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毯铺好后,四人席地坐下,安心烤烧烤。

  春天湿气重,地毯是采用的隔水隔虫羊绒毯,上面一层软软绵绵的,就跟在家里地毯一般,坐起来舒舒服服的。

  为了防止宋迟穗过敏,她还特意在地毯上喷了防过敏的药,也可以防蚊虫,防地上的小虫子。

  邓离走到宋迟穗身边,弯腰蹲下:“你也一起坐下来吧。”

  宋迟穗点头,松开小白,小猫自动从她膝盖上往下一跃,轻巧踩在地上。

  她伸出手,轻轻贴着她的腰,宋迟穗很自然勾着她的脖子,头也朝她靠近。

  这样的日子过久了,两人早已成习惯。

  “你是跪着,还是......。”

  “跪坐。”

  宋迟穗抬起头回答。

  经过这些日子悉心照顾,宋迟穗已经可以随意弯曲,跪着,坐着,抬起,劈叉,她本是跳舞的,有底子在那,柔韧性十分好。

  在康复的过程中也十分配合,由她弄成各种各样的姿势。

  跪坐已经是最为便捷的一种了。

  宋迟穗跪着,邓离又将她的纱裙整理,将它们扯成原本的形状,这么看去,裙子就像一朵盛开的花。

  邓离抚摸了一会儿那纱织裙边,有意无意玩着她的衣服。

  “你怕狗啊。”

  她就地而坐,双腿屈着,抵在胸口,身体微微朝宋迟穗身上倾斜。

  春天来了,邓离身上的沉木香气淡了些,反而带些草木的清香。

  她侧过头去:“谁怕狗。”

  打脸就在下一刻,刚说完不怕狗,刚刚那只小博美又甩着尾巴走过来了。

  宋迟穗下意识捂着心脏,身体朝邓离偏了偏,素白的嫩手轻轻牵着她的衣摆。

  她怕狗,尤其是不熟悉的狗,家里金毛倒是不怎么怕,因为太过熟悉了。

  邓离见她整个小身板紧在一起,连忙打开一截火腿,对着小博美扬了扬:“这里。”

  一道抛物线远去,小博美扭着屁股迈着小步伐跟了上去。

  宋迟穗松开她的衣领,手心拽出了些汗。

  一旁宋迟秋见了,双手拖着腮:“妹妹怕狗。”

  她看戏似的,这个妹妹,总是口是心非。

  宋迟穗眼神示意她别说话。

  邓离又问:“为什么啊。”

  宋迟秋:“小时候,被咬。”

  她看向宋迟穗,上大打量着她:“咬的哪儿,我怎么不知道?”

  这会儿,宋迟秋笑了,一双眼睛盯着宋迟穗的臀部。

  宋迟穗摇头:“大姐,别说!”

  宋迟秋装不知道似的,朝她走来,伸手指了指她的臀部:“屁股。”

  说完还拍了一下她左边的臀:“这边。”

  宋迟穗脸一下红了,刚刚被拍的地方仿若不是屁股,而是拍在脸上。

  邓离下意识抿了抿唇,尴尬地挠挠头:“我去生火,准备烧烤了。”

  她站起身,拍了拍衣服,走到烧烤架旁,右手指着点火器打火。

  煤炭干燥,很快就把火燃了起来。

  段甜甜和宋迟秋也上前,两人开始烤烧烤。

  宋迟穗则坐在后面,静静看着三人忙碌。

  她没什么忙可帮的,便在一旁削苹果。

  青色的苹果皮被一圈圈削下来,不断层,从头到尾。

  好久没有拥有过这样宁静的心绪了,宋迟穗时不时看着那个背影,那个纤长高挑的身影,风一吹,簌簌桃花落在她身上,她逐渐感觉到内心充盈、安定。

  邓离正烤着一条秋刀鱼,二指宽的的秋刀鱼有20厘米那么长,她用剪刀修剪着它的鱼尾,将部分丢给底下嗷呜嗷呜叫的小白猫,小白猫像得了什么宝贝似的,咕噜咕噜吃吃起来。

  “馋了啊,小猫。”

  她转头时,正巧看见宋迟穗盯着她,不知道是盯着她手里的鱼还是盯着她。

  邓离扬起鱼摆摆:“这只小猫也馋了啊?”

