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兽们的潮期并不规律, 有长有短,发作的力度也不太一样。

  陵光结过道侣,又死死攥着破碎的道侣契约不放,潮期总是比别人发作的厉害些。

  易感期闹了几天, 到了潮期更是闹了个把月。

  期间醒醒睡睡, 狠的时候恨不得把安菲尔德做死在床上;软的时候又一步都不肯分离,巴不得长在他身上做一对亡命夫夫。

  就是好不容易过去了, 陵光拢着一件黑袍, 鸭子坐在床上, 勾着衣服朝安菲尔德勾手。

  “安菲。”

  他唇角一勾,衣领虚虚拢着半遮半掩。

  安菲尔德一边过去一边脱衣服, 走到旁边的时候被陵光拉着领带一把扯了下来,他笑容玩味,手指缠着领带绕来绕去。

  “脱那么干净?要做什么?”

  明知故问。

  安菲尔德已经被调/教,习惯性变出血肉之躯, 不再是一副骨架到处跑。

  此刻光着身子, 仅仅脖子上圈着一根黑色领带。

  他困惑的低头看了看自己,以及远在咫尺的白皙肌肤, 再抬头对上那双戏谑的凤眸。

  燙淉安菲尔德似有所悟, 伸手去拉他身上的衣服。

  “色狼。”

  陵光轻轻呵笑一声,抵着安菲尔德的胸往后一推, 自己往后一倒,半倚在软被上, 高傲的眼下撇出轻蔑的傲气。

  “做了那么多, 你也不怕萎。”

  安菲尔德:??!

  太过分了吧!

  安菲尔德对上陵光玩味恶劣的眼神, 那眼神轻飘飘的往他下身一瞥。

  他猛然上前, 压住陵光的双手, 抵在头顶。

  冷淡到晦涩的双眼正危险的盯着陵光,他薄唇微启,似乎不习惯喉咙发声,便往前挪动一步,与陵光紧贴在一起。

  “试试?”

  比起安菲尔德,似乎陵光才更有这方面的担忧。

  但谁叫安菲尔德老实?只会怼着陵光,危险的发出信号。

  陵光可不想再在床上厮混,他连忙挣扎,双手试图反抗,但钳制手腕的部位又紧又重,陵光根本挣不开。

  他一时郁闷,又因为鸭子坐的姿势倒下,连腿都自己开好了。

  安菲尔德没被挣扎开,便心安理得的拉扯他身上的袍子。

  一扯,就露出了大片的胸膛,v字扩散到腰腹,隐约可以看见下延的马甲线。

  “我潮期过去了,我可不想做。”陵光急忙开口。

  衣服底下,不知道被摧残成什么样子,可谓是“伤痕累累”。

  哪怕是陵光这幅身体恢复力强,此刻也难免觉得隐隐作痛。

  潮期做多了痛那是爽,过了潮期就过于折磨了。

  然而现在才开始后悔已经晚了,安菲尔德并不听,大手直白的往下伸。

  陵光这才慌了,挣扎着一脚踹了上去,咬着牙勉强撑起身体,急得胸膛不住起伏。

  他匆忙开口,又急又厌的怼他:“都说不做,痛死了,混蛋!”

  “满脑子都是废料,恶心。”

  陵光眼带厌恶,压抑着惊恐与委屈,故意沉着脸恶声恶气的威胁。

  他实在慌乱,玩过头了还撑着气势,嘴里很不饶人。

  见安菲尔德没停,这时才彻底害怕了,又踢又骂的。

  被抓着脚踝拉到身下,差点含了泪。

  凤眸光影流漾,涟漪着慌乱又委屈的水色,连带着眼尾都飞起一抹红。

  安菲尔德的手在门口摸了摸,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借着这个姿势给陵光上了药,上完才把陵光松开。

  陵光还愣了,没想到安菲尔德居然真的放过自己。

  见他动了,才回神般连忙爬开了。

  他匆匆给自己裹了衣服,眼里还残留点惊魂未定。

  安菲尔德又拿出了另外一种药,把它递给陵光。

  “这是恢复药剂,喝完会好很多。”

  成为巫妖后安菲尔德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东西,毕竟巫妖不需要疗愈。

  好在他是个天才,照着记忆做了一次,已经能做出神级药剂了。

  药剂是鲜绿色的,装在漂亮的玻璃瓶里,随着晃动流动着漂亮的色彩。

  陵光打开来闻了一下,没有闻出里面的东西,倒进嘴里之后反而品尝到了一点苦涩。

  身上亮起绿色的荧光,斑斑点点的痕迹一下子消弭干净,身体的负担一下子轻了很多。

  “你这东西,很不错啊!”陵光惊讶。

  他完全没想到效果这么好,不仅仅是身体的负担,就连一些以前的内伤,陵光都感觉好了不少。

  陵光攥了攥拳,身体轻盈的感觉,比起全盛时期只怕也差不了多少。

  安菲尔德看他对这些东西感兴趣,抬手将他抱起,抱在怀里往外走。

  这个行为,是之前在潮期养成的习惯。

  ——陵光总恨不得长在他身上。

  突然腾空,陵光惊了一下,抱着他的肩膀倒心安理得起来。

  他打了个哈欠,揪着衣服好奇的问:“你要带我去哪?”

