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迟穗目光平视着前方,眼中泛着极致冷淡的光,丝毫没有因为拒绝她而内疚,反而是一种蔑视的态度。

  那眼神似乎在说,和我坐一个车?你也配?

  林琳还是小瞧了眼前这个女孩,没想到她年纪轻轻,看着嫩模嫩样,做事情却有一种莫名的成熟狠辣。

  难道拒绝她,都不说一句不好意思的吗?

  她噎不下这口气,但又碍于不能爆发,只得尴尬地给自己找台阶:“可刚刚阿离说,愿意载我一程的。”

  宋迟穗斜了她一眼,这个女人和邓离曾经不愧是一对,厚脸皮,不然怎么能睡到一个被窝里去。

  阿离,叫的挺亲切,邓离也是,居然在她眼皮子底下邀请她的前任坐车。

  看来余情是最难了的。

  她嘴角浅浅一抿,也不曾正视她一眼,只一手拽着裙子,不搭理她。

  林琳胸口此起彼伏:“既然她都说方便了......那。”

  小屋的门被打开,邓离从里边走出来,脸上洋溢着笑容。

  她略过身边的林琳,径直走向宋迟穗:“小穗,我们回家。”

  下一秒,邓离宽大的手臂将她搂起来,公主抱的姿势,她抱起来十分轻松。

  她的脸正好对着邓离的颈脖,能看清她脖颈上青色的静脉和微微凸起的大动脉。

  下一秒,她小手缓缓往上攀,一双玉白的手勾住她的脖子。

  她的颈脖滚烫,皮肤像是要灼伤她一般。

  即便如此,她依旧往上凑了凑,用眼睫毛轻扫她颈脖的肌肤。

  邓离微微一愣。

  此时,脑海的正面值呈两倍式增长。

  她止住呼吸,低头看怀里的小人,只见对方瞪着一双大眼睛,一闪一闪望着她:“阿离姐。”!!!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宋迟穗居然主动搂她,还贴这么近。

  ......

  多......多多益善。

  邓离偏过头,虽不知她要干什么,但是她这样,就可以大胆用下颌线蹭宋迟穗的额头。

  嘻嘻,好舒服的肌肤,好高的正面值。

  “怎么了,小穗。”

  颈脖之下,她能清楚地感受到对方的睫毛像是小扫把扫着她的肌肤,痒痒的。

  天下竟有这样的美事,腹黑宝宝主动靠近她,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管他的呢。

  宋迟穗则搂紧她,眼神斜过去,上下盯着林琳,带着轻慢与挑弄。

  这个人,如今是她的,是她甘愿做她裙下臣,是她搂着她。

  见林琳目光滞住,脸上一副吃了老鼠的表情,宋迟穗满意收回目光,看向邓离。

  “阿离姐,我不希望我们车上,除了你我、保姆、司机,再出现其他任何人。”

  林琳深呼吸着,这话说的,暗示她只要上了车,不就是保姆吗?

  她瞳孔瞪圆,小姑娘,够狠。

  邓离很自然点头:“小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宋迟穗满意勾唇:“那我们回家吧。”

  从林琳角度看去,邓离骨节分明的手握着那一截嫩腰,仿若一掌就能轻轻掐断宋迟穗似的,宋迟穗一对藕色小臂圈着邓离颈脖,她额头抵在邓离下颌线上,模样十分亲昵。

  两人的体型差异更是有一种说不出来般配,仿若她们本就该天生一对,本就该在一起。

  可她心中确定,邓离不喜欢这种乳臭未干的黄毛的丫头,不会的!

  她一定是在做戏给她看,这样一想也明白了,要不然邓离为什么偏偏选择裴思媛来做主治医生,还不是为了增加和她见面的机会,顺便秀秀恩爱,告诉她她过得很好?

