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还是没打算这么容易放过她，又陆陆续续从她的话中询问出了更多的线索。但这次大部分是关于她自己的梦魇，而不是母亲的故事。
她心跳的频率时不时会增高，虽然大多数时候情况下都是正常的。
至少她表现的很冷静，不过出于她的职业考虑，这依然不可相信。
江凡坐在椅子上面思考了一下，最后还是站起来走向板凳那边坐着的人。
她把手按在田孟可的肩膀上面，仔细地打量着对方的眼睛，发现对方也在努力正视着自己。
她最大的问题是分不清楚虚拟和现实，或者说是不愿意面对母亲已经去世的这个现实。
“你把自己困在虚拟的环境太久了。”
江凡把按在她肩膀上的手轻轻按下去，并说道：“能感觉到我在做什么吗？”
田孟可点头。
“那在梦里呢？”
大概也很真实？
田孟可不记得了，也不太想说。不过她倒是记得自己梦见过江凡，那种触碰的感觉似乎也跟现在差不多。
“差不多吧。”田孟可回答。
这不是江凡希望看到的结果。
“好了，最后一个测试。”江凡忽然说道，“我们先尝试做一个虚拟的场景，我要你努力回忆在那个小房间里面发生的所有事情。”
“然后就按照你说的，有个什么人会和你同时出现在那里。”
江凡仍然发现在自己说话的同时，田孟可的手正拽着自己的衣袖。
江凡什么事情都能让她做，唯独这个梦不行。
事情有点像是进行不下去了？江凡的衣服都快被抓的破裂。
“保持冷静。”江凡十分认真地对她说，“告诉我。”
……
田孟可尝试了保持冷静。
“她说我会为此受到惩罚的。”
……
“那如果你现在正在梦中，我就是那个让你恐惧的人，你怎么做？”
“如果是噩梦的话，我会立刻醒来。”田孟可思考一会说道，“然后你最好对我好点。”
“我疯起来你会想照顾我的。”
……
江凡回头看了一眼心理学仪器，上面的红灯正一闪一闪。
“别告诉我你在害怕？”江凡疑虑地问道。
“不是，我没有怕。”田孟可狡辩道，“我是在那样吗？”
“那你那么用力拽着我的袖子做什么？”江凡反问道，“这不是害怕的表现还能是什么？”
田孟可低头看了自己的手。
哦……话粗理不粗，确实很用力，江凡的手腕都要被她给抓红了。
然后她在江凡要说什么的时候，忽然把手给收了回去。
江凡确实让她保持冷静来着，田孟可也照着做了。但是她能保持冷静的唯一方式就是江凡，当然表现的更亲密一些，田孟可也不会介意。
江凡的注意力还放在她的身上，可儿依然有些茫然，但不知道她在为什么事情感到茫然或者心不在焉。
以至于江凡觉得不应该再接着下去了。
“先到此为止吧。”
江凡面对她笑了笑，然后走到她面前想将线给扯下来，但准备动手的时候她却停下来了。
虽然田孟可还穿着衬衫，但取下线也需要她配合把里面的衣服给换了。
同样的事情，江凡不想做第三次。
“你自己来怎么样？”江凡抬头对她说道，“我去收拾一下床。”
田孟可点头，江凡就走了。
冲洗了凉水澡，田孟可穿着短裙走进了房间。江凡手握一本书看着，田孟可在她的旁边慢慢坐了下去，凹进去那一块，使得床看起来有点塌陷。
江凡埋头沉在书海里面，即使对面坐着的是个美人，那也迷不住她。
一滴水从发丝落到手上，江凡感到有些凉嗖嗖的，猛然间才把书给合上，发现对面的人头发湿漉漉的。
“有事吗？”
“没有啊。”她心虚地回答道。
江凡拿袖子擦拭了田孟可前额的水，然后递给了她一块干的擦布。
“谢谢。”
“不客气。”
……
她用擦布往头发上抹了一遍，然后对江凡说道：“对了，刚才很抱歉给你的测试添了乱。”
“会吗？”
江凡跟着研究组调查了很久，什么样的病人都见过。虽然有个瞬间她的心跳速率达到顶峰，但应该不成问题。
“休息吧，可儿。”她低声问道，“明早要去剧组吗？”
“可能吧。”她回答。
田孟可坐在床上，却没有老实地爬到床头躺着。她小心翼翼地来到江凡的面前，凑得似乎也更近了。
她在江凡的膝盖上跪了下来，双手搭放在江凡的肩膀上。有一会儿，对方还没出声反驳，田孟可就当她是接受了。
“玫瑰情人节快乐，江凡。”
这算是惊喜吗？
“情人节快乐。”江凡生硬地回答了几个字，“抱歉，我还没来得及给你准备什么。”
