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的小夏季杯结束, 冠军归了ASD。

  以奶刺爆杀半个赛季为经过,以冠军为结果,ASD一举扳回了冬季杯的失态, 成功拿了夏季杯冠军, 回家去了。

  “夏季杯总决赛,ASD2:0FL,奶刺组合再次爆杀, 意料之中的无痛夺冠……”

  DYBK五个人坐在回程的飞机上, 离起飞还有一段时间, 副队宣筝就拿着手机在看微博上的游戏新闻。

  “这两个人真的是现在的黑马了,又上热搜。”她嘟囔道。

  “有实力, 当然就能上。”

  神光坐在她旁边靠窗的位置上闭目养神, 眼皮都没抬一下,慢慢道, “你今天也不是没看到,那两个人的默契确实恐怖。”

  “是啊。”宣筝说, “我知道霍柏衣不是一般人,世冠赛上我就见过他的堕天使, 但是没想到和不也打配合能默契成那样。也正常,以前是固玩的话, 没默契才怪了。这下怎么办?我现在看他俩一眼都有点发虚了,我们年底会不会很难打?”

  “早就难打起来了。”神光说,“没什么可说的, 回去先准备世冠赛吧。不也这个也是早晚的事, 之前就料想过了, 那红毛崽子本来就很有实力。”

  宣筝没说话。

  没等到她回应,神光还感觉到了一股灼热的目光。他半睁开眼睛, 往旁边瞟了一眼她,就见她真的在盯着自己看。

  神光莫名:“干什么?”

  “我说你,”宣筝道,“你是不是有点小开心?”

  神光沉默几秒,说:“可能是吧。”

  宣筝无语:“你有病吧?大哥,不也换了这个治疗,难打的是我们啊,头疼的也是我们,你有没有搞错,为对手开心什么?”

  “我没有。”神光说,“我怎么可能会为了那个红毛开心,我有病吗我?我知道他难打,我也在想办法怎么杀他了。但是咱们也是见过霍柏衣被欺负的,我开心一下他回来有个地方能把他当家人,这也没什么问题吧?”

  “你这么说,那也是。”宣筝点点头,“今年这一整年世冠,日本队都没给他甩什么好脸子,哎哟尤其是那天,他们那天干的事真tm煞笔,居然把他行李从酒店里扔出去。”

  “你这不是记得很清楚吗。”

  “当然了,他行李被扔的时候我们在现场啊。”宣筝说,“虽然我知道那个鬼子队里没几个好人,但那天的事儿真是想想都火大。一群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少说吧,都过去了。”神光说。

  “您老挺清高啊,也不知道当时是谁冲上去给他撑腰的。”宣筝说,“我都吓死了,还以为你要跟他打起来呢。你要是打了人禁了赛,我们的连冠可就没了。”

  “我看起来有那么拎不清?”

  “怕啊。”宣筝说,“nochi说的嘲讽霍柏衣的话跟捅你差不多了,咱血脉里还有抗日血统,我能不怕吗。”

  “要抗日也得上赛场打世冠抗,私底下打架除了禁赛啥也没有。我如果这点事儿都掂量不清,你也不用叫我队长了。”

  宣筝没说话,盯着他半张脸,沉默不语一会儿,笑了一声。

  神光撇她:“笑什么。”

  “没什么。”宣筝说。

  “希哥!”

  神光真名叫裴希。

  他回头,叫他的是DYBK的战队经理华奕。

  华奕从后面走了过来,站到他俩跟前,扶着飞机椅子,递给他一个袋子说:“我给忘了,刚在场内的时候老牧给我的,让我出场子之后给你,是霍柏衣让他给咱们的。”

  宣筝接过这个袋子,边嘟囔了句这是什么边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堆吃的。

  “老牧说,霍柏衣给了他几百块钱,让他去买点吃的给咱们。霍柏衣说也不知道咱们要提前来,没准备什么好的能送,这是当年的谢礼,谢谢咱们当年帮他把那个东西找回来了。”

