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样是强抢!”

  “我要去报警,把你们都抓起来!”

  “快放了我,我是我们村的来福,他们不会让你们带走我的。”

  她一边说着,那几个黑衣保镖一边将她的手脚都绑了起来,拇指宽的粗麻线将她绕得死死的,这架势,真有古代纨绔小姐,强行带走民女的样式了。

  只是那纨绔小姐是喜欢那个民女的,纵然民女再不情愿,等到了大户人家后,好吃好喝伺候着,每天又没什么事,日子久了,那份强行的爱情也成为了愿意。

  而眼前的宋迟穗,分明是对她要行报复的行径。

  她会死在哪里?她又要怎么折磨她,她想想都不住心拔凉。

  “救命啊,有人强抢民女。”

  宋迟穗优哉游哉换好了衣服,夜色下,她穿着一抹白色旗袍,泛着珠光的缎面让她莹莹发冷光,她冷白的脸面带着瘆人的笑,活脱脱就是来勾人性命的女鬼。

  偏偏她又生得如此美,是个人都会上她的当。

  但邓离不会,她知道,那副小鹿般的面孔下藏的是如何狼子野心。

  “你叫吧,就是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虽然过了两年,宋迟穗的声音依旧显得稚嫩,像是洋娃娃一般听着令人战栗。

  宋迟穗站在她背后,手掌落在她颈侧,手背轻轻地触碰着她的颈脖肌肤。

  冰冷的触碰顿时让她毛骨悚然,她闭上眼睛:“你到底要如何,给我一个痛快。”

  横竖一死,从前,她执行任务时,她都未感受到痛感,就一命呜呼了,宋迟穗是心里战术,想要把她折磨死吧。

  宋迟穗并不知道她说什么,只听她说痛快,内心涌出欢乐泉水:“原来姐姐喜欢速战速决。”

  她的手不由地往下钻,钻到她的锁骨:“姐姐好烫。”

  手腕贪婪地蹭着她的体温,像是回到曾经,邓离蹭她那般。

  不过,这不够,她看着她被五花大绑捆在座位上,不能动弹,心里油然生出一股满足感。她往前顺了两步,丝绸的面料在棉麻的粗布上相擦,快要擦出火花来,下一秒,宋迟穗坐在了她的怀里,双手勾住她的颈脖。

  邓离瞳孔一怔,这又是闹哪出?

  周喜民和四个黑衣人见了,不由自主地想要扬起笑意。

  他咳了咳:“小姐要办事,都出去守着。”

  “是!”

  几人纷纷站远,视线却不由自主落在两人身上,月光下,两人一黑一白,紧紧相扣,像是要融合在一起,只是那黑衣人似乎并不情愿。

  多么有福气的事啊,怎么就不愿意呢。

  宋迟穗并不在意旁人的目光,曾经,她搂着尸体都能做出出格的事,如今活生生的人在面前,她已经很克制了。

  “阿离姐,我找了你两年,为何不肯跟我回去呢。”她的右手顺下,指尖轻轻触摸她的颈脖,顺着那漂亮得大动脉,踊跃的大动脉缓缓往下,颈窝,锁骨,还有剧烈的心跳。

  宋迟穗吸一口气,舒服地叹气一声:“活的,真好。”

  邓离身体吓得绑紧,她就知道,折磨人的事才刚刚开始。

  宋迟穗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她曾经对她做过的龌龊事,原封不动来一遍罢了。

  冰冷的小手对着她摸了又摸,就是脸颊也猝然靠上来,贴着她的颈窝,呼吸一阵阵扑入,带着清香。

  她身体不自在扭动着,带动着宋迟穗也跟着动了一下。

  “姐姐不着急,我们的车马上就来了。今天就能回家。”

  “宋迟穗,我不......。”

  冰凉的手在她脸上摸来摸去:“姐姐又漂亮了。”

  夜色下,宋迟穗鼻尖抵着她的颈脖肌肤,贪婪吸着她的香气,有时候一口气只顾着吸,竟忘记了吐,差些没喘过气来。

  姐姐太香太香了,要带回去洗一洗,洗干净,吸遍全身。

  四周安静得仅有几声蛙叫,她还有些不舍这农家小院,挺好的,除了交通不方便。

  正沉醉于这样的美妙之中,忽然听见一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令人刺耳的厌烦声。

  “阿!你们在做什么!”