……
有江凡这句话就好了，她惦记这实在太久了。
“不用了，大姑娘晚安。”
就像那天晚上一样，她依然抱着江凡睡了一个晚上。
***
第二天一大早，田孟可告别江凡后赶早去了剧组。剧组的工作人员正忙着布置场景，场景很有童心，但却显得很简陋草率。
应该是个大工程，就是比较可惜还没有完工。
“Hey，田姑娘！”
听到有人喊，田孟可忽然之间停下了步伐。
“副导。”
双方互相三两句问候，而后副导演将这十天以来收集的一些网络数据交给了田孟可。
“这是我们的工作人员收集的数据，有一部分是关于岳宁这个角色的。有一部分是今早收到的快递，应该是你经纪人发来的我猜是关于旧剧的收视分析和规划走向。”副导演耐心地解释着。
田孟可随手翻看了几页。
“不过说起来……岳宁这个角色能够取得成功，我们实在感到很意外。”副导演正自言自语地说道。
其实当时设计岳宁这个角色，其实是为了用恶毒女配来衬托女主的人气，结果后期异想天开拍了个舞会，两回合杨思妍完败，反而女主变成了配角，局势就从此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这首先是多亏了田孟可的人气足够，再然后就是她的演技实在相当出色。而且吃瓜群众还特别多。
“我和导演一起看了些，大部分人都在呼吁岳宁的戏份实在太少。”
毕竟是个配角，和杨思妍的芳玲玲戏份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但到了这个地步，男女主的关系都已经确立，正剧的话岳宁可能两三集都难以出现一次，要往里面添油加醋实在太难。
据说编剧昨天熬夜想破了脑子才写了五百个字不到的剧情。
“我会看看的。”田孟可将成打的资料收到了手上。
“顺便，最近剧组来了很多国外电影人士，很多都成为了我们的投资方，在编剧下次写好你的剧情时候，你可以看看有没有别的什么商业广告可以拍摄。”
“好的，谢谢。”她笑着回答。
副导交待完一些事情后就准备离开，离开时他有些犹豫，只是不到一分钟时间又退了回来。
副导演慢悠悠地拿出了手机说道：“对了，我昨天看到一个照片。”
“什么样的照片？”
副导演的模样比较严肃，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弄得双方都有点紧张兮兮。
直到他把照片呈现到田孟可面前的时候，田孟可才知道他口中说的人就是江凡。
昨天在市中心大厦前，江凡正鬼鬼祟祟地为她“宽衣解带”。
这次江凡的模样被拍得很清楚，大概是个人就能看清楚她的正脸。
总之副导演不会无缘无故得到这样一张照片，田孟可猜一下也知道又被哪个无情人士给偷拍了一张。
“这种事情，我建议交给公关处理。”副导演正经地说道，“如果跟对方不是太熟悉的话，可以要求索赔。”
“哦，索赔啊……”田孟可来了劲，便回答：“就先不用请公关了，我自己会处理的。”
“你确定不用请公关？”对方疑虑地看着田孟可说道，“打算怎么处理，应该不是就这么算了对吧？”
“当然不，可以把照片给我吗？”
副导演照做了，还诚恳地发了张原图到田孟可的手机里。
看照片上那人的样子，江大姑娘也有觉得狼狈的一天？
田孟可收下了照片，然后将一摞资料打包带进了办公室，无数差不多的数据让她有些乏味。
一两个小时以后，她打了个盹。
然后忽然之间清醒了，翻起来那张和江凡的合照。
清醒的时候，她正好收到江凡的语音消息。
“你的粉丝为什么总能get到一些奇怪的图片？”
江大姑娘的粉丝也不差啊，已经开始光明正大的营业CP了。
不过为了表示尊重，田孟可本来没有把图片发给江凡，但她自己居然看到了。
“我看到你的表情了，江凡。”
很难解释清楚江凡的表情到底在表示什么，只是知道她不介意这么做而已。
“说起来我昨天居然没有感觉，真是有点可惜。”
“……”
江凡有些无言以对。
“我怎么觉得你整个人都快掉进陷阱里去了，还能有感觉吗？”
在江凡的陷阱里，田孟可是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