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牧站在原地, 愣了好久，还在消化刚刚的信息，信息量太大, 一时半会儿消化不了。
自左仟浔走后，她心脏便突突突地跳, 她刚刚捏脸的时候……笑起来好温暖。
呸！余牧摇摇头。
她还是比较关心一个月问题, 那就是左仟浔说的话到底几分真假？
看了眼时间，快到十二点, 马上就要吃午饭了, 但余牧一点吃饭的心情都没有。
教堂里的人都围着两位新娘聊天，余牧觉得多她一个不多, 少她一个不少。
纠结一番，最终还是发消息给江绪渺, 说有急事, 先走一趟，中午饭就不吃了, 但晚上的活动一定到。
余牧走得匆忙，原因只有一个，她得回家问余建军，把这事问清楚才行。
一路上，余牧都在想左仟浔刚刚说过的话。真的和余建军有关吗？
只有当面对峙了才知道。
十分钟的车程，余牧已经提前打好腹稿，到了小区门口直奔家里。
到家的时候，余建军还在阳台给花花草草浇水。
他退休之后，不是养花就是养鸟的，超级佛。
听到钥匙甩在鞋柜上的声音，余建军转身一看, 余牧站在玄关处盯着他，眼神奇奇怪怪的。
余建军放下手里的壶，问她：“这么看着我干嘛？不是说中午不在家吃饭？”
“来来，老余你过来，有件事咱们得说清楚。”余牧走到沙发坐下。
余建军心里没谱，心想余牧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虎声虎气说过话了。
父女俩肩并肩坐下。
“说吧，什么事，这么火急火燎的？”
“你知道我和左仟浔的事？”
余建军抬手，摸了一下鼻子，“你和她什么事？”
“别装了，我知道了，当初分手你掺和了不少。”
“哦～这事。”余建军波澜不惊，“对，是我让她和你分开的，怎么了？”
余牧差点炸毛，心头烧起来的火苗压了又压，终究是没发火，毕竟这个时候和余建军吵架没有任何的意义，她已经不再是十七八岁，动不动就和他吵架，最后还不得理。
“听你这语气，你觉得你做得对？”
余建军答她：“我觉得没毛病。”
“你怎么那么烦啊？我谈恋爱你管得着？”
余建军不怒反笑，说：“别说，我还真管得着，谁叫我是你爹？”
天啊，他怎么还笑得出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余建军还是依旧欠打，永远都是那副“我是你老子，你还能拿我怎么样”的表情，恰恰余牧最受不了他这样。
余牧捏紧了拳头，心头那口气最终还是活生生被咽了下去，你爹永远是你爹，难不成你还揍他两拳不成？
“你怎么可能知道我和她的关系？”
余建军小嘴一歪，拽道：“老子不告诉你。”
很好，余牧心头给余建军竖起了大拇指，这位余大爷已经成功把她惹怒，最重要的是她拿他没办法。
“以后别想管我！最近工作忙完了我自己在外面找房子住去，不和你住了！”
余建军瞥她一眼，“本来就该这样！你二十五岁了，是该自己生活了，你以为老子稀罕和你住？我自己天天和花花鸟鸟玩我不香吗？”
余牧气到不行，她知道余建军是故意这么说话的，可就是气！说得她像是不独立似的。之所以住这里，也是因为刚回A市不久，租房也需要时间。
“行！明天我就出去找房子！还有就是，我感情的事你以后少干涉！”
余建军蹙眉，满脸不耐烦，说：“我和你们这些年轻人有严重的代沟！你以为我爱管？爱谈谈，不谈拉倒！这家里你要住就住，不爱住就出去！我盼星星盼月亮盼你谈个恋爱给我生个乖孙孙，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你以为我不烦？烦死了！”
余建军说话也挺激动，脸都红了，刚刚说话又是喷口水又是拍手的，别说，手巴掌现在还真疼。
末了，见余牧不说话，余建军又说：“你爱谈男的女的随便你，我没别的期望，就希望以后能有人陪着你就行了，那娃生不生看你自己吧。用你们年轻人的话来说就是，我佛了！”
余牧本来还准备和他大吵一架的，但一听到余建军之后的言论，心里的火突然就熄了，她发现余建军总是用最硬的嘴说最软的话。
他竟然能看开，看来心里应该早就纠结了很久。
“死老头，烦死了。”
“你看看，这就是你的素质？哪有叫自己爹叫老头的？”
余牧怼他：“你不也叫我XXXX吗？”
余建军语塞，有被怼到。好吧，有时候他话是说重了些。
余牧这边想起左仟浔，依旧心情复杂。
“你是真的烦，我初恋就这么被你搅和没了。”
余建军唇角扯出一抹笑，“啧，还喜欢人家呢？”
“呸，别瞎说。”
余建军笑意更甚，“要你真的要和女的在一起，我只接受左仟浔。”
“你有病吧？不要我和她在一起的是你，现在要我和她在一起的也是你。”
余建军翘起二郎腿，脚尖晃了晃，不疾不徐道：“你爹我其实也有自己的立场。你想想，你那个时候才多少岁？才十八岁。”
余牧打断他：“十九岁谢谢。”
“得，十九岁就十九岁。十九岁的娃懂什么啊？我特怕你只是一时的迷恋，想着你上大学应该能遇到别的喜欢的，没想到——”
