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耽美小说>重生Alpha桃花将军【完结番外】>第59章 春水浓如染(四)

  冷霜檀其实并不了解真相, 但不妨碍能诈出来,小的时候无意间听见父皇与上官衡说话,什么摘星楼,皇后不贞, 但最后死的却是杨妃, 怎能不让人生疑。

  可惜没多久母亲也稀里糊涂死了, 纵然对方有错,倒底是自己亲人, 谁要了她的命,他自然要讨回来。

  冷霜檀坐回榻中, 又端起兔毫盏, 抿了口, “皇城使,请吧, 记得要——慢慢讲。”

  唐华庆颤颤巍巍, 连着磕头, “陛下明查, 臣一定知无不言,那晚臣与两个侍卫来到摘星楼,开始瞧见的人确实不是杨妃,乃前皇后与一个女医官。但事情凑巧,正当臣准备动手抓人,忽听楼下又起了动静, 才发现杨妃也在,牵连到两位后宫之人, 臣不敢擅自做主 , 只得先把人软禁在楼内。向上禀报之后, 先皇亲自来审,皇后对此事供认不讳,只求放那个女医官一命,陛下想想,先皇素来偏爱皇后,哪能不气,盛怒之下命将那个女官砍断手脚,扔到玄液池内喂鱼,皇后以死相逼,先皇才作罢。”

  “那杨妃又是怎么回事?”

  “唉——”对面人唏嘘一阵,枯树根般的脸上也显出一丝慈悲来,“杨妃是个可怜人,说来给十公主拿药,具体缘由老臣也不清楚,只知道她给皇后顶了罪,可惜啊。”

  先皇不忍心处罚皇后,这件事又得有个交代,才把所有罪过推到杨妃身上。

  自古无情帝王家啊。

  冷霜檀轻蔑一笑。

  “陛下,无论如何,杨妃虽然无辜,倒底保住皇后名节,那个女医官也死了,先皇还是十分疼爱皇后啊。”

  爱——冷霜檀差点笑出声,还不是惦记自己母亲家族的势力,不敢轻举妄动。

  哪里会有宠爱,痴人说梦吧。

  真有爱,母亲能死得不明不白!

  他可不是三岁孩童。

  “皇城使方才说——带了两个一等侍卫,”话题一转,语气又变得亲切至极,“不知是谁?”

  “回陛下,一个是风岚清①,早年已经过世,还有个贺予周,也不在了。”

  “你派人杀的?”

  “不,不,与老臣无关,陛下也晓得,皇城司的侍卫本就在刀尖上行走,活不长。”

  天子点头,“这样也好。”

  唐华庆不敢再吱声,自然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人都死了,秘密才保得住,可惜——他这个知情人却还活着。

  心内一凛。

  开始担心今夜不能活着走出宣政殿。

  突听外面一阵喧哗,夜已深,谁能在宫中吵闹,两人抬头,只见承欢手捧着簪红樱的奏章而来,一瞧便是边境战报。

  冷霜檀立刻起身,接过来,顺手打开,目光一凝。

  原来番子咽不下大败的那口气,又在边疆闹腾,正直春日回归,草原地肥水美,人吃饱了就喜欢找事。

  不过楚月也不是待宰的羔羊,上次苏涅辰回朝,便私下建议朝廷储粮备马,以防来年番子再犯。

  大将军,还是有远见啊。

  唯一不妥之处便是对方休憩没多久,竟又要再次披甲上阵,细想真对不起皇妹。

  苏家,栖凤阁内。

  暖莺正端着一碗褐色汤汁,急慌慌往屋里走,那股说不上的干涩药味萦绕在空中,闻着就另人反胃,连侍女都开始蹙眉。

  搞不清公主大晚上吃什么药,本来从静水边回来就够晚,还不睡。

  迎面碰见刚从苏夫人那里回来的苏涅辰,对方也皱起眉毛,满脸疑惑,“姐姐熬的什么,可别说是甜粥。”

  暖莺摇头,“驸马,哪能啊,明明是药。”

  廊下起了风,一丝丝全吹到苏涅辰眼里,她脸色一变,慌得来接,“公主怎么吃药,身体不舒服。”

  侍女笑着摇头,“驸马放心,殿下说没事,丰御医配的养身方子,春天需进补嘛。”

  苏涅辰点头,眸子里才有了笑意,“这药瞧着太苦,我看殿下也是三分钟热度。”

