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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嘭。
车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将白言生唤回现实。
向应阳把滴着水的雨伞折叠收到脚边。
车内的温度要比外面高上不少，像是被隔离开的温室。
他转头看向驾驶座上的青年，如果忽略白言生身上冰冷的气场的话，其实这个人的五官还带着独属于年轻人的青涩。
这样的话，身上这件属于向应阳的白大褂就有些格格不入了。
向应阳突然有些疲惫，靠到靠背上闭上眼睛。
他不想知道为什么车内温度合适白言生还要穿着这件白大褂，以及白言生为什么要一直等到现在。
但答案早已经毫不顾忌的占据了他的脑海。
白言生也不是话多的人，见向应阳没闲聊的意思便沉默的发动车子。
——
其实在下午和宁风的对话中，对面还提到了一件事。
关于当时还是omega的白言生。
事情发生在白言生大一的时候，那时候他才刚分化没多久，却还不像后来那么讨厌alpha。
他们专业总少不了要去写生，当时学院给安排在某一个景区里，学生们自选地点，分散作画。
白言生选了个没多少人经过的安静湖边，却没能享受这份安静多久。
有一位alpha游客易感期爆发了。
alpha的信息素毫不遮掩的逸散。
无差别的影响周围的AO。
周围还有另一位omega同学，已经被浓重的信息素诱导发情，双目通红的控制不住往alpha方向走，脸上却满是挣扎的神色。
白言生同样作为omega，即使贴了阻隔贴，也依然不那么好受。
那个alpha已经失了理智，几乎要冲去omega那边去。
白言生和向应阳一样自认没什么社会责任心，但那位alpha的信息素影响到他的心情给了他一个理由。
白言生大步走向alpha，超过那位omega同学，在他之前走到alpha面前去，还不等人反应，就一把拽上高壮他一节alpha的衣领，把对方按到地上。
宛若落石的拳头毫不客气的落到了alpha的脸上。
等不久之后终于有安保人员察觉过来的时候，那个alpha已经被白言生打晕过去，满脸都是淤青，小臂骨折。
过来围观的人不自觉的看向站在一边的始作俑者白言生。
他的手垂在身侧，因为皮肤偏白的缘故，动手后泛起的红异常明显。
白言生脸上却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好像刚才发生的事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唯有冰冷的目光就像提着镰刀从血池走出来的死神，让人忍不住瑟缩。
被诱导出发情期的omega还没清醒过来，在急救人员打了一针抑制剂后昏睡过去。
白言生斜睨一眼，便转开实现。
omega，太麻烦了。
——
这件事最后被判断为在易感期随意外出且不注射抑制剂的alpha的责任，白言生不仅没受责，甚至被那位omega奉为“救命恩人”。
白言生在周围人的印象里比起omega本就更像个alpha，自从“暴揍”alpha这件事发生之后，所有人都默认了他其实是alpha装的omega。
宁风也这么认为。
他伪造omega的身份和向应阳结婚，事实上从一开始就是alpha。
omega，还是alpha？
向应阳从没怀疑过白言生的性别，即使两个人认识相处没多久的时间，向应阳也知道白言生是不屑在这种事上撒谎的人。
即使他的直言总不那么让人想听。
且不说白言生在这一年身体上的变化，一年前在酒吧里的那次见面，向应阳确实是闻到过白言生信息素的味道。
毋庸置疑是omega。
向应阳重现睁开眼睛，不着痕迹的扫了眼正开车的白言生。
他的五官在成为alpha后更加锋利，拥有堪称完美的侧脸线条。
宁风所说的白言生的暴脾气，向应阳真没见过，往往他们两个相处的时候，“高血压”的那个总是他自己。
“向应阳。”白言生注意到向应阳打量的目光，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你对我满意吗？”
要不是这次注意力在白言生身上，看到了对方手上细微的动作，向应阳真的不会在白言生冷漠的脸上读到任何多余的情绪。
向应阳突然意识到，也许平常无数次的白言生，都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
镜片下的眼眸闪烁一瞬，向应阳垂眸轻笑一声，“我回答过很多次吧。”
我讨厌你，这句话向应阳确实说了很多次。
白言生在听到轻笑声的瞬间转头，车内光线昏暗，向应阳又半垂着头，让他没看到希望看到的东西。
他又将视线移回前方路上，轻声说，“我很喜欢你，向应阳。”
这次他好像不是要说给向应阳知道，雨声都压过了他说话的声音。
向应阳只看到他嘴唇动了动，没听到他说什么话。
毫无探究精神的向医生仰头躺到椅背上，闭目养神。
——
连着好几天的阴雨终于在两天后结束。
之前sheep说组队参加术法世纪官方赛事的事也有了回复。
向应阳了解了下比赛的安排，比赛几乎全程都是线上赛，也不要求露脸，只有到最后进入决赛的几组队伍需要去线下打。
仔细思考利弊后，他同意了这件事。
sheep那边对此非常惊喜，很快回了消息过来。
［sheep］：那我们队伍人就全了，就是snow还有另一个主播Hello，最后是我刚认识的一位朋友。
［sheep］：他是你的粉丝，和我试了下手，实力绝对是到主播水平的。
看到消息的向应阳无语的嘴角一抽，他能有什么粉丝。
［普通beta］：粉丝？
［sheep］：应该是之前看过我和你开黑的直播吧
［sheep］：beta哥别怀疑哈哈哈哈，我直播间现在非常多你的粉丝。
当然，更多的是在嗑beta羊的CP粉。
［普通beta］：......
