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对这地方的印象，就只剩下朴素了，四个人在一起吃了一顿很简单的晚餐。原本是隔壁铃子姑娘帮忙照看田奶奶的，但是今天由于田孟可回来了，铃子吃完饭以后就回去了。
饭后，田奶奶就先回房间里休息去了。田孟可陪着身边的人，直到她睡着才离开。乡村地方没有什么信号，刷不了手机和社交平台，田孟可就早早洗澡上楼了。
二层小阁楼里面空出来的小房间里面，有两张木板床。但床不大，甚至连翻身的空间都没有。田孟可将两张床拼凑在一起，让床看起来没那么小了。
“江凡，给我讲讲故事吧。”
她盘腿坐在两张床的缝隙中间，江凡走过去用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大致先安抚了一下她的情绪。然后她仍然有点面不改色地说道：“好啊，想听什么故事？”
“随便吧。”她皱了眉头，又想了想说道，“对了，有关于心理学的故事可以讲讲吗？”
从田孟可的笑容和精神状况来说，江凡觉得她今天心情还不错。毕竟田奶奶把珍藏那么多年的信物给了江凡，应该是有种钦定的意思。
江凡很耐心地给田孟可讲述了自己知道的所有故事。
田孟可是没什么睡意，但是再次拿起手机的时候已经十点半了。再过半个小时，江凡就会达成两夜没合过眼这个成就了。
江凡字句之间都透露着没精神的样子，但是田孟可在身边，她总是说着说着又能精神起来。即使有些时候田孟可只是想让她躺下休息，但江凡只是摇头回绝了。
“大姑娘……”
田孟可拉了桌上的台灯，在江凡的身边躺了下来。
“听我说件事，可儿。”江凡在闭上眼睛之前说道，“很重要的事情。”
田孟可有点不是那么想听，但江凡还是坚持要说。她有些无奈，于是点头说道：“说吧，我在听着。”
“明天早上，我要回家一趟。”
田孟可没说话。
江凡毕业以后这大半年没回去过，哪怕是直接出国去做研究。而且她也没有向田孟可提到自己的家人，最后还是因为强大的社交网络，她才偶然知道江凡是江氏集团大闺女的。
过去从江凡的话中，田孟可能猜到对方的父亲也跟田父一样是个狠人。江凡这次回去没准有回不来的风险。
“放心，我就去一天。”她把手搭在田孟可的肩膀上面，“后天就回来找你好不好？”
她点了头，然后安心地把眼睛闭上了。
到了第二天清晨，田孟可醒来把手轻轻搭在旁边却发现身边空无一人。她立刻拿起手机，时间也才九点，但是江凡应该一早就走了。
田孟可走下了阁楼，田奶奶坐在圆桌子旁边掐着菜。
田奶奶回头笑着看她：“想找江凡是吗？”
她也觉得自己来晚了。
“大姑娘六点钟左右就走了，说是早去早回吧。”田奶奶将掐完的菜装在一个小盒子里面说，“我会做些祭品的，如果没事情的话，你今天把这些带到山上去看看你母亲。”
“好。”田孟可有点心不在焉地回答。
田孟可转身刚想走，田奶奶就喊住了她：“有心事吗？”
田奶奶是足够了解田可儿的人。
“没什么。”
她害怕被看出来，只好赶紧回绝了。
“回来。”田奶奶还是喊了一声。
田孟可转了身说道：“奶奶，还记得前不久李家那件事情吗？”
她当然是记得的，但是那事情不是都已经说好了吗，没有田奶奶的同意，田孟可是不可能嫁过去的。
可是同时，田孟可也知道这个老妇人的时间并不多了，那个时候田父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李家势力太大，她没有任何办法。
“你做了什么？”田奶奶问道，“告诉我。”
“我在国外拍戏的时候，碰到了一个人。”田孟可低头说道，“我和人做了一笔交易，制作一个假身份，她代替我嫁到李家。”
“……”
田奶奶也不知道用什么言语来形容这一切，但是她知道这么做不对。即使两个人非常相似，足以让李家那些人能认不出来，但是田父是田孟可的亲生父亲，不会弄错的。
而且，现在的医院提供鉴定，一抓一个准，田孟可能瞒到什么时候吗？
“你想远走高飞，和江凡？”田奶奶头一回这么严肃，“可儿，你为什么不想光明正大的和她在一起？”
田孟可才不想老人家因为自己太过生气。
“如果有一天我能够这么做的话，我会愿意的。”
田孟可接过放在桌上的祭品说道：“奶奶，我上山了。”