  “那可不对,驸马这回铁定说错。”一边笑着揭开帘子,回头道:“乌泱泱一大盒呐,殿下说每日一碗,要喝够三个月才成。”

  三个月,就霜雪那幅怕苦的样子,三天都难。

  苏涅辰哑然失笑,端碗进去,温柔道:“太晚了,姐姐快回去睡,我来。”

  对方应声,寻思驸马在府里就是好啊,自己手里的活都能少一半,什么梳头洗脸,服药喂饭,连铺床都亲自来,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又怕飞,哪有疼成这样的人,天下少有。

  真替公主庆幸,若是能有个孩儿便更好。

  不知十七公主正在为此事费心。

  屋里暖香盈盈,春燕衔花炉中升起白雾袅袅,霜雪靠在软枕上,手里捧着飘满草根的药汤,还没到嘴边,胃里便翻江倒海。

  抬眼瞧了下对方,人家也在看她,四目相对,瞅瞅碗里的汤,再看看彼此,来回几次,苏涅辰清清嗓子,“夫人,算了吧,又没什么事,何苦来呢,人常说是药三分毒,改明让医官院再配一副,一下子吃掉的那种,省得遭罪。”

  十七公主噘嘴,自己又不傻,早问过丰抒羽,对方说只能现熬,没别的法子。

  “那种不灵,新鲜出炉的才好。”

  “唉,又不是治病,养身子而已,灵不灵有什么要紧,夫人以往连凝息汤都忍住不喝,这会儿性子变了。”

  她还不是为了她,哼一声,“对呀,我如今就喜欢吃苦的东西,你看——现在就喝,立刻,马上。”

  说罢赌气似地往嘴里灌,一鼓作气,药汤入喉,苦得咋舌,连忙用帕子捂住嘴,绝不能吐出来,让对方笑话。

  苏涅辰瞧着惊心,滋补药喝得和服毒一样,赶紧在桌上捡块蜜枣,塞她嘴里,伸手来搂,“夫人还和我较劲,我不是怕你难受。”

  霜雪嘴里含着蜜枣,半晌说不出话,真苦啊,蜜枣都压不住,她从小到大没尝过这般苦,缓了半天才开口,“医官院都弄得什么东西,简直比将军家的凝息汤还难喝。”

  对方哭笑不得,“殿下,我们家凝息汤和宫里有不同嘛。”

  “完全不一样,大婚那夜我喝过,前面虽苦,后味甘甜,第二日早上还甜蜜蜜呢。”

  苏涅辰反应过来,那是自己偷偷给对方嘴里放的西域蜜糖,随即眉眼弯弯,“原来公主喜欢那个味道啊!不难,臣这就去拿。”

  “你又疯了,没事喝什么汤药。”

  她气得瞪她,翻身倒回榻中。

  一碗药喝得心情低落,浑身不舒服,哪还有心情你侬我侬,自己的身体到底不如梵龙王妃,乾元与坤泽差别太大,还不知管不管用,倒先受罪。

  苏涅辰晓得人家气不顺,乖乖灭了灯,只留一盏天青色瓷花灯燃在榻边,黄花梨桌上兀自摇曳,暖光透过春日新换的桃花色薄纱帷幔,落在枕边人曲线玲珑的身上,一层蝉翼纱下是皓如初雪的肌肤,莹润光泽,触之软嫩。

  她躺在她边上,并不僭越,目光如水。

  霜雪等着灯灭,半天没动静,翻身来瞧,对上一双情愫流转的桃花眼,好奇地问:“你还不睡 ,大晚上睁双眼睛吓人。”

  说罢坐起来剪灯,被对方一把拉回来,“我不困,夫人先睡,让我多看会儿,不行嘛。”

  “看什么,三更半夜。”

  “看花儿啊,公主没听过,唯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

  “哎哟,驸马真不得了。”霜雪在她怀里乐,“才练字几个月,居然出口成章。”

  “公主,你好些了吗?”瞧她笑得娇俏,心里闹腾,鼻息来至脖颈,闻着那股茉莉香气,“让臣多瞧瞧。”

  霜雪伸手推一下,歪头揶揄,“赏花就赏花,老老实实看着,别凑那么近。”

  “我又不是死的,七情六欲哪个都不少。”

  双手一紧,听对方惊呼着倒在身下,勾头来吻,轻车熟路。

  霜雪被她亲得脸颊发热,娇滴滴撒娇,“驸马休要纵欲过度,大伤初愈,还需安稳修养得好。”

  “我——有伤!”

