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难驰>第48章

  我舌头像打结了,不知道怎么回话。我真的对他没有太多印象与感受,又谈何是否收下他一颗真心。更何况澹台策伤重,清池宫又有采月这样难以看透的迷宗眼线……

  “你可以不爱慕我吗?就把从前你我之间的纠葛当作一场梦。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能陪你谈情说爱。”

  刘青闻怔住了。亮光在他的眸子里消却,快得像烈阳下晒化的雪。

  “请你把怀华草给我吧,我要回清池宫。”

  他的喉咙里忽然滚出一声闷笑。

  “好。可是有了怀华草,澹台策也还缺一样东西啊。”

  我不解,抓着膝上的衣料发问:“什么?”

  “世间现存的唯一一株佛手莲,五年前已经被我用脚碾碎了。你若还要替他找齐这五样东西,要去西岭雪山采新生的佛手莲。”

  ……

  “那佛手莲还有多久长成?”我哑声问。

  刘青闻把一只木匣放在我膝上,不容置喙地说:“就在这半个月里了。我陪你去,我知道它长在哪里。”

  我打开膝上的木匣,里面是莹莹发光的纤长草叶。合上匣盖,我觉得眼前天旋地转起来,疼痛从额角蔓延到全身每一块骨头。

  好冷,好冷。

  我皱眉战栗着,咬牙裹紧了衣衫,触及硬邦邦的刺绣时发觉身上是穆沧明的衣服。我之前匆忙拿错了。想到那个青年,我恍惚间又闻到了荔枝味。

  “你怎么了?”

  我没有理会,只是自顾自捱着疼痛。全身也像是要烧起来,整个人连带着两颗眼珠、一颗心都要被熔成水了。倏忽,眼前白白的一团东西靠过来,是不是白狐?不对,如何有白狐会出现在金陵?那是什么……

  “冷,冷……”我上下唇一碰,呢喃着。

  有人拥抱了不住颤抖的我。暖和一点了,但还是好冷。我抱紧了眼前人的背,在清幽檀香里还抖如筛糠。

  但我很快意识到周身的香不是荔枝香。我感到一种无所适从,害怕地推开他,摇动着混沌的头颅想要厘清一切。

  紧接着,很冰很凉的宽大东西触及我的额头。过了一会儿,又换成更软的更小的东西贴在我额头上。我躲避着,却被腰上的手扣得很紧。有一道温沉的声音在迷蒙热浪里格外清晰。

  “周驰,你发烧了。”

  我听清了每一个字,但难以理解他在说什么。眯着眼,废了会劲儿才分辨出他有准确叫出我的名字。被人以唇齿念出准确的名字,似乎于我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又忽然对眼前看不清脸的人产生了依赖的心,将滚烫的脸颊贴在他清凉的脖颈之上。

  “真的烧糊涂了,”一只手钻进我长衣下的薄裤里,“怎么办才好呢?”

  我扭了扭身子,换了个姿势又窝在他的颈侧。那只如冰的手贴上我的臀肉,探进一塌糊涂的腿心处。

  “唔嗯。”

  我发出含糊的鼻音,想要逃离那只手。

  可又有另一只手却放开了我的腰身,转而拍了一下我的臀尖。声音不轻不重,我后知后觉感到一点酥麻和温热,比起其他意味,这更像是小小的惩戒。

  这个人,在干什么?我从肩窝里抬起头,费力睁开眼,看着眼前玉白肤色的男人。高高的鼻子,黑白相间的披发,又直又长的眼睫。此人浑身上下除了黑白,唯一的颜色是仿佛被舔过的水红薄唇,真像野坟里钻出来的艳鬼。

  我空出来的手相后要抓住乱摸的一对大手,却失了平衡往后倒去。幸而那对手从股缝中抽出,捂住了我的后脑勺。

  “周驰,你知道我是谁吗?”

  黑白的发丝垂落,一些搔过我的脸颊和脖颈,很痒。面前端方清楚的人问的话,我过了些时候才弄懂。可能是脑袋换了个方向躺着,更难以思考了。三清像就在眼前男人身后。我看见了神,肃穆庄重的神似乎也在盯着我二人。三位天尊的六只眼似乎都俯视着蒲团上的我与男人。

  “你是,白狐?还是艳鬼?”说着说着,我忽然灵光一闪,“是白骨精!”

  不知为何,我神识十分笃定这就是答案。

  “是,我是白骨精。你是白骨精的丈夫周驰。”

  我费劲地摇了摇头。

  “你是个男的。男白骨精,怎么会有丈夫?再说了,我是人。人妖殊途,你还是早日离开我吧。你背后可是很厉害的神像。”

  “那你就是我的妻子。你不觉得‘白骨精’念起来有熟悉的感觉吗?”

  “可我……”我轻轻晃了晃头,“确实用‘白骨精’称呼你很顺口。这不是因为你就是白骨精吗?”

  他轻轻摇了摇头。狭长眉眼都弯起来,像是一钩新月,皎洁明亮。这一瞬的笑,就像夜昙般让我难以忘却。

  “因为你过去与我同寝时,就说过这样的梦话。你说过‘刘青闻是白骨精’。”

  这是我烧昏前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我如同被马车碾过一般,每一块骨头和血肉都在隐隐作疼。我浑身还十分滚烫,活像土窑里被烧热的陶器。像我这样的陶器,一定是开裂的次等品吧。我完全失去意识前想到澹台策,也想到穆沧明。两个人似乎在为我发烧着急,是幻觉吗?我紧闭着眼呢喃了一句“不要”。不要为我着急。

  有人抱起来我。我还没有昏得那样彻底,只是动作不了,也睁不开眼。眼皮很沉很沉,像是冬天盖在小草身上的积雪。我呼吸声很粗重。

  抱着我的人是?喔……是刘青闻。他曾经想要杀死过我,现在又说爱慕我。此人是一个很可疑的人。我想从他怀抱里挣扎,却连睁眼做不到。

  我被放下来了。刘青闻动作很轻柔,但是我背抵上的木板很硬,被褥也很单薄,没有垫着的软絮。我大概躺在一张很粗劣的床上。

  裤子被脱下来了,我双腿无力地想并起来,但就连这个也做不到了。被团成团的手帕被扯住了边角,抽了出来。我呼吸更加粗重,喉咙里滚出模糊不清的闷哼声。被抽出来后,好像还有一点东西从腿心最里面淌出来了。不舒服,我皱眉。

  有一点粗糙的湿答答的东西擦上来了。他在给我擦洗……水凉凉的,让我从不安的滚烫里稍稍缓了过来。我不觉松开蹙起的眉毛。

  然后有截手指伸进去了……好冰的手指。又手指进去了,我神智仍不清,但这个人在干什么?我动了动脚,抬起如有千钧重的腿,朝身前踢了一脚。

  踢中了!我动了动脚趾,感觉脚底板踢到了一个有点硬有点高的东西。是鼻梁骨吗?

  一只手把我的脚放了下去。我再没力气动了,方才一脚已是强弩之末。腿心两根修长的手指弯曲着,从里面抠出结块的东西。

  我也难以再强撑,意识逐渐消失。再有模模糊糊意识时,感觉两只脚被人举起来在上下动着,脚底碰到了很烫很烫的东西。休息过后,我已经有了一点点力气,微微动了动足尖。然后那个被双脚捂着的东西忽然跳动了一下,有股浓稠的液体打在我脚背上。好烫。我下意识又踢了一脚那根会喷东西的怪东西。

  好像听到男人的闷哼声了,是幻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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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周(昏迷版):踢死你,踢死你!

  被踢射的青青是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