  陈小转看见眼前的一幕,顿时惊呆了,怪不得刚刚这里闹轰轰的,原来真有事。

  邓离一听有人来了,连忙抬起头:“村长,救我。”

  她挣扎起来,对着陈小转使眼色。

  陈小转:“我我我,我这就打110。”

  宋迟的大腿紧紧压着邓离,眼眸缓缓睁开,睫毛扫动着她颈脖肌肤:“姐姐,真的要报警吗?你觉得引来警察来查,你会不会暴露得更快呢?”

  邓离马上会意:“别打110。”

  “为什么?”

  “这个事情,不好让警察来处理。”

  陈小转也懂了,现如今黎安是邓离,邓离又已经死了火化了,所以黎安这个身份是假的,要是被查出来,真是一个大麻烦。

  她思索了一会儿:“我不报警,宋小姐,你究竟要如何?”

  宋迟穗眼皮都懒得掀,眼前这个小姑娘对她老婆是什么意思她还不知道?她只说着:“我只是要带我老婆回家。”

  陈小转:“不行。”

  “不行?你什么身份?敢跟我说不行?”宋迟穗嗤笑看着她:“难不成,你喜欢别人的妻子,这样不太好吧。”

  陈小转被说中,不禁急促了些:“我是这个村的村长,这里的人,都归我管,更何况,安安是我们村大流量。”

  说着说着,四周的村民也纷纷前来看热闹。

  众人见黎安被捆在凳子上,腿上还坐着一个女人,女孩对着她摸来摸去,看来看去,顿时起了八卦的心思:“怎么回事啊,村长。”

  “这个女人想带走黎安。”

  “带走就带走吧,我看黎安还挺乐意的。”

  “哈哈哈。”

  邓离顿时挣扎起来:“老李头,你别开我玩笑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乐意了。”

  宋迟穗按着她的肩,脸颊几乎贴着她:“旁人的眼光都是雪亮的,姐姐,你还是跟我走吧。”

  “不行。”

  此时,看热闹的村民越来越多,几乎将她房子围了起来。

  一个穿着花衬衫的中年女人走出来:“黎安是我们村的大网红,绝对不能让她这么轻易带走了。”

  陈小转:“对,王大姐说的对,我们不能放走我们的财富密码。”

  一听财富密码,大家纷纷起了哄:“今晚上谁要是敢带走黎安,我就在这跟他拼命。”

  “就是就是,要带走她,除非从我尸体上闯过去。”

  一个个的,不知道是仙侠电视剧看多了还是热血连续剧看多了,纷纷拿出赤诚之心,势必要守护黎安。

  “放开她,放开她,放开她。”

  村民举着火把,举着双手,一个个面目可憎。

  邓离扫过那一张张人脸,十分欣慰,原来这个世界上是有真情有真爱的。

  可爱的,质朴的村民,平时虽没什么来往,她一出事,竟都来帮忙,她感动得差点哭了。

  此时,宋迟穗依旧不肯放手,她转头盯着那群人,默默地,默默滴,眼神像是放出了什么讯号一般,那群人都安静了下来。

  “她是我的妻子,我今天,是必须要带回去的。”

  “巧了,她是我们的村的大网红,你今天,还就带不走她。”

  宋迟穗转头看着邓离:“姐姐,你跟我回去吗。”

  邓离摇头如风车:“不,我想继续当网红。”

  村民就是一阵哄闹:“放开她,就算她是你的妻子,你也不能不给人人权。”

  “不给人权?”宋迟穗喃喃,红唇白齿:“你们村一年创造多少收益?”

