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浮生这一觉睡得极沉, 再醒来已是中午,灿烂阳光从格窗中穿过,虚幻的光影在地板上延长, 垂落的帘脚晃来晃去。

  她下意识往旁边探,直到摸到空旷、泛着凉意的床褥, 才想起在半梦半醒时, 江辞卿就已离开,领走前还帮她压实被角, 俯身吻过她额头。

  探出去的手未曾收回,就压在还残留着竹香的地方,随着浓翘眼帘颤动, 昨晚的记忆逐渐回笼……

  她躺在床上, 好一会才起身。

  继而便是洗漱、吃饭, 再到处理公务, 这些事她已重复了无数次,只要按部就班地顺着往下,许浮生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站在旁边的亲信,沉声念着各处递来的消息, 而许浮生则翻开一张张纸页, 垂眸细看。

  比起那个什么都祖辈安排好,只要在关键时刻做出决策的小江家主,她显然要忙碌很多。

  如眼下的都城之中三皇女与五皇子相互争斗, 哪位大臣属意谁, 哪位贵族动摇向另一人,许浮生虽然假意在三皇女阵营, 却要详细掌握两方的所有动态, 尽量让两人处于都上升却实力相当的局面, 以便后面的争斗延长……

  还有被刺杀惊吓到而大病一场的老皇帝,看似还在宫中病榻上养病,实际暗地里小动作不断,必须要小心提防着。

  蛮荒之地那边也不是那么的风平浪静,许浮生远在千里之外,自然总有几个自以为是的老鼠冒出头,企图弄出些事端,再加上三国斗兽场的事,许浮生一个中午都不得闲,手边的茶盏凉了又换,续了又凉,直到刚刚才有空抿了口。

  “……属下会尽快将名单整理出来,”旁边的人听到要重新由江家配刀制甲的消息,脸上忍不住多了几分喜意,心道下一次要对小江大人更友善些。

  许浮生点了点头,不知又想起什么,眼波流转,随意开口问道:“昨天江辞卿是怎么进来的?”

  那人先是一怔,再眼珠一转,立马道:“小江大人见他们不开门,就直接翻墙而入,十几个弟兄想拦,可她身手敏捷又熟门熟路……”语气有些为难。

  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许浮生所问之事并不只是表面那么简单,有心为自己兄弟说话。

  许浮生稍稍点头,看起来很是平淡,又问道:“你们动手了?”

  旁边的人顿时一激灵,心道这才是重点,连忙开口:“是动手了,不过都收着力度、连刀鞘都没拔,而小江大人身手矫健……”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许浮生没再绕弯子,直接道:“打到她了?”

  他停顿了一下,心道自己已经尽力了,老老实实回道:“有几人打到了。”

  “让他们自己去领罚,”许浮生语气清淡,好似忘了自己才是那个下令不见江辞卿的人,颇有几分暴君一怒为红颜的作风。

  旁边那人却直接领命,连求情都不敢。

  要知道上一个得罪小江大人、唤她十一的人已被赶回蛮荒之地。

  能陪许浮生进入南梁的人,都是心腹中的心腹,最受许浮生器重,跟来南梁都准备好要立几个大功,跟着主上封爵了,结果那人连功都没摸到就被赶了回去,眼下只是罚上几棍,已算是很轻的惩罚。

  片刻,木门合拢,脚步声渐行渐远。

  许浮生坐在原处好一会,这难得的闲适让人有些不适应,地上的光斑被风吹散,那些被刻意忽略记忆又一点点涌上来。

  昨夜被小Alpha惹急了,本就脾气不好的人发了狠,直到外头天大亮才勉强放过她。

  想到昨晚糜乱的场景,许浮生后靠向椅子,以手背遮眼,好似这样就能掩去自己恶劣的本性,她其实很喜欢看江辞卿哭。

  Alpha大抵都不清楚,自己哭起来有多可爱,像是一戳就会冒出水的奶团子,努力绷着脸、保持着平日里的清冷自持,可红透的眼角、湿漉漉的狗狗眼,还有带着哭腔的抽噎求饶都在暴露她柔软的肚皮。