  她思索很久,终于满意地笑了。

  再回过神时,见邓离已经推着宋迟穗轮椅远去。

  她轻轻拽紧手指,跺了跺脚。

  *

  邓离原本以为宋迟穗心情很好,竟主动勾脖子贴面,到了地下停车场,她将轮椅停好,转身绕到宋迟穗侧面,蹲下,一手捞起她的后背,一手捞起她的膝盖弯,轻轻将她带起,此刻,她借着柔光看宋迟穗,光晕下,她娇俏的脸正好贴着她的心口,一双鸦羽似的睫毛下垂,在眼睑笼罩一层阴影,漂亮得像是洋娃娃,病弱娇憨。

  抱起来后,她不着急送她上车,而是静静地瞥着她,等待着她再次勾她的颈脖,主动贴她的面颊。

  她不知道自己的眼神过于炽热了。

  半响,宋迟穗整个身体悬浮在空中,却半天没有动静,她纤长的睫毛上抬,一来就对上邓离的眼睛。

  距离很近,一下击中心脏一般,令人怦然直跳。

  “你干什么?”

  邓离生得一双凤眸,眼尾微挑,笑起来更显勾人,她声音稍成熟,声线低沉:“小穗,你勾着我脖子。”

  她说话很近,红唇吐出的气息扑面而来,宋迟穗深吸一口气:“为何要如此?”

  邓离楞了一下,把头埋了下来:“你刚刚搂我了,现在怎么不搂了。”

  埋下头,邓离的脸似乎埋入她的胸口,头发正巧碰着她的鼻尖,带来浓浓的洗发水气息。

  混热,且具包裹性。

  每个人身上都有一股气息,那股气萦绕在那人的周围,邓离的气息是温暖的,侵入性的,且带着骨子里的不羁与死皮赖脸。

  这样的人,宋迟穗不知道如何对付。

  邓离的头发扫过她颈窝的皮肤,呼出的气息也直接打在锁骨上,这个距离太近,近到稍稍一挺身,就能凑到她的鼻尖。

  她重重呼吸了一下,伸出食指点着她的眉心,将她往后推开。

  邓离抬起头,一双眼愣怔。

  没得来拥抱,反而得来宋迟穗的死亡凝视。

  “你还需要我勾着你脖子吗?”

  那声音带着回旋,一向戳中她的脊梁骨。

  邓离头皮发麻,不是吧,刚刚在医务室好好的,娇娇软软好可爱,这下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她屏住呼吸,摇摇头。

  自然是不需要的。

  乖乖抱她上车,邓离才敢呼吸。

  小孩的脾气,她还真捉摸不透。

  一路上,邓离十分安静,只敢用余光去瞟宋迟穗。

  她坐在车上,端端正正,安安静静,活脱脱像是一美人图,眼睛一眨不眨,连呼吸都接近于没有。

  可她偏偏生的精致艳丽,还带些年下的可爱,纵然知道她可怕,知道她是野狼,但是她有种老虎的屁股偏要摸的感觉。

  哼,宋迟穗,她定要在完成任务之前,狠狠揉搓她的脸,把她捏扁,再狠狠把她一双眼睛弄红,弄哭,看她不再骄傲,才有趣。

  脑海想了好几种欺负宋迟穗的方法,仿若胜利曙光近在眼前,她不忍微微一笑,差点笑出声来。

  此时,宋迟穗目不斜视,稚嫩的声音显得阴森:“听说,你还想载那个女人一起?”

  她一时没转过来弯:“谁?”

  宋迟穗斜着眼看她,十分不耐烦:“你之前那位。”

  她心一紧:“你是说林琳啊?”

