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穿行小巷牵了一路,在重见光明之时,情难自抑地接了一个吻。

  逼仄的巷口,黯淡的光线,隐秘地偷欢。十指相扣被压在墙上,暧昧不清的脸挨近,鼻尖相抵,唇碾磨着唇,躁意升腾。

  逐渐不再满足于细细品尝,陈柏言暴力地蹂|躏着那片任他采撷的柔软,像是要咬穿啃烂吃进肚子里,急促的气息黏腻纠缠。

  晏温被迫仰着头给出回应,另一只手虚虚抓着陈柏言胸前的衣服,喉结轻轻滚动,逸出丝缕呜咽,吞咽不了的口水被陈柏言一一接了去。

  眼睫潮湿轻颤,糊了一层雾,眸光失神,错落在欺压他的人的脸上。

  满腔的情意,融化在唇齿之间。

  用力至泛白的指骨曲弓,蓦然收紧,衣服皱成一糟,呼吸被掠夺殆尽,晏温眼尾绯红,软了腿快要受不住了,被陈柏言掐着腰,进一步攻略城池。

  他慢慢舔开了晏温的唇缝,灵活的舌头就要由浅入深探进去时,仓鼠小温不知什么时候爬到了他的肩膀上,煞风景地用爪子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清脆声不大不小,在静寂的巷子中尤为响亮。

  陈柏言不管肉疼还要继续,但晏温瞬间清醒过来了,单手撑开陈柏言,离了一些,看见眼前一幕,脸腾地烧红。

  陈柏言的腿挤进他的双|腿|间,贴合紧密,他刚才差点就坐上去了。

  丢人。

  晏温推开陈柏言,拉高衣领,遮住了不知是因为缺氧还是害羞而涨红的脸,夺步遁逃,快得像一阵压境侵袭的龙卷风。

  陈柏言剜了仓鼠小温一眼,脸色很臭。

  “理由。”

  仓鼠小温说:“有人。”

  实际上,这里连一只鬼都没有。

  它不能眼睁睁看着晏温在这种地方被占便宜。

  陈柏言知道仓鼠小温在胡扯,他面无表情地拎起仓鼠小温一条腿,把它摁进书包里。

  心想,下次一定不能留仓鼠在现场,容易坏事。

  陈柏言追上了晏温,并肩而行,远远就看到小区门口蹲着一个人。

  沈平忧郁地抽着烟,晏温那小兔崽子居然给了他一个假号码,联系不上人,他只好来这里蹲守,从早到晚,他就不信逮不着。

  心里正唾骂着,余光中闯入一个身影,他猛地转头,起身奋力狂吼:“晏温!”

  “操!”晏温拔腿就跑,却只在原地踏了几步。

  ?

  他回头一看,皱了皱眉:“陈柏言,松手。”

  陈柏言不动。

  眼见沈平越来越近了,晏温心急如焚,可陈柏言拽着他不肯放人。

  陈柏言问:“你跑什么?”

  晏温:“我……”

  我心虚还不行吗。

  一来一回对话的间隙,沈平已经从百米之外蹦到了他们眼前,紧急刹住了车,双手撑膝,呼哧呼哧喘匀了气。

  “别跑,可让我好找。咦~”沈平注意到了晏温的唇,盯着看,疑惑又奇怪,“你的嘴怎么这么肿?上火了?”

  “关你毛事。”经他这么一提醒,晏温不由得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顿时恼羞成怒,无差别输出攻击,“大叔,你究竟想干什么?”

  “嘿,小崽子,你懂不懂礼貌?不能说男人老。”沈平撸起袖子,佯装要揍他。

  晏温机智地躲到陈柏言后面,陈柏言护住了他。他知道沈平找晏温的目的,冷静地对他说:“我们找个地方坐着聊。”

  沈平也不是真的生气,逗小孩玩呢,有了台阶自然顺着下,欣然接受了这个提议。

  “对了,小帅哥,上次忘记问了,你叫什么名字?”

  “陈柏言。”

  沈平没死心:“你有没有兴趣——”

  “没有。”陈柏言拒绝得很绝情。

  沈平自讨没趣地闭上了嘴,带他们去了一家咖啡店。

  反正还有一个晏温,而且他也比较喜欢晏温这种欢脱的性格,陈柏言太有主见了,他不一定把握得住。

  被寄予厚望的晏温此刻正在暗戳戳地问陈柏言:“你不怕他是骗子?”

  “我听得见!”沈平离他们两米远,耳朵尖听力好,“我还没耳聋!”

