的生母这会着急了,要是嫁到了皇后的娘家,不管是哪一房,绝对是好事,这是亲上加亲,孩子的亲姑姑就是佟家的儿媳妇,自家爷的养母就是佟家的姑娘,皇室和佟家的关系千丝万缕,谁不知道人家佟家号称“佟半朝”啊。

  可自己的这个女婿也就是个破落户,和佟家的关系不近,现在就是个守门的。就这样的人不值得爷把长女嫁出去,将来更不配当个驸马。

  四福晋一听说跟着夸岱从西北回来的,正守着九门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这小伙子妙就妙在守着九门啊。

  四福晋看大丫头的生母着急的模样,忍不住问:“虽然是佟家的人,但是孩子更爱俊俏少年,这小伙子爷见过吗?长的怎么样?”

  两个女儿听到这里,羞涩的一起站起来避开了,看着她们两走了,屋子里的气氛轻松了起来。

  四阿哥用筷子夹菜,“见过,是好相貌,也有本事,在西北论功行赏,他也是名列前茅的。别觉得孩子的爹妈不怎么样就看不上他,都说莫欺少年穷。”这句话说完,就看了看大女儿的生母,吓得妇人赶快低头。

  四阿哥又跟四福晋说:“这婚事是夸岱舅舅在我跟前提了两三回了,非要做媒人。爷瞧着这小子不错,也算是配的上咱们闺女,将来前途无量。”

  弘昀当时就接了一句话,“能得阿玛看中,这位姐夫将来必定是前途无量。”

  这话的意思很明白了,众人一下子回过味来,对啊,老丈人如果是皇帝,难道这前途还能无光?

  一顿饭吃完,女眷们都去看要出嫁的两个大姑娘去了,男孩子跟着四阿哥去了书房。

  弘昀的身体不好,走了几步就开始喘气,进门就有个座儿。

  弘时带着两弟弟站好,一开口就嚷嚷,“阿玛,儿子在家没惹事,听说朝廷要送一批人去西北,儿子也想去,儿子去给大哥帮忙去。”

  四阿哥听了忍不住皱眉:“就你的本事,你这是去帮倒忙吧,你是能骑马还是能拉弓?”

  弘时没忍住,当时就嘴瓢了,“其他人儿子不敢比,但是比您强多了。儿子至少能开十石弓,您就四力半......”

  四阿哥忍不住了,今天非要打死这小子,当时抄起桌子上的镇纸想砸死这玩意,被弘历和弘昼一左一右的夹着胳膊,没能立即打死他。

  弘时还想顶嘴,被他二哥拧着胳膊上的肉,疼的抽气才最终没顶出来。

  当天晚上,杨丹来找四阿哥,四阿哥还处在愤怒中,对杨丹说:“我和弘时,早晚有父子缘尽的一天。真是气死我了。”

  “他什么德行你还不知道,小时候就是这样,别生气了,学学老爷子,你看看他生过三哥的气吗?还有老九老十,哪个是省油的灯啊。你就是缺了老爷子的心胸。”

  四阿哥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在这方面学习老爷子,就老爷子这种气度,是被儿子们折腾的久了才练出来的,当年老三第一次犯蠢的时候,就不信他没气过。

  “不说这个了,你晚上过来是干嘛的?”

  “西北传信过来了,大侄儿立功了,据说功劳不小,他找到了对方的主力,七哥有信心毕其功于一役,刚才皇阿玛说,有可能三个月内大军就能陆续凯旋了。你准备一下,在这个关键时候,千万别短缺了粮草。”

  四阿哥的眼中顿时迸发出光芒,“三个月?”

  “嗯,快吧,这三个月你自己注意点,对了,弘时这孩子太闹腾,还有就是弘昼,也是个淘气小子,我这两天奉命要去江南镇守,尘埃落定了才回来,你给他们准备行李,我带他们去江南,省的给你添乱。”

  说是不让这两个孩子留在京城添乱,再黑暗一点的想法,如果有人不服气,趁着这几个月的时间刺杀四阿哥,对着几个孩子也会斩草除根。如果儿子们跟着杨丹远在江南,活命的机会很大的。

  四阿哥站起来在杨丹跟前走来走去,“你把弘历也带上吧。”

  “人太多了就会惹人非议,你这五个儿子,一个在西北,三个在江南,就留下一个药罐子在京城,你让大家怎么想?弘时和弘昼这两不靠谱的家伙平时的所作所为在各个王府都是人尽皆知的。我打算把他们藏在箱子里,到半路就说他们自己钻进去的,给你来一封信,你配合着对着两不争气的玩意骂一顿,事儿就过去了。弘历不行,这小子的精明深入人心,我怎么演戏把他弄走?”

