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双方上场的选手全员调试好外接设备后, 都离开了机位,走上比赛场地,面对面握了手, 互相鞠了一躬, 在摄像头前走了个职业赛场上的礼仪规矩:赛前打招呼。

  YU的队长叫喵崽,长得漂亮又有气质,很稳重。

  她伸手握了辛青的手, 对他一笑, 道:“今天多指教。”

  辛青点点头:“多指教。”

  招呼打完, 众人回到机位,进入游戏, 上线组队完成, 进入开始比赛的游戏界面。

  比赛由三轮游戏组成,每轮又各自分为三把, 分别为5v5、3v3和1v1,在每一轮中得分率先为2的队伍获得一分, 最后总分为2的队伍获得胜利。

  比赛是积分制还是杀人制,则由系统随机抽取决定。

  第一轮的比赛机制很快抽取完毕, 是杀人制。

  结果出来,大家各自配好装备, 摁了准备,进入了地图的加载页面。

  “比赛终于要正式开始了,”女解说道, “但是现在还不知道地图是什么。”

  男解说笑着说:“毕竟我们游戏这一点是出了名的狗, 在进入地图开始游戏前是不会透露任何地图消息的。别说我们了, 就连系统本身在游戏开始前估计也不知道要随机到哪个地图。”

  “也是因为这样,各队选手基本上都不会有什么阵容变化, 因为地形无从得知,根本没办法对症下药。”女解说说,“但是也并不是说所有队的阵容都是一成不变的。为了针对敌队的阵容,有时候也会做出一些针对性的调整。”

  “不过据我所知,这种调整也要分人。ASD就曾经为了针对神光而上阵了一位堕天使来封行动,结果被神光第一个杀了。”

  女解说笑出声来了,道:“呃,毕竟是神光嘛,还是和其他选手不太一样。”

  男解说也乐:“不能用正常人标准衡量是吧。”

  “也没有正常人能一口气拿七连冠吧?”

  “正常人也不能血皮反杀刺客啊!”

  正说着,十八狱的第二道大门开了。

  游戏屏幕中,尖叫哭泣声四起,天使的歌声从天而降,岩浆淹没过屏幕,歌声慢慢低沉,化作沙哑的诅咒。

  岩浆冻结成冰,另一道神女的歌声响起,诅咒四散,庄严的风卷着暴雪吹来,岩浆冻成的寒冰碎裂,第三道门出现了。

  打开第三道门后,玩家进入了地图,游戏正式开始。

  刺客不也站在空荡荡的空地中央。

  辛青:“我操。”

  解说很兴奋:“角斗场!!”

  《败落之源》的比赛地图一共十三张,在这之中,角斗场是对刺客最不利的一个。

  角斗场图如其名,是古罗马时代的建筑。地图便是一个巨大的角斗场——一个椭圆形的大建筑物,围着中央这一片表演用的空地。

  四周看台上开了一堆窟窿,没有屋顶,视野阳光都很好,全是大空地,遮挡物基本为0,高处只有后面几层较高的看台,离下面远,且看台连着看台,根本没法在一瞬间跳下去,无法偷袭,有和没有差不多。

  角斗场内没有NPC观众,倒有两头两人高的野牛围在表演空地四周徘徊。只要有人进入攻击范围,它便直接顶上去,直接给角色顶个五秒致命晕眩。

  如果身上衣服还是红的,那野牛的攻击范围还会扩大。

  刺客不也还随了他爹,是个红毛扎小揪揪的帅青年。

  悲惨加倍。

  “完蛋啦,不也!”男解说非常兴奋,“出了名的刺客噩梦图!YU这一波天时地利,占尽先机!看来ASD今年说不定犯水逆,他们会不会在这次夏季杯止步32强呢?”

  谢咸菜也愁得眉头皱紧:“最悲催的是,不也出生在空地。”

  “是的,角斗场这种空地多的小图中,所有人的出生点都是不同的,就连同队人也不会出生在同一个地方。”女解说道,“但出生点都是固定的,空地是百分百的出生点,所有人都会先去看空地。游戏还没开始,不也就暴露了。”

  “真是犯水逆啊。”男解说啧啧地叹。

  张然挺认真:“咱要不路边抓个算命的去去霉气吧,队长,你这真是开门红。”

  辛青:“闭嘴。”

  张然:“好嘞。”

  辛青一个后跳搓了个隐身,直接回头迅速逃离了空地现场。

  他刚跑,砰地一声,一个人就往他跑的反方向扔了一把剑,上去一套连招砍了空气。

  “哎呀,wine!”男解说痛呼惋惜道,“又一次被不也拿捏了,预判的正好是反方向,一套连招白交了!”

  YU的wine拿的是一手剑客。

  跟空气斗智斗勇白瞎了一截蓝量,剑客wine才反应过来,立刻回头向反方向扔出了一把剑。

  “wine反应过来了,可惜晚了一步!”女解说道,“不也已经上看台了,这把剑连衣服边边都没削到啊!”