  无论是处于那一方,江辞卿都像个无害的小狗在讨好人,没有其他Alpha的暴戾和急躁,唯一的恶趣味只是小心翼翼露出犬牙、孩子气的顽劣,只要许浮生稍有不满,就能将她轻易压制。

  但这种情况极少,毕竟她的Alpha总是很温柔,即便是被情/欲操纵的时候,也克制地听从Omega的命令,或快或慢,还有海浪猛然拍落后的耐心安抚,即便要红着眼带水雾地压抑着、为难着自己。

  直到等她彻底缓过来,才又提出继续的请求,这让满是戒备且极度抵触Alpha的人感到安心,觉得自己这段关系里掌握着主动权。

  想到这里,许浮生的愧疚感莫名泛滥,比起Alpha她确实要恶劣的多,仗着对方纵容自己就无休止的索取,在脆弱后颈处灌入极其刺激的烈酒。

  而那个Alpha只会低声抽噎,却不知道推开对方,仍由Omega拉着她攀上一个个顶峰,紧接着丝毫不停歇地继续。

  被动的承受。

  覆在眼前的手垂落往下,露出一双摄人心魄的桃花眼,三分含情七分羞恼,好似干了坏事后、没有被人责备却自己在这检讨的坏小孩。

  算了,索性今儿也没事。

  眼前闪过那人离缩在床角可怜巴巴的模样,离开时跟跄飘忽的脚步,关键对方刚来的时候,还被她的护卫打了……

  想起来就觉得自己像个渣O。

  良心发现的某个Omega决定出门哄一哄对方,半点不是因为才分开就泛滥的想念。

  木门发出咿呀一声,红裙被清风吹起。

  既要出门去竹山,肯定不能正大光明地往城门走,许浮生在此处谋划多年,自然是早早设好了隐秘的暗道,方便平日运输魔兽、魔核等物。

  偌大的竹林总是显得寂寥,即便在日光炙热的午后,树荫下吸足雨水的青苔冒着寒气,直直往骨头里钻。

  还没走几步就遇到巡逻的护卫,先是身体骤然绷紧,当即握住腰间配刀,只听见唰的一声,银白刀芒闪烁。

  下一秒看清来人后,又猛然停住,应是江辞卿提前嘱咐过,不许他们为难自己。

  旁边还站在一个面熟的黝黑壮汉,只着简单便衣,应该不是一起巡逻的护卫,只是不知和巡逻的人走在一块是为了什么,他先是表情一怔,再挥手赶走其他人,径直迎了过来。

  “许小姐,”

  人走到面前,许浮生才想起来他是江辞卿的贴身护卫,去年还在糕点铺前说过几句话,只是这段时间不常见到他跟在江辞卿身后,也不知道怎么了。

  “您是来找家主的?”他恭声问道,直到看见许浮生点头,他脸上才多了几分真切的笑意,显得有些憨厚老实。

  “山路曲折难辨,我带小姐过去吧?”他低声说道。

  许浮生并无不可地点头答应,上次听江辞卿提起过,眼下的江家老宅处处都是旁人眼线,若有人带路避开他们也能方便些。

  狄长杰没了以往在江辞卿面前的嬉皮笑脸,黝黑的面色、绷紧的下颚让他看起来也有了几分成熟稳重,稍快半步,在前面带路。

  风吹过竹林,又是一阵枝叶窸窣声响起来,狄长杰看似无意地提起话茬:“我夫人怀孕了,家主担心我顾不过来,特地给我放了假,让我安心在家里头照顾她。”

