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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以恒眼神专注的看着他：“你想讲吗？”
然后，戚清也就给他讲了个故事。
戚清也出生在美国芝加哥市，父母是一代移民，他们先是在纽约打工赚了钱后去了芝加哥，本地做起了小生意，卖一次性手机和瓶装啤酒。
那个时候这两样东西都很珍贵，等戚家父母赚了些钱后就转战了有名的dollar tree，换算来说像是国内的两元店。
慢慢的将生意拓展出去，有了餐厅、酒吧、台球馆。
到后来开了公司做了餐饮设施建设，之后戚砚霖，戚清也的哥哥出生了。
等到公司开大，父母在当地华商中有了名望，戚清也才出世。
说他是富二代很准确，说他是含着金汤匙出生也很准确，他是父母的老来得子，比起长子更有一份期盼在身上。
所以，他成绩优异，为人和善又不张扬还很聪明，又很努力，基本是符合了美国人对亚洲人的每一条刻板印象。
按部就班长大，像是一株动人又灿烂的向日葵。
可他，在高中舞会上对自己的好朋友，一个男生，心动了。
常年的身心自由让他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舞会一结束他就兴冲冲地回家告诉妈妈这个消息。
“妈！我可能喜欢男生！”
当时正在剪花枝的妈妈手一抖，食指被剪破血流不止。
她却好像没看到没感觉到一样睁大眼睛：“你再说一次！”
他说了。
等待他的是爸爸下班回来劈头给他的一耳光。
那个耳光打的他头晕眼花，耳鸣阵阵。
戚砚霖跟在他爸爸身后被吓傻了，往前两步本能的把戚清也护在身后：“爸！你打他干嘛？”
戚父指着戚清也的鼻子：“你问他！这个恶心人的东西！我怎么生出来这么个东西！丢人的杂种！”
戚母在后面躲着抹眼泪，像是在哭诉自己哪里做得不对，怎么儿子是同性恋。
戚清也被关在家里了，除了水和面包没别的吃的，整整两个星期。
等他被放出来的时候饿的两眼发直双腿软成泥，可戚父坐在沙发上问他：“知道错了吗？”
戚清也被饿的反应迟缓，他盯着前方不知道自己喜欢男生错在哪里了。
他摇了摇头。
在美国打人犯法，彼时戚清也还不到18，戚父没动手，不然就要以虐待儿童罪被捕，那很丢人。
他打了两个电话，不多时进来一堆人，戚父指了指跪在地上的戚清也：“就他。”
手脚冰凉反应迟钝的戚清也没办法反抗，被抬上车，就这么被拉去了一个类似工厂大楼的地方。
经过大门，他看到上面写着：芝加哥同性恋研究所。
研究所，只是名字好听。
他被扔进去后继续饿了三天，第四天被放出来的时候已经饿的眼眶凹陷，像个行尸走肉。
管教员端着丰盛的食物站在他面前：“你是同性恋吗？“
戚清也反应迟缓，点了点头。
一盘菜被扔走，戚清也眼睁睁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饭菜被扔掉，他求生的本能让他想往前扑。
没用。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亦是如此。
研究所怕人被饿死，偶尔给点糖水。
第五天，戚清也饿的受不了，他看前面的东西都是重影的。
他对着那个问题摇了摇头。
更加丰盛的饭菜摆到他面前，他狼吞虎咽的吃了。
接下来每一天他都有饭吃。
他和Kimberly就是在食堂认识的，那时候的Kimberly才十五岁，因为高调出柜被父母送来。
他们用着彼此熟悉的中文诉苦，每次被摧残后回到食堂偷偷握着对方的手传递体温再松开。
Kimberly是被喜欢的男生背刺，在学校公开骂他是恶心的同性恋，他的父母觉得丢脸就把他扔了过来。
他们躲在角落里一起颤抖，用他们听不懂的语言骂骂咧咧发泄。
第七天，他被拉去一个密闭的房间，电视上放着两个男生正翻云覆雨的人场面。
戚清也从回忆里脱身，他叼着烟看着阳台外面笑：“说来可笑，我是在这个情况下真正确定自己是gay的，而我之前遭受的那一切只不过是因为我一句不确定的话。”
郑以恒没做声，皱眉看着他眼里满是心疼，他轻轻柔柔地问：“然后呢？”
然后…他就起了反应。
所以电视屏幕一转换，刚才在翻云覆雨的男生们被突然闯进来的人用枪打死了。
那个死亡被演绎得无比真实，凶手举着“同性恋是罪，同性恋会死。”的标牌对着镜头。
戚清也当时惊的眼泪都下来了，他惊讶的张大了嘴，无声的哭着，手被绑着都不能自己擦眼泪。
恐惧绕着他的心头，可无法反抗。他被连续拉去看了两周的视频。
每一次，都不例外，只要他起了反应，屏幕就会一转，里面的人就没有善终。
眼睛在流泪，心里在泣血，下半身却坚硬。无法抵抗生理冲动。
慢慢的，他的身体终于放弃抵抗，面对gv不会再有生理反应了。
可只是下半身的生理反应，自那开始，他只要想到两个男生会做爱这件事，眼泪就忍不住流下来。
第三个疗程，则是恐怖的电击。
管教员们会给他看男生之间亲密的合照，脑袋上戴着各种检测仪，只要情绪有波动就断定是他还是同性恋，可他们不知道戚清也已经因为前面的“治疗”留下了后遗症，只要他流泪或脑电波有波动，便会给他贴上电击布，按下开关。
一次又一次又一次又一次的电击。
