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佩,近些日子你可有出息了。”中年男.。人眼睛醉朦朦,明显是不怀好意。“来,陪我喝一杯。”

  男人长着一个极大的啤酒肚。油腻得让戴依佩作呕。他公司专门做影视行业,投资热剧电影无数。圈子里的威名很大。艺人们多多少少都要哈着他。

  戴依佩从第一年出道就被他缠上,几次纠缠无果。可混都要混眼熟了。可能是这颗果子太难摘,男人就死了心地非要吃到手不可。

  戴依佩脸色冷下去,手上不动声色地将酒杯推回去:“多谢王总夸奖,路还长着呢。”

  “是长着呢,小姑娘,谦逊啊!”王总乐呵呵地指给其他老总,竟颇有些炫耀新宠的颐气,“陪王哥喝一杯,这路就好走很多了。”

  戴依佩微笑:“我就喜欢难走的路,很有挑战性。不是吗。”

  此言一出,王总身边围绕的男男女女都纷纷噤声,会场都显得几分安静。气氛降到冰点。戴依佩身旁的小女星推了推她的胳膊,给她使了使眼色。

  戴依佩见了,非但没改,反而一笑,竟然是在激那个姓王的。

  王总面皮抽了抽,样子变得有些崎岖,丢脸至极。威逼:“你不喝这杯酒,我会让你的路更难走!”

  “怎么难走?”

  戴依佩刚端起架子想要好好阴阳一番,一个瘦高的身影紧紧实实地挡在了她面前,长发及腰,泛着暗棕色。

  戴依佩动作顿了顿,老老实实地站在她身后了。

  那人的笑意不达眼底:“程某特别好奇,王总的招数有多高明?”

  “你,”王总的脸色瞬间泛白,“程落阳,你不会以为坐了程氏的高位,就能俯瞰所有人了吧!”

  “怎么不能?”程落阳打眼略过那杯酒,“俯瞰王总,是绰绰有余了。第一次下药么?混得我没眼看。”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

  这王总想睡谁还用得着阴人。一杯酒递过去,该懂的不该懂的就都得懂了。老老实实地跟着他走,睡一觉。该有的不该有的,也都有了。

  久而久之,或许是艺人都太听话。那酒里混得就算光明正大,艺人也得不懂装懂,乖乖地喝下去。姓王的自然再懒得精细。又或是这种艺人的计听言从也让他感到自傲。酒里掺药不伪装,也成为他的情趣之一。

  姓王的哈哈一笑,嘲讽一样的,明咧咧地摇着那杯酒。

  “程总是不懂娱乐圈的规矩吧,这圈里人早就习以为常了。还想干干净净地走?”王总忽然轻蔑地笑了,“忘记了。程总当初可就是从这圈里出来的。怕不是位置太高,还没接触过这种腌臜之事吧。”

  程落阳眯了眯眼。眼里的凶光已泄露大半。

  姓王的却像没看见,端着酒杯倨傲道: “程总当年,也是圈子里不可多得之人啊。当初可把我们几个取悦得甚是得意。跳的相当不错。”王总色眯眯地看了她一眼,“还想护着小姑娘?今天就算是我没把她带到床上。日后也一定干净不了。”

  “程落阳。你不会你真能一辈子把她摘干净吧?”

  程落阳忽的一脚踹上那人腹部。王总脚步不稳,连连败退。众人惊呼,都犹如见到肮脏之物退避不及。啤酒肚撞上吧台。程落阳顺手扬过纸巾,裹在手上。一手捏住那人鼻子。一手卡住王总下颚,迫使他张开嘴。把那杯酒粗暴地灌入他口中:“我他妈说了能护她,就是能护一辈子。你在狗叫什么?”

  “姓王的,这不是第一次了吧?这次你很不幸,撞到我眼皮子底下了。”程落阳摔掉杯子,碎屑刺上那张肥大的脸。划出一道猩红的口子,程落阳对着伤口就是一脚:"程氏现在想惹谁,就能惹谁。”

  酒水混着扎眼的猩红,滴滴拉拉地从那张嫌恶的脸上坠落。王总瞳孔缩紧,震惊地望着女人。身子歪斜在吧台上。一身赘肉明明磕在七七八八无数个桌角上,他也不觉得疼了。只是一种铺天盖地的不可置信和屈辱笼罩着他。

  会场顿时寂静。

  这可是王总啊。虽然程家如今的确是家大业大,可术业有专攻。娱乐圈的声色圈子,程落阳的手怎么也伸不过来。

  "怎么伸不过来,程落阳不是有个初升娱乐吗。"一个女星皱眉。她平常也受姓王的骚扰,此时又惊又喜,又莫名地有些忧心。

  "初升娱乐管事的早换人了好不好,跟程落阳搭不着半分关系。你不知道,自从程落阳开始掌舵集团之后,先前艺人的身份一直在受上流圈子的缠言呢。"

  戴依佩倒是听不见那些叽叽喳喳,只知道眼里看得暗爽,这姓王的一直骚扰她。早就看不顺眼了。她蹬蹬两步跑到程落阳面前。程落阳脚还踩在那人脸上。戴依佩假模假样地劝道:“别打了别打了。”

  程落阳情绪也相当激动,眼里的红血丝张牙舞爪。她大口地喘着气,凶恶的目光死死攥着那人。

  地上的人被酒呛到,狼狈地残喘着。戴依佩看得爽极了,又假意可怜道:“喘成什么样了。真的是太欺负人了呀。”