  宋迟穗眼睛倒映着桃花,听她这么一说,偏头不理她。

  “嘿,这个人还多怪嘞。”邓离绕到另一边,开始她的烤鱼大作。

  “好香好香。”

  她刷上一层油,听秋刀鱼被烤得噼啪作响,嫩鱼肉也很快焦黄,散发出鲜美的鱼肉味。好闻的烟味顺着地毯飘啊飘,很快飘到宋迟穗哪里。

  她用鼻尖嗅着,闻到腮帮子发酸,唾沫横生。

  邓离翻来覆去烤着,一面自言自语:“火大一些,大一些,小猫馋得不行了。”

  烧烤是一串一串烤的,邓离先递了一串秋刀鱼给她解馋。

  宋迟穗吃得很小口,吃饭的时候也没有吧唧嘴的声音,就那么安安静静坐在哪里,像是要把每根鱼骨头上的刺都吃干净一般,慢慢吞吞的。

  第二盘烧烤已好,她端着到地毯上来,宋迟秋和段甜甜也烤好一盘,几人就那么坐着享受美食。

  春天、桃花、美食、美景,还有美人在身边,此生无憾了。

  “酒足饭饱”后,邓离躺在地摊上,头枕着双手,嘴里叼一根狗尾巴草,眼睛半眯盯着上面。

  树上桃花灼灼,只一朵飘下来,落在她的脸上。

  宋迟秋拉着段甜甜去赏花消食去了,眼下就剩宋迟穗和她。

  宋迟穗看着邓离,看阳光的斑点透过罅隙落在她脸上,像一颗颗碎钻石,闪耀着光亮。

  她闭着眼,那朵桃花就落在她眼上,有种莫名奇妙的好看。

  *

  桃花地里,宋迟秋和段甜甜两人手拉手往前走着。

  她一会儿要路边的风筝,一会儿要猪猪气球,一会儿又要草莓糖葫芦。

  一路下来,她的手上已经拿满了东西。

  尽管如此,她还是腾出手来抓紧段甜甜。

  手心传来温润触感,还有细细的薄汗,宋迟秋挠着她的手心,看来来去去的人,时不时朝她们头来艳羡的目光。

  她明知故问:“甜甜妹妹。”

  算起来,段甜甜比她小三岁。

  女大三抱金砖,她觉得很好。

  段甜甜转头看她:“嗯?”

  “她们为什么看着我们。”

  段甜甜牵着一个大美女,两个人又比寻常朋友亲密些,自然会让人误会。她解释:“她们以为我们是情侣。”

  “情侣?”宋迟秋咬着两个词,脸倏然凑上段甜甜,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是什么?”

  段甜甜从前解释过,这下也非常有耐心:“就是两个人相互喜欢。”

  她站定,看宋迟秋靠过来的脸,顿时有些紧张。

  宋迟秋抿了一下唇,笑到:“那我喜欢甜甜。”

  那声音清脆如莺,在她耳边萦绕着,一下刺激得她眼眶温润,好似下了一场雨。

  她的手颤抖了一下,只觉得嗓子干燥,便很快噎口口水:“不是你这样的喜欢。”

  宋迟秋红唇凑近,双眸闪着光:“那是什么喜欢?”

  段甜甜:“喜欢是照顾、是呵护、是她想要天上的星星月亮,都愿意给她摘下来,是全部的信任,是不舍得她受伤。”

  宋迟秋若有所思点头:“我知道了,你喜欢我。”

  她笑了一下,怎么会呢,她一直把宋迟秋当小朋友看待。

  “我是喜欢你,可我是属于照顾你,不是那种喜欢。”虽然,秋秋十分诱人,但是她怎么能对一个精神患者产生那样的心里,那是不好的,是违法的!