  “想要在火车地铁飞机站打广告吗?”

  众人纷纷想回看着:“那地铁广告一打,来的客人可多了。”

  陈小转:“同志们,不要被她的糖衣炮弹打败。”

  宋迟穗又笑:“我给你们都请运营,让你们个个都成为大网红。”

  “大网红!”

  她笑着点头:“热搜挂三天,让你们都出名。”

  肉眼可见,村民的民心已经动摇了。

  邓离惊慌起来:“哎哎哎,你们的忠肝义胆,铁血丹心呢?”

  下面的村民:“黎安,我看这个小姐长相标志,你又是她的妻子,两个人闹了矛盾,有什么说不开的呢,跟着回去啊。”

  “就是,床头打架床尾和,你们之间的事,我们外人怎么好插手呢?”

  “对了,回去之后,记得给我们村多宣传宣传。”

  众看戏的村民纷纷站成两排,为她们尊贵的活菩萨让出条路来。

  仅有陈小转捏着拳头站在中间。

  此时,几辆豪华跑山车已经开了过来,陈小转也被闪光灯逼到了两旁。

  邓离的心拔凉拔凉的,这些人啊,只看钱,不看情分!

  都说村民淳朴,实则是最现实的呢。

  就这样,在众人祝福的眼神中,邓离被按进了一辆大g后车座。

  她敲着车窗,对村民喊:“你们,你们真的不考虑再抢救我一下,王大姐,李大叔,村长。”

  此时,陈小转被几个村民拉着,正在接收劝解。

  很快,连车窗玻璃也被摇了上去。

  车内隔音效果好,邓离一下听不清外面的声音了,她只转头看着后面,看见自己坐着豪华汽车渐行渐远,夜色下,小村子亮着几盏灯火,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或许,永远都不回来了呢。

  她停止挣扎,无力地靠在车后座上。

  她的左边坐着宋迟穗,不用看也知道,那头野狼正用一双眼睛死死守着她的猎物。

  她哀叹一声:“我死后,能不能把我的骨灰埋在十字牙村。”

  宋迟穗蹙眉:“死?我不会让你死的。”

  邓离更惊恐了,不让她死,难道让她断手断脚,活到九十九?她顿时两眼一抹黑,还不如死了算了。

  蜿蜒的盘山公路,几辆山地跑车后面跟着一银色的小面包车,她们彻夜未停,朝着远处的a市前行。

  *

  大概是凌晨五点,庄园里传来了汽车鸣笛的声音。

  宋迟秋揉着眼从床上起来,一拉开窗,就见楼底下的喷水池面前停满了车。

  此时,头车的周喜民下了来,转身到后车座拉开车门。

  妹妹回来了!

  宋迟穗离开家里快三天了,她心急火燎的下楼,下楼时只披着一件奶白色披肩,穿着人字拖就噔噔噔跑下去。

  到了门口,她顿住一步:“妹妹。”

  宋迟穗正好从车上下来,柔柔的月色下她微微一笑。

  宋迟秋上下扒拉着她细看:“这三天受苦了,我看看有没有瘦。”

  她爱妻心切,据周喜民说,她要去农村找一个和邓离十分相似的女人,还找到了,还缠着她,如今回来了,看来是知道认错了人,所幸放下了。

  “回来就好,饿吗?我让管家做早餐。”

  宋迟穗摇摇头,一双眼睛在晨曦的光芒中闪烁着:“你看看,我带谁回来了。”

  说罢,引着她到后车座,宋迟秋转头看去,差些没吓一跳,一个身体现场的女人被五花大绑捆着,正歪坐在后车座上,她和她一对视,便被那双眼睛又吓一跳,真像!

