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耽美小说>[hp]置身其外>第25章 开学前·其二

  如果让我说,赫敏真的是非常聪明,她有非常敏捷的大脑。她在陋居里猜到的真的是八//九不离十——前提是我能够得知那段对话。如果我在现场的话,我会为她出色的抽丝剥茧的能力喝彩,当然,有一点小问题,关于我为何费力保持低调她没有猜对。谁都不会猜对的!维持故事脉络的“秩序”存在只有违反了它的人才会知道它的存在(一般人根本无法违反)。

  我是一个反例。文森特·怀特,从前是江晋,似乎注定要在三年前怀特家的文森特自己的衣柜里悄无声息的死掉的。也许会上麻瓜的电视新闻,但这消息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引起大多数巫师的关心。不管怎么样,文森特从未在那七本书里留下哪怕一丝自己存在过的痕迹。

  可是现在,我,现在叫文森特·怀特,不知怎么的好吧,存活下来了。甚至在霍格沃茨结识了许多人,不仅连累了马尔福——一个小反派,屡次将他陷入危险之中,我还和哈利·波特通了电话!

  我虽然搅乱了不少小细节,但没至少有真正触及故事的根本脉络,我想这也“秩序”放任我活着的原因。

  为了不触怒“秩序”遭到雷霆一怒,我尽量低调,低调。赫敏虽然注意到了这一点,但无论谅她多么天纵奇材,也不会想到我躲避的不是小天狼星儿子的身份,而是另一种凌驾于众人之上的力量。

  闲话少说,我明白你们一直想知道暑假我失踪的那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那么现在我就开始回忆了——虽然那段经历不是让人很愉快。

  重回那个瞬间,火车上维基博伊尔提到了海伦,接着我和马尔福意识到了我手上拿着的是瓷石,我刚想说什么,忽然在窗外看到了点东西。准确的说,是窗外的风景一刹那有了一点扭曲,我捕捉到的这种扭曲很熟悉,是施了幻身咒后的巫师的轮廓。

  这就是袖扣发热提醒我的?有傲罗要来了?至少不知霍恩比夫人一个……如果我真的在这里、从傲罗办公室手里得救了,我一定会上报纸的。这不是我想要的,我想,我得迅速离开了。

  离开这里,同时不能让马尔福受到波及。

  我瞬间有了一个方案。

  我的眼神只是在窗外凝了一下,维基·博伊尔却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趁她往后看的间隙,我喊了一声“喂!这里!”举起手臂狠狠地将手里的宝石砸向地面。两个法国人都吓了一跳,劫持者马尔福的那个人最先反应过来,他下意识将魔杖指向宝石,念起了飞来咒。

  眼看宝石停止了下落的趋势,向那边滑去,怎么也不能让他们拿到,我只剩这个念头,对着空中飞行的宝石念了粉碎咒。宝石在空中变成了碎片。劫持马尔福的人将马尔福一把推开,扑上前去,妄图用咒语合拢那个宝石。维基·博伊尔尖叫一声,恶狠狠地向我扑来,看样子是想要亲手扼死我。

  也就与此同时,火车玻璃被撞碎,一个看不见的人扑了进来,摁倒了马尔福。车厢里一片混乱。维基博伊尔对我念了一句咒语,我感觉脑袋嗡的一声,天旋地转,不知谁拽住了我的胳膊,然后车厢的景色变得灰白,褪色——是那个法国版的门钥匙咒语。

  “都站住!”只听到包厢门口传来一个愤怒的男声,我就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硬邦邦的地方,手指传来的触感告诉我身下还铺着是劣质的绸子,我猜我是在一张敷衍了事的床上。我没有贸然睁开眼睛,而是倾听周围是否有人,同时也给在面对自己的处境前一点时间整理思路。

  那个纷乱的瞬间,谁都冷静不下来……然后,我似乎搞碎了世界上最后一只瓷石……?