［sheep］：beta哥，你是在帝都这边吗？不知道在比赛之前方不方便线下见一面
似乎又觉得这句话说的有些含糊不清，sheep很快又补了一句。
［sheep］：就是我们队伍见一面，商量一下参赛的事还有队名这些问题
向应阳对这个游戏搭子还是很满意的，尤其是sheep的个人信息里性别填的为beta。
线下见面自然也没有问题。
［普通beta］：可以，时间地点你定，我周末两天都方便
最后的约定好的时间是周六上午，队里的几个人还希望下午能线下组队打几排磨合磨合。
听说sheep还不到二十岁,队里的其他人年龄也都和sheep差不多大。
23岁的向应阳觉得明明很年轻但是已经成为社畜的自己好像平白无故长了一辈。
当天早上出发的时候难得的打扮的像个年轻人，穿了件浅色的卫衣，配上宽松的牛仔裤。
依照惯例抓了下头发，把里面的白色挑染翻到外面来。
出门的时候正好撞上同样要出去的白言生。
白言生的穿着一点也不符合他的年龄，万年不变的黑白色。
向应阳莫名其妙有自己在装嫩的心虚感。
事实上他也才刚大学毕业两年而已。
白言生在见到向应阳的瞬间眼前一亮，向应阳真的很适合这种“活泼”的搭配，如果他的表情没那么死气沉沉的话。
但白言生的心情其实不算美妙。
虽然知道向应阳其实在这种外出的场合一向都很注意外在形象的，但只要想到向应阳要见sheep，心里依然酸涩不已，只有依旧架在高挺鼻梁上的眼镜给他一丝安慰。
往常金丝边的眼镜都是用来给向应阳增添书卷气的，今天倒是莫名的更显年轻。
“我送你。”白言生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向应阳自然是拒绝。
奇怪的事，今天的白言生竟然没有执着于这件事，目送向应阳出了门。
向应阳甚至都有些不适应。
汇合地点是一家咖啡厅。
sheep出来接的向应阳。
虽然知道sheep是主播，向应阳却没看过对方直播，自然也不知道这个人的长相。
今天是两个人第一次见面。
向应阳关闭写着“我到了”消息的通讯器，看着目光中带着询问逐渐朝他走来的青年。
面前的人的个子不太高，目测只有一米七，头顶刚到向应阳下巴的位置，拥有一顶栗色的卷发。
对面的人也非常惊讶，要不是刚刚在通讯器里互相告知了穿搭，他也不会想到面前高大且帅气异常的人就是“普通beta”。
“你好，你是....beta哥吗？”清朗的声音。
向应阳和他对视上，sheep长了一张可以称为“可爱”的脸，从他的角度看去，能看到对方卷翘的睫毛，和一双圆润的杏眼。
非常不妙的感觉。
果不其然，向应阳在他稍长卷曲的发尾下看到了omega专用抑制贴。
o装b，这个设定令人望而生畏。
sheep也发现向应阳的目光停留在自己后颈。
腺体对omega来说，还是比较私密的地方，被人这么直直的盯着，尤其还是喜欢的人，sheep的脸瞬间红了起来。
他抬手摸着后颈，鼓起勇气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其实我是omega。”
游戏行业对omega非常不友好，甚至对beta都有些歧视，sheep装beta也不是不能理解。
但向应阳一想到那些个男同文学里o装b的设定内心就无限恐惧。
向应阳低声嗯了一声。
“重新认识一下吧。”sheep笑得灿烂，“你好，我是杨苏，也是你的队友sheep。”
“你好，向应阳。”
“向应阳。”杨苏跟着念了一遍向应阳的名字，笑弯了眼，杏眼中似乎闪烁着星光。
他指了指自己后颈的位置，他也注意到向应阳同样的地方也贴着阻隔帖。
他笑道，“向哥你是alpha吗？”
虽然不想承认，向应阳回到，“是。”
除了给游戏ID取了个“普通beta”，向应阳确实从未说过自己是beta。
只不过一般人看到这个名字绝对会自动将他归类为beta。
杨苏对向应阳装b这件事没有任何抵触，好像本就改如此一样。
他笑起来，“说起来和我们组队的你的那位粉丝和你一样哎，他ID叫一般beta，其实也是alpha。”
向应阳：......
这个可以不“粉随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