  邓离和宋迟秋对视了一眼,立即错开头,此时此刻,还不是和她们相认的时候,这条小命能吊一天是一天。

  “你怎么把人给带回来了。”宋迟秋语气担忧。

  “姐姐,她是我的妻子邓离啊,你仔细看看。”

  邓离缩在里面,并不看宋迟秋。

  宋迟秋心里一咯噔:“妹妹,你.....你这样把人家弄回来,是不对的。”

  宋迟穗也不在意,她的手和宋迟秋握了握:“三言两语和你也说不清楚,总而言之,我非常确信,她就是阿离姐。”

  她看向邓离,双眸闪烁着笃定。

  邓离知道,宋迟穗看她似仇敌,就算她化成灰,她也能一眼认出来。

  天色还早,早起的风吹得人有些发凉。

  宋迟秋连忙道:“先进屋说吧,赶紧把贵客迎接进来。”

  说是贵客,说是迎接,实则邓离是被抬进去的。

  一路上,宋迟秋都在担忧看她,宋迟穗说:“她现在还不老实,等过一会儿给她松绑。”

  邓离被众人合力抬到原来的屋子,扔到两人婚房床上。

  而后管家出门把门反锁了。

  她躺在床上后悔,短短的一天,她都经历了什么,卖鱼、杀鱼、钓鱼、救人、最后被那个没良心的给绑了回来。

  造孽啊。

  早知道就该让宋迟穗死在潭底!

  现在好了,该轮到她死了。

  双手被剪在背后,双腿也被绳子死死扣着,一动也不能动。

  她歪着头,实则是太过劳累了,上眼皮亲吻着下眼皮好几次,最终缓缓垂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卧室传来淋浴的声音。

  她猛地睁开眼睛,五脏六腑都恢复了意识。

  浴室灯亮着,一个娇俏的倩影正站在莲蓬头下,细细地洗着身体。

  呵,还有心情沐浴更衣呢。

  她依稀记得,参加祭祀什么的,都会沐浴身体,宋迟穗这是在遵守什么古老的仪式吗?

  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给她一刀痛快就行了。

  浴室水声停了,仅几滴遗留的水珠掉落在地,宋迟穗舒适地叹了口气,烟雾在浴室缭绕。

  她取过一方浴巾,在娇嫩的皮肤上轻轻擦拭,颈脖,手臂,腰肢,腿,小腿,仔仔细细,慢条斯理。

  她弯曲着腰,整个曼妙的身姿投射到墙上,呈s曲线,凹凸有致。

  邓离叹口气,目光挪开,看向天花板,已经是视死如归。

  天已经亮了,听外面的蝉鸣的声音就知道。

  只是房间的窗帘都紧拉上,也没开灯,显得整个房间阴凉冰冷。

  邓离挣扎着坐起身。

  此时,宋迟穗正好从浴室出来。

  她穿着一身奶白色交领丝绸缎面睡袍,腰间系着条松软的腰带,v领开到心口处,露出一痕白色蕾丝内衣的边缘。

  空气中散发着沐浴香波味,淡淡的,山茶花香味。

  邓离不敢直视她的眼睛,见她停顿了几秒后,转身走到了梳妆台前,孱弱的白手拉开台子下的抽屉,里边藏着把红色手柄长剪刀。

  邓离呼吸一滞,心口笃笃跳着,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

  她闭上眼,噎了口唾沫。

  宋迟穗握着剪刀,悠悠朝她走了过去,她光着脚踩在羊绒地毯上,脚背上滑过柔软的丝绒面料,体态轻盈地到了床边。

  床上,邓离闭着眼,并不看她。

  宋迟穗坐在床头,沙发微微往下陷了些。

  “姐姐,今天抱歉,不应该这样对待你的。”

  “只是,我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也只有这样,你才愿意跟着我回来。”

  邓离鼻息叹气,这个宋迟穗还挺有礼貌嘞,杀人之前还道歉,翻译过来就是:“不好意思,但是我必须取走你的性命。”

  呵呵呵,呵呵呵呵。

  “能不能,给个痛快。”

  她紧咬后槽牙。

  宋迟穗的声音低低传来:“那,姐姐还会跑吗?”