  林琳原来还跟宋迟穗说着这些,她轻轻敲了方向盘,一口气蕴在心间,自言自语:“这个林琳,尽给我找事。”

  宋迟穗嗤笑:“你不必只怪她,一个巴掌拍不响。”

  嘿,意思就是,她真的有邀请过林琳呗。

  邓离辩解:“小穗,你还不信任我吗?我真的没叫她一起。”

  对方沉默,眼神看着前方:“我不管真实虚假。”

  她继而转过头,眼睛黑亮如珍珠:“我只管,我的车,不许别人坐。”

  “我的私人空间,也不许别人进来。”

  “至于你......。”

  她停顿了一下,眼神看着她,看得她毛骨悚然,鸡皮疙瘩横飞。

  “我咋了。”

  “你既然结了婚,就暂且收起你的那些花花肠子,我怕你惹一身病。”到时候再传染给她。

  邓离哭笑不得,起先,她记得十分清楚,是宋迟穗想尽办法,在外边找人勾引她,勾引她不成,又安排她姐姐......,现如今,却又变了个模样,不让她出去玩了。哼,也不知道她什么意思。

  她开心就好。

  “你放心,我不会出去玩。”

  邓离转头看她,一脸诚恳。

  宋迟穗正笑:“那就......。”

  “我家有娇妻,外面的那些莺莺燕燕,怎么能比娇妻一根头发丝呢。”

  “你!”

  一瞬间,她的小娇妻脸色憋红,笑容更是凝固在脸上。

  看她又急又气,邓离生出些快意来。

  原来小朋友手段虽然高,但是被调弄的时候,还挺可爱的。

  “别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她转过头,呼吸时胸脯此起彼伏,看模样是气到了。

  邓离大言不惭:“着什么急,我们以后得日子长着呢,你会看清的。”

  在宋迟穗看过来之前,她转头看向前方。

  日子说短不短,但是看清一个人足够多了。

  *

  浴室,邓离照常往浴缸放水,用手探了探水温后,她便将水龙头往左调了些,尽量让水烫一点。

  放好水后,她拿起一旁准备好的玫瑰花瓣,一嘬嘬撒下去,瓣瓣花朵漂浮在水上,显得浴室十分浪漫。

  她哼着小曲,竟一时没听见车轱辘的声音,不知道宋迟穗何时出现在了门口。

  “那个......。”

  一听声音,邓离很自然看过去,见宋迟穗怀里抱着小猫,葱白的手正从头到尾捋着猫毛。

  她一双眼睛闪了闪:“今天去复诊,医生怎么说?”

  邓离瞳孔微怔,差点把正事忘记了。

  她的手拂着水,水下,可见骨节分明的手被拉得很长,手拂过的地方,带着后面的花瓣一同转圈。

  真爱玩,宋迟穗垂眸盯着她。

  “医生说了,你的小腿以下有动静,说明正在恢复。”

  宋迟穗的手一顿,指尖落在小猫的头上,稍稍停了一下,眼神也似闪着光:“真的?”

  她点头:“当然,我骗你做什么?”

  邓离转过身,半蹲在浴缸旁,手从水中探出,五指朝下,水珠顺着她的关节往下滑落,啪嗒啪嗒像是断线的水晶。

  她半压着眼:“不过,你的大腿没有感觉吗?”

  宋迟穗知道她问什么,时至今日,仅有小腿有发热感,大腿没有。

  她摇头表示没有。

  邓离扯出面巾擦着手,一根根擦净,而后托着下巴看她:“奇怪啊,都是用了续筋油。”

  她压着凤眸,眉目紧蹙像是在思考。

  宋迟穗:“那医生怎么说。”

  “医生?”邓离忽然眼前一亮,打了个响指:“对了,我把情况给她说了,她说,大腿是你在按,因你的力气小,药物没有浸入到皮肉里去,所以没有效果!”

  她有些怀疑:“你不要骗我,你那个药物,本就是外用的。”

  邓离一下站起身来,双手叉着腰:“嘿,我骗你什么,对我有什么好处。”

  她走出浴室,绕到她身旁,蹲下来,伸手接过她手里的小猫,抱起来往脸上蹭了蹭:“你自己按摩的时候,肯定没有我手劲大。”

  宋迟穗愣怔,开始犹豫:“是吗?”

