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 我跟你说,这件事……”你必须要给我一个解释!

  夜幕深沉,一直没有把白长风等回来的玄赟独自出门找人,他关上飞行器的门, 一手给白泽发语音消息。

  话说到一半, 突然一股强光猛然照在玄赟的身上。

  他下意识转头,黑色的眸子中一抹光点越来越近, 印照在他因为恐惧紧缩扩大的眼眸中。

  “滋啦——”

  “嘭”

  一声巨响在夜空中突然炸裂, 飞行器猛然撞击上来, 撞在玄赟的飞行器上,将他连人带车一次性撞飞出去, 在地面拖行数十米。

  玄赟被撞得猝不及防,倒在报废的飞行器残骸中,滚滚黑烟从身后的器具中蔓延开来。

  “呃——”玄赟浑身是血,一根断裂的残骸从他的后背直接贯穿身体, 他吐出一口血, 手指徒劳的在地面抓握着什么。

  眼神止不住的下撇,在手指碰到光脑的一瞬间, 他还没来得及松口气, 手下的东西就被人为踢飞出去。

  他努力睁大眼,额头流下的鲜血给他的双眼蒙上一层阴影。

  在模糊的视线中, 玄赟看清了一双翠绿色的眼睛。

  “大、大哥……救……”敖青,救我!

  大哥, 救我!

  玄赟疼得连呼吸都在受罪, 他挣扎着向休伊伸出手, 嘴角得救的轻松才将将舒展。

  休伊低头看着眼前狼狈不堪的青年, 半长的中发黏满了脏污, 被鲜血黏在脸上,乱七八糟的糊住五官,丑得不成样子。

  “我以为,你没威胁的。”休伊喃喃自语:“毕竟,我还挺喜欢你的。”

  “什、什么?”

  玄赟不明白,他挣扎着,曾经他衣冠楚楚与休伊平起平坐,此刻却只能浑身脏污的倒在地上,任由鲜血从自己的胸口流淌。

  他的身体破了一个大洞,很冷,很累。

  但是他对上休伊的眼神时,玄赟的心止不住的下沉。

  玄赟幻想过,敖青如果真的能回来,他应该和他说什么。

  他受过敖青很多的恩惠,他把阿陵照顾的很好,这世间有太多的变化可以让他们彻夜长谈。

  可现在,休伊冷冷的看着他,那双虫眼里没有任何人性化的情绪。

  冰冷、凉薄,不带任何一丝属于人类对感情。

  高高在上的俯视着玄赟。

  “你把先生从我身边夺走了!”休伊垂下头,凑近玄赟。

  他并不如表面这般冷静,颌骨微合,面上是一种古怪僵化的虚假,眼神中藏着疯狂。

  “要是你死了,先生会很难过的吧?”

  紧接着,他变了脸,笑嘻嘻的开口:“没关系,没关系,我会好好安慰先生的。”

  “先生是我的,只是我的,谁也不能把他夺走!”

  那双翠绿色的重瞳原本只有一个影子,但随着休伊眸色渐深,古怪的瞳孔分裂成两个,化作古怪的复眼在眼眶中疯狂转动。

  随后,紧紧的盯着玄赟,四只眼球死死的盯着他。

  众所周知,虫族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有着文明、历史、人文的类人智慧种族。

  在几百年前,星际人把它们视作怪物。

  它们贪婪、疯狂,将暴力与侵略写在自己的基因里,永远不可能被驯化。

  玄赟心中一冷,他清晰且惊悚的意识到。

  重逢人间的并非故人,而是一个魔鬼。

  他……

  ……

  “玄赟!!!”

  一声惊呼划破夜空。

  白长风在屋子里外蹲了休伊一整天,没见到人反而先听到一声巨响,紧接着心脏一疼。

  白长风顿时方寸大乱,玄赟出事了!

  他循着道侣契约一路跟了过去,才发现出事的地方就在不远处。

  在一片刺鼻的黑雾中,玄赟独孤的躺在飞行器的废墟里,一截断口贯穿他整个胸膛,鲜血伴随着脏污流了一地。

  白长风头皮一炸,差点腿一软倒了下去,连滚带爬的冲到玄赟身边,他胸口不停起伏,一双手更像是帕金森般,抖得根本停不下来。

  “玄、玄赟……二哥!”

  白长风一时迷茫。

  犹如避风港般遮在头顶的人就这么了无生气的躺在一片脏污中,他甚至不知道应该先去捂伤口还是先报警。

  眼泪挂上睫羽,他磕磕巴巴,无措又难以置信。

  “怎么、怎么会……玄赟!玄赟你醒醒……对,三哥,三哥!”

  白长风早已方寸大乱,他笨拙的去捂玄赟的伤口,发现没有血流出来后更是慌乱。

  他想给陵光打通讯,哆哆嗦嗦的根本按不准光脑,反而差点脱手掉下来。

  白长风顿时哽咽,“三哥、三哥……谁来?谁来救救人,谁…!!!”

