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思思在博物馆神秘失踪她们查了监控只看到小孩跑出了博物馆,不知道往哪里去了,姜思思背着那个灰色的包消失在了她们身边。

  姜思思来的时候还是高高兴兴的怎么会突然走呢。

  梅煦影打电话托了关系调取了对面马路的监控,才看到姜思思上了一辆计程车那么小的孩子要是遇到了坏人怎么办?

  “她会去哪里?”尹幽夏因为是她弄丢的孩子急出了一身的汗眼眶都有微红的迹象,梅煦影半揽着她的肩问着柳思隐:“她会不会回微南去了?她那里还有什么朋友?”

  姜思思在微南怎么可能有朋友,当初梅煦影也是看到了的那些人都是把姜思思往死里打的,没有因为她是女孩,没有因为她是个孩子而手下留情。

  那里怎么会有姜思思放不下的人。

  尹蔓忽的想到了一个人,是姜承武,那个被送进监狱的姜承武那毕竟是姜思思的父亲,尹蔓的思绪到此,连忙电话打了出去得到的消息是姜承武惨死狱中的消息,听说被人剜去了双眼双腿被打断在狱中挣扎了许久。

  痛苦且煎熬的死样凄惨。

  尹蔓自然不会去同情一个伤害过沉思伤害过姜思思的男人但她很奇怪为什么姜承武会死在那个地方还是惨死。

  “为什么会惨死?”

  她是让人稍微留意的但他们也没有及时报告,大概是觉得人渣死不足惜,她们的大小姐不该为了那样的人烦心,此刻被问,才慌不迭及地告知内情。

  是卢娉安排的人,卢娉安插了人进去,没事就找姜承武麻烦,最后手段残忍地造成了姜承武的死亡。

  她微微皱眉,卢娉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过这个事情,她也不知道这个事情,卢娉安排人进去为沉思打抱不平,她既然对沉思有了情谊,那看不顺眼姜承武也是难免,但他毕竟是姜承武是姜思思的生父,虽然不是东西,但是她这样杀害人父,万一姜思思知道了,应当是不会原谅她的。

  不过,姜思思不是心念她父亲,又是去哪里了呢?

  会不会是想沉思了?

  沉思自然是不好联系上的,尹蔓给卢娉打过去了电话,电话响了许久却被挂断,尹蔓便又打了一遍,又被挂断了。

  她脸上的神情愈发严肃了起来,卢娉今天怎么一直在挂她电话,梅煦影连忙问:“怎么了?”

  “卢阿姨挂我电话。”

  “说不准思思是想她妈妈了。”梅煦影冷静地分析了一下情况:“这样,表妹你和思隐去趟卢娉那,我和幽夏去调查一下出租车车牌号码。”

  尹蔓刚开上车,卢娉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救,救我,尹蔓。”

  那边还有沉思的哭声。

  柳思隐捏着安全带的手都紧张到发抖:“蔓,蔓姐。”

  “别怕别怕,不会有事的。”

  没事才怪。

  卢娉被刺伤进医院了,沉思也昏迷了,尹蔓看着急救病房的门,只觉得头疼的厉害,穿过来以后,似乎三天两头都在往医院跑。

  卢娉也是失了心,前些日子还在屋里养着个别的女人,自从说要娶沉思,连家里佣人都遣散了,让她连找个问话的人都没有,唯一的办法就是等着卢娉抢救过来。

  姜思思失踪,卢娉在抢救。

  别说柳思隐了,尹蔓此刻的心情都不足以用跌落低谷来形容,尹蔓坐在长椅上,微微弯下腰,将头埋在腿间,消化着今天的经历。

  是梅煦影过来,才重新抬起头的。

  梅煦影的脸色不大好看,她紧握双拳:“卢娉怎么样了?”