  在杨丹看来,这小子说不定也不愿意走,能陪着他阿玛度过这一段关键的时间,将来说出来也是父与子的感情。说不定这小子凭着这个还要捞点好处呢,自己何必讨人嫌弃。

  四阿哥无奈,只好答应了。

  时间一晃过去了,一个半月之后,西北传来军情,说是决战的日子到了。

  康熙看到这样的战报真的是感慨万千,“还是需要一个皇阿哥去坐镇,要不然那些老少爷们都不服彼此。然而这年头有本事的皇阿哥太少了。”

  康熙说完之后,田蜜心想,你当初被你几个儿子逼得睡不着觉,你怎么不说你儿子没本事了。

  康熙之所以这么说也是有原因的,当时不少宗室子弟贪功冒进,折损了不少人马,而且这一次暴露出的问题太多了,八旗子弟早就不是当初的那些如狼似虎的大军了,一个个有功了人人争抢,诱敌深入的时候谁都不去。

  安插在大军里面的眼线不停的传来消息,比如某某某贝勒爷就在公开的场合放过话:“吃苦的活儿爷不去干,爷这辈子就不是来吃苦的,爷的阿玛在当初入关的时候已经把苦头吃完了,爷把话放在这里,你们谁不识抬举敢指使爷,小心爷们饶不了你们。”

  这是在前线,不是让他去看戏喝茶捧戏子呢,这样的言辞到了康熙这里,气的头昏脑涨,而且说这样混账话的还不止一个,大部分都是为了来蹭功劳的。

  康熙心里有个小本本,就等着大军凯旋了秋后算账,你们不是没吃苦的命吗?你们什么样的命不是你们阿玛给你们挣下的,是朕决定的。

  朕的儿子瘸着腿还要披挂上阵,朕的孙子也要冒着箭雨拼命,就这,你们还大言不惭的说你们不是吃苦的,还想着蹭功劳。

  有你们好受的时候。

  十天之后,八百里加急在落日时刻来到城门口,传信的军士扯着嘶哑的嗓子喊“大捷,西北大捷!”

  这些人被城楼上的守军从马上扶下来放在马车上,带到宫门口抬着他们进了宫。

  几百里不停的赶路,这些八百里加急的军士们早就累的起不来,扑倒在大殿上,嘶哑着喊着“大捷......”

  太监从他们身上的包袱里拿出文书,急急忙忙的上了台阶给康熙看,康熙看了之后,满脸喜色。

  对左右大臣说:“大军不日就要凯旋,各部都要准备起来慰劳大军,抚恤的事儿赶快拿出个章程出来,随后叙功的表章就递进京城,吏部把这事放在前面,不可怠慢。”

  各部官员领旨,京城里开始敲锣打鼓,这次出征,八旗子弟出去了不少,而八旗都是围绕着京城居住,得知将要凯旋,各家各户都喜笑颜开。

  皇子们心里高兴不起来,老三心里没个主意,在家里和人商量,“当初老爷子说了,说大军凯旋了他就退位,你们说,他要传位给谁,这里面......有没有爷的事儿?”

  结果这话转眼就传到外边去了,各家王府都听说了,连康熙都听说了,他这会因为大捷的事儿正高兴呢,听了这样的消息一点反应都没有,用他以前的话来说“他们的事儿朕都没兴致听,随他们去吧。”

  不相干的人对这件事儿理论纷纷,十六赶快跑到十五家里去喘着粗气问:“你和老三那蠢人没别的来往吧,额娘刚才把我叫过去,让我问问你,你到底和老三勾搭在一块没?要是你们勾搭在一起了,额娘让我往你的脸上吐一口吐沫。”

  “这是额娘说的吗?该不是你想吐我一口吧?”

  “天地良心,这真是额娘说的,她说了,这个时候一定要吐,将来她被你连累了,东窗事发的时候都没机会吐你一脸,到时候再想着吐你就悔之晚矣。你别说额娘了,我就想说你,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老三那是艘破船,你怎么还跟他有来往。”

  十五哭笑不得,“我怎么和他来往了,不就是和他喝了几回酒说了几回话吗?”

  “你都不看看他现在还有人搭理吗?大家都不搭理他,你还和他一起喝酒,你都不知道人家背后怎么说你,都说你是三爷党!”

  和弟弟没什么可说的,十五让人端了酒菜过来,两个人一块吃了,吃到中间,十六喝了点酒,忍不住叹息,“哎,要变天了。”

  在十一家里,老九端着酒杯斜着眼睛看十一,“变天?变天还早着呢,西北凯旋的大军还在路上,七哥还要走一两个月才能到京城,不能刚回来就有人跟他说:七爷,您回来晚了,您走的时候是您亲阿玛当家,回来的时候,变成您兄弟了。

  我告诉你们,老爷子会等到大军封赏完了才想着传位的事儿,然后是过年,过完年这件事儿再说。推来拖去算算有小半年呢,这小半年京城绝对不太平,到时候谁知道明年能不能变天呢。”

  十一听了他的长篇大论,给他倒酒,“九哥,我瞧着这事儿拖不久,你不知道,老爷子身子......拖不得了。”

  这确实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刚才还信心满满的老九难受的喝不下去酒,盯着窗外看了一会,“我是打心眼里盼着老爷子万岁万岁万万岁。”

  老五一声叹息,他的爵位还好,是个亲王,两个弟弟的爵位就差了点,要是等着新君封赏——新君愿不愿意呢?

