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蔓僵硬了脑袋连回过头看一眼的想法都没有,她好想把自己埋了。

  因为羞涩直接将头脑靠在了柳思隐肩上,偏生过来的还是不识趣又敲了敲门:“蔓蔓。”

  尹蔓这才迫不得已回过头然后就看见了梅浣倚着门,身边还跟着徐婷。

  说句不相干的话抛开她们夫妻感情不好的事她们外貌还是很般配的,一个儒雅温柔一个秀丽多情,尹蔓红着脸伸手拉了柳思隐一把将她带离床榻,两人一同跟梅浣徐婷打过招呼:“舅舅,舅妈。”

  柳思隐是随着她叫的,梅浣微微皱眉:“还没嫁过来,还是叫叔叔阿姨吧。”

  “舅舅我们马上就会结婚了。”尹蔓不太明白,分明之前梅老爷子都说过了让她有空带着柳思隐去梅家,那不就是认可柳思隐但梅浣似乎并没有认可柳思隐,梅浣也没有要避着柳思隐的想法他靠着门望向柳思隐的目光有些不喜:“以后再谈。”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觉得梅浣并不喜欢柳思隐亦或者可以说不赞同她娶柳思隐。

  徐婷略带嘲讽地斜视了一眼梅浣说:“蔓蔓你舅舅不想你娶柳思隐。”

  她直接将这一层网戳破梅浣脸色铁青双眸瞪圆:“徐婷!”

  徐婷充耳不闻,尹蔓的记忆里对这位舅母的记忆也不算深,但她嫁给了梅浣许多年,是联姻,感情一般,她对谁都很一般,不局限梅浣,更不是针对梅煦影,她对尹蔓的热络都是相较其他人而言了,她连亲生的儿女都没有说多护着宠着,只管着不犯错,更多的时候都在家里充当的背景板。

  只要她不张口,就仿佛没来过。

  更是不管梅浣在外面的花天酒地,今个还是第一次看见梅浣和徐婷的争吵,徐婷说:“蔓蔓,听说在温姒手里找到了你母亲的项链是真的吗?”

  “是的。”尹蔓连忙去她的病房取了项链过来,她想着梅浣毕竟不是两位老人家,承受能力都很好,便说:“舅舅我们现在怀疑是尹南柏和温姒合谋杀死了妈妈,小时候我真的在地下室见到了妈妈的尸体,表姐也见到了,她都想起来了,就是我们现在手里没有证据,不过这条项链出现在温姒手里——”

  “我听说温姒死了?”梅浣打断了尹蔓,甚至没有让尹蔓把话说完。

  “是死了。”梅浣点点头,他捧着项链视若珍宝,连话都没往下接,就离开了病房,尹蔓愣在了那里,徐婷像是欣赏了场莫大的闹剧,笑的阴冷:“蔓蔓你只知道他疼爱梅清,你却不知道男人是会包庇男人的,尤其是要承认自己亲手为妹妹选的丈夫,杀了最爱的妹妹是需要勇气的。”

  “舅妈。”徐婷笑的太过于癫狂,尹蔓几乎下意识去扶了一下她,徐婷勾了勾唇:“蔓蔓,现在的你真像你妈妈。”

  徐婷似乎是相信她的说辞,她握住徐婷的手腕:“舅妈,你相信尹南柏杀了我妈妈?”

  “我信不信的又有什么重要的。”徐婷念了两句,又说:“蔓蔓其实你说的这些,早两天煦影就跟你舅舅说过了,但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如果不是铁证如山,你舅舅也不会面对的,毕竟梅清当年她们的婚事是你舅舅做的主,那场恋爱短的只有一个月,原本梅清是还要再考察考察的,他打着包票说尹南柏绝对会对梅清好,梅清才飞速嫁了过去。”

  “不过尹南柏的确对梅清不错,我们所有人都看见了他对梅清的好,没有一点恶习,为人谦卑又礼貌,还对梅清无微不至的照顾,梅清怀尹哲的时候就差点出车祸,是他舍命相救,梅清没什么事,他被撞断了腿修养了半年多才好,打那以后爸妈是把他当亲生儿子看待,你舅舅当时天天在外面说他替妹妹挑夫婿的眼光好,他当时还花重金请了不少写手来写尹南柏和梅清的爱情故事,你们让他去查尹南柏,那不是自己打自己脸。”

  梅浣还真是无聊透顶了。

  但尹蔓想不通难道面子这个东西会比真相更重要,更何况梅浣是那么爱他的妹妹,都能爱屋及乌到对她和尹哲好到极点,为什么不能调查一下梅清死亡的真相,哪怕真相都被抹去了,好歹要产生些怀疑,他还有梅家老两口都对尹南柏太好了,所以原主才会一次次崩溃。