  犹豫时,邓离的脸忽然凑了上来,一双凤眸闪着清澈:“所以啊,以后还是我帮你按腿?”

  “这。”

  她咬着下唇,将嘴唇含得通红,一双眼睛一眨不眨,似乎在思考。

  邓离上下觑她的表情:“小穗,就这么决定了。”

  半响,宋迟穗胸口往下一沉,眼睛斜着看她:“既然如此,那也没有办法了。”

  嘿,居然同意了。

  邓离受宠若惊。

  她眼珠子滴溜一转,立即停在宋迟穗脸上:“小穗。”

  宋迟穗有些气呼呼地:“又怎么了?”

  邓离放下小猫,将它驱到一旁去玩,继而单膝屈着跪地,蹲在她面前,她伸手扯着宋迟穗衣袖,十分难堪道:“医生还说了,天气转凉,你独自洗澡容易着凉,要不还是。”

  她抿了抿唇瓣,努力克制着笑:“我替你洗吧。”

  说完,她一双眼睛期待地看着她。

  宋迟穗楞了一会儿,继而嘴角也跟着勾起:“阿离姐。”

  “哎。”邓离一手摸摸她的头发,等待着她的发令。

  冰凉小手盖在她手心上,宋迟穗一根根数着她的指头,刚开始,脸色尚好,忽地一下,脸色一变,一手扯着她中指狠狠往外一扯,发出声响。

  “哎哟。”

  邓离连忙缩手:“手要断了。”

  她甩着左手,中指竟像是断线一般晃了晃。

  宋迟穗收起笑意,一脸严肃:“你做梦吧。”

  继而冷酷无情地驾着轮椅进了浴室,连一个回眸都不曾给她。

  她独自抱着手“悲恸”了会,便又去逗猫了。

  浴室,宋迟穗反锁了门,将轮椅停到浴缸旁,这才准备脱衣服。

  房间开了风暖,加上浴室热气蒸腾,即便是脱了衣服,也不会着凉。

  邓离又在找什么借口,这个变态。

  待心绪宁静了些,她才摸着领口,解开那一颗一颗珍珠母贝纽扣。

  蓬蓬裙的优点是好看,层层叠加,显得十分具有少女感,宋迟穗从小就喜欢这样的裙子,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本应该更喜欢成熟一点的衣裙,可她的喜好就像是废掉的双腿,停留在十二岁。

  然而,十二岁的时候,解开蓬蓬裙,里边是贫瘠的骨头,尚未冒头的花骨朵。

  二十岁呢?

  如笋尖一般的嫩手解着一口,带着布料与贝母摩挲的声音,从第一颗到腰腹的最后一颗,宋迟穗停下来,拽着两边衣袖,像是剥开鲜嫩竹笋一般,放出明艳夺目的身躯。

  二十岁,和十二岁大不一样了。

  纵然是穿着最稚嫩的蓬蓬裙,也盖不住她玲珑的身段,凹凸有致。

  上衣叠在腰间,则要脱下面的衣裙,她先拖着左边,再已同样的方法拖住右边,支撑起半边身体,这样一来,裙子就到了大腿处,像是剥落凋零的花瓣一般。

  宋迟穗深呼吸着,做完这一套,每次都要耗费些力气。

  加之上次落水,落下了毛病,她的体力更是不支。

  她小口小口喘气,等坐了一会儿,才恢复好体力。

  室外,邓离正在用羽毛做逗猫棒,一面还给羽毛上挂了一串铃铛,这样一来,逗起猫来,就会热闹许多。

  此时,小奶猫正在哼哧哼哧喝奶,一口羊奶喝完,又掉头去猫粮碗中,嘴巴张到最大,含着粮食开始吃。

  小小奶猫,饭量倒是不小。

  邓离将逗猫棒举到它耳朵边,摇来摇去,小猫却只顾着干饭,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正眼都不瞧她。