  “有啊,摘星楼呐。”

  还想着那件事,公主也是个小心眼,但她能明白,若是那夜自己没撑住,与十公主发生关系,以后又要如何——她和最爱的夫人,可还没结契。

  自己也想啊,难道忍得不辛苦。

  她恨不得把她融入身体,合二为一,单只是鱼水之欢,根本不够。

  欲壑难平。

  唇顺着脖颈滑到胸口,灼热难耐,惹得霜雪不自觉用手臂拢紧,听耳边呼吸渐急,帷幔内香气弥漫,情急时刻,仍能感觉到对方刻意压着信引,次次如此,怎能结契。

  对于有属性之人,没有结契,始终不算真正结合。

  反正迫不及待喝了药,一次也许不行,但不成也无事,她们又不是双乾元。

  心思拿定,指尖一落,顺势脱掉对方中单,拽下束衣,洁白秀挺的身材便尽入眼帘,帷幔外亮着微光,此时此刻瞧得清楚,她不管何时看都脸红。

  她想着她身穿黑金铠甲,骑在战马上的英姿飒爽,那会儿杀伐决断,到了自己身边就像只小猫,前怕狼又怕虎。

  可这番退却又全是由于宠爱,十七公主心内柔情缱绻。

  “驸马这么快就卸甲了,我看也没多厉害——”故意挑衅,吹起如兰,柔软红唇摩挲在耳边 ,让苏涅辰差点把持不住,听人家柔柔地说:“咬过来吧,除非你不敢。”

  关键时刻都是公主先提,苏涅辰无奈,自己根本不像个说一不二,驰骋疆场之人。

  可她不知为何,只要瞧公主一蹙眉,心里便疼得很,就像那会儿看到对方手里的伤痕,一颗血珠竟如心尖朱砂,挥之不去。

  即使是普通结契,她都怕她疼。

  “公主,再等等吧,我——”

  话音未落,腾地被两瓣柔软唇堵住,轻咬慢舔,惹得苏涅辰浑身燥热,“公主,你别——”

  “别如何,别这么主动。”略松开,鼻尖相抵,睫毛微颤,烛火落了满眼,像朵娇羞的海棠花,“驸马,我刚才喝得的是绝妙之药,虽然苦,但有奇效,可以受住任何信引。”

  看对方满脸震惊,连忙解释,“怎么,你不信,若是有假,我——天诛地灭!”

  “胡说,公主起什么誓,纵使天诛地灭也不能是我夫人,这世上多的是需要天诛地灭之人呐。”

  唇角噙起笑意,苏涅辰俯身,宠溺道:“夫人适才说什么,说我一下子就卸甲——”

  霜雪自知失言,大将军怎能被人说卸甲,万一惹着了,她可领教过她的信引,“不,不,我开玩笑的嘛。”眼珠子转悠悠,可怜兮兮,“饶我这一回吧,将军。”

  苏涅辰摇头,眸子里晦暗不明,压低嗓音,“殿下,这种话讲出口,可收不回来。”

  吻再度落下,狂风骤雨,全聚在白嫩脖颈,红唇若火,离最敏感的耳后不过咫尺,须臾之间,舌尖勾上腺体,鲜美香甜瞬间充盈贝齿,纵然再理智之人,也无法作罢。

  怀里人已颤若惊兔,好似一朵要被折断的花儿,花瓣层层叠叠,绿叶枝枝蔓蔓,花心娇娇嫩嫩,兀自落在手中,沾上春雨,湿了掌心。

  茉莉香四溢,随着呼吸荡入胸口,她的牙尖发痒,心绪飘荡,喉咙干涩,像个跋涉在沙漠久为沾水的旅人,瞧着花心泌出的香泽,心猿意马。

  太渴,再不尝一口,只怕活不下去。

  “公主,殿下,夫人——”

  小桃在手,软腻如膏,纤腰轻摆,摇尽春光。

  唇里含蜜,牙尖深陷,信引澎湃而出,心如跃进战场,战鼓如雷。

  霜雪疼得叫出声,出口又忍住,她太了解她,听见自己喊叫,还不得缩回去。

  呼吸急促,耳后烧疼,但身上还好,并不像之前压抑难受,心里窃喜,那药果然起效。

  她没了顾忌,心潮澎湃,突地感到身上人顿住,不会又怕了吧,指尖紧紧压住对方双肩,眸子微阖,娇嗔至极,“小田舍奴,不许做逃兵。”