  “我不明白。”尹蔓想不明白的事太多了,就连思考都偏离了轨迹。

  “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人,擅长逃避,把面子看的比什么都重要,他当年娶我甩了他的初恋就是因为要面子,因为那时的徐家已经日渐衰落,他初恋家里是要强过徐家的,甚至比之梅家也不惶多让,他怕人家说他势利眼,说他背信弃义,就跟那个女人分手娶了我,当时那个女人都怀孕了,他每天都说是我破坏了他的幸福。”

  徐婷满眼凄苦:“可,是他要娶我的,不是我要嫁他的。”

  原主的记忆里,徐婷从来都没有说过这么长的话,她沉默安静不喜梅家的所有,但她的话带给了尹蔓满满的诧异,在她们这梅浣是个好舅舅,好父亲,但在徐婷那里,他绝对不是个好丈夫。

  是柳思隐想到的,她忽的问:“阿姨,叔叔的初恋是姓卢吗?”

  “你应该是认识的,卢娉应该是你后母。”卢娉是梅煦影的母亲,尹蔓惊讶地看着徐婷,徐婷拧着眉:“当时她气梅浣娶了我,就找了个处处不如梅浣的男人结婚,柳家老三废材的出名,是最为合适的人选。”

  要不是徐婷说,她们还真是没办法得知上一段这份纠缠。

  怪不得尹哲说梅煦影打过去电话,沉思就一定不会有事,怪不得非得是梅煦影,那毕竟是卢娉的亲生女儿。尹蔓想不通的,想不通梅浣把爱情亲情看的都比面子轻贱,也想不通卢娉因为爱自轻自贱的行为,甚至她可能是知道梅煦影这些年的遭遇,但置之不理。

  做母亲的难道不会心疼女儿?

  梅浣早就走远了,徐婷像是心里堵了口气,说出来了心里就畅快多了,她是准备走了,走到病房那却停了下来了:“蔓蔓,你妈妈死前很长一段时间都很奇怪。”

  “嗯?”徐婷像是陷入了漫长的回忆中,想到梅清想到梅清说过的话:“她说她遇见了一只爱哭的兔子。”

  爱哭的兔子?

  尹蔓更是疑惑了,徐婷自己都没想明白呢,她摇摇头:“也是想到了,梅清自来是个很稳重的人,我还从未看她那么开心过,应该也没什么关系吧。”

  她带着疑惑漫步离开了病房,她也是冲着那条项链来的,曾经她和梅清是很要好的朋友,不过是看一眼故友遗物,说的话有些多了。

  尹蔓撑着脑袋不知所以,她想破脑袋都没能在脑海里牵出来一根完整的线,她扯着柳思隐的手,将她一节节指骨细细把玩:“思隐,你觉得面子很重要吗?”

  “蔓姐重要。”她从哪学的甜言蜜语,还怪好听的。

  尹蔓捏着她的细嫩的手指:“思隐,我觉得你好像不太一样了。”

  “蔓姐,是不是不喜欢,不喜欢我可以改的。”她急切的语气让尹蔓忍俊不禁:“这有什么好改的,我喜欢你是你这个人,又不是你特定的某个点,什么都不用改,做你自己就好了。”

  柳思隐在地下室的时候想了许多,想着下辈子会不会遇到尹蔓,想着她会不会永远看不到尹蔓了,很害怕失去尹蔓,唯独不怕死,尤其是在尹蔓答应下辈子也还娶她的时候,就更不怕了,既然尹蔓敢给承诺她就敢信。

  尹蔓不会骗她的,如果被骗一定会很难过很难过的。

  她的所有话,她听着都像是在颠覆她曾经受过的教育,尹蔓不要金丝雀,她要个正常的女朋友,亦或者可以说妻子,和柳媚跟她讲述的一切都不一样,像那位夫人,不,像书里的情深。

  遇见尹蔓是她的幸运,这么久以来,尹蔓给她的每一个承诺几乎都会将她治愈几分。

  “蔓姐。”她第一次很大声音地叫尹蔓的名字,尹蔓疑惑地捏捏她的小脸:“怎么了?”

  “我真的会信的。”

  “什么?”柳思隐搂住尹蔓的脖颈,娇躯贴着尹蔓,鼻尖蹭过她的脸颊:“信你是来救我的。”

  “蔓姐,谢谢你。”

  她真的很相信,尹蔓是来救她的。

  尹蔓望着她,眼里是浅浅地笑意:“那我也要谢谢你。”

  谢谢柳思隐给了她一份感情,谢谢她让她对这个世界有了归宿感,她看到过那个姑娘可怜的模样了,就像是看到了自己,如果没有柳思隐完完全全的依赖,没有她满含爱意的温柔,她可能对这个世界也没有那么强烈的归宿感,不过她本来就不是归宿感强烈的人,她前世也很孤独。

  大概是老天也觉得她命里缺爱吧,才会让柳思隐来爱她。

  尹蔓替她将额前的碎发捋到而后,柳思隐的手轻轻搭在她的腰间:“谢我什么?”