  哆哆嗦嗦点不准的手腕赫然被人握住,白长风震惊抬头,对上的不再是一双黑眸,而是一双竖瞳般布满妖异的蛇瞳。

  “二二?”

  白长风结巴了,他瞪圆了眸子,眼睁睁的看着玄赟坐起身体,随手把胸口的断片拔了出来。

  胸口的大洞立刻愈合,片刻后光滑一片。

  “玄赟”扭了扭脖子,嘴角的笑容玩味戏谑。

  “有意思,有意思。”

  他笑容越来越大,隐约能看见几分变态的兴奋,竖瞳紧缩成一条竖线。

  白长风当即炸了毛,想要跳开,被青年一把揽在怀里,点开了光脑。

  “阿陵,敖青杀我,速来。”

  他给陵光发完消息,强硬的把白长风抱在怀里,不顾他的挣扎强行rua毛。

  “好乖好乖,小白好乖。”

  与之前温和好说话的形象截然不同。

  白长风汗毛倒数,竟是连舌头都撸不直。

  大概只有自家人知道,玄武的身体里有着龟、蛇两个人格,平常出现的是龟,温吞敦厚,遇到危险出现的是蛇,慵懒且恶趣味。

  白长风最怕“蛇”了,老老实实的被捏后颈也不敢反抗。

  “来,现在我们来算算不回我消息的账吧。”玄赟玩味的凑近他,竖瞳兴奋至极。

  一看就很变态。

  白长风:救命sos!!!

  白长风终于体会到了陵光遇见变态的痛苦了。

  “……你要是想凡尔赛,那可就免了吧。”陵光居高临下的踩在废墟上。

  他踩着长靴一脚搭着上面,一手扯着黑色的皮质手套,腰腹上缠着三圈皮革绑带,缠绕着用来固定腿部的小皮包。

  陵光从小皮包里抽出鞭子,“啪”打在地上,裂开一道痕迹。

  他鞭指白长风,语气凉薄:“我心情不好,跟我秀恩爱死的快。”

  白长风直想喊冤枉,晲着“玄赟”又怕怕,不敢开口。

  陵光扫了一圈,他眼眶还是红的,已然换了一身方便打架的作战服,气势汹汹来取休伊狗命。

  “你说的他想杀你,他人在哪?”陵光扯了扯布满倒刺的长鞭,发出噼啪的破空声。

  玄赟擦了擦脸上的污秽,兽瞳中流转着暗色流光:“不急,我们先把白泽绑了。”

  陵光正有此意。

  一家三兄弟一个没少,一拍即合就先去冲了白泽家里。

  可怜白泽刚下班没多久,才进屋就被一群土匪冲了进来,被捆住手脚,像是个蛆一样丢弃在海边的悬崖上。

  “唔唔!”他不可置信的瞪大眼,不停的蠕动挣扎。

  然而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不是顶级防御就是战无不胜,白泽就像是待宰的羊,被堵着嘴落魄的丢在地上。

  玄赟打算把白泽沉海,沉海之前他扯出白泽嘴里的布。

  白泽当即连气都来不及喘,看看沉着脸杀气腾腾的陵光,连忙大喊:“玄赟!玄赟你别和陵光一起乱来,你一向冷静千万不能冲动啊啊啊!”

  “你不知道,沉海是玄赟的主意吗?”陵光把玩着长鞭,冷着脸跃跃欲试,看起来恨不得上前把白泽踹下去。

  白泽都愣了。

  他盯着玄赟看了半晌,对上那个血腥的笑容:“你是“蛇”!”

  白泽悚然一惊,立刻挪动着身躯往白长风方向偏。

  唯一一个被迫营业的白长风捂着脸,不敢发出一句反对的话。

  他怕被自己两个哥哥直接沉了。

  “看,你什么都知道。”

  “蛇”阴沉沉的笑了,他扯着白泽的领子,说话像是蛇吐信般嘶哑:“白泽啊白泽,你要是识相,就老老实实说,你要是不识相,咱兄弟今天就沉了你。”

  “说?说什么?你们想问我什么?”

  白泽眼珠疯狂转动,他试图装傻充愣。

  被“玄赟”认为拒不配合,一脚把他踹到悬崖边,只差一点点就掉下去了。

  白泽被吓得疯狂蠕动,试图向一言不发的陵光求救:“陵光,阿陵,咱两无冤无仇,最多我就是过于关心你的感情,让你相亲,这也没相几次啊!”

  “确实没相几次,以后也不会相了。”陵光冷笑。

  白泽眼睛一亮,就看他一步一步走来,阴影落在他的面上。

  却听见他嗓音冷漠,不含一丝感情。

  “死人,还是死着比较好。”

  “我会让敖青去陪你的。”

  说完最后一句话,陵光踩着白泽,眼见就要踹下去了。

  白泽不可置信陵光居然如此心狠,急忙大喊:“敖青失忆了!!!”

  陵光脚步一顿。

  他危险的眯起眼睛,一字一句的咬牙:“你说什么?”

  “玄赟”倒是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作者有话说:

  那个,你们想看生孩子吗?可能、或许、大概,休伊会和陵光有个孩子(顶锅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