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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野在微信上答应了徐秀。
以为只是随便敷衍敷衍一下，争一口气。
谁知道竟然还有下文。
TSG和TOP春季赛决在一周之后。
王总和焱哥以及所有教练和运营团队线上线下都处在极度戒备的状态。
赢了王冕比赛回来当天晚上手机就被收走，一群人小黑屋里关着，除了吃饭喝水，还有上午的7个小时睡眠，全队不是在打训练赛就是在复盘训练赛，或者在约训练赛的路上。
即便在如此忙碌紧凑的魔鬼训练议程下，贺野还是见到了徐秀。
是决赛赛前三天的凌晨两点。
贺野已经困的神志不清，脑袋靠在边上魏战电竞椅边上，听bp教练复盘最后一把的选人策略。
魏战知道贺野困，没想到等教练说完，肩膀上已经多了一个睡着了的脑袋。
贺野的睫毛一颤一颤的。
这两天强度的确很大。
为了让队员练到麻木，在决赛中不被场外压力压垮，焱哥这天对选手们是一点关爱都没有，全部都是赤裸裸的训斥和教育。
所有人都疲惫不堪。
每天晚上过了十二点，魏战都会关心一下自己的准男友。
贺野带着红绳的右手随意搭在身侧。侧身趴在自己电竞椅上睡着的模样，好安静，好漂亮。
魏战偷偷把贺野挡在自己身后。
浅浅的牵了牵贺野的手。
一天的训练就要结束。
选手们一天的抗压终于快要结束。
心爱的人趴在自己身后，呼噜呼噜的打着小呼噜。
这个时光是真的很好。
魏战的已经想着等会可以用他们牵着的贺野把他摇醒。
贺野迷迷糊糊的样子呆呆的，很乖。
……
贺野最后是自己被分管他的副教练点名喊醒的。
垂着眸子很不爽的听了半天训，终于刑满释放，拿了手机就往三楼爬。
他只想自己房间的那张床。
还没走出训练室。
手机就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糊里糊涂人刚接起来。
瞬间就清醒了的。
凌晨三点。整个基地都安静了下来。
来接他的是徐秀本人。
贺野挺清醒，站在五月的凌晨的湿漉漉的空气里。
“就在这里说。”贺野站在别墅小区门口的保安亭附近。
拽拽的摆着pose。
他又不傻的。
这种时间点去见TOP的教练，违反了TSG俱乐部的管理规定不说。
被人知道了，大概又要一个假赛狗的标签贴在脸上。
“去附近吃个夜宵？”徐秀的胖胖的脸指了指远处的：“上车。”
贺野听完就转身往基地走。根本不给情面。
“视频在这里。”徐秀叫住人。
手机从车窗里伸了出来。
屏幕上是一个乱糟糟的视频拍下的画面。
离了十米的距离，贺野电竞选手的视力还是看清楚了。
这是两年前自己假赛门爆发前，最后一次在TOP的饭局。
屏幕上的角落的里有他的和wing的侧脸。
五秒后的。屏幕黑了下来。
“就去吃顿烧烤，叙叙旧，联赛也没有明文规定不能赛前叙旧吧？”徐秀在车里点了一根烟：“我知道你提交了申诉的材料。快一个月了吧，联盟没有反应，因为证据不足。我这个完整版的视频或许能帮到你？”
贺野脑子不傻。
但是他根本没有办法抵挡那个视频的诱惑。
特别是徐秀的那一句：“这件事情处理不好，你有想过你们队长的未来吗？下个赛季，你能去读书，魏战呢？”
于是贺野要离开的脚步还是停了下来。
和也是天蒙蒙亮的时候回的基地。
他还是清醒的。
进了自己的房间。
吓了一跳。
因为放假的沙发上靠着一个人。
\"去哪了。\"魏战穿着睡衣，垂着眸子坐在那里，没有休息好的样子，的眼睛下面是一片淤青。
“饿了，去外面的吃了点东西。”贺野的声音哑哑的，没有和魏战对视，去了浴室。把身上的烟味和酒味洗干净。
再出来的时候。魏战拿着手机，盯着一个对话框。
“Wing找了你？”魏战的手机上是和Wing的聊天记录。
贺野扫了一眼。