  裴希一挑眉:“那件事的谢礼不是早送过来了吗。他一回国来就给咱打过电话来过俱乐部了啊。”

  “他说这个算是再打个新招呼。”华奕无奈道,“他刚给我打了电话,还说,上次忘记跟咱们讲了,希望日本队那天在酒店说的事情,我们可以给瞒下来,别告诉ASD,尤其是不也。”

  神光无语,往椅背上一靠,嘟囔了句:“瞒得下来吗……”

  宣筝也苦笑:“就是啊,电击留痕那么狠的。”

  “直说得了,不也又不在意这些。”

  神光边说边从那袋子里拿出一袋子薯片来撕开,说,“那红毛崽子容易炸,但其实挺心胸宽广的啊。”

  “——我还没心胸宽广到可以容忍你这么双标的份上!!”

  “其实挺心胸宽广”的电竞选手辛青背着包走在出比赛场地的路上,还在和跟他并肩前行的霍柏衣怒目相对,臭着张脸吵架——

  “我说你适可而止啊,凭什么你就可以说喜欢山川我就不能说我不讨厌神光了!”

  霍柏衣不甘示弱:“该适可而止的是你行不行,我跟你说了八百遍了,根本不是这个问题!你自己扪心自问,我到你家开始说了你多少次一点儿都没变,我呢!你说过我什么没有!你一见我你就跟个二踢脚一样,不是炸了就是在炸的路上!我欠你的吗!你连神光你都能说一句不讨厌怎么对着我从来不放好话!?”

  辛青:“……感情你就是想被夸是吧!你既然想被夸那你就不要那么呛人行不行,既然想被夸那就给别人一点夸你的台阶啊神经病!你摸摸你心口你问问你自己,你说的那些话你让人怎么夸你!你一天到晚除了呛我还会做什么,你都呛我了我还怎么夸你?!你前脚说我愣头青我后脚还得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我有病啊!你想被夸你能不能做一些实际行动啊!?”

  霍柏衣:“实际行动?你说我没做过什么实际行动!?蹲你门口那个记者谁抓的!”

  “确实是你抓的,可后来你说你要吃疯狂星期四是谁给你买了三个全家桶!你后来能当指挥还不都是我指名给你的!”

  “就算你不指名以我的实力只要三场就也能得到指挥位的!不要说得好像你施舍给我一样!!”

  “谁说我施舍给你了我当然知道你很强了!我能不知道你强吗,没人比我更知道你的实力!怎么样我夸你了!你听到没有我夸你了你满意了没有!!”

  “怎么可能满意啊!”

  ASD剩下的几个人走在后面,他们走在往大巴车上去的路上。

  陈荔挺无语:“这个吵架的内容是不是跑偏了。”

  张然觉得很好笑:“哈哈哈哈哈不是挺好的吗,我听着都觉得他俩感情真好,吵架都是这么瞎胡闹的。”

  “幼儿园打架。”陈荔评价。

  “随他们去吧,反正夏季杯也已经打完了,也没什么要紧事,要吵就吵吧。”牧凡森说,“老夫老妻都得拌拌嘴呢,床头吵架床尾就和了,随便吧。”

  “不过还真有这么戏剧性的事情啊,以前的师父居然跑来跟自己组队打比赛。”齐柚唏嘘着叹了口气,往后一仰,看着满天的星星说,“真羡慕啊,我师父好久好久之前就一声不吭地a了,什么都没给我留。也不知道她现在知不知道我已经打比赛来了,有没有看过我比赛。”

  语毕,她往旁边一看:“老张,你有没有师父?”

  张然嗦着可乐:“没,我直接被公会的人拉走的,他们全都教过我,我是吃百家饭长大的,我有一堆师父。”

  齐柚又看翟尹:“你呢?”