  说人坏话被抓了个现行,晏温悻悻地摸了摸鼻子。

  陈柏言回他:“不会,我了解过。”

  他口中的了解,大部分来源于仓鼠小温。

  仓鼠小温的灵魂来自未来,与七年后的晏温是邻居,知道他从事的职业就是模特,而且好巧不巧,签约的公司正是星娱。

  据仓鼠小温所说,七年后,星娱公司发展得如火如荼,一举跻身于亚洲传媒领域龙头企业行列。

  当然,他只是提前做了一些功课和准备,决定权不在他手中,要看晏温自己的选择。

  不过晏温应该对做模特挺感兴趣,上次兼职面试告吹后,他也没着急去找其它工作,突然开始捣腾自己的形象,而且陈柏言不止一次看到他偷偷摸摸地用搜索引擎搜查于模特的资料以及模特招聘启示。

  沈平作为大人,理所当然的花钱请客,他们在咖啡店谈了很久,最终晏温决定试一试。

  夜幕降临。

  回到家,门口搁着一个方形快递。

  “是我的是我的。”晏温拿起快递,进屋就找来剪刀拆了,陈柏言以为又是他买的健身小玩意儿,结果是一个玩具摩托,还配了一顶小头盔。

  “我给仓鼠买的,它最近越来越懒了,可能生活太无聊,得找点刺激。仓鼠呢?”

  陈柏言把仓鼠从书包里倒出来,仓鼠小温囫囵翻了一个面,晏温抓过去动作利索地给它扣好头盔,放到摩托上。

  “抓稳。”

  仓鼠小温睡得迷迷糊糊,任人摆弄,两只后脚站立,两只前爪放在摩托把手上,听见晏温说话,它的头顶上缓缓升起一个大大的问号。

  下一秒,倦意彻底消散了。

  晏温摁下开关,酷炫车灯亮起,伴随激情四射的音乐,摩托车在原地疯狂旋转。

  “吱!!!吱!!!吱!!!”整间屋子充斥着仓鼠小温惨烈的尖叫声,心跳加速到顶点,它被晃得涕泗横流,爪子使劲握成虚拳,紧紧攥着把手,生怕被癫狂的摩托甩出去。

  好不容易结束了,它半死不活地瘫在地上,两眼空洞,生无可恋,已经没了半条命。

  可它都这样了,晏温还不放过它,晚饭后居然提议去溜仓鼠。

  这年头,有谁溜仓鼠的?

  仓鼠小温举起双手双脚抗议,并试图逃脱。

  然而,晏温兴奋过了头,抗议无效。

  陈柏言是指望不上的,他现在基本是看着晏温胡闹,甚至助纣为虐,在旁边递作案工具。

  细细的牵引绳套在仓鼠的腰上,他们在前面走,仓鼠小温拼了命在后面追。

  如果跟不上他们,它就会被拖着走,横尸野外。

  到底有没有人性了???

  仓鼠小温在心里呐喊,泣血质问苍天。

  它一边含泪奔跑一边谴责虐待它的两口子,心房涨满了酸水。

  后来,骂他们的声音小了,渐渐被委屈替代。

  你们都在一起了,为什么还要捉弄我?

  由于没看路,它不小心撞到了另一只仓鼠。

  仓鼠小温体积大,仅仅倒退了几步就稳住了身形,那只金丝熊就没那么好运了,直接摔倒翻了一个跟头。

  仓鼠小温见状,上前去扶了它一把。

  金丝熊脾气不太好,正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撞它,一抬眼就与仓鼠小温清澈漂亮的大眼对视。

  仓鼠小温还朝它眨了眨眼,单纯又可爱。

  心脏被丘比特之箭射中,怒火刹那消失得无影无踪。

  白白净净的。

  小仙女。

  这不就是它的梦中情鼠吗?

  它坠入了爱河,自动忽略了它们的身形之差,眼中噌地燃起两束小火苗,越烧越旺,朝仓鼠小温扑了过去。

  仓鼠小温被这阵仗吓到了,侧了侧身躲开金丝熊。金丝熊不甘心,卷土重来,围在仓鼠小温身边打转,趁它毫无防备之时,咬了它的尾巴一口。

  条件反射之下,仓鼠小温后腿一伸,蹬开了金丝熊,把它踹出好几厘米。

  金丝熊大概没想到,它的小仙女战斗力这么强,着实懵了一会儿,继而荷尔蒙上头,锲而不舍地尾随着仓鼠小温,背上的香腺不断朝它释放味道,向它发出求爱信号。

  仓鼠小温终于明白了金丝熊的意思,它暼到金丝熊腿间的两个又大又红的蛋蛋。

  公的。

  仓鼠小温对金丝熊说:“吱吱吱!”(尼玛,老子也是公的!)

  金丝熊听到小仙女搭理它了,激动地凑前:“吱吱吱。”

  仓鼠小温不知道它在说啥,估计金丝熊也不懂它的意思,沟通无效,索性放弃了。

  但它低估了金丝熊的毅力,一直骚扰它。本来仓鼠小温就憋着一股郁气,恰好这煞笔撞上了枪口,于是它决定不再忍耐。

  当两只仓鼠的主人在交流养鼠经验时,仓鼠小温和金丝熊打了起来,打得轰轰烈烈,不可开交。

  像是找到了发泄口,仓鼠小温多日阴郁的心情随着每一拳的落下,一点一点地消散了。

  可怜的金丝熊,只不过在发情期命运般地遇到了一只喜欢的仓鼠,就悲催地被当成了沙包,躺着挨揍,毫无反抗之力,最后惨兮兮地埋在主人怀里哭唧唧,身体记忆后劲大,抽搐不停。

  它再也不相信爱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