只要看到亲密照片，他的眼泪会自己流出来，接踵而来的是因为情绪波动而开始的痛苦的电击。
眼泪对他是苦痛，是绝望，是无法反抗，更是幽暗的黑夜。
他被瓦解了，从幸福的城堡被关进恶臭的地下室，每天被人指着鼻子宣布他有多肮脏。他干净的如还未落地的雪，却被一个又一个轮胎滚过变成肮脏的泥。
他妥协了，抗争无意义所以他选择妥协。
所以，他终于被确诊了，被确诊为异性恋。
他被放出来那天就开始隐藏自己，装作已经“正常，没去到大学之前他甚至路过的男生也不敢看。
偶尔看到两个男生走在路上，他看一眼，就会忍不住情绪起伏肌肉记忆让他流下眼泪。
他试过自愈，他没日没夜偷偷的看gv，他想走出恐怖的阴影。
他去找过心理医生，做了心理咨询。
他和Kimberly一起，心理医生建议他们互相治疗彼此的性欲。
他们能够感知彼此的苦痛，能够知道如何治愈。
最后，他们仅仅，是维持在了能够控制想法的阶段。
可以做爱，却只能幻想着一切能刺激他们高潮的事物和人，拼命压抑脑子里最深层的恐怖记忆。
所以戚清也不怎么在乎自己的欲望，却能精准的捕捉别人对自己的欲望。
大学去了很远的拉斯维加斯，找戚砚霖借了一大笔钱自己投资自己做了生意。
大学时期他谈过男朋友，被来看望他的戚妈妈看到，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用英语指责自己当时的男朋友带坏自己，是恶心的下三滥，还有诸多恶毒诅咒的词。
当天他便和那人道歉，又分了手。
每次谈恋爱总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找上门，他干脆不恋爱了，长久以往是习惯，却让他觉得这是自己对戴着人皮面具的父母的服从。
他和Kimberly像是两只受伤的小兽，抱在一起互相取暖。
后来大学毕业在哥哥的帮助下自己开了赌场后，他有了钱有了地位。
却总是愁眉苦脸，机缘巧合之下进到了THE，他在一众男人前脱下衣服的时候感受到了快感，那个快感是在颅内的，还有对父母的报复产生的。
被瓦解的自我重新整合成一个新的戚清也，改了个名字叫做Sonder。
他在THE是Sonder，是明媚是妩媚更是松弛的，Sonder可以和人亲密无间，可以对着各样的人说着情话只为了好玩，可以没有边界。只是需要流泪，用最苦痛的记忆流下他人眼中最美的眼泪。
在第一次被单点去跳舞的时候，戚清也录了下来，平等的群发给了家族里每一个人。
他看着戚父咬牙切齿地站在赌场前面恶毒的破口大骂，失了风度丢了面子，他在最顶层办公室看着监控笑得流泪，然后保安接收到指示，把戚父丢了出去，
从此，他不再和父母有一丝一毫关系。
偶尔在戚砚霖那儿碰到，戚父会上前用一个耳光告诉他，他多恨自己。
而戚清也也会再下一周录下自己赤裸着身子只穿内裤在男人身上跳舞的视频，群发到家族里每一个人。用恨抵抗恨，只有更恨会赢。
戚清也赢了每一局。
可出了THE 他便是想永久陷入黑夜的戚清也，他保持着极强边界感，不让任何人靠近自己，对自己的私人生活保留很大的空间，只有自己。
“所以，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Sonder？”
故事讲完，戚清也灭掉烟清楚的问着郑以恒。
郑以恒想到戚砚霖说过，Sonder和戚清也是不同的。
可是…
“我觉得你们都是一个人，都是我眼前的你。”
言外之意，我喜欢你是因为你，而不是繁琐的代号。
每一次，每一次，每一次郑以恒发自内心的声音都是正中在戚清也的靶心。
“可我…不能恋爱…” 戚清也抖着声音像是在宣告自己最后的底线。
郑以恒起身搂过他在怀里，一下下顺着他的后背：“慢慢来，没人会再逼你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了。”
戚清也抬起头看他，指尖的烟在颤抖，他凑上去终于没有阻碍的主动吻上郑以恒的嘴唇。
咸湿的眼泪顺着舌尖卷进郑以恒嘴里，苦的他发麻，却又舌尖回着甘。
意识到喜欢上戚清也，是第一次见他。
一见钟情有些俗，他自诩俗人，所以就是一见钟情。
那天，站在舞台上的他哭的破碎，泪珠带着十足的重量砸进自己的心底。
美人鱼的眼泪带着珍贵的价值，兜兜转转成了一颗朱砂痣。
可郑以恒却觉得，他清亮又妩媚的眼睛，比一切沾着繁花的眼神都要美。
他想抬手抹去他的眼泪，就鬼使神差的点了他，进了包厢。从此便贪婪地靠近张扬明媚的Sonder，封闭自我的戚清也。
唇舌相缠着，带着烟草味带着酒精的甘苦，又带着一点草莓蛋糕的甜。
舌头在嘴唇外相触，相互勾缠，发出淫靡的水声，口水顺着嘴角流下去滴到两人相握的手上。
戚清也含进郑以恒的舌头，吸吮着又放开舔弄着。
嘴唇不住地紧贴又分开发出“啵啵”声。
客房服务敲门声却适时的打断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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较压抑，回忆里有Kimberly，推荐搭配bgm：《猪猪侠》（没开玩笑 啾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