  翟尹答:“他来看过。”

  “操,你有师父。”齐柚说,“还来看过你比赛,滚啊。”

  翟尹乐了声。

  回到大巴上,辛青才跟霍柏衣消停下来,俩人各找了个座位坐下,隔着一条过道,谁也不跟谁说话。

  牧凡森苦笑着,把所有人安置好。

  大巴司机一脚油门出去,领着所有人回酒店。他们定的是明天一早的飞机,今晚先回酒店睡最后一晚。

  车开以后,陈荔从座位上站起来,站到过道中间,扶着两边座椅,道:“在这个难得看到你们两个吵架的夜晚,虽然很不好意思,我要说两句话。”

  “首先这赛季表现得都不错,拿到冠军了,也算完成任务了,回去之后给你们放一个礼拜的假,都出去玩玩。世冠赛下个月月初开始,到时候大家都得去看,每一场都好好复盘一下。”

  陈荔说,“还有,吵架就吵架,吵架就证明你们是好到会吵架的关系。但不要说一些很过分的话,毕竟现实没有撤回键,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不要真的伤到别人。”

  辛青没吭声,他偏头看着窗外,还气呼呼的。

  霍柏衣也没看他,同样看着窗外。

  陈荔打量了一把他俩,叹了口气,不再说了,回去坐好。

  牧凡森坐在他旁边,看他坐回来就乐了一声,说:“没事的,他俩有分寸的。小打小闹而已,明天肯定就能和好了,不会很严重。”

  “我知道,我就是提醒一下。辛青那小子脾气急,嘴上没个把门的,别再和柏衣说什么重话,人家心理不好。”陈荔说。

  “嗐,用不着的,他俩心里跟明镜似的。”牧凡森说,“咱虽然不知道他俩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你想啊,他俩以前可是真分开过。分开过的人,现在还能这么亲,那一定不会轻易分第二次了。都不用你说,青哥自己都怕的,你没听他刚刚喊那么半天都没舍得说半句重话?”

  他言之有理,陈荔点点头:“这倒确实。”

  “柏衣也是,他俩就是嗓门大而已,你仔细想,吵这么半天了,他俩哪个喊重了?”牧凡森说,“那是打着吵架的旗子提意见呢,别看现在置气,肯定都内疚死了,指定都在盘算着晚点怎么道歉好了。”

  “是这样就好了。”陈荔说。

  “你也说了是幼儿园吵架,幼儿园的没有隔夜仇的。”牧凡森说,“比起这个,你晚点能不能给江南打个电话?”

  江南是DYBK的前队长,现在是他家的教练,叫陆晓苏。

  陈荔莫名其妙:“给江南打电话干什么?”

  “打听打听咱家柏衣的事。”牧凡森压低声音说,“DYBK好像知道什么。虽然人家不想说的事情咱硬打听有点不道德,但是我觉得还是先背着他了解了解的好。不然要是他受了委屈,我们不能第一时间给人家撑腰的话,那他多难受啊。选手进了我们家里,我们就是他娘家人了。他可以不说,但咱们不能不给他撑住。”

  陈荔点头:“有道理。”

  “那你回头给江南打个电话。”牧凡森说,“柏衣今天让我给DYBK送东西。我听那意思,他跟神光在世冠赛底下有过不小交集,可能是被日本队霸凌的时候,神光他们看见了。你去打听打听,你这教练打听事情比我威严大。”

  陈荔给他比了个OK,说:“明天打吧,现在太晚了,江南刚发pyq说坐飞机回凉城本部,估计今晚没啥空。”

  “行,不急。”牧凡森说,“说实话,我是怕柏衣这个病。都是患创伤性应激障碍的水准了,我觉得他家里肯定有情况。他回国还是自己决定的,别以后突然从哪儿跳出来个人来搞他心态,我们到时候没法应对就完了。他自己心高气傲的不告诉人,可我们不能让他自己瞎撑。”

  “确实。”陈荔说,“这次比赛我还让袁茹给他开了点药,看起来是没什么事。”

  “是,青哥碰他他也没什么反应,现在还能吵一架。”牧凡森乐着说,“我看挺好的,但咱们也得防患于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