惬意的在酒店的大床上醒来, 尚泽沫靠坐在床头,顺手点了份外卖, 随后步伐悠闲的往浴室走去。

  今天又起晚了,反正都是迟到,那就泡个澡再去学校吧。

  尚泽沫这几天都没有再回过尚家,一直住在酒店,至于学校的课也是看心情去上。

  高中的知识对于她而言不过是小儿科,在无尽的任务世界中,她不知道已经学过多少回了,实在乏味得很。

  目前对她来说最重要的,就是等陆景湉的选秀节目播出, 根据她收到的气运值再决定下一步的动作。

  没有了系统的督促和监视,尚泽沫彻底的懈怠下来,她很少去学校,自然也就没有发现,这几天下午放学, 谌鹿都是和陆景泽坐着同一辆车离开的。

  ……

  从浴室里出来, 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刷着手机, 尚泽沫听到房门被敲响的声音, 以为是点的外卖到了,便起身去开门。

  门外,尚全满脸怒气的站在门口, 看着

  尚泽沫的眼神几乎能喷出火来。

  看着阴魂不散又出现的尚全,尚泽沫撇了撇嘴,微微挑眉, "你怎么来了?又是班上的老师找你告状了?"

  尚泽沫在心底暗道这老师真会多管闲事,在学校里管不住她就给尚全打电话, 只会给她找麻烦。

  尚全望着她未干的发丝还有身上穿的浴袍,脸色更加阴沉,他不发一言,死死地拽着尚泽沫的手腕进了房间。

  他的力道出奇的大,尚泽沫被他捏的感觉骨头都要碎了,她皱紧了眉,刚想问尚全发什么疯,脸上就猝不及防的挨了狠狠地两耳光。

  啪!啪!

  刺耳的脆响在寂静的空间中回荡,伴随着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袭来的,是双耳耳孔内尖锐的轰鸣声,一瞬间尚泽沫感觉到血液仿佛凝固都了般。

  捂着红肿的脸颊抬起头,尚泽沫脸上的表情都因为怒气而扭曲,她不可思议的瞪着眼前的尚全,"你疯了?你竟然敢打我!"

  尚全闻言怒火更甚,额角的青筋几乎要爆出来,“我是你爸,你做出这种不知廉耻的事,我有什么不敢打你的!”

  说完这话,他便满身怒气的在房间里乱转,想要找到和尚泽沫勾搭在一起的男人教训一下。

  这几天尚泽沫不回家,尚全刚开始还没放在心上,以为孩子和他怄气,去同学或是朋友家里住两天很正常。

  可是一连四五天,尚泽沫都没有再回来过,尚全便有些坐不住。

  他给学校的老师打了电话想问问尚泽沫的情况,可班主任也说自己并不清楚。

  尚泽沫最近经常逃课,而且上次她还正大光明的去了老师的办公室,直接言明让老师不用管她,只要她在考试的时候能保持住年级排名就行了。

  那老师被她气到,索性也不想再多管闲事,便对她的行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尚全不知道这回事,只是听到老师说这几天尚泽沫在学校出现过,这才有些放下心。

  今天上午他特意等在校门口,想给女儿服软道个歉,让她晚上回家住,一直住在同学家算怎么回事。

  可直到上课铃打响,尚全都没有见到尚泽沫的身影。

  他想着是自己漏看了,便趁着下课时间进了学校,到了班上他才知道,尚泽沫今天确实没来上课。

  尚全以为她今天又是逃课,心里虽然生气,但还是压抑着,便向她班上的学生问知不知道尚泽沫最近住在哪个同学家里。

  可迎接他的,是班上学生夹杂着轻视和不屑的眼神。

  尚泽沫是班上唯一的贫困生,以前很少和班上的同学交流,有些学生私下还挺佩服她的学习能力,毕竟在这些出身优越的男孩女孩们看来,能通过努力来成为某方面强者的人,还是很值得尊重的。

  但这段时间,尚泽沫经常上课睡觉,几乎每节课都会被老师点名批评,而且被老师叫起来时还总是满脸的不耐烦。

  甚至平日里只要有同学在下课时间发出一点稍微大声的动静吵到她睡觉,就会被她黑着脸冷嘲热讽,她在班上的态度越来越不可一世,这样前后发生的转变,也让班上的同学渐渐的对她改观。

  当着尚全的面,班上一个名叫陈程的男生走了出来,他的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直接问尚全知不知道自己女儿被人包养的事情。

