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双花奇探>第89章 魅影魔音

  只见那人轻功着实了得,身影几纵便跃入宣平侯府后山的树林之中。那人身法飘零,沾叶而过,仿佛如一缕白纱在林间飘舞,路景行提气直追。

  虽说路景行的轻功也不算弱,却始终离那人有十几步的数距离,林间雾气缭绕,越发使那身影变得飘渺起来,就好像是一道不真切的影子,虚幻得难已抓住。

  突然林间掠出一道绿影,那人略一停顿,紧接着便与这道绿影缠斗起来。路景行立刻发力直追,行至约一米处时,发现与之缠斗的绿影竟然是西岭雪。

  路景行凌空一掌拍将而去加入战圈,此时他才发现那人身着灰白色长衫,黑发高束,脸上戴着鬼魅面具看不清面容,但身量动作却说明正是那日出现在寿宴上的面具人!

  面具人招式奇特却腥辣无比,身材倾长却异常清瘦。路景行与西岭雪本皆是武功不弱之人,但皆因他二人想要生擒对方,故出手有所顾忌,因此面具人以一敌二并未显出劣势,但也没有讨到什么便宜。

  三人僵持之中,只见面具右手人突然凌空一划一只竹笛出现在他的手中,接着横笛于唇边,竹笛发出尖锐高昂的声响,刹那间树木摇动,枝叶乱响,紧接着便似有千军万马自树尖山间而来,路景行与西岭雪脸上的神色均是一凛。

  面具人趁二人分神之际,跃出战圈,西岭雪见状,右手一抖,从袖中一一条软鞭似蛇般向他缠练过去。与此同时,路景行从不轻易使用的腰中软剑应声出鞘,世人皆以为路探花一柄唐刀出神入化,却不知他最厉害的其实是剑法!

  软剑飘逸,剑光携着万千杀气而至,直取面具人的项上人头!

  一蓬鲜艳的血光在空中炸开,接着是东西自空中坠落的声音,带着温度的鲜血随着软剑徐徐落下。

  “哈哈哈哈……”面具人桀桀的笑声自树端传来。

  只见柳树枝头,立着一个身穿灰白长衫的面具人大笑着了,他身上的灰白长衫沾满点点血迹,衣摆随风摇曳,在青翠柳色应衬下显得异常的诡异。

  路景行皱眉,盯着刚才被自己斩落的那只飞鸟,竟能在剑锋接近的瞬间以飞鸟做替身而使自己逃脱,能如火纯青地使用移花接木之术天底下没有几人!

  啪——

  虽说面具人躲过了路景行的攻周,却仍被他的剑气震碎了面具。此时,他的脸完完全全地出现在路景行的面前。

  一张长脸,瘦巴巴地皮包骨头,低垂的眼睛里的瞳孔,绽露出惊诧的色彩,接着状愤怒地收缩。同时从那当中放射出来的视线带着阴冷的狠厉。

  “你究竟是谁?”路景行清冷的眸子里充满了探究。

  “巫皇无疆!”面具人用雌雄难变的声音说道。

  勐然他将竹笛横于唇边,不似刚才的长音,这一次是急促、尖锐的像是金属摩擦的尖锐噪音。

  随着这笛音无数的飞鸟从四面八方如乌云般涌来,以肉眼可以看到的速度激烈地拍动着羽翼,疯了似地俯冲而来,以利锥般的嘴啄狠狠地刺向路景行和西岭雪。

  “路大人替在下向陶探花问好,咱们还会再见面的!哈哈哈哈哈……”借着群鸟的攻势,面具人大笑着,在一缕白烟中消失不见。

  西岭雪反手一挥,红光一闪,长鞭瞬间将意图啄刺路景行的飞鸟击杀,“致远兄,现在可不是发呆的时候!”

  路景行向西岭雪投以一个歉意的眼神,收回因刚才面具人的话而动摇的心神,全心应战。只是这些飞鸟如雨后春笋般冒出,似乎永远也杀不完,而且它们如同着了魔一般不计后果的疯狂攻击。

  路景行与西岭雪也不是凶残之人,对于这些突然发疯的动物又无法真的像是恶人一般痛下杀手,因此一时之间两人手忙脚忙,很是狼狈。

  “这些鸟像是中了邪似的!”西岭雪一边挥舞着长鞭一边抽空拂掉粘在脸上的羽毛,绿色的长衫因沾了血色而变得脏乱不堪。

  “中邪?”路景行细嚼他的话,“那人吹了笛子之后,这些飞鸟才出现。我怀疑这些鸟是受了笛声的影响。”

  “笛声?”西岭雪眉头微皱,接着俊逸的脸上又恢复了以往慵懒又不甚在意的笑容,“致远兄!后退!”