田奶奶想追过去，但她腿脚不灵活，只能放她一个人走。
***
Z市最高的一座楼，就是江氏集团。深蓝色的高建筑显得十分富有科技感。安保人员穿着工作服，一辆豪车从人群当中穿梭过去，在栅栏旁边停了下来。
车在外部停了下来，里面的姑娘走了出来。
“江大姑娘回来啦？”
今天可真是有点难得啊。
“回来给父亲庆祝生日。”江凡说道，“不过……我就在这里待一天。”
“好的，江总在楼顶。大姑娘直接上去就可以了。”
江凡借了一张门禁卡，刷了电梯按了顶楼的楼层。江父正在顶楼抽着烟喝酒，接到女儿回来的消息他很开心，但同时又很惆怅。
让他开心的是，江凡终于有一天回来了。不开心的是，她回来就这么一天，只为了给他庆祝个生日而已。
“爸。”她喊道，“祝生日快乐。”
……
江父的面容有点严肃，他首先看到的是女儿瘦了，而且瘦了很多。似乎四年前她去读大学的时候，还不是这个样子的。
“听你母亲说，你出国做研究去了。”
江父没让自己把心疼的模样展现出来。这点上，父女两人有个共同点，就是嘴硬。
“研究做的怎么样了，有进展吗？”江父将酒杯放下来说，“对我们的企业有什么很大的帮助吗？”
江父也是到现在都不死心让江凡辅助他老弟继承家业。可惜江凡性子野，根本就不愿意回来，别说辅助他弟弟了。
“还不错，再过两年就可以去做专职心理咨询家了。”江凡说道，“不过父亲，我想请您再答应我两件事情。”
江父冷哼了一声，又是请求。大学四年她的请求还不够吗？
“做心理咨询家，你有病人吗？”江父瞪了他一眼，“这职业能有什么出路？”
“当然有病人，月收入一万。”
江凡的话像是打了他一巴掌。
……
不过就算月收入一万人民币，也比不上江氏集团给她带来的东西。
“看情况。”江父说完后停顿了有三分钟时间，“第一件事是什么？”
刀子嘴，豆腐心。
“其实这次活动是大学教授推荐的，并且他认为我还有提升的空间。”江凡说道，“他建议我出国一年去做进一步提升，所以我想请求您再让我出国几年。”
江父没做什么对不起江凡的事情吧？为什么这个女儿总是来扎他心？小时候带着她跑天跑地，现在翅膀硬了就飞了。
“哪个国家，第二件事是什么？”
“我想……”江凡稍微有些怔住，“英国吧。”
江父经商那么久，和任何国家的投资方都有联系，可唯独英国没有投资方和联系人，江凡还真会选地方。
不过可能只是凑巧。
江凡说完了自己出国深造的目的，然后开始严谨起来：“还有这第二件事，关于生意上的事情，我需要给个建议。”
江父很惊喜自己还有机会和江凡站在一起探讨生意。
“说来听听。”
“您没发现最近股市有些问题吗？”
最近股市有所动荡，一直持续下跌，特别是娱乐圈的这一块，十个股票里面有十个是下跌的。考虑到今年娱乐圈整体收视不行，股票下跌也是正常的。
后续如果还有好剧上映，也会出现回涨。况且，江家又不是只靠演艺圈而活，江父是不会因为这个而发愁的。
“最近都这样吧，怎么了？”他说，“我遗漏了什么吗？”
“只看市面当然没有问题，但是在众多数下跌的股市当中有那么一两家永远都在上涨，势力都快赶超过江家了。”
“特别是有一家企业股票最近疯狂上涨，还是在江氏集团名下的。但是想想看，连您都奈何不了股票这下跌的状态，他们却能上涨？”
虽然江父一直不反对正常竞争，但是他很讨厌有人在暗地里背叛他。
他听江凡说完话后，有些动容，于是道：“你知道是哪家企业吗？”
“李氏集团，我建议您先调查一下。”
江父欣慰地点了头，然后说道：“好，我会注意李家的。……还是你比较有心，你弟弟就从来不会跟我说起这个。”
“他早晚会成长的。”江凡看了一眼电梯，还停在顶楼。中间没有人来，还是她刚刚上来时候的样子，“老弟还在吗，我顺道去看他一下。”
“在楼下。”江父说，“苏岚也在。”
哦，江父的意思是他接受苏岚成为自己的儿媳妇了？
他转身看着江凡的模样有点发愣，才说：“苏岚那孩子跟你一样，对江家别提有多上心了。你弟找了个这样的女朋友，可真是他的福气。”
……
江凡没接话，不知道接什么话比较好。
“还有，英国那事。”江父终于说到了点子上，“赶紧去准备成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