  听着周围同学的窃窃私语以及尚泽沫的父亲黑的几乎能滴出墨来的脸色,陈程只觉得心里痛快的很。

  陈程就是曾经在班上被尚泽沫羞辱过的同学,自从那次之后,他就记恨上了尚泽沫,不过是一个穷鬼,竟然敢让他大庭广众之下丢了面子。

  依照陈程家里的背景,他完全有能力把尚泽沫赶出学校然后打压她,可他父母对他家教很严,不会允许他做出这种仗势欺人的事情。

  今天看到尚泽沫的父亲来学校打听她的下落,不过转瞬之间,陈程的心里就有了这个“好”主意。

  他昨天在自己家开的酒店里远远的看到过尚泽沫,当时他心里除了愤怒,还有些吃惊,诧异于尚泽沫这个穷鬼是哪里来的钱住的起他们家的五星级酒店的。

  不过现在不重要了,今天过后,所有人都会以为尚泽沫是被人给包养了,所以才会有那么多钱的。

  而且他觉得自己说的可能就是真相呢。

  看着尚泽沫的父亲怒气冲冲的背影,陈程的脸上布满了恶劣得意的笑。

  ……

  耳朵还在嗡嗡的轰鸣,尚泽沫背靠着墙,努力压抑着喉间突然传来的恶心晕眩感。

  尚全还在屋内试图找出和尚泽沫鬼混的那个男人,尚泽沫看着他的背影,冷笑着勾了下唇。

  从一旁的酒柜上直接拿了瓶酒,尚泽沫看也不看的用力摔在了地上。

  深红的酒液和玻璃碎渣溅了一地,尚泽沫不发一言的站在那里,看向尚全背影的双眸没有一丝温度。

  找遍了屋子都没有发现有另一个人的存在,尚全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皱着眉转过了头。

  看到几步之外尚泽沫正用一种陌生又鄙夷的眼神看着自己,尚全愣了下。

  房间内的痕迹很明显的就可以看出是尚泽沫一个人住在这里,尚全有些慌神,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冲动,被那个男生骗了。

  尚泽沫勾着唇,脸上的讥讽愈加浓郁,她慢慢的走到尚全的跟前,两侧的脸颊上甚至还留着通红的五指痕迹。

  “你真的没有一点脑子,尚泽沫摊上你这样的父亲真是悲哀”。

  尚泽沫冷笑着,看着尚全的目光充斥着厌恶,"轻易相信别人的造谣,被人利用了也不知道,自己女儿身上被泼了脏水,身为父亲的你,第一反应不是去反驳维护而是轻易的相信,你这样的父亲,怎么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尚全被她说得心底一阵发虚,他看着尚泽沫的眼神闪烁着不自然,张了张嘴,尚全想维持住自己的脸面,“那你说,你哪儿来的钱住这么豪华的酒店!”

  尚泽沫没有回应他的这个问题,她冰冷的看了尚全一眼,随后从一旁的书桌抽屉里拿出了一份协议书。

  这是尚泽沫前几天就准备好的,她根本不需要这种只会给她找麻烦的亲人。

  “这份协议,签了吧。”

  把纸和笔随意的扔在了尚全面前,尚泽沫就转身回到了卧室。

  砰的一声房门被关闭的声音,惊醒了尚全的思绪,他捡起被扔在地上的纸张,看清上面的内容后顿时瞪圆眼睛。

  “断绝关系协议书。”

  尚全并没有了解多少法律知识,他不清楚这份协议严格来讲是没有法律效应的,所以当他看到上面的内容后,双手都在不自觉的颤抖。

  尚泽沫当然清楚这一点,她不需要法律效应,只要尚全心里认了就行。

  换好衣服,尚泽沫从卧室出来,她看着还愣在原地的尚全,讽刺的扯了下嘴角。

  “你还是签了比较好。”

  对上尚全不可置信的眼神,尚泽沫再度开口,她的语气很淡,可却依旧让尚全觉得心口沉重的要喘不过气。

  “你有想过今天这件事的另一个后果吗?你不由分说的听信着空穴来风的谣言,从酒店把我抓回家,打心底里认为我和别人做了不正当的交易,然后不依不饶的逼问我,没日没夜的看着我,不让我出门,不让我上学。”

  “因为你相信了,所以外面的人也都相信了,我就这样无缘无故的被扣上了一顶再也摘不掉的帽子……”

  “整天被锁在家里,或许有一天,我被逼疯了,然后寻求着解脱,从窗户一跃而下……”

  “这个结果,你觉得是不是比现在的要好一些呢?”

  她说这话的语气云淡风轻,可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却让尚全一瞬间出了一身的冷汗。

  ……

  从教师办公室里出来,谌鹿看了眼正站在楼梯口的陆景泽,对着他不咸不淡的点了点头,随后便迈步朝教室走去。

  “你是不是向老师反映尚泽沫这件事了?”

  身后陆景泽的问话声传来,谌鹿顿住脚步,转身看向他,语气无辜,“没有,我反映的是陈程的事。”

  陆景泽被她这副态度激到,他大跨步走到她跟前,沉声道,“被陈程记恨,对陆家没有好处你知道吗?”

  谌鹿掀起眼帘看了他一眼,漠然道,“关我什么事?实话也不能对老师讲吗?”

  陆景泽闻言嗤笑了下,他抬手扶了下镜框,低声道,“实话?那你就知道陈程说的不是实话了吗?你很了解尚泽沫吗?说不定她真的被人包养了呢?”

  谌鹿还是那副淡淡的表情,只不过这次她定定的看了陆景泽许久,然后极浅极浅的勾了下唇,“我不了解她。但这并不妨碍我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去维护一个疑似被造谣的女生。”

  说完,没有再理会陆景泽,谌鹿直接转身离开。

  幽深的眼眸注视着谌鹿离开的背影,蓦地,陆景泽嘴角闪过一抹冷笑。

  昨天他听父亲提起过,陆氏最新拍到的一块地皮,要和陈氏的酒店产业一起合作。

  眼下谌鹿不长眼非得往这个枪口上撞,他倒是要看看,父亲到时责问起来,谌鹿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