  他的话音刚落路景行便脚踏树枝,施展轻功,一跃至一丈外的枝头。与此同时,西岭雪腾空跃起,衣袖一扬,随着这阵芳香,褐色的药粉漫天飘落,尽数落在群鸟的身上。

  鸟群在空中竟有一瞬间的停滞,像是被施了魔法,接着纷纷掉落到地上。

  “唿——”落于枝头的西岭雪双手负于身后,看着落在地面上的飞鸟,“好好睡一觉吧。”

  转身抬头,西岭雪撞上路景行探究的眼神,咧嘴一笑,“这些飞鸟应是被声音控制了精神,所以小生撒了些安神粉,让它们睡一觉。”

  “操控精神也是一种巫术的一种。”

  路景行点点头,衣袖轻甩收剑入鞘。接着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既然可以操控精神,那么也可以逼疯一个人。”

  西岭雪的脸上依如往昔的笑容,眼中却无笑意,“小生也正是想到了这一点。夏至是中了巫术,而这人就在这宣平侯府。”

  “你可能解这巫术?”路景行问道。

  “致远兄,小生不过是区区一个医者,哪里会解这巫术?”西岭雪轻笑着。

  “西岭雪,你以为我真的会相信你就是一个普通医者吗?”路景行清冷的眸子时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

  “信我者永生。”西岭雪轻笑着,“致远兄,你忘了那人刚才的话吗?现在守着明松可是只有立冬一个人。”

  看到路景行急速掠走的身影,西岭雪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看上去透着股神秘的无情。

  路景行赶回宣平侯府,看到陶不言在东院的房间安稳地喝茶,不由地松了一口气,脸上紧张的神色也变得缓和。

  陶不言见他回来,急忙起身上前,脸上扬起一抹如露珠般好看的笑容,用清脆的声音说道,“致远!你回来了!”

  看到陶不言脸上暖暖的笑意,路景行不由地心神微动,刚想要伸手把人拥入怀中,但一想到刚才战斗时身上难免会沾有血迹,便硬生生地收回手,负于身后,站在原处用眼眼神温柔地拥抱着他,“嗯,我回来了。”

  陶不言看到他收回的手,不由地一愣,敛起笑容,急忙上前几步,要去拉路景行的胳膊,“怎么回事?”

  在他走近的一瞬间,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立刻面露紧张,急切地问道:“我闻到血味了!致远你受伤了吗?伤到哪里了?快让我看看!”

  看到陶不言焦急的样子,路景行不由地露出丝笑容,从善如流地伸出手,握住他伸过来的手,“没有,不是我的血。不要担心!”

  陶不言仍不相信,仔仔细细地将他检查了一遍确认他确实没有受伤后,这才真的松了一口气。接着才后知后觉地嫌弃道,“你快去洗澡,难闻死了!”

  听到他的话,路景行反而起了点坏心思,一把将人搂住,低语道:“一起?”

  如愿地看到陶不言的脸瞬间红透,笑意更浓,在他的脸上轻轻一啄,这才松手去洗澡更衣。

  今晚,宣平侯府为梁瑛守灵,全府上下弥漫着一股悲伤之情。

  路景行在陶不言的逼迫下,冷着一张脸去上了一支香,安慰的话却一句也没有,浑身上下清清楚楚地写着——她不配。

  接着陶不言又去看了夏至,在等路景行回来时,立冬已经把夏至的事情告诉了他。夏至被梁正宇关在偏宅的惩戒室中。

  狭小的房间,仅有一扇小窗。透窗可见夏至双手抱肩蜷缩在角落里,嘴里喃喃自语:“我什么都不会说!不说……不要丢下我!”

  “小青说她中了巫术?”陶不言看着屋里的夏至问道。

  “是的。”路景行答道,当时他因挂念陶不言一个人便先赶了回来,在这之后就没有再看到西岭雪。

  “我有一个想法,”陶不言转头看向他,“夏至可能和梁瑛一样是中了蛊。根据你刚才所说,控制心神时需要笛音,但是夏至发疯前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他顿了顿,“夏至有一个情郎,她是最宜被下蛊。”

  “而且,有一个人是最佳人选。”陶不言看向他眼中闪烁慧黠。

  “嗯,他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风轻云淡。”路景行点点头,看来他们二人想到一处去了。

  因西岭雪不在,两人对蛊物并不了解,便没有再多做逗留。

  回到东院房间后,陶不言和路景行简单地梳理了下眼前的案情,那人的嫌疑越发变得明显,但是动机又是什么呢?而且又是怎么做到的呢?

  然而,慢慢地两人的眼神便暧昧地缠绵纠缠,嘴唇情不自禁地相叠在一起,待两人倒在床上的那一刻,陶不言却突然开始紧张。

  发现他的变化路景行温柔地将他搂在怀里,轻声地说:“放心,我什么也不会做。再说了,这里并不适合。”

  明白他话中的意味,陶不言的脸更红了,将头埋进他的怀里,闷闷地应了一声:“嗯。”

  很快困意战胜了他的害羞,窝在路景行的怀里沉沉地睡了过去。

  似睡似醒中,陶不言仿佛听到不同寻常的惨叫声而吓醒过来。看到路景行早就坐起身,显然他也听到了惨叫声,他确认这不是梦!

  然后,传来一声尖锐、高昂的笛声,紧接着分不清是男人或是女人的恐怖悲鸣声持续响起,划破了深夜的沉寂。作者闲话:

  君之絮语:

  这一案也慢慢进入尾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