  我有些纳闷为什么博伊尔家还能让我活着,尤其在我做了海伦没有做完的事情(砸碎所有的瓷石)之后。

  忽然想起那段记忆里海伦对小天狼星说的话。“……是的,我确实很重要,只要我不,”她顿了一下,毫不在乎地扯扯绳子上的黑宝石,“把这块石头丢掉。”

  那时那块宝石是海伦的保命筹码,而我现在主动破坏了最后一块……啊啊,怎么想,处境都不太妙哪……

  我干脆睁开眼坐起身,打量身处的环境:这里似乎在地下,没有窗子,只有床靠着的那一面有一扇看起来很精致同时也很牢固的门。这间房子以前似乎是储藏珍贵东西的地方——靠墙摆着几个华丽的金属架子,不过本该摆满东西的架子上现在已空空如也。

  我楞了一下:他们不会干脆把我关到曾经放瓷石的地方了吧。

  瓷石瓷石,说了这么半天,我对它的了解也不是很深……

  两三年前读过关于这种稀有石头的记录,瓷石本来是属于博伊尔家的秘密,之所以后来名扬欧洲,全都因为海伦——那个所有人印象中不计后果的女疯子。

  说瓷石是博伊尔家的魔法来源都不为过,因为博伊尔家掌握着法国被保护的魔法中的绝大多数,而这些稀奇古怪、另辟蹊径的魔法大多只有名字和效果存在羊皮纸的记录中,而具体的咒语和操纵的方法只被记录在了一块块黑宝石中,每一个博伊尔都有机会去学习——当然了,能掌握多少就只能靠自己了。

  而这些令无数魔法师们垂涎羡慕、疯狂追捧而不得的魔法,在瓷石彻底不存于世之后,彻彻底底变成了羊皮纸上的无用记录,消失在了魔法光波闪耀的历史长河中……

  当然了,反正大多数巫师都无论如何都没有机会接触瓷石和它记录的成千上万的魔法,瓷石全部破裂之后,他们最多也是或感叹或怒骂,之后就去各忙各的了…心痛的事就交给博伊尔自己家吧!

  对了,惩戒罪魁祸首当然也是博伊尔家的要务。

  想到这里,房间忽然亮了起来——没有光源,所有的地方都变得明亮,巫师们惯用的把戏,接着那扇雕刻着符文的门就被推开了,几个人鱼贯而入。

  得意洋洋的维基·博伊尔,三个中年巫师,三个中年女巫(似乎是三对夫妻),还有一个大我两三岁的男孩。

  “布鲁斯,”男孩跟着的中年人冷冷地吩咐道,“仔细看看,这个是他吗?”

  名为布鲁斯的男孩走近了一点,眼神中闪过一丝畏惧,他上下打量了我几下,眼中的感情变成了……等等,羡慕?他羡慕我什么,变成阶下囚吗?我仔细看去,他的眼神收去了光彩,看不出情绪波动了。

  “我想是的。”布鲁斯点了点头,避开了我的眼神。

  “不要总说‘我想’。给出确切的答案!”布鲁斯旁边的阴沉的中年巫师批评道,布鲁斯似乎经常遇到这种吹毛求疵,习惯地缩了缩脖子。

  为首的中年巫师拿出了一个金色的高脚杯,上面铭刻着晦涩的拉丁文,他上前一步抓起了我的手,对着我的胳膊念了切割咒。鲜血拥挤着离开了我的血管,汇成一大股流进了高脚杯里,剩下的全落在我的袍子上。

  我醒来的时候就发现魔杖不见了,此刻我一点反抗的能力也没有,便忍着疼,无所谓地由着这巫师折腾、取我的血。

  杯子里的血液有一半的时候,那巫师移走了杯子,顺手给我的伤口一个愈合咒。我眯了眯眼,倒是没料到这一点。

  这时布鲁斯自觉地上前,把手放在了杯口,割破了自己的手心。我看到这里,便抬眼重新打量布鲁斯的五官……他确实长得有点像黑琪,或者说海伦,而且他和我一样有着弯曲优美的卷发,这是进来的其他人所没有的。

  我心中冒起了怪异的感觉——我还有一个兄弟?文森特有一个大他三岁左右的哥哥?

  中年巫师对着杯子已经念完了高低起伏的咒语,他念完时我才意识到他在干嘛:这是一个感觉共生的魔咒,持续时间不长,且只对有亲密血缘关系的人有效,通常反过来用作检查是否有密切的血缘关系。

  他对着布鲁斯的另一只手念了句切割咒,我的手心一痛,也裂开了一道整齐的切口来。所有人看得清清楚楚,中年巫师又念了句咒语,我手心里的伤口也对应着换换闭合起来。

  被割来割去感觉真不好玩,我轻轻碰了碰手心,现在那道伤口只剩一点点白色的印记了。

  屋子里的一堆中年人互相点了点头,然后又都默默出去了。他们进来旁观似乎是来做见证,现在看到了想要的结果,便将事情留给了最年长、最威严的那个,不再插手。布鲁斯跟着似乎是他父亲的阴沉的中年人也出去了,没有再看我一眼,这件小屋子只剩下了捧着一杯血的、看起来是族长的巫师,和维基·博伊尔。