  刺客不也直接跳上了高处。

  虽然这图的高地就是个寂寞,很难偷袭,可偷不偷袭的放在一边,总得占个高视野看情况。

  不也手握弯刀,在风沙里眯起眼。

  YU的五个人分别是剑客、精灵、狂人、炎鬼、魔人。

  没有输出位的四近战一治疗。

  为了针对ASD的刺核系统,YU真是煞费苦心。

  辛青看了一下场上情况。张然的法师文档已经和WER的修女汇合了,俩人在角斗场门口。

  翟尹的魂铠三音在找过去。还没到,距离有点远。

  齐柚打的是审判者,半输出半抗伤的职业定位,ID叫红心。她离敌人有些近,正狗狗祟祟地苟在第三层看台后面的一个窟窿里面。

  看台一共四层。

  站在红心外面的角色是YU的狂人。三层的看台已经很高了,辛青一看就知道,这人在找文档。

  YU的人目标很明确:打死文档。

  不也能隐身,一时半会儿是找不到的,他们得先解决ASD队内有输出能力的角色。

  干死文档,或者依靠去杀文档把不也逼出来。

  比起满场无头苍蝇似的乱转去找不也,这一手拿队友威胁他更为上策。

  角斗场这个大空地,找人何其容易,站高点儿一看就知道了。

  没一会儿,狂人就从三层看台上一跃而下,拖着重剑,从看台上跃下去,朝着法师文档奔去。

  “找你去了,张然!”齐柚冲出看台,看了一眼下面就跟着跳了下去,在麦里喊,“翟尹,到了没有!?”

  翟尹:“五秒就能到,大已经好了。”

  “鱼子下去了,别人我没看见!”齐柚说。

  辛青站在高处,把一切都尽收眼底,在麦里说:“wine也朝那边过去了,他找人找远了,在对角线,一时半会儿到不了,喵崽跟丢还有雨花在一块,从空地过去了,估计没几秒就能到。”

  “WER离远点。”翟尹说,“暴毙张然一个就够了,治疗还不能死。”

  张然:“?你有病吧!过来保老子!!”

  他一边喊着一边一个走位躲过狂人鱼子砍下来的重剑。

  还在远处往这边赶的精灵喵崽——YU队长试图预判他的走位,一个范围技能扔了过来,想把文档关在一个持续晕眩的结界里。

  文档一个急刹车,回头就往狂人脸上跑。

  精灵的预判和技能都空了。

  狂人始料未及,已经一个突进突到技能圈里了,打了个寂寞。

  躲了两个技能,法师文档砰地给了狂人一个减速法球,省得他又突过来砍自己的后脖颈子。

  齐柚慢一步跳了下来,浑身冒着蓝光,举着一个权杖就往后面也冲过来想要控场的魔人雨花脑袋上砸。

  狂人鱼子已经被文档控住了,暂时没危险性,她得优先处理这边。

  但文档知道她只能挡住一个,于是提起自己的裙裤子,一转身,匆匆又往左边倒腾小碎步。

  喵崽是带着两个人跑过来的,齐柚挡住了一个,另一个ID叫丢的炎鬼则真以为他要往自己这边跑来躲避狂人,直直一个强化平a的劈砍,冲了上去。

  结果只砍到了又一次突然转变方向的文档的衣服边边。

  还在倒腾小碎步的张然在腥风血雨中喊话喊得像猩猩:“哦吼!哦吼!哦也!嘿嘿!哈!打不着打不着打不着!人皇步!人皇步乘1!人皇步乘2!人皇乘他妈3!!都打不着我!!!”

  “漂亮!”解说兴奋道,“文档选手当之无愧是骚走位之星,走位非常的细节!”

  女解说汗颜:“真是每个赛季都能骚出新高度。”

  翟尹已经到达现场。他没急着动,等这几个人又一次齐刷刷朝文档冲了过去,他才跟了过去,按出一个范围控制,想把四个人都一次性击飞。

  结果这四个敏锐无比,当即全都散开了。

  翟尹打了个空。

  他啧了一声。

  “精彩,你躲我的我躲你的,谁都打不着谁。”女解说说,“真是打得难解难分。”

  “也不止如此,双方都还在试探阶段。”

  谢咸菜看透了一切,开口道,“打到现在还没有任何一个人交大招,可见双方心里都非常明白,都在等一个人出手。”

  男解说问:“是不也吗?”

  “没错,因为ASD是刺核这件事已经不是秘密了。表面上他们是两个抗伤位一个治疗位保法师,实际上采用的一向是以法师调虎离山的战术。毕竟这边有两个抗伤位在保法师,对面想要杀输出的话,就一定会陷入苦战。”

  “这个时候刺客再出手去收人,就能打出一个出其不意的效果。”

  “也就是说,他们选择的是表面法核实际刺核的打法,一旦刺客出手,两个抗伤位也会适时调整作战方案,一切以刺客为最优先。”谢咸菜说,“现在YU表面上打得很凶,实际上没用大招,也没有对文档使用过多的技能,一看就是在等不也出手。”

  牧凡森在场边听得一脸茫然。

  他转头问霍柏衣:“什么意思,我们的意图被看光了?”

  “对。”霍柏衣说,“正常,打多了的话,对手会比你妈都了解你。打比赛的话,一个套路只能起效一次,所有人都会研究你的。”

  “那有点完蛋啊,”牧凡森愁道,“YU一向不太好打,都没有输出给青哥揍的……会打得很难吧?”

  “打职业哪儿有简单的。”霍柏衣淡淡道,“不用担心,我看那小子又有鬼主意了。”

  “?啊?”

  牧凡森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说谁,道:“哪小子,你说张然?”

  “不是。”

  霍柏衣看着场上直播一切的大屏幕,道,“你看他,他又在慢步走了。”

  游戏角色有起飞、跑动、慢走、蹲下、匍匐前行几种行动模式。

  屏幕里的刺客不也在慢悠悠地从看台上往下走,连弯刀都插在腰后面没拔出来,优哉游哉地非常格格不入,好像场上的一切跟他没关系,他就是散步时偶然经过而已。

  “他又有鬼主意了。”霍柏衣道,“你猜他要干什么?”

  牧凡森:“……他……他,要干大事?”

  “算是吧。”霍柏衣说,“我教过他,场上有时不止十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