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讨厌我，嗯？”尚启兰像哄小朋友似的笑着问，“讨厌我什么，嗯？”
杨楚然似乎还能听清楚话，她嘟嘟嘴，委屈兮兮的说：“就是讨厌你，最讨厌你……”
“最讨厌我呀，那我可走喽？”尚启兰虽是这么说，但还是细心的给她脱衣服，换睡衣，“你讨厌我，我还这么照顾你，看来不是你傻乎乎的，而是我傻乎乎的喽，嗳——”
碎碎念突然被打断，因为杨楚然蓦的抱住了她。
尚启兰手里拿着还没换上的睡衣，身子登时僵住了，脸也跟着发烫起来。
以往两人虽然相拥而眠，但是却是都穿着睡衣的。
然而此时，杨楚然只穿着内衣内裤。
“楚、楚然……”
杨楚然抱着她，傻乎乎的笑着：“虽然讨厌你，但是也喜欢你，最喜欢你了，嘻嘻……”
听到对方还在说醉话，尚启兰默默的松了一口气。
“乖，先把睡衣换上。”尚启兰耐心哄着她。
杨楚然乖乖的伸直了胳膊，任由尚启兰给她换，醉醺醺的小脸上还挂着甜甜的笑意。
尚启兰咽咽口水，理智的弦一点儿点儿绷断。
她抬手抚着杨楚然发烫的脸颊：“楚然……”出口的唤声竟然带了一丝暗哑。
杨楚然慵懒的神情、奶呼呼的声音似乎是一种无言的撩拨。
尚启兰屏住呼吸，低头，慢慢的靠近，直到两唇相贴，霎时，一股电流从唇瓣涌上全身。
是熟悉的感觉！
是致命的诱惑！
清醒着的时候，两人虽然有过吻，但都是蜻蜓点水，好似礼貌的早安吻，或者晚安吻。
唯独那一晚。
一个酩酊大醉，一个半醉，两人还不认识。
但身体相触，却好似久旱逢甘霖，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
“唔——”杨楚然呜咽出声。
尚启兰猛然回过神来，惊觉，蜻蜓点水的吻不知何时变成了深吻！
她急忙松开杨楚然。
呼吸顺畅的杨楚然傻乎乎的笑着，虽然脑袋晕晕乎乎的，但是潜意识里却知道眼前的人就是尚启兰。
“乖，快睡吧。”尚启兰扶她躺好，给她盖好被子。
“那你不走……”
尚启兰温柔的点点头，然后抚抚她的脸，哄慰道：“快睡吧。”
杨楚然水蒙蒙的葡萄眼终于满足的闭上了。
杨楚然睡得是香甜了。
尚启兰却是无眠了。
她静静的坐在床边，看着杨楚然的恬静的睡颜，静静的夜里，这一刻，她没法再找理由搪塞她对杨楚然的感情了。
如果是第一次是意外，后来相处中的亲昵是情不自禁。
那么，因为亲昵而产生的身体和生理变化呢？
心底里有意无意的占有欲呢？
尚启兰快不惑之年，感情经历不丰富，除了早年和周彦成谈过那次，就再没有谈过恋爱。
但是经历少，并不代表她不懂感情。
这些日子的相处，这些日子心境的细微变化。
这一刻，她意识到，她是真的喜欢上眼前这个女孩子了。
不是前辈对晚辈的照顾，也不是姐姐对妹妹的宠爱，就是单纯的爱情。
那么，楚然对自己呢？
是粉丝对偶像的喜欢，还是其它呢？
尚启兰望着杨楚然甜甜的睡颜，陷入了沉思。
次日傍晚，落日的余晖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
杨楚然终于伸着懒腰哈欠连连的醒了。
“然然姐，你睡醒了？”正在整理行李的王小米探头看她。
“小米，几点了？我头好痛啊……”
王小米急忙从保温盒里拿出醒酒汤递给她：“然然姐，你昨晚喝的不省人事，先喝点醒酒汤。”
“我先刷个牙再喝。”杨楚然掀开被子，进了洗漱间。
“昨晚我们不是宴会厅庆祝吗，我都忘记怎么回来的了……”杨楚然一边刷着牙一边含糊不清的说，“聚会几点散场的？”
王小米无语的叹了一口气：“我说然然姐，既然咱不能喝酒，那能不能悠着点，你说昨晚，那么多前辈在场，节目组的制作和导演都在，你K歌K的那么嗨，还喝了那么多！要是张姐知道了，又得叨叨你了！”
杨楚然一愣，眨了下眼：“我昨晚丢人了？”
“丢人倒不至于，现场那么多人，也没人关注你啊。”
杨楚然松了一口气。
“就是得罪人了。”
杨楚然握牙刷的动作一停：“我得罪谁了？”
“兰姐啊，你昨晚喝醉了抱着兰姐又哭有笑，鼻涕眼泪一把一把的，兰姐的衣服是被你弄得又脏又皱！”王小米故意夸大了一些。