  都说猫随主人,小奶猫竟没有随她的性子,倒是随宋迟穗那高冷性子去了。

  她朝浴室看去,见玻璃上的投影,宋迟穗依旧坐在轮椅上,此时已经换好的衣服,影子投过来时,是有形状的剪影,肩窄背薄,一双手臂正拖着自己,要往浴缸里挪。

  邓离起身走去,轻轻敲了敲门。

  “小穗。”

  宋迟穗心一紧,抬头看她:“干什么。”

  “你怎么还没洗,水都要凉了。要不要我帮你啊。”

  这个变态,安分一时都不行。

  “不用了。”

  她快速撑起身体,将臀部没入浴缸,搅动着水声。

  “我已经在洗了。”她用手划拉着水,顺势捧起一片玫瑰花瓣。

  那门口人影站了一会儿,才说到:“那好,你洗好了叫我,我帮你。”

  都说了不用......。

  本想说什么,邓离已经走远,发出喵喵喵的声音。

  宋迟穗拂开头发,将它放在浴缸外,缓缓躺下去。

  水光清亮温和,上面的玫瑰花瓣盖着身躯,水面波动,上面似飘着比花还娇艳的红色。

  她掬着一捧清水,轻柔地从颈部浇灌,水珠在她丝绸般的肌肤上稍作停留,而后滑落、破碎。

  宋迟穗闭上眼睛,就会开始回忆,邓离救她的几次。

  第一次,旧教学楼。

  第二次,镜湖。

  第三次,风景山区。

  一闭上眼,脑海都是那些画面,她们交织在一起,似乎在提醒着她,邓离其实没有那么坏。

  除了有些变态之外。

  这个邓离,也不像是打听的那样,不学无术,是个混子。

  她武艺高超,一个人能敌十,对方还是有刀棍,185cm以上的精锐壮汉。

  她是对她不坏,但是她这个人,也是有问题的。

  从头想到尾,她也想不出邓离的阴谋是什么。

  所幸不去想了。

  半个小时后,宋迟穗缓缓睁眼,这个简单的泡澡也已经结束,她十分满意,不管是水温、花瓣、还是邓离放在一旁的浴巾、睡衣、都是精心准备过的。

  不得不说,有了邓离,就如同多了一个更贴心的管家。

  宋迟穗深吸一口气,罢了,不去想。总而言之,邓离作为棋子,只要不影响她的计谋,都算无伤大雅。

  她坐起身,水一下从她胸口往下掉落,哗啦啦的,一股股巨大的洪流逐渐变细,变小,变成一颗颗珍珠贴在皮肤上,显得她皮肤白里透红,还透着光亮。

  她双手撑着轮椅,像往常一般,托起自己的身躯往上。

  不知道怎的,脑海忽然一阵眩晕,手一滑,大半个身子从浴缸摔了下来,发出闷一声响。轮椅惯性往后,猛地一下,撞在墙上。

  正在逗猫的邓离一顿,她站起身,匆匆跑到门口。

  “小穗,你怎么了。”

  她敲了三下门,试图去开门,门却被反锁得死死的。

  “小穗,小穗。”邓离用力拍打着,心也跟着揪起来。

  方才那声音,必定是她摔倒了。

  浴室内,宋迟穗侧躺在地,整个右臂向上打直,掌心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抬头看去,见手心之下,流着一些血。

  迷迷糊糊之间,听见有人在外敲门说话:“小穗,是不是摔倒了。”

  宋迟穗双目一怔,低头看向不着一丝的自己,顿时心漏跳一拍,她大声拒绝:“邓离,别进来。”

  邓离停下敲门声:“摔倒了是吧,我进来救你。”

  宋迟穗小嘴张着,直直摇头:“不要,不要,你敢进来......。”

  邓离沉色,不听她说了什么,身体往后退了两步,她深吸一口气,继而松气,猛地往前冲三步,一脚踢开了浴室门。

  浴室热气扑面而来,还带着一声低吼。

  “我杀了......你。”

  作者有话说:

  邓离:说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