  陵光坐在安菲尔德胳膊上,身上只披着一件黑色长袍,双腿在空中晃动。

  他圈抱着安菲尔德的脖子,被他带进了一个黑暗的房间。

  “咔擦——”

  房间里的智能管家打开了灯,瞬时间整间屋子暴露在两人面前。

  这是一间实验室,桌子上的药剂架上堆着很多奇奇怪怪的药剂,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素材胡乱放在一起,冰冷的液体浸泡着各种组织器官。

  那些器官很独特,有奇形怪状的骨头、长条腻滑的肢体、怪异的未知残骸……

  安菲尔德带着陵光路过的时候,陵光捞了一个东西抱在怀里。

  只有小臂长的罐子里面是一条触手,看起来和尤瑞的触手有点像,布满了吸盘。

  “这是你自己的手吗?”陵光有些可怜。

  “?”安菲尔德疑惑不解:“不,我虽然是巫妖,但并没有触手。”

  见陵光没回答,他想了一下,终于明白了:“也不是尤瑞萨暮的触手。”

  这个回答太奇怪了,陵光皱了下眉:“你这话……好像尤瑞不是你一样。”

  得知不是尤瑞的触手,陵光对这条触手失去了兴趣,又放回桌子上了。

  “安菲尔德是我,但我不一定是安菲尔德。”安菲尔德回答的很巧妙。

  他这种情况,和单纯的人格分裂不同,他并不觉得尤瑞是他,也不觉得尤瑞不是他。

  更像是点头之交的陌生人,或者说听过一些传闻的无辜路人。

  说起来,安菲尔德是唯一一个会和他说这些的人,虽然很大方面是因为陵光之前根本没意识到这件事。

  但安菲尔德意外的坦诚也帮了大忙。

  陵光点了点额角,他沉吟后抓着安菲尔德的头发,愤愤不平的说:“你这家伙,谜语人一样。”

  明明就是有记忆的吧,非要把自己弄成这样。

  他把安菲尔德的头发搓成了鸡窝,乱糟糟的从额角垂下一缕。

  哪怕是顶着这个头,安菲尔德依旧不减风度,反而因为不还手,增添了几分宠溺的凌乱美。

  “要是尤瑞在就好了。”陵光忍不住低喃。

  尤瑞又乖又听话,肯定老老实实把所有事都告诉他。

  不像安菲,虽然意外的坦诚,但很谜语人。

  这句不过脑的低语被安菲尔德听见,他脚步一顿,手指绷紧一瞬,很快恢复了面无表情。

  “这是我的研究室——”

  安菲尔德岔开话题,主动拿起一瓶药剂。

  巫妖做的研究通常不会是什么很正常的东西,但为了陵光,安菲尔德姑且算是捡回以前学的药剂学,做了一些可能用得上的。

  其中有一些效果很不错,材料也很便宜的。

  安菲尔德还摊开了自己的巫妖笔记,给他介绍自己现在在主星研究院做什么研究,大概研究哪些方面。

  安菲尔德是全才,破格加进研究院,一进去手里就握了几个项目,就等着他能突破创新。

  如果不是妖族高层亲自请假,研究院对非人类潮期又有特殊的法定假期,刚入职就请假把个月,这会研究院那边早有意见了。

  他一边介绍,一边展示自己的成果。

  陵光在一旁安静的听着,聊起正事,他格外认真,掐着下颚若有所思。

  “这种恢复药剂,可以推广吗?”陵光指着一个药剂问。

  安菲尔德想了想:“这个不行,材料这里没有,改一改或许可以。”

  他说改就改,找了个软垫给陵光坐着,自己面对实验台,拿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他实在认真,平常冷冷淡淡的一只骷髅巫妖,在研究的时候眼睛仿佛在发光。

  不到半个小时,他就已经在实验下换成星际的材料,做出了差不多的恢复药剂。

  只需要喝下去,就能治好一些需要治疗仪才能治好的伤。

  陵光试了一下,除了口感比较糟糕以外,效果很不错。

  “这种东西,如果推广进军部,会很有作用,民用成本不高推广开也是件好事。”陵光思索着,他开始和安菲尔德探讨这件事。

  出乎意料的是,安菲尔德虽然是亡国之君,但他对于政务的见解格外独到,对于药剂也是款款而谈。

  两人坐在研究室内你来我往,交流可能出现的问题,否定不切实际的可能。

  一时间,两人说了很多,聊了很多。

  在明亮的灯光中,两人便像是在发光一般。

  口中谈起对未来的畅想,对人民、对军队的益处。

  这并非空中楼阁,而是真切实际的权利、义务。

  一如千年前,白泽和敖青如何舌战群妖,在讨论中将地球各种族的命运引向希望。

  而现在,曾经有抱负的人回来了。

  陵光在光芒中轻笑出声,眸光温柔似水粼粼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