“没想到我寡了六年！”
“对。”余建军蹙眉，啧了一声，“有一段时间我经常梦到你妈妈，老觉得没管好你，是对不起她。其实有时候你不能怪我封建，凡事都要一个接受的过程，我那时候还没这概念呢，心想俩女的在一起哪儿行。现在想想，算了，我管好我自己，你爱咋咋地。”
余牧心想余建军还有这觉悟呢？和他生活了二十几年怎么没发现这老直男还有这优点？
不得不说余牧还是有点意外的，她这算不算是出柜成功了？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到底还该不该和他吵。
“左仟浔和你分手，你不能怪她，很大部分原因在我。”
余建军又想起了六年前，他和左仟浔坐在面包车里谈话的那个夜晚。他就没见哪个女的哭得那么厉害过。
“可是我和她分手了，回不去了。”
“听你爹一句话，这人啊，不能太倔，特别是在感情里头，总得有人服软才行。硬碰硬肯定不行，错的一方主动认错，另一方也要给对方台阶下才对。”
余建军又在滔滔不绝，余牧听得头大，直接一句话给他怼回去：“你不阻止我俩在一起，还有现在这些事？站着说话不腰疼第一人，你！余建军！”
余建军：“……”
父女俩吵完架，坐在沙发上歇气。余牧拿出手机，看到微信一条好友申请。
“Zombie请求添加你为好友……”
余牧盯着这条好友申请，真的是万分纠结，六年了她还没换微信名啊？
同意不同意？同意不同意？到底同意不同意？！
“赶快同意了！别磨磨唧唧的！”余建军催促道。
“不是，关你什么事嘛……你能不能自己玩自己的，别老是关注我！”
结果余建军伸手，直接给她点了“同意”。
吓得余牧手抖，想撤回，可以同都同意了哪儿还能撤回。
“喂！！！余建军你是不是真有病？”
“对，我有病。我病得不轻，现在巴不得你赶紧找个对象。性别都不挑了！”余建军竟然又笑，那笑容非常幸灾乐祸。
俩人还在这里争执，余牧手机屏幕亮了，她心头咯噔一声，不是吧，她这么快就发消息过来了？
点开一看，的确是左仟浔发的，先是一张柴犬表情包，接着又发了文字过来：
【等了好久，以为你不会同意我的好友申请了呢……】
余牧回她：
【是我爸给我点的，揩汗jpg.】
她说的的确是事实，真的是余建军帮她点的，可是这句话很没有说服力，是什么情况能让你爸同意你的好友申请呢？
除非你在瞎说。
左仟浔心想她找个理由也不找个有信服力的，但没在这事上多纠结，而是问她：
【你已经回家了吗？】
【嗯。】
【晚上你还来不？】
余牧这边打打删删，正在输入了好久。晚上她当然还是要去的，但好像没有必要跟左仟浔报备吧。
左仟浔见她不回复，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如果晚上你要来，记得带一件外套，因为晚上要上山去玩，怕你冷。】
【好。】
先前江老师已经说过了，说今晚吃完晚饭之后，去本市的香璋山看夜景，顺便烧烤吃吃宵夜什么的。
之后左仟浔没再找她聊天了，余牧放下手机，到房间里去收拾东西。小房间里放着好几个大箱子，全都是从W市搬过来的。
就算今天不和余建军小吵小闹，余牧也是打算搬出去住的，只是时间问题。
她喜欢有个人空间，特别是年轻人，和上一辈住久了会有矛盾。
收拾好东西后，余牧坐在床边上，拿出手机开始看租房信息，翻了好久，最终一则租房信息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房东直租，无中介费。全新装修公寓，已通风一年，只租女孩，不养宠物，价格可议。】
还不错，重点是公寓地点离余牧工作的地方也很近，徒步不到五分钟。
于是余牧果断给房东发消息：
“您好，房还在吗？”
*
叮咚，一条消息提醒。
左仟浔点开看，这是今天第三个租客要租她的公寓，昨天才挂上去的，看来很抢手。
这公寓是她三年前买的，装修之后通了一年的风，现在各方面指数达标，可以用于出租，就当做投资了。
这个发消息来的租客还没有头像，应该是新注册的，不过他的id吸引了左仟浔的注意力，名字叫：
“Melancholy hill.”
这是余牧以前的微信名字，当时左仟浔还调侃她为什么要取这个名字，余牧说因为她喜欢的一首歌叫“On Melancholy Hill.”
不会这么巧吧？
万一就这么巧呢？
噼里啪啦赶紧打下几个字：
“您好，我是房东，在的。”
作者有话要说： 左老师拿出追妻小本本
“追妻第二步，让她租我的房（bushi）是她自己要租的！！！”感谢在2021-08-01 23:59:10~2021-08-02 23:53: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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