  “呵,你觉得我能跑得了吗?”

  她的声音平静,颇有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气势。

  这么一说,一把冰冷的铁质尖锐物体抵在了手腕上,顿时凉的她牙齿发酸,果然,是要从挑手筋脚筋开始吗?她表面云淡风轻,实则身体所有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那柄剪刀往里微微一送,贴着她更紧了。

  “我剪了。”

  宋迟穗还怪有礼貌呐。

  “啰嗦。”

  一声尖锐的咔嚓声响起,她没有感受到疼痛,只觉得手腕上的绳索松开了。

  邓离睁开眼,举着看了看,不可置信看着宋迟穗:“你......。”

  宋迟穗剪刀抵在她颈脖上:“怎么,你想反悔,告诉你,你不能逃。”

  说完,剪刀抽开,去剪她腿上的绳子。

  “别墅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是保镖,你别白费力气。”

  邓离身体软在床上,宋迟穗并不想杀她?那她抓她回来干什么?

  还是说,要慢慢折磨她?

  绳子解开后,她往床里边缩了缩。

  宋迟穗见她如此疏离,低着头说:“我知道姐姐还在怪我,两年前发生的事太多,一下子也说不完,但我知道,我是说了那些话,你才和我疏远的。”

  邓离:“什么话?”

  “就是,我说,我们扯平了。”她紧握着剪刀,垂着眉:“其实,姐姐对穗穗的好,我都明白,我们之间,哪里扯得平的。”

  邓离越发听不懂了,这还不如给她一刀呢,宋迟穗这又是在干嘛?

  不过,两年自有变数,宋迟穗知道,邓离自从见了她就跟见了瘟疫一直躲,是她明白,她伤了邓离的心,现如今终于回到原点,她愿意一点点感化对方,让对方那颗受伤的心好起来。

  “你也饿了吧,我让厨房准备了雪蛤燕窝粥,几碟小菜,你先吃点,暖暖胃。”

  说罢,她站起身,穿上拖鞋走到门口,出门时,还不忘看着她,冲她微微一笑......。

  邓离眉头蹙起,这又是什么折磨人的把戏,把人打一巴掌,又塞一颗糖,还是说,那要命的毒物就藏在雪蛤粥里?

  也对,宋迟穗从不亲手伤人,她总是会制造一些意外,让所有人都认为,那是那人自杀的。

  要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败坏了她的肠胃,切掉她的胃,从此她下半辈子躺在床上,靠着体外的胃和流食度过余生,活到九十九?

  苍天啊,她还是去死一死算了。

  几分钟后,宋迟穗亲自端着托盘打开门,白色的托盘,白色的瓷碗,白色的粥品,活脱脱像是毒品。

  邓离靠在床头,眼见着她把粥放在床头柜上。

  “姐姐,喝粥。”

  宋迟穗坐在床头,双手自然垂在膝盖上,漂亮如同美玉。

  她眨眨眼,看那碗热粥还冒着白泡泡,内心拔凉:“我.....不饿。”

  宋迟穗捧起碗,一手拿着调羹,在里边舀小小一勺,递到唇边晃头吹了吹,而后递到邓离面前:“姐姐,你的手受伤了,我喂你。”

  她双眼一眨一眨,杏仁一般水嫩嫩的,人畜无害,言语恳切,动作温柔。

  原来温柔刀竟是这样的。

  邓离心想,再怎么她都不想下辈子吃流食。

  她冷色:“我不饿。”

  那白瓷勺子递到她嘴边:“你吃一口。”

  她转头,一手挥开宋迟穗手里的碗,砰地一声,白粥洒落了一地,瓷碗在地上滚了两圈。

  “我绝不吃你家一口饭。”

  作者有话说:

  邓离:断手断脚活到99?

  小穗:我只会心疼jieji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