  “还在抢救。”

  梅煦影望了眼急救室,抿抿唇无声地坐在了她身边,像是被什么抽空了气力,她在乎卢娉,是了,她是应该在乎卢娉的,毕竟那是她的母亲。

  尹幽夏自然是陪着梅煦影一起过来的,平日里看惯了尹蔓和柳思隐的形影不离,这会儿尹蔓身边没有柳思隐,她倒有些不适应。

  问了句:“思隐姐姐呢?”

  “在病房里守着沈阿姨。”沉思陷入了深度昏迷,医生给出的解释是惊吓过度,究竟发生了什么?

  沉思的身上可是半点伤都没有。

  她想了许久也没有结果,尹蔓按着发酸的眉头:“思思找到了吗?”

  “没。“自然是没有的,如果找到了,姜思思早就被带到这里看望沉思了。

  毕竟没有相认的梅煦影都在得知到卢娉住院的消息后,火急火燎地往这里赶,血浓于水。

  梅煦影沉默了好一会,连话都说不清楚,她从未这样慌乱过,哪怕是自己面对死亡,也没有如此过,但里面躺的是卢娉。

  “她,她怎么会受伤的?”

  “被人在腹部捅了两刀,捅的不狠,不然也支撑不到我过去。”

  梅煦影不安地搓着手指:“再深一点就会死?”

  看似是个问句,但似乎是个肯定句,尹蔓甚至还没来得及回答,梅煦影已经是面如土色,身体也是颤抖不止,尹蔓扶住了她的身子:“表姐,她没事。”

  尹幽夏咕咕哝哝:“你分明就在乎阿姨的,就是不肯多说两句。”

  “不是我不想认她,是她不想认我。”梅煦影是在乎的,在过去的无数个夜晚里,她都在幻想母爱,她也想到像梅煦凝她们一样有个关爱她的母亲,她有想过如果她的母亲在会不会心疼她所遭遇的委屈,幻想过她会抱着她流泪,说上一句煦影妈妈带你走吧。

  其实她没有那么在乎梅家的一切,不管是权势还是地位,她更热衷要一个温暖的小家,就像是她会幻想永远跟江厌生活在一起,当然江厌是懦弱的。

  她甚至设想过母亲的身份,设想过她是多么可怜穷苦出生的女孩,遇上梅浣有多么不容易,不是故意在她生命里消失的,仅仅是因为她没有能力,这一切都被卢娉所打破,她不仅有能力,还有着不输给梅家的能力。

  而且她知道的,在尹蔓发疯的那些年,梅煦影遭遇的所有委屈她都知道,因为她和尹哲有着密切的联系,

  一切她都是知道的,也有能力带她走,给她更好的生活,但这些卢娉都没有。

  但她想着她起码每年都会给她准备生日礼物,精致的,精心挑选的,从未间断过。

  可她揭破了秘密,也没有想过跟她道歉,她的眼里似乎只有那个沉思,对沉思的女儿都比对她亲近一点,就连濒临死亡电话也是打给了尹蔓,不是她。

  “我就那么糟糕,以至于她都懒得多看我一眼?那她为什么还有每年都给我送礼物?“

  尹蔓被梅煦影问住了。

  其实,那具身体里住着的不是梅煦影的亲生母亲,送礼物的话,卢娉更多的像是在完成一些任务,身体原主的意愿。

  如果是梅煦影生母大概会不一样的。

  不,卢娉讲过她们是交换,也就是说在更早的时候,梅煦影的母亲早就放弃过她了,卢娉就算承了梅煦影生母的意念,也对梅煦影带着疏离。

  她大概能明白梅煦影,因为她也曾在无数个夜晚里期待过母爱,期待过属于母亲的柔情。

  尹蔓沉默地拍拍尹蔓的肩,给了她一个拥抱。

  —

  已经过了十二个小时了,姜思思还是没找到,不过卢娉是醒了过来。

  尹蔓是两个病房换着跑,刚来就看到了卢娉睁眼。

  梅煦影和尹幽夏倒是一直陪在这里,看到她醒,梅煦影情绪有不为察觉的激动,她下意识脱口而出:“妈——”当然在下一秒连忙改口,又成了冷冰冰的模样:“你醒了。”

  卢娉看不见梅煦影的关心,也察觉不到那一刻渴望母亲的心,当她看清身在何处的时候,只问了一句:“沉思呢?”

