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形文字是什么意思南奚还是知道的, 只是当这几个字从纪浠忱嘴里说出来时,南奚又觉得自己好像不是那么明白了,甚至还有那一瞬间, 不自信的怀疑了下自己的长相……

  她生得应该不丑吧……

  系统则是被纪浠忱的发言给惊世骇俗到,再看看南奚迟愣的反应, 它又忍不住的想笑,还象形文字,都把人给整不会了。

  见南奚好半天不说话,脸上表情不是一般的憋闷,纪浠忱眉梢微挑, 压着唇角,不咸不淡地问:“有什么问题吗?”

  南奚敢说有问题吗?很明显她不敢。

  她不仅不敢说, 还要装作很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浅笑盈盈, 一点都不违心地说:“没有问题。”

  系统故意轻“啧”出声,无比唾弃南奚现在睁眼说瞎话的行为。

  “怎么, 你也有意见?”纪浠忱眼眸微眯, 声音轻飘飘又阴恻恻的,威胁意味十足。

  系统哪里敢说它有意见,墙头草般见风使舵道:【哈哈, 我自然是没有意见的, 宿主你说得真的是太形象了!】

  说完它就自己唾弃起自己来, 果然是跟着纪浠忱久了, 别的本事没学到, 唯独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见涨。

  纪浠忱冷哼了声, 捏着剧本稍坐起来了些, 又当着南奚的面, 在那两个鬼画符的字上面,行云流水地写下了自己大名。

  南奚额角微不可察的跳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的缘故,她总感觉纪浠忱这个举动别有深意。

  系统倒是看明白了点,目光怀疑的将纪浠忱瘦弱的小身板上下打量了圈,心领神会又不失鄙视的笑了声。

  纪浠忱像是知道系统在想什么不健康要打马赛克的东西,头疼的扶额,冷声警告道:“你最好把你脑子里的废料全扔出去,别把你那龌龊的思想套到我身上。”

  系统不以为意,阴阳怪气的倒打一耙道:【宿主你变龌龊了,我还什么都没有说呢,你怎么能反过来说我龌龊呢?那只能说明你心虚,自己思想不纯洁,想了这些龌龊的东西!】

  纪浠忱:“……”

  无意与系统争论这么没有营养且没必要的东西,纪浠忱深吸口气,直接将聒噪的系统扔进了名为屏蔽的小黑屋。

  纪浠忱今天没有戏,是很难得的一天休息时间。

  本来打算在上午好好看一下剧本的,但现在南奚在这里,纪浠忱觉得自己可能看不进去东西,又随意翻了几页,就把剧本扔到了一旁。

  不过扔完她就后悔了,总觉得还是该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于是乎,纪浠忱从沙发上起身,懒散地走到了钢琴边,有模有样的整理起架子上的曲谱。

  其实曲谱摆放得很整齐,根本没有再整理的必要。

  整理好后,纪浠忱揭开键盘盖,抚着琴缘坐到了凳子上。

  食指随意按下一个音,余音氤氲,纪浠忱抬眸问向南奚:“你会弹吗?”

  南奚点头,语气谦虚:“会一点。”

  纪浠忱做了个请的手势,作势欲起身将位置让给南奚。

  一双手轻轻按在纪浠忱肩上,轻缓的制止了她的动作,南奚说:“我弹得不好,等会弹错了你指出来。”

  纪浠忱盯着她看了一瞬,点头,轻轻朝凳子边缘坐了些。

  南奚挨着边缘坐下,想了想,缓缓将手搭到琴键上。

  她先是试了下音,找对位置后,才试探性地弹了两个音。

  再然后,熟悉无比的旋律被她弹了出来。

  南奚弹的正是系统耳熟能详的【两只老虎】。

  如果不是被禁着音,系统真的会向纪浠忱好好吐槽一番,你俩这是中了【两只老虎】的毒了吗?为什么这么多的曲子不弹,非要逮着这一首翻来覆去的弹,听得它都快吐了!

  哪怕这是一首弹过无数次的幼稚儿歌,纪浠忱依旧听得很认真,她看着南奚的手,留意着她弹过的每一个音,眸光微闪,看着就像是在认真找南奚弹错的地方。

  很快,南奚按下最后两个音。在音调还未完全消散的时候,纪浠忱突然伸手紧紧抓住了南奚的左手。

  纪浠忱抓得很用力,抓得南奚手腕凸起那块骨头周边的皮肤泛了红。

  “小忱?”南奚很不解。

  纪浠忱蹙眉摸上了南奚左手虎口处的位置,那处的皮肤白皙光滑,和周边别无一二。

  纪浠忱用力揉了两下,看着虎口处的肌肤因为揉搓而晕起的淡红,不禁失神,她缓缓松开手,转向摸起了自己左手虎口处的心形淡粉色胎记。

  “怎么弹这首?”纪浠忱将思绪压下,状似不经意地问。

  “因为听你弹过。”南奚顿了一下,又补充道,“觉得不难,出的错应该会少一点。”

  纪浠忱不咸不淡地“嗯”了声,“你弹得很好,没有出一点错,不像我……”说到这里,纪浠忱又猛的收了声。

  纪浠忱其实想说的是“不像我第一次弹的时候……”