  “夫人真是——胆子越来越大。”她温柔地看她,眼底流光溢彩,吻得红唇娇艳,皮肤泛粉,言语也带上三分戏谑,“一会儿说卸甲,一会儿说逃兵,我可都记着呐。”

  云鬓乱影,钗钿横斜,霜雪别过脸,赌气道:“说就说了,谁让你胆小。”

  苏涅辰伸手,轻轻扭过对方下巴,耳后信引释放,压下眸子,嗓音暗灼,“夫人,那你可要受着,不许哭,真要哭,我也顾不得了。”

  惹得霜雪心口跳,还没咬下来,便慌得要死。

  人家仿佛能猜透,唇到耳边,“不过,倒是可以叫几声。”

  夜色普天盖地,染了整个京都,各家各户剪灯入睡,也有人春梦不醒。

  桃色帐内,红浪翻滚,呼吸胶着。

  霜雪嘴硬,偏偏忍住不喊叫,可信引太浓烈,随着最初的疼痛转瞬即逝,便是强势的乾元信引,大将军的信引,如旷野之息,盈满身体。

  浑身飘荡,沉入湖底,游在水上,起伏不定,却仍旧咬紧牙关,压下所有的惊涛骇浪。

  苏涅辰瞧着可爱,唇齿全是茉莉花香,唇贴在耳后,实在舍不得离开,深深咬入时,还能探寻到那股冷香,像天山雪莲,缥缈勾魂,只有她才闻得到。

  今夜竟能正式结契,简直喜从天降,至此便是自己名副其实的坤泽,思绪飘离,她张口又不知说点什么,有空还真要谢谢那个丰御医。

  半晌将锦被给对方盖好,柔声问:“夫人,还疼不疼?”

  “不疼。”人家撅起嘴,“你看我都没喊叫,不——只喊了一声而已,将军就会雷声大,雨点小,能唬住别人,拿不住我。”

  满脸不服气呐,神态真是个小娃儿,她都觉得自己在欺负她,苏涅辰伸手压着对方唇上,“殿下既然这样厉害,那我也就不再端着。”

  霜雪乐悠悠,“怎嘛,晓得要认输,少看低我们坤泽。”

  简直是个噘嘴要强的小姑娘,出了屋再淡薄成熟不过,床第之间可活脱脱变成另一个人。

  她不过也是由于喝药才撑住,这会儿意乱情迷,竟全抛之脑后。

  “看来医官院的药不错啊。”苏涅辰搅着青丝如瀑,意味深长,“那臣何必小心翼翼,真傻。”

  小心翼翼——怀里人听不明白,“什么?”

  对方单手撑住头,挑眼瞧自己满脸呆萌的夫人,桃花眼低垂,“夫人,我刚才不过随便试试,既然你受得住,那咋们继续啊——”

  “继续——”十七公主心慌,自己不过打肿脸充胖子,再来一次可要散架,“驸马,别开玩笑。”

  “你怕啊?”忽地凑到鼻尖,“我一个逃兵都不怕。”

  “我不是怕,我主要——累。”翻身躲在被子下,身体偷偷往里移,“我要睡觉,驸马快去剪灯。”

  苏涅辰没继续纠缠,倒很爽快,点头说好,揭开帷幔,灭了灯,回来顺手揭被子,被霜雪按住,“驸马做什么,你不是有自己的被子,折腾得怪热,别和我挤一起。”

  对方委屈巴巴,“公主也太绝情,我什么时候用过那个被子,放在外边多脏,你不让我盖,那我就——晾在这里吧。”

  适才大汗淋漓,现在就直挺挺躺着,还不得做病。

  霜雪翻身,将被子扔过来,“服了你。”

  苏涅辰笑笑,滋溜钻进去,“还是夫人心疼我。”

  霜雪不理她,兀自闭上眼。

  睡意朦胧之间,忽觉耳后一阵刺痛,来不及反应,又迅速消散开,她呢喃着,晓得是谁。

  “你——别闹。”

  习惯性想躲,却被一双苗条又紧实的双臂拦住,背后的身子滚热,蝶骨触到一片柔软,忍不住轻轻叫起来。

  作者有话说:

  公主:驸马胆子真小。

  苏涅辰:夫人再说一遍。

  ①风岚清是风翘的义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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