  戴依佩心思全然在王总的狼狈模样上。浑然不觉自己的手习惯性地抓在面前人的手臂上。连身子也躲在那人身后。

  王总咳得撕心裂肺,程落阳却只能感受到手臂上的温热。好像能察觉到血管的跳动,隔着两层薄薄的肌肤。随着吐息,一下、一下地震动着她的五脏六腑。

  程落阳有些头晕脑热,呆呆地看了戴依佩一眼。眼里的煞气顿时尽散。

  戴依佩被这一眼也愣住了,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只来得及撒开那只拽着程落阳胳膊的手。就看见她的高跟鞋底抖了两下,缓慢地从那人脸上移开了。

  戴依佩傻眼了。程落阳什么时候这么听劝了?还是她演技真的太高深,装假也跟真的似的?

  她也没再深想。只记得这仇报得不够过瘾。小声地附耳过去:“你还真不打啊。你再踢两脚,踢狠点。”

  程落阳不语。只是定定地看着她。而后,仿若一个机器人一般。戴依佩给她下什么命令,她就做什么。对着姓王的下身,极猛地跺了两下。

  姓王的脸都绿了,瞬间缩起身子,叫得惨无人寰。整个会场都捂起脸来。不忍直视。

  “谢了。”戴依佩眉开眼笑,此时此刻,她只觉得CG宴实在是来对了。

  “……应该的。”程落阳来回看着戴依佩弯弯的眸子,流露出了某种眷恋。

  戴依佩含糊着点了点头,权当程落阳是某种客套话了。怎么也想不到,这句话居然是程落阳特别认真地说出来的。

  她蹲下身子,仔仔细细地观察起躺在地上哎呦哎呦叫着的王总。感到有些好笑。平日里嚣张地不成样子,今天这么一看,还是一物降一物啊。

  戴依佩乐得清净,解了气,看了热闹。简直是捡了大便宜。

  唉,只不过好笑之余,戴依佩心里也有些郁闷。程落阳那句护自己就能护一辈子。对于她们现在的关系,显得有些太亲密了吧。

  戴依佩不太笑得出来了。嘴角僵了僵,看着眼前的狼狈现场也顿觉无趣。

  她们现在的关系很尴尬。三年过去了,戴依佩根本不会再执着于大学的事情了。毕竟前途钱途皆坦荡。理想被埋没,也只是算作人生诸多遗憾中的一类了。按理来说,她对程落阳的仇恨,也该释然不少。真正恨的还该是程私诺才对。

  可现实总是不太按理走。对于程落阳,戴依佩总感觉有一根刺,直愣愣地插在那。不算疼,但就是别扭。动来动去不自在。束手束脚,有某种铁链拴着她,不让她随心所欲。

  戴依佩总觉得没什么,都是以前的事情。轻飘飘的,成年人早已经学会消化各种生活的不满了。可是心底里住着个执拗的小孩,在她准备释然一切的时候,挥拳大声抗议。

  可反观程落阳过得有又多好呢……纵然家大业大,可戴依佩看来。不如她做程二小姐时自在。背后是金山银山,手上是权势倾天。可环顾自周,竟无一人作伴。

  那眼神再也不欢脱了。

  ……精致的牢笼,和一片孤独的海。谁又比谁活得痛快呢。

  “依佩姐!”

  戴依佩怔神之间,后脖领被人扯起来盖上牛仔外套。金属纽扣把脸砸了个结结实实。眼前蓦然黑暗。桃稚在黑暗外说:“姐,宾客里藏了媒体。先捂一会儿。”

  “不用。”程落阳说。

  戴依佩怔住,手上拉外套的动作停下。

  “他们不敢瞎写。怕什么。”

  牛仔外套被掀开,戴依佩猝然对上程落阳的眼睛。

  对视。今天第几个对视。她再也不想跟程落阳对视上了。

  两人双双错开视线,戴依佩局促地咳嗽几声,手抖了抖。或许是被程落阳传染了,催促桃稚道:“糖。”

  “噢噢噢。”桃稚赶忙翻包掏出润喉糖。

  含了一块进嘴里,才觉得稍稍稳下心来。

  “程总,你要不要。”桃稚单纯地伸手递出一块润喉糖,“味道应该还行。”

  戴依佩瞪着眼睛,程落阳也直愣愣地回过头来,不可置信道:“我?”

  “是啊。”桃稚道,“我尝过一块,不太适应这个口味。但依佩姐特别爱吃。”

  戴依佩现在只想让桃稚闭嘴。

  桃稚的手又往前送了送:“尝尝吗程总?”

  戴依佩拼命使眼色。

  程落阳看着那块糖,沉默三秒钟,然后说:“我要两块。”

  桃稚也沉默了。两块送过去,一块被程落阳送进嘴里。一块,则被戴依佩眼瞅着被包进口袋里。不知道要合计着珍藏到哪辈子吃了。

  桃稚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可觉得特别高兴,难得很没眼力见地跟程落阳说:“程总。我能要你的签名吗?”

  戴依佩:“……”

  他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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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是程落阳特别帅的solo专场………又写成搞笑的了。

  程落阳就是一个看见老婆会特别怂特别呆瓜特别傻的一只傻狗。离了老婆就是中二美少女,还是特别特别吊的那一种。

  我会尽力写好程落阳特别吊的那部分,不让她看起来特别呆瓜的。

  我下次一定会尽力。程落阳,你给力一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