  “秋秋,我很希望你能明白你说的是什么喜欢。”

  她有些激动,但也很遗憾。

  宋迟秋眼睛一眨一眨,像是好奇凑过去,嘴唇对着她的脸颊,她的脸颊已经红了,像春风十里的桃花。

  猝不及防地,她凑上去,浅浅吻了一下她腮边,软软的,有些温热。

  段甜甜瞳孔一怔:“秋......。”

  “是这种喜欢吗?”

  宋迟秋抵在她耳边,说情话似的。

  段甜甜一下从耳根子红到脚脖子,忙退三步,惊诧看着宋迟秋,她捂着刚刚被亲吻的脸颊,脸麻麻的,像被电过,以致她连说话都带着口吃:“你这个,谁教你,这样做,的!”

  “这样、不好!”

  要知道,精神障碍者是受法律保护的,不可以借用她们无知从而引导她们和自己发生亲密关系。

  段甜甜顿时觉得完了完了,她违法了。

  宋迟秋看她呆愣呆愣的,瞬间觉得好笑,但是她憋住了笑。

  她往前走两步,正要说什么,忽然听闻一阵尖叫和犬吠声。

  左后方,只见两只棕黑色的细腿高挑狼犬冲向了人群,两只狗训练有素,直直朝她冲了过来。

  宋迟秋一惊,大叫着跳起来。

  段甜甜连忙拉着她的手,把她从一边拽过来。

  身体偏偏软软的,转了圈后,一下落在段甜甜怀里。

  那两只狗也没转弯,直直往前冲,跑过的地方留下一层厚重的泥土粉尘。

  宋迟秋拽着她的衣领,微微发抖:“好怕。”

  段甜甜搂着她:“没事了,没事了。”

  她看着那两条狼犬,顿时心中不安:“春天疯狗最多,它们莫不是疯了。”

  不知怎么的,宋迟秋看着那棕黑色的身影,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她一下反应过来:“不好,狗狗,朝妹妹方向,去了。”

  狼犬是野狼和中华田园犬的结合,它们有狼性的狠厉,同时具备田园犬的外在,比普通的犬要高挑,毛短,浑身肌肉紧实,跑起来一步两三米,在不训练的情况下,它们的攻击性十足。

  在训练好的情况下,凭借气味就能找到目标体,可以用来做警犬。

  只是这两只狗似乎不属于其中的一种,它们冲向人群,像是有目标一般,朝着山坡奔去。

  但它们很明显不是警犬。

  邓离仰躺在地,原本感受着春日的美好,忽然感觉地表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像是奔跑的声音。

  她倏然睁开双目,睫毛上的桃花被掀开,刷拉一下从她眼角滚落下去。

  声音越来越近。

  宋迟穗见她睁眼,埋头询问:“怎么了?”

  话音刚落,周围尖叫声传来,她转过头去,见两只灰黑色狼犬直勾勾朝她扑来。

  宋迟穗来不及反应,只见比狼犬扑来更迅速的是一个人影。

  说时迟那时快,邓离抱着她从地毯上滚到草地上。

  狼犬扑了个空,头部着地,两只都原地打了一个后空翻,而后凶神恶煞,龇牙咧嘴盯着她们。

  宋迟穗睁开眼,自己正压着邓离,而狼狗又再一次朝她们扑过来。

  她下意识闭眼,只觉得身体微微往后倒,自己被护在充满沉香气息的怀中。

  邓离坐起,抄起一旁的烧烤架,对准两个狼狗的头砸去。

  哗啦一声,煤炭架子散落一地,狗声嚎叫,痛苦得像夜里求偶不得的孤狼。

  一只狗被狠狠砸中,顿时火燎全身,嗷呜嗷呜在地上挣扎,另一只在嚎叫两声,呲牙转身冲上来。

  邓离操起一旁的水果刀,身体朝后仰去,那狼犬正好在她正上方,像是放慢动作一般,落在她颈脖处,白牙对准她纤细的脖子就是一口。邓离抬起头,用胳膊肘狠狠一抵。

  她竖起刀片,在它的前腿左右各划上两刀,挑断了它的腿筋。

  狼狗闷哼一声落地,像巨大的物体发出的响声。

  它的后腿不停抖着,抖着嘴里还叼着一块撕碎的布料。

  终于在挣扎几次后,逐渐没有了动静。

  邓离松口气,下意识去看宋迟穗,她将小人搂在怀里,心砰砰直跳,又摸着她上下检查一遍,一直问她:“有事吗?”