  不对,她记得很清楚,她第一次接触钢琴时弹的不是这首,而是那首【小星星】,就是因为当时被授课的音乐老师表扬夸赞有天赋,院长阿姨才特意关注了她,并在后面尽可能的支持培养她。

  那她第一次弹【两只老虎】又是什么时候的事?好像也是那位音乐老师教的……

  “错啦,这里不是这样弹的。”

  “你应该这样……”

  脑海里,那道稚嫩轻悦的女声又变得清晰起来,纪浠忱很确定,这个时候,她弹的就是【两只老虎】,甚至还是在音乐老师教过之后的事。

  而且按她过耳不忘的能力,怎么可能还会把这么简单的一首曲子弹错……

  恍惚间,一帧被蒙了雾的画面一闪而过,是一个人纤长白皙的手搭在琴键上,而那人的左手虎口位置,赫然有一枚淡粉色的心形印记。

  纪浠忱低头看向自己的左手,和画面里一模一样的印记,让她眼中的迷茫又深了几分。

  这是原身“纪浠忱”的胎记,她原本的手上并没有这样的印记。

  思绪飘远也不过短短几秒,纪浠忱站起身,偏头看向窗外,语气轻浮,接着之前的话继续说:“不像我,听过一遍就能倒着弹了。”

  还以为她会夸自己的南奚:“……”

  纪浠忱却笑了起来,她缓步走到窗边,将窗户推开,声音晕着笑意:“今天天气不错,很适合出去晒晒太阳。”

  南奚发现纪浠忱是真的很喜欢晒太阳,只要天气好,阳光合适,她就喜欢找个地方窝阳光下面,懒懒散散的能躺一整天。

  就像现在,她曲着腿,双手枕在脑后,很慵懒地躺在草地上,像只猫儿一样,吃饱喝足后就喜欢露出柔软肚皮窝在阳光下。

  南奚在草地上垫了张毯子,零散的在上面摆了些水果和零食,她则抱着电脑,坐在一旁安静的处理事务。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氛围也是恰到好处的好,纪浠忱躺下去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她最近的睡眠质量很不好,一晚上做梦不断,但醒来时一个梦都回忆不起,也就昨晚上稍微好睡了一点,没做太多的梦,但终究是宿醉,大早上起来全身上下都难受。

  也不知道是太疲惫还是有别的原因在,纪浠忱睡得很沉。

  就连南奚轻轻将她脑袋抬起放到自己大腿上,纪浠忱都没有醒,甚至连眉都没有皱一下,呼吸平缓,睡得很安稳。

  南奚曲起食指刮了下纪浠忱的鼻子,放轻敲键盘的动静,继续处理着堆积起来的事务。

  这一觉,纪浠忱睡了两个小时。

  南奚也保持着姿势,一动不动地坐了两个小时。

  南奚是一心二用,边看文件边时不时留意一下纪浠忱,注意到她快要醒来,南奚不自觉地挺直脊背,装出一副她正在认真看电脑屏幕的样子。

  甫一睁眼,发现自己正枕在南奚的腿上,纪浠忱并没有太大的意外,她躺着酝酿了会起床气,才若无其事地捏着脖颈从南奚腿上爬起来,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很自然地问:“几点了?”

  南奚看了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一本正经地回道:“十二点三十五。”

  “唔—”纪浠忱又重新躺回了草地上,语气有些懊恼,“居然睡了这么久啊。”

  南奚合上电脑,轻声询问:“去吃饭吗?”

  纪浠忱怏怏地应了声,没动。

  南奚只好先把东西收起来,然后朝躺地上的纪浠忱伸出右手,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午饭是江叔准备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南奚和他说了什么,这次桌面上的菜都很清淡,唯一的荤菜就是一道丸子汤。

  在南奚面前纪浠忱是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挑食,只夹自己喜欢吃的,不喜欢的是碰都不会碰,哪怕筷子沾到一点,都要用纸擦上两遍。

  想起纪母说过的话,南奚重新取个空碗,用勺子盛了个丸子进去,推到纪浠忱面前,“尝尝这个?江叔改良过的,不是很腻。”

  至于为什么是放空碗里而不是放纪浠忱碗里,是因为南奚发现纪浠忱吃饭有个怪癖,或者说是洁癖,她不喜欢将白米饭弄“脏”,饭是饭,菜是菜,吃一点夹一点,始终让碗里保持一点的洁净度,不见半点痕渍。

  同时她对色香味的要求很高,要是不合她胃口,她宁愿只吃白米饭也不会动一下筷子。

  所以这个丸子,南奚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认为纪浠忱会吃。

  但纪浠忱确实是动筷子了,斯文又谨慎地夹下一小块,放进嘴里觉得味道不错,又夹下一小块。

  见纪浠忱慢慢吃了,南奚松了口气,不动声色地将丸子汤往她面前推了推。

  吃好后,纪浠忱搁下筷子,掩唇打了个哈欠。

  南奚适时善解人意地问:“要睡会儿吗?”

  “……”吃饱了就睡?这是把她当什么了?

  纪浠忱很想翻白眼,但转念一想,好像是有点困了,于是她点头,很从容的站起身朝门口走去。

  “午安。”

  开门,关门,动作一气呵成。

  南奚:“???”

  作者有话说:

  端午节要到了,好奇大家是喜欢甜粽子还是咸粽子?

  反正我是甜粽子咸豆腐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