  原是这样。

  许浮生点了点头,说了句恭喜的话,看出对方有话要和自己说,跟着对方放慢脚步,不紧不慢地走在小径中,不远处传来乒乒乓乓的敲打声,在这静谧的环境中分外明显。

  狄长杰并不着急,脚下的路走过千百遍,无需留神注意,而他心有踟蹰,想说的话拐了几个弯,最后说出来的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犹犹豫豫半天开不了口,明知感情的事不好让旁人插手,可是眼前又闪过江辞卿苍白的脸。

  把自己当做大哥的狄长杰重重叹了口气,只觉得这事分外折磨人,还不如去陪他那因怀孕、脾气越发暴躁的妻子,被用力扭耳朵、使劲踹两脚都比这舒坦。

  几次避开来往走动的侍女,隐隐能瞧见那二层小楼,不算大却造型雅致,在周围竹林遮掩下,透着股隐士的高雅。

  实在没时间磨蹭了,狄长杰抿了抿嘴,犹豫地回头:“许小姐可知家主在冬末时大病了一场?”

  终于听到正题,许浮生挑了挑眉梢,江辞卿经常“卧病在床”的事情众人皆知,她不知狄长杰问的是真病还是假病,也猜不透对方是不是在试探,故而闭口回答。

  显然,狄长杰真正想问的也不是这个,只是引出接下来的话题:“那日家主得知您被封公主的事,反反复复问了许多遍都不敢相信,最后闹着要去见您。”

  他想了想,才斟酌着开口:“那会已是寒冬,夜里经常下雪,我劝她白日再去找您,但她这人……”

  他无奈笑了笑:“您应该知道,固执得很,我拦住她,她就和我动手,可她这人又容易心软,打都打了却没有真正揍到我身上,宁愿锤着地板发火,硬是地板上弄出个大坑来,搞得自己血肉模糊的,当真是不知道疼。”

  许浮生倚着身后翠竹,低垂的眼帘瞧不出情绪,精确到毫厘不差的绝美容貌,肩颈身段哪哪都挑不出缺点,好似个工匠耗尽心血雕琢而出的瓷人。

  “冬夜的山路最是难走,更别说路上及膝的积雪,稍有不慎就冻死在路上了,可我拦不住她,本来想着她估计走不了多少,半路就会因为风雪太大而返回,没想到她竟真的走出去了,”

  狄长杰停顿了一下,很是诚恳承认:“您看我长得五大三粗的一人,腿脚也有些功夫,可真要把我丢里头,估计我也走不出去。”

  而江辞卿却孤身一人走到公主府门口……

  许浮生眼帘颤了颤,依旧不说话,不怎么习惯在陌生人面前表达自己的情绪,只是抿紧嘴角。

  “还有您送的大氅,即便她再气再难过,也好好放着柜子里,上次有仆从想拿走,她生了好大的脾气,”狄长杰越说越顺,没了之前生硬。

  “她带我们逮了好些天的兔子,就想亲手缝个手套送您,”狄长杰提起这事,竟露出几分嘲笑之色,很不像个下属。

  “您别看她拿起铁锤乒铃乓啷的,什么铁块落在她手中都能锻成别人称赞、争抢的好刀,可一拿起针线就想手断了似的,山上的兔子祸害了不少,手上也全是针孔,每次都气得摔了针线大吼着再也不来了,结果第二天还是老老实实地捡起来,坐在小凳子上请教。”

  狄长杰忍不住地嘲笑:“您说哪有这样的傻子啊?教她针线活的长辈都看不过去,想着帮她缝一套算了,结果她还不乐意,非要自己折腾,是不是傻得很?”