看到Wing和Wild的id放在一起是那么的刺眼。
“不是。”贺野只是快速扫了一眼。到了床上躺了下来。
“起来。”魏战难得的声音冷漠。
因为一切都太像了。两年前的夏季赛，贺野突然的离开，再回来，就再也不同他说话，不同他对视，再也不回他的微信。
然后他就彻底的离开。
一切都没有任何的征兆。
一切都和今天晚上的贺野的表情太过的相像。
贺野被魏战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很快有大手人把他拉了起来。
魏战满脸写着不高兴。
但是没有发作。
最后还是化作了温柔的：“把头发吹了再睡。”
“嗯。”
很快，房间里只有吹风机的声音。
贺野明明被徐秀给他的视频刺激的很清醒，却是被他脑袋上的大手摸着他头发触感和脑袋前的人熟悉的气息安抚着。
睡意很快又回来了。
天大地大。
此时此刻没有睡觉大。
他不喜欢魏战凶他的模样。
记忆里，除了三年前他们刚在TOP认识磨合的时候互看不爽，后来的魏战对他，最多只是无奈，更多的是温柔和宠溺。
是的。
魏战发现贺野离开了基地。以为只是在门口看看小野猫。
于是他洗了个澡在三楼等人。
半个小时后，魏战开始找人。
不在别墅，也不在花园。
电话不接。
微信不回。
魏战来贺野的房间等他。
看到同步在笔记本电脑上的来电提醒。
那个电话他认识。是TOP徐秀教练的手机。
好不容易等人回来。
离的很远，都能闻到难闻的烟味和酒味。
魏战不喜欢这种他被所有人绕过，只能被动的接受结果的无助。
“噗通——”
魏战只觉得手上一滑。
原本乖乖坐起来给他吹头发的某人，突然把脑袋顶在了他的胸口。
两个人一站一座，贺野的头发已经吹干了。
整个人都靠在他的身上。
很是亲昵。
“没事。就是一群无赖。”贺野嘟囔着。
魏战的心早就很软很软。
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贺野不再像以前那样的排斥自己。
能接受自己偶尔的越界，会接受他的约会邀请，会同他亲吻，也会亲昵的靠在他的身上。
只是魏战是一个贪心的人。他喜欢贺野，也喜欢电子竞技，他喜欢他们共同的梦想。他想和同喜欢的人一起比赛。他们要拿一个冠军，他们刻苦训练，他们有这个能力拿到一个冠军。
走到了今天。
并不容易。
“嗯。有解决不了的，可以告诉我。”魏战放下吹风机，抱着人。
贺野什么时候把手搂住自己的腰，像是要睡着了：“比赛……后天的……干死他们。”
大概是贺野嘀咕着睡着的模样太过的柔软。
魏战没有把人弄醒，强制的问出点什么。
环在他身上的手臂，像是在讨好他。
好想问什么，到底是再也没有问出口。
备战的最后两天。
贺野能吃能喝能打比赛，会犯困。
魏战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毫无破绽。
贺野甚至变得——会刻意同他亲近。
赛前的两天，除了打训练赛，贺野会和他一起吃饭，一起上楼睡觉，哪怕自己有事儿晚一点，贺野也是打着哈欠打着排位等自己。
以前比赛复盘，贺野会垂着眸子拽兮兮的听着，给他提意见就面无表情的嗯两句。这两天贺野会靠在自己的电竞椅上，特别乖的听，有时候明明几个人分散着坐着，等复盘结束，贺野总会出现在他的身边。
连上午下楼，连着两天都和他一个时间从房间里出来。
会主动的蹭蹭他肩膀，难受的说没睡饱。
魏战早就习惯了贺野把他纯当队友，又习惯了和贺野一段时间有意的回避闪躲，最近才别扭的能接受自己一些小亲近。
贺野的主动，让魏战后怕。
他怕自家的中单又和两年前一样，突然终止了合同，突然就是拳脚相加，然后从他的世界里消失。
一直以来竞技心态无比稳健的魏战，在决赛前一天崩盘了。
是Ni最早发现的。
训练赛第四盘关键团战，魏战第一次空大，可能是操作失误。