  “谢谢你肯喜欢我。”柳思隐更为煽情的话还没说出来,那门就又被敲响了,尹蔓回过头,这次是梅煦影和尹幽夏,梅煦影笑的也有些尴尬:“很抱歉,我们也不是故意来打扰的。”

  “我听说我爸刚刚过来了,我过来看看。”那梅煦影的理由解释的通了,但尹幽夏为什么会在这里,尹蔓指了指梅煦影身后:“她不好好休息,怎么也过来了?”

  “她说要见你。“尹幽夏这才从梅煦影身后走了出来:“姐姐,我不耽误你们谈恋爱的,我,我躲一会儿。”

  她不提就还好,这一提尹蔓就想把自己埋了,她这恋爱谈的没好了,遍地都是电灯泡,以前是张姨何姨,现在梅浣徐婷,梅煦影尹幽夏。

  可当看清尹幽夏那两条胳膊上都是针眼,刚刚还好好的右手背这会儿完全肿了起来,像是个充血的大肉包,看着是挺触目惊心的,尹蔓目光微沉:“又被扎了?”

  她可怜兮兮的像只小狗狗,指着脑袋:“还有这里。”

  尹蔓这才看到她头上也有针眼,这不知道被扎了多少下,是她忘记了交代医生,她看向梅煦影:“表姐,你,你怎么不拦一下?”

  “医生给她看病,我拦什么?”她问的问题,让梅煦影也升起来一堆问题,现在的尹幽夏在她们眼里是疯子,尹蔓也给梅煦影解释不清楚灵魂调换的问题,只能是略带同情地看着尹幽夏:“那在我这待着吧。”

  “表妹,她现在的情况还是应该积极治疗。”梅煦影一脸只有接受治疗才能康复的认真神情,尹幽夏声音都变得弱弱的:“我没疯,真的。”

  尹蔓也连忙帮着尹幽夏说话:“她没疯,真的。”

  这要是再被扎几天,那才是要真疯了。

  尹幽夏不知道刚刚跟梅煦影经历了什么,但她看着有点怕梅煦影,是不是因为梅煦影穿了一身白?尹蔓不太确定。

  但梅煦影还是很认真:“幽夏,生病要积极接受治疗。”

  “我真的没疯。”梅煦影自觉耐心还不错:“没疯你刚才抱着我叫老婆?”

  “?”尹蔓不可置信地看向了尹幽夏,尹幽夏也在看她,那表情大概就是告诉她,我不是故意的。

  她拽着尹幽夏离得她近些,凑到她耳边小声发问:“你为什么要喊表姐老婆,不是跟你说了么,剧情不一样。”

  “我不是故意的。”她刚刚还在脑海里梳理她看过的那本小说剧情,梅煦影进病房她也没有留意的,是一个很漂亮的白大褂拉住了梅煦影,痴艾艾地叫了一声:“煦影。”

  她才反应过来这就是梅煦影的,还沉浸在小说呢,几乎是下意识地说了句:“是煦影老婆呀。”

  说完才反应过来说错话了。

  尹蔓也有些无语:“那个白大褂应该就是你书里的另外一个老婆,江厌。”

  可不就是江厌么,在医院这种场合还能骚扰梅煦影的除了江厌,还能有谁。

  “你们交头接耳在说什么?”当然不能告诉梅煦影啊,她根本解释不清楚此夏非彼夏的事。

  她干笑两声缓解了此刻的尴尬,连忙转移话题:“表姐,舅舅刚刚过来把项链拿走了,话是没多说,倒是徐婷说了挺多的。”

  眼看梅煦影注意力被吸引了过来,尹蔓便把刚刚发生的事都讲了出来,其中忘记的,柳思隐就会帮她补两句。

  “我和思隐都想不明白兔子是什么?”

  “我知道的,爱哭的兔子是温姒。”尹幽夏喊出来就察觉到梅煦影在盯着她,尹幽夏心都在发抖,连忙改口:“我妈。”

  爱哭的兔子是温姒?

  又是那本《家有娇妻外有花》的剧情?可不是同一本的剧情,难道称谓还会一样吗?尹蔓都不确定。她甚至不知道为什么同样的剧情同样的人物会有完全不同的两种故事,那位上歌弦安的书究竟是怎么写的!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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