  许浮生偏头想了想,竟想不到江辞卿气得摔东西是什么模样,对方一向是好脾气的,哪怕是那日的冬夜里,即便难过到了极致,也克制地站在公主府对面的阴影处,不曾上前质问。

  她没有问那手套最后有没有完成,心知既然江辞卿从来没有提起过,那这辈子恐怕再难见到了。

  “年三十那天,旁人都冷得不想出门,她倒好,和阿福哥跑去后山坟边喝酒,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几大罐白酒往肚子里灌,若是没有及时发现,估计这两人就冻死在外边了,”提起这事,狄长杰忍不住的怒气。

  “他们两倒是体贴的很,找死还考虑我们方不方便,若是真了出事,找两把铲子,挖个坑,脚一踹就进去。”

  许浮生明白他说的是气话,但也忍不住扶额,觉得这江辞卿偶尔还是挺不靠谱的,这冬日最忌讳的就是醉倒在外边,经常有醉汉倒在路边后就再也没起来。

  狄长杰停顿了一下,怒气稍缓,踟蹰了下才继续:“她醉倒的时候,是我把她扛回去的……”

  “她一直在念叨着你的名字,堵都堵不住,不念了又哭。”

  许浮生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莫名的酸涩涌来,只低下头沉默。

  天底下大抵只有江辞卿一个笨蛋会在被欺骗后,还对骗子念念不舍。

  哪有那么笨的人啊……

  曲起的指尖压住掌心,留下深陷的月牙凹痕。

  那晚的坦白,江辞卿并未提起这些,若非要提起也只是一句带过,哪有狄长杰这样详细,故而她听得很认真。

  “活该她两个大病一场,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星期,就是辛苦我熬了那么多碗药,早知道就多放两块黄连进去,让她牢牢记着,”狄长杰提到这事,不仅没有心虚,甚至很是生气的哼了声。

  让许浮生思考是不是应该把这事告诉江辞卿。

  “对了,年前她从你那边回来,火急火燎地就往后山跑,和长辈们请教怎么娶亲,要多少彩礼、准备多少金子、该打制什么样式的首饰,还约着我们去骑马射大雁,说要先练练箭法,日后肯定用的上。”

  “还有那桂花糕,她前头说再也不买了,后面路过还是会让我去买一包,非嘴硬说自己想吃,结果丢在那边看着发呆。”

  “我媳妇怀孕,她跑去看望,问得详细的很,一副体贴关心的模样,结果转头出门,就喃喃着以后还是不要孩子了,实在太受罪了。”

  狄长杰忿忿道:“被我媳妇听见了,揪着我耳朵说我不心疼他,哪有那么坑人的啊!”

  许浮生还记得这人格外喜欢孩子,还想过这人当了阿娘是什么模样,没想到对方会生出这样的想法。

  “许小姐,这些事本不该是我和你说的,”狄长杰笑了笑,他本是那种很憨厚老实的相貌,结果像个妇人似的在这里絮絮叨叨,聊这些关于感情的事,实在违和。

  “可是家主那人闷的很,凡事做十分却只说三分,和个锯嘴葫芦似的,有时候还要我们教她怎么谈情,但我们都是一群大老粗,哪有什么好办法,有时候不但没缓和,反倒弄巧成拙,望您得多担待些、教教她。”

  艳阳高照的午后,细密交杂的竹林中,时不时就冒出几声虫鸣,不觉得吵闹反倒有种莫名的悠然。

  脚下的落叶里冒出一截刚出头的竹笋,脆生生的,还覆着层稚嫩白绒,也不知道看起来那么脆弱的小家伙是怎么从石缝中挤出,最后长成挺拔笔直的竹子的。

  两人陷入一时的沉默,最后狄长杰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是我多说话了……”

  “谢谢,”

  狄长杰明显怔了一下,却看见对方认真看过来的眼眸,黝黑的脸闪过一丝可疑的红,不自在地讪笑:“您这客气些什么啊,还是我耽搁您时间了。”

  不等许浮生再开口,连忙道:“家主就在屋子里头,您过去就行了,我媳妇说想吃竹笋,我才跑出来想挖两个嫩点的回去,现在磨蹭了那么久,他等会又生气。”

  狄长杰退后一步,憨憨道:“我得赶紧挖竹笋去了。”

  许浮生还没开口,就看着这人的壮实的背影逐渐缩小在竹林中,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思。

  被倚靠的翠竹晃动了一下,那穿着红裙的妙曼人影也随之走远,只余下逃过一劫的小竹笋,畏畏缩缩地躲在原地。

  幸好那个大汉没有看见它。

  ——咿呀!