  梅煦影连唇瓣都在发颤,满心的话一句都说不出口了,她忽的站起来身往外走,尹蔓握住了她的胳膊:“表姐。”

  她在看卢娉,卢娉也在看她:“谢谢你们救了我,沉思呢?”

  她只在意沉思。

  就好像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亲情都跟她没了瓜葛,或许早在卢娉决定离开柳家的时候,她就想清楚了割断,也或许生死边缘走过的她,只想见到沉思。

  她有时候故作不在乎沉思,有时又将沉思爱的发疯。

  就比如此刻,她的爱意浓烈到伤害了梅煦影。

  梅煦影是夺门而出,她守在病房里这么久,想要的不是卢娉一句轻描淡写的谢谢。

  尹蔓追了两步,被尹幽夏拦了下来:“姐,我去吧。”

  她去追梅煦影了,尹蔓看着病床上更加苍白的卢娉,忽然有很多到嘴边的话,她觉得卢娉不该如此对待梅煦影的,如果说之前还能看到她对梅煦影存有一点亲情,那么现在的她几乎是完全无视了梅煦影。

  “你——”

  她话还没说出口,卢娉已经打断了她:“带我去见沉思。”

  “尹蔓我不是你,我没有圣母光环,我特么的也不是什么好人,卢娉都不要她这个女儿,我为什么要管她啊!”

  她龇牙咧嘴的像个疯子。

  不过,她不觉得自己圣母也就是了。

  她带着卢娉来到了沉思的病房,谁也没想到被捅了两刀的卢娉都醒了,沉思还在昏迷。

  “卢阿姨。”察觉到卢娉到来,柳思隐连忙打过招呼,她已经守着沉思许久了,也看不到只能说握着她的手,时刻感受着她的动静,有些困也有些疲倦,站起来的时候身子晃了晃,尹蔓连忙上前扶住她的腰,让她整个人靠在她身上。

  卢娉没有把注意力分给柳思隐,目光落在了沉思熟睡的脸上,尹蔓说:“医生说惊吓过度,深度昏迷了。”

  卢娉的手搭在了脸上,嘴角扯动满是苦涩:“真特么的好笑,被捅的是我,她昏迷,她凭什么昏迷!”

  她忽的痴痴发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赫然成了疯子的模样,她用手摁着沉思的肩:“沉思,你给我醒过来醒过来!”

  “卢阿姨,你冷静一点。”柳思隐感受到了她言语中流露的癫狂,连忙出言阻拦,卢娉的双眸一点点回过神,她看清了柳思隐,看清了那张极为相似的脸,她像是找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握住柳思隐的手腕:“思隐,思隐你叫醒她好不好?她要是这么睡下去会醒不过来的,真的会醒不过来的。”

  看得出,她怕失去沉思。

  可沉思只是昏迷。

  “她会醒的。”卢娉双眸中印出来那份哀痛,沉思分明还活着,她浑然像已经失去了爱人。

  她动作幅度过大,扯动着伤口,小腹裹着的纱布开始渗血,卢娉也不做理会,她安静了下来,她坐在病床边,紧紧握住了沉思的手:“我只有你,沉思。”

  恳求着,恳求沉思醒过来。

  这种话她在对柳思隐说过无数次,怪不得卢娉,如果今天病床上的换做柳思隐,她应该会更疯一点。

  柳思隐的手腕被卢娉握出了深红的痕迹,尹蔓替柳思隐揉了揉手腕,长叹一口气,问:“是谁刺伤你的?”

  卢娉猛地抬起头,看了眼柳思隐,复而低下头去,她说:“是姜思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