“什么？”杨楚然吐出漱口水，脸登时黑了，“这不、不是真的的吧？小米，你不要吓我！”
“我吓你干嘛，昨晚兰姐还一直照顾你呢，这不你快醒了，兰姐说她有事先走，我才来接的班。”
杨楚然怔愣在那里一动不动，大脑迅速的转动着。
王小米又说：“今儿兰姐走的时候，我看精神状态不太好，估计照顾你累的够呛，你也知道啦，你喝醉了就不老实。”
杨楚然瞬间石化。
和尚启兰相处这么长的日子，她在尚启兰心目中的形象可一直是乖巧可爱单纯的。
照王小米这么说，那昨晚文静的形象岂不是完全破碎了？
啊啊啊啊！欲哭无泪。
“王小米！”她低声吼，“你为什么不留下来照顾我？为什么不拉住我？”
王小米冤枉：“我想拉也得拉得住啊，你使劲的抱着兰姐的胳膊，那样子，就是小朋友逛商场看到冰淇淋不给买就倒地不走的状态。”
她的比喻很形象。
杨楚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下定决心：“小米，以后我再也不喝酒了，你一定要监督我。”
“你本来也不怎么喝酒啊，关键是你昨晚到底怎么了？也不知道你是高兴还是难过……”王小米嘟囔。
杨楚然一愣，不由得想起昨天的经历。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录制的时候心里就一直堵得难受。
宴会上看到尚启兰和唐静谈笑晏晏，心就好像泡在醋缸里一样。
明明节目录制以来，她是和尚启兰最亲近的，可是唐静一来，她好像就成了外人。
这样一想，就觉得无比委屈了。
然而下一瞬又想，自己算什么？
顶多是她尚启兰的一个小歌迷，是节目录制的临时搭档。
人家唐静，那可是一二十年的知己好友。
这么一想，就不只委屈，连带着难过起来。
“嗳，不过你也不要担心啦，兰姐脾气好，不会怪你的，”王小米安慰她，同时又很疑惑，“然然姐，你什么时候和兰姐关系这么好了？上次你脚受伤，她照顾你，这次你喝醉酒，她也照顾你。”
杨楚然一怔。
“你胡闹，她也不生气，而且还温柔细语的回应着你的醉话。”
“真的？”杨楚然怔愣的问。
“当然啊，你衣服都是兰姐换的。”
杨楚然低头看身上的粉色吊带睡衣，脑海里脑补了昨晚情景，脸蓦的红了。
下一刻又忍不住暗骂自己：杨楚然，你整天乱想什么？！
犹犹豫豫了一会儿，杨楚然就打了尚启兰的电话。
“兰、兰姐。”
“嗯，楚然，你睡醒了吗？感觉怎么样？”
“我挺好的，”杨楚然吞吐着，“兰姐，小米说，是你昨晚照顾我的，谢谢你。”
尚启兰弯了一下嘴角：“不用客气啦。”
“兰姐。”
“嗯。”
“我……我昨晚没给你添麻烦吧？也没乱说话吧？”杨楚然心虚地问。
尚启兰双眼微微一眯，郑重其事道：“怎么没说，说了很多。怎么，你都忘了？”
杨楚然心里咯噔一下，怯怯地问：“我、我都说什么了？兰姐，我喝多了脑袋就宕机，不管说什么话，你可别放在心上哦。”
听到这话，尚启兰心里有些隐隐的失落，不过她很快就调整了情绪，笑道：“那不行，酒后吐真言，我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
“啊？”杨楚然一愣，急忙追问，“那我都说什么了？”
“你说讨厌我，非常讨厌我，”尚启兰叹了一口气，佯装很难过的样子，“看来我真的是个令人讨厌的人。”
杨楚然一听，惊愕的瞪大了眼：“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说这样的话？不可能的！”她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隔着电话，尚启兰似乎能想到杨楚然瞪着大眼睛的可爱模样，她忍不住“噗嗤”笑了。
“兰姐，你骗我！”
尚启兰挑眉，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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