  宋迟穗拽紧她的衣领,靠在她怀里,她发着抖,眼神失神一般。

  “阿离姐。”

  “没事了。”邓离拍着她的背,把她抱紧些。

  头一次觉得这个怀抱如此温柔,她半刻也不想离开,只把邓离搂紧。

  指尖传来温暖的热涌,宋迟穗手摸了摸,才松开她,见她腰肢上衣服被染红一片:“你受伤了。”

  邓离抬起手臂,腰间被狗牙擦出一道口子,还好不深,鲜血正往外流,她按着伤口:“没事。”

  此时,宋迟秋和段甜甜赶了上来,看见两只狗一只烧一只伤,又见两人滚过草地的衣服十分狼狈,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受伤了?”

  宋迟穗点头:“甜甜姐,麻烦你和姐姐去买一下药。”

  段甜甜:“嗯。”

  很快,玉龙山桃园的治安和警察都来了,她们安抚着受到惊吓的游客,还处理了两只受伤的狼犬。

  邓离作为伤员,她和宋迟穗都在休息室守着。

  警察进来后,直直朝她们走来。

  “怎么样。”

  邓离站起身询问。

  “还没有查到这两只狗的主人,而且这两只狗像疯狗,邓小姐还是先去打狂犬疫苗,一以免落下病根。”

  邓离点点头:“知道了,不过,这两只狗很明显是冲我们而来,确定他们没有经过训练?”

  警察:“对不起邓小姐,这片管辖出现这样的事,你的疑问我们会继续调查跟踪。”

  她也不好一直追问,很礼貌地点头:“对了,警官,像这样的情况,以往出现得多吗?”

  警察:“倒是第一次。”

  邓离若有所思,简单做好笔录。

  下山时,由段甜甜开车,她和宋迟穗坐后边。

  四人要先去山下的医院打个狂犬疫苗,再折回家。

  段甜甜说:“这狗真奇怪,路过那么多人都不咬,偏偏朝你们扑去。”

  邓离也觉得不对劲,只是她不想引起无端猜疑:“或是看见我们有吃的吧。”

  *

  北明山四面很大,绕着整个山脚开车都需要一个小时。

  山的阳面是风景旅游区,里面包含民宿疗养院等,阳面向阳,树叶繁茂花开盛宴。

  阴面背阳,长的都是喜阴的箭竹。

  阴面阳光少,天色看上去暗许多,尤其是山脚下,地面阴凉潮湿,建筑古旧破败,废弃的镇上传来几声狗吠。

  黑色的汽车停在铁笼子的房屋外,屋内圈养了几十上百条棕黑色狼狗,它们在春天发出尖锐的嚎叫,似乎在呼唤着什么。

  铁门外站着一个男人,准确说,是一个男孩,只是他穿得西装革履,手里夹着雪茄,烟雾循循上燎,他抬起手吸一口,每一个动作都和他的年龄相违和,他只是佯装成熟。

  没一会儿,身后站着一个身材瘦高的男人,男人带着鸭舌帽,一身黑色紧身衣裤。

  “怎么样。”

  “老板,狗都受伤了,人没事。”

  宋天复顿一下,拍着双手:“看来那个邓离,不容小觑。”

  面前驼峰鼻的男子点头:“那接下来呢。”

  宋天复:“接下来......没有动作,今天已经是打草惊蛇了,以后要出手,就要让她宋迟穗,走不出这片林子。”

  “放火、或者冬天来了雪崩。”他笑笑,牙口泛黄,发出的气味带着浓浓的烟臭:“你说宋小姐喜欢哪种死法?”