但是十分钟后惨不忍睹的野区迷路大型失智现场，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原本三比一能顺利拿下的BO5，被搞成了2比2平。
焱哥见状态不对，原本是要暂停，决胜局延期。
最后同魏战聊了几句，决胜局还是如期进行。
只是魏战的状态更差了。
等地五局TSG的野区崩坏，视野残缺，基地被秒。
所有人都看向队长——训练赛也有故意送的传统吗？这是决赛前很新的一种祭奠仪式吗？
贺野摘了耳机就超级不爽的准备开喷。
一转头就看到魏战挂着两个黑眼圈看着他。
“现在是下午六点。”贺野脏话没有出来：“你昨天晚上睡觉了吗？”
魏战皱了皱眉，有些神志不清的被焱哥叫走，小黑屋单独教育去了。
然后就一直没有出现。
晚饭的时间。Ni坐在贺野边上小声问：“队长怎么了？”
“我不知道呀。”贺野眨眨眼睛。心里想着：不好，不会谈个恋爱，把队友的心态谈崩了？
他也没做什么呀。
还是因为自己什么都没有做？
这大赛当前的。现在有什么比干翻TOP更重要的事？
贺野越想越觉得魏战不正常是不行的，下午辣眼睛的操作放在明天的决战赛场上是要杀千刀的不能被原谅的。
贺野两口塞完饭，乘着吃饭的空挡，去找魏战。
想着实在不行，打一顿也就好了。
不求超常发挥，正常发挥TOP也只能给他爬。现在的TSG很强，贺野贼有自信。
贺野在三楼找到魏战。
魏战低着头坐在房间的沙发上，不知道是在闭目补眠还是在想事情。
贺野不管不顾的开了虚掩着的门就进去了。
往边上一坐，张口就是：“说，要打架，还是要干什么。”
魏战伸手在贺野的脑袋上揉了揉，声音哑哑的：“昨晚没睡好，最后一把困了。”
“我都要被你菜瞎了，真的。”贺野嘟囔着。有点护短的想给魏战找个坑爹的借口，但是很快他就发护短的苗头掐碎了，语气凶巴巴，但是声音小小的。
话都到嘴边了。
魏战的话还是没有问题出来。
不是因为他没长嘴。
而是他但是他若是问了，会不会把贺野的心态也带崩了。
魏战没有走过贺野的人生。无论他同TOP的高层在那个晚上有过什么样的沟通和和协商，这都是贺野的选择。
是魏战自己，没有办法接受贺野再一次消失的结果。
身边你的人头发很软。乖乖的坐在身边，侧着眸子观察他。
魏战整理了一下心情，眼皮在打架：“昨晚没睡好，我睡一会儿，晚上那把一定正常发挥。”
贺野没走：“那你晚上吃什么？”
魏战：\"先睡。\"
然后他走到床边躺了下来。
床铺的另一边塌了下去，身边合衣睡着贺野。
“过去点。”贺野拿着手机在调一小时后的倒计时闹铃：“还能睡一小时，刚打五局是真累。”
“你……”魏战没动。
贺野手机一丢，朝着自己侧着身子，抬眼嫌弃：“不是要睡觉吗？快呀。”
“你睡这儿？”
“我把队服脱了？”贺野呆萌的眨眨眼，麻利的做起来把外套脱了，看看自己的长裤，作势要去拉裤子。
被魏战拉住了：“不用。就……你这么主动，我有点不习惯。”
贺野翻了个白眼，熟稔的往床上一躺眼睛一闭，很快就翻了个身，身体微微屈了起来，呼吸也匀称了。
几分钟后。魏战起身把贺野大喇喇还开着的房门轻轻的关上。
把薄毯子给睡着的人盖上。然后躺在他的身侧，听着贺野均匀的呼吸声，看着那颗漂亮的红痣很久很久。
春季赛决赛。
需要全力以赴。他们要赢的，不仅仅是TOP。
无论贺野的选择如何。
自己也不是两年前对他毫无了解的无关紧要的人。
就算躲起来，他也能找回来。就算这个人再一次的掉入深渊，自己也可以把他拉出来的。
再难的路，也要一起走。
少年，只要勇往无前就好了。
没有预知，不用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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