  而且宫里这两天有传言,说老爷子打算加恩孙子,把老七的功劳分给他的俩个儿子,一人一个君王。老七带着三个儿子去西北,一个继承亲王爵,两个新封的郡王爵,算起来一门三王,够显赫了,这是老爷子安抚老七。弘晖因为立下数次大功,老爷子也要给他一个郡王爵,而且,宫里传出的消息,老爷子打算让弘晖领正黄旗。

  两黄旗和正白旗是皇帝亲领,兄弟们都没有办法插手,其他皇子更是眼巴巴的看着,没一点法子插手这上三旗的事儿,如今这正黄旗就归了弘晖这个做侄儿的。

  想到这里,老五就替兄弟们委屈,这上哪儿说理去,要是弘晖自己求的,大家伙都能喷一喷他不守规矩,可是这是老爷子给的,能怎么说?这八旗事物老九都摸不到门槛,更别说十二十三乃至于十五十六十七这几个小兄弟了,如今让一个侄儿截胡了,这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老五叹气,“七弟虽然一门三王,比不过四哥家父子各掌一旗。”

  这个消息十一也听说了,他没太多的想法,没爵位就没爵,反正饿不着自己,自己也不用出来干活。

  “七哥家的那几个小子不成事儿,封他们爵士看着七哥的功劳,令七哥放心,弘晖这小子能成事儿,让他领正黄旗是因为给他加码,”说到这里,他对着哥哥们一挑眉毛,“老爷子这一步棋出人意料,如果真的是四哥坐了位置,你们说他怎么想?”

  老五觉得老爷子这是不安好心,老九觉得这是老四的报应,大家都不多说,举起杯子,“一块干一杯,来来来,喝酒。”

  “对对对,今朝有酒今朝醉,管外边的事儿干嘛?喝!”

  四阿哥也听说这个消息了,他心里更多的是安心,他早就知道老爷子的心结,不想让弘晖走二哥的老路,给了弘晖正黄旗,就是让他手中有人马。将来位居东宫了,不像二哥那样没办法直接控制朝臣,还需要通过索额图串联。也就是说,老爷子真的不是哄自己呢,他是真的打算传位给自己。

  要说这一步棋对未来有没有影响,绝对是有的,但是四阿哥觉得自己和弘晖将来不会走到皇阿玛和二哥的局面,四阿哥这会心里对这件事乐见其成。

  这是在小范围内流传的消息,他回到家里看到弘历正和福晋说话,想要把这个消息跟福晋分享。

  把弘历打发离开之后,夫妻两个私下的说了老爷子的这个决定。

  四福晋没有四阿哥想的那么多,她只有高兴的份儿,“哎呀,没想到皇上对弘晖这么看顾,这么说,他将来就是正黄旗的王爷了?”

  “嗯,”四阿哥在没外人的时候还是喜形于色的,“你明天进宫问问娘娘,要不要给孩子在外边建王府,这事儿悄悄的问,别让人知道了,要不然风言风语传的到处都是,人家会说咱们沉不住气,张狂。”

  “我知道,放心吧,能问就问不能问就等等,其实儿子住在咱们身边挺好的,我还想多照顾他一段时间,哎呀,没想到这小子这么有出息,真是菩萨保佑,我等会去上柱香谢谢菩萨。”

  四阿哥真实的目的不是要问儿子的府邸,而是要问老爷子传位的时间,如果娘娘说要盖王府,那就证明老爷子这一两年内不想传位。如果娘娘说不盖了,或者内务府的银子吃紧再等等,那就是自己快要心想事成了。

  四阿哥在这座府邸住了这么久,将来如果真的成了皇帝,他打算把这里留给弘晖,这是额娘给自己置办下来的家产,自然是要留给嫡长子。

  等自己搬走了,就让弘晖带着他儿子住在这里,如果弘晖要搬进宫里住在东宫,外边这处府邸也是要留给他的,甚至四阿哥不愿意让弘晖住在他二哥住过的东宫。据说哪里风水不好,地方又太小,哪有这样的院落看着宽敞舒服,家里甚至还有园子,足不出户都能溜达半天。

  想到这里,他就跟福晋说:“这是额娘给爷精心挑选的地段,里面一砖一瓦她老人家都亲自过问,用料实在,咱们住了这么久了,也没什么修补的地方,当年还有一次地动,也就房檐上掉了两片瓦,整个府邸稳稳当当的,可见内务府当年修建的时候是用了心的。家里还有活水穿墙而过,后院女眷和孩子们住的地方都是冬暖夏凉。更有你我种下的藤蔓花草,爷舍不得把这里封存起来,到时候这里就给弘晖,让他在这里开枝散叶,他将来接了爷的大位,就让咱们大孙子接着住,好宅子一代一代的住下去,也显得人丁兴旺福寿绵长。”

  四福晋当然愿意,她也是去过东宫的,说真的,那地方真的挤,哪里有家里住着舒服,弘晖小的时候住在宫里,那是寄养在祖父祖母跟前,这里才是他的家呢,“都听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