  陈峰低着头:“宋小姐过于冷傲,就让她魂归雪地比较合适。”

  宋天复摊开双手,撑着面前的扶手,看着那一只只精锐的狼犬,它们个个训练有素,发达的肌肉,健硕的四肢,尖锐的獠牙,敏锐的嗅觉。

  它们正在撕咬一件衣服,争先恐后地,乐此不疲地。

  因为只要把那件纯白娃娃领衣服撕碎了,它们就能有肉吃。

  他站在一旁笑:“小的时候,我死过一条爱犬。”

  陈峰低着头,像是静静听他诉说的样子。

  “它不过是咬了某人一下,就被某人的父母送去安乐死,说它有狂全病。”

  “它只是一只小狗,根本没有病。”

  “那人父母只是为了她,为了让自己宝贝女儿好过,才弄死了我的狗。”

  “所以,他们罪有应得,她也罪有应得,因为我妈不是宋家名正言顺娶进去,她们就要那样侮辱我,那个时候,我才十岁,他们根本不知道一个十岁的小孩,跟着母亲奔波,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家的感觉。”

  他进宋家门时,他也忽视他,大伯父大伯母都表面对他好,实则眼里根本没有他。

  宋遂英也是个偏心的,因为宋顺东要厉害些,所以偏袒大伯父。他的父亲做什么生意都失败,导致他们家一直抬不起头。

  做生意不行,娶老婆不行,就连生的孙子也不高大英俊,继承了不知道谁的矮小猥琐。

  他处处不被珍视,就连狗狗也......。

  “这一切,本该有我的一份,可惜他们不给,那我就只能抢。”

  *

  山下医务室人少,邓离很快打上疫苗。

  护士小姐姐看着她,一面提醒她:“下个月再打一针,巩固疗效。”

  邓离点头,说知道了。

  护士又笑着问:“听说你徒手打死两个狼狗?”

  她诧异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山上的奇事,山下也知,护士好奇:“哎,你怎么那么厉害。”

  她笑笑:“不是我厉害,是我护妻心切。”

  护士看向远处小妹妹,模样十分显小,却已经到结婚年龄,不禁感叹:“她真好看。”

  邓离:“护士老师,你们这里经常出现狼犬吗?”

  护士摇摇头:“倒是没有,我们一次也没见过,今天还是头一次呢。”

  这就奇怪了,没有主人的狗,又不是野狗。

  那是凭空来的?

  一会儿她又说:“晚上的时候,经常听见狼嚎。”

  “狼嚎?”

  “狼犬,它们昼伏夜出的,一般晚上出来觅食。”

  乡镇上,村民晚上都极少出门的,就算出门也都是成群结队。

  护士替她打好针:“好了,这个品牌疫苗能管十年,就算下次被咬也不用补针。”

  邓离抬起衣袖:“谢谢你好意提醒,不过我可不想被咬。”

  人一旦放松警惕,抑或有想要保护的人,就很容易被偷袭。

  就像上次。

  她把衣袖往下卷,默默叹气,要知道,从前执行任务时,她极少受伤的。

  针剂室门口,宋迟穗敲了敲门,继而滑动着轮椅进来。

  她脸色冷冷的,看看护士,又看看邓离。

  不就打个针,需要唠那么长时间。

  “好了吗?”

  邓离:“早好了。”

  既然好了,还在里面磨磨唧唧做什么?

  宋迟穗瞟一眼,山水养的护士水灵灵的,皮肤白嫩眼睛大,身材又好又会照顾人。

  此时,护士小姐看见她腰间伤口:“这个是你自己包扎的,不太好看,我给你重新包一下吧。”

  宋迟穗闷着气转动着轮椅,声音沉沉的:“走吧,大家都在等你。”

  邓离看着护士:“谢谢你啊,不用了。”

  作者有话说:

  邓离: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