  木轴转动发出刺耳的声音,埋在柔软被褥里的人依旧闭眼沉睡,当真是累惨了,许浮生并未放轻脚步,里头这人却半点没察觉,依旧睡得香甜。

  黑发遮住清冽眉眼,只余下挺翘的鼻梁,继而是被□□过微肿的薄唇,手拽住枕巾的角落,分明是个二十岁的成年人了,却透着股稚气未脱的奶气。

  想起昨夜的恶行,许浮生并未吵醒她,只是掀开被褥,躺到对方旁边去。

  小狗即便在睡梦里,也能准确分辨主人的气息。

  许浮生还没躺好,她就抛弃了揪出各种褶皱的枕套,一个翻身往对方怀里钻,长臂一伸,直接环抱住Omega的纤细腰肢,小狗似的嗅了嗅熟悉的龙舌兰香,然后满意地埋到对方肩颈里去。

  彻底忘记了昨天受的苦。

  还以为吵醒对方的许浮生下意识绷紧身子,等了会才发现这人只是睡梦中的无意识行为,绵长的气息缠绕上脖颈,泛起酥麻的感受。

  不过也不算是太难忍受,许浮生没推开对方,反倒抬手抚过对方毛茸茸的脑袋,有些生涩地抚摸。

  傻狗,

  沉睡的Alpha不知道自己又被骂了,傻狗这个头衔被彻底粘在脑门上,再也无法逃脱,甚至还在往Omega怀里蹭,眉眼舒展,好似很享受一般。

  怎么会有那么笨的傻狗,

  许浮生抬手戳了戳她脑门,掌心还残留着月牙凹坑的痒疼,提醒着她刚刚听到的话。

  睡梦中的Alpha倒是很遵从本能,被戳就躲开,胡乱蹭着、柔软怀里逃。

  让人实在无法生出什么气来。

  瘦削的肩颈上还有几个深陷的牙印,是某个Omega在忍不住时、用力刻下的专属自己的标记。

  许浮生瞧着她,心道现在戳一下就知道躲,昨晚怎么就不知道疼了?还故意往自己这边送。

  许浮生觉得自己的恶劣,有一半都是对方惯出来的。

  若不是Alpha太过纵容她……

  这人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卸在受害者身上,也不知道这个小Alpha醒起来得知这事会不会哭笑不得。

  眼神扫过旁边柜子上的花瓶,里头只插着枯枝,分岔的细枝四处延长,没有任何美感,在这个摆设雅致的房间里,显得十分格格不入。

  许浮生很是仔细地辨认,才依稀看出这是一枝花瓣掉尽的桂花枝,从去年秋日的墙头,到今年春季的花瓶里,没了让人驻足的香甜秀美,却有人将它小心收入房间内,视若珍宝。

  许浮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抱着对方的手臂微微收紧。

  傻狗,

  她又偷偷念叨了一遍。

  江辞卿感到压迫感,微微皱眉却没有挣扎,无意识地揪紧对方衣领,扯下本就宽松的布料,露出一抹晃眼的白弧。

  可惜这景色无人观赏,只有一个累倒的Alpha陷在这丘壑里,浑然不知自己错过了什么。

  屋外的竹声窸窣,屋里头的竹香更是青甜诱人,许浮生眸光沉沉,拥着对方好一会才陷入沉睡。

  昨夜一夜未眠可不止江辞卿一人。

  屋外阳光灿烂,万里无云,又是一日难得的晴朗天气,只是屋里头的两人不懂珍惜、就这样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黎老师真的每天都很努力的劝我六千

  π_π黎老师没我快,她是受,我是猛1【小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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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