  中年人抬手挥了挥魔杖,地中间便长出一把扶手椅来。他坐下注视着我,没有打算故装和蔼,也没有面露凶狠——他确实应该面露凶狠——我想,这是因我们为彼此之间还没有彻底撕破脸,维持着心照不宣的、微妙的和谐关系。

  “我是理查德·博伊尔,”他说,“道格拉斯·博伊尔的哥哥。”

  我没做声,没搞清楚他是谁的哥哥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们今天来谈一笔交易。”他平和的说,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

  我耸了耸肩,反正我也没有别的选择,是么。

  说到交易,他微微有些激动:“你把瓷石里记录的魔法写下来,我们就放你走……”

  见我依旧没有做声,理查德放缓了语气:“文森特,瓷石里面的咒语以上万计,凭个人谁也记不完,我理解。只要你写到那个冰冽咒之后一百条,你就回英国去。我们之间的帐一笔勾销……毕竟做出那些事的不是你。”他可以算的上好言相劝了,可是这些条件对我来说简直天方夜谭。

  我依旧不说话,现在所会的所有魔法都是在霍格沃茨里学到的,大众的、公众熟知的魔法,少部分是英国典籍里的古老魔咒。我连瓷石是什么都稀里糊涂的,只略略记得以前所过一眼的资料,怎么给他誊写咒语?

  见我如此不识时务,理查德博伊尔声音略略抬高了:“你四年前就对布鲁斯施乐冰冽咒,差点弄死了他。当时我们只以为是海伦特别教你的,你竟然学会了,天赋真是够高……可瓷石只剩下一个,现在看来,那时你就用掉了一枚瓷石——四年来,里面的魔法不要说你没钻研个七七八八。那个疯子那么早就让你接触瓷石,你也竟然没被瓷石的精神压力毁掉……”

  抱怨了一通,他平复下来:“如果你不肯说,那我们就慢慢耗着。”理查德站了起来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懒得和我再说话,让维基给我留下纸笔,就要向外面走。

  我确实不想在这里耗着,也不想和博伊尔家互相消磨耐心。我叫住他,决定用婉转的方式告诉他他挽救的瓷石魔法的梦想根本无法实现:“博伊尔先生,你知道我母亲黑琪·怀特是怎么死的吗,三年前的那个夏天?

  理查德博伊尔转过身,也许是因为我的不配合,他也不打算将表面的和平维持下去了,他嘴角不由自主地翘了翘:“她最后一次来法国的时候,我们巧妙设计,成功给她施了夺魂咒——非常难的一件事……命令她回到住处杀了她的儿子,然后自杀。”

  他的语气有点遗憾:“她的名声在外,没有人敢和她正面交手,我们的人远远跟着她,等着你们死了以后、英国魔法部查上几天以后,再进去慢慢翻找瓷石……一切都很正常,除了不久前维基又去了一趟英国,”他督了我一眼,“发现你还没有死。”

  “当时死的是另一个男孩,”我对他们如此迷糊的办事手段感到有点可笑,“你们没去现场查看吗,我是说,电视里也……”他们确实不会关注电视,我住了嘴。

  “魔法告诉我们她按照夺魂咒行动了,魔法也告诉我们死了她和一个男孩一起死了——没想到她无法完全挣脱夺魂咒,却对自己施了混淆咒,让自己坚信另外一个人就是你——很巧妙,非常巧妙……没有打破夺魂咒,我们根本没有察觉,”他赞叹道,继而又笑了:

  “她太出色了,不愧是海伦……我们永远跟不上她的思路。可那又怎么样呢?你没有死,也完成了她没完成的事——砸碎了所有的瓷石……可惜你太年幼了,”理查德说,垂下眼睛怜悯地看着我,“即使你早早就掌握了瓷石,即使你是海伦的孩子,可那又怎么样……你最终还是被锁在了这里……”

  “这场仇怨延续了十七年,看看我们谁能赢到最后。”

  理查德带着维基离开了这间房子,得意的、轻轻地关上了那扇精致的木门。

  作者有话要说:

  = =累。第一章 的梗终于结束了,疯狂而迷人的海伦就这样平静地、波澜不兴地死去了。这就是那场凶杀案的真相。

  OTZ输入法又不管不顾地升级词库了,惯用词和模糊词全被刷掉了,打字忽然好费劲……去你妹的搜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