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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应阳起床洗漱完照例去换衣服上班,一打开衣柜就血压飙升。
谁来告诉他为什么他常穿的几套衣服都不翼而飞了?
取而代之的整齐排列这一整排某知名品牌的高定衬衫和西装。
这显然不是“穷医生”向应阳的。
向应阳现在直想瞬移到A国去把白言生揍一顿。
现在是早上七点半,A国的时间要比国内早整整十二个小时。
在得出白言生此时此刻应该是下班时间,向应阳毫不犹豫的拨通了他的通讯号,准备当面教育一下这个家伙。
白言生没告诉向应阳他把一个月的工作压缩到一个星期的事,事实上他现在正在研究院。
一群科研工作者好不容易逮到这位神出鬼没的大佬,自然不肯错过机会。
比白言生资历大了好几轮的,赫赫有名的科研人员,无一例外对这位年轻人尊敬有加,围着他问东问西,寄希望于对方会给出学术上指导。
向应阳的通讯打来的时候,白言生正指出一位研究者科研路线的错误,脸色崩的严肃。
通讯器上大大写着向应阳三个字——他习惯于直呼向应阳全面,白言生并不需要更亲近的代称来特地的展示他和向应阳的关系。
能收到向应阳主动打来的通讯让白言生觉得不可思议。
虽然alpha大概率不是因为想念他才联系他,但白言生仍在收到视讯的瞬间整个心都软了下来。
他站起身来,向围着的人示意自己需要接个通讯,然后穿过人群走出实验室。
当然,还记得把身上的白大褂脱下来挂在臂弯里,以免向应阳觉得因为他的原因打扰到了自己工作。
他找了个光线稍好的地方接通视讯。
向应阳一张俊脸出现在屏幕上。
那边还是清晨,向应阳面前放着碗粥,他正拿着勺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
见通讯接通,向应阳才抬起头来,露出“核善”的微笑,语气阴阳,“您还敢接电话啊。”
马上到出发上班的时间,向应阳已经把眼镜架到高挺的鼻梁上,微眯的眼睛在金属材质的眼镜的加持下多了几分锋利。
白言生压根不在意向应阳的阴阳怪气,他看出向应阳穿着自己的衬衫,本来因为实验进展的问题起来的脾气被轻松抚平,心情好的很。
他将手臂搭到栏杆上,轻声说:“我想你了。”
白言生从来直言不讳。
向应阳差点被粥呛到,兄弟你才走了一天好吗?
“这就是你拿走我的衣服的原因?”
白言生点头,“嗯。”
......向应阳无言以对。
“你想揍我吧向应阳。”白言生对向应阳的情绪完全拿捏。
“对。”
“那就是想我。”
“......”你疯了?
向应阳还没想好要怎么优雅开骂,对面就传来一声A国国骂。
他拿勺的手一顿,皱眉问白言生,“你这是在哪儿?”
白言生冷着脸扫了一圈趴在窗子上八卦的研究者们,其中不少都年过半百,足够长的年龄都无法磨灭他们八卦的心,拉着实验室里唯一懂中文的人翻译白言生通讯的内容。
甚至有人在他看过去的时候还吹了个口哨,向白言生比了个大拇指揶揄。
白言生没有理会,在心里一锤定音实验项目超级加倍。
他低了低头回答向应阳,“我在实验基地。”
白言生不喜欢对向应阳在这种事上撒谎,这和他在完全匹配上构造的“善意的”谎言不同。
这种琐碎的谎言的堆积会造成信任问题。
向应阳好不容易才相信他。
向应阳把最后一口粥喝完,“这么迟还没结束?”
“他们有问题要问我。”这不算撒谎。
向应阳将碗勺放到厨房的洗碗机里,也没再生气了,“下次要带走我的衣服提前告诉我。”
至少别把他准备要穿的带走,害的他没办法现用其他衣物,只能从白言生的一众黑白灰里挑。
白言生把挎在左胳膊上的白大褂换到右胳膊,“好。”
两个人还各自有工作,简短的对话到此结束。
通讯被挂断后,白言生站在原地没动,从裤兜来掏了根安定烟点燃。
本来只是想念,在看到向应阳的脸之后,这份想念就变得挠心挠肺。
仅仅一天,他已经觉得难忍。
白言生庆幸自己缩短了出差时间,一个月,他真的坚持不到。
他安静的在夜色下将这对他没一点作用的安定烟吸完,才返回实验室。
“白神,没想到你恋爱的时候还挺黏糊的啊。”一位年轻点的研究者最先调侃起来。
其他人眼里也都是笑意。
白言生不为所动,把白大褂穿好,冷成的开口,“很闲?主研究什么时候出成果?”
顿时现场噤若寒蝉。
白言生走回位置上坐下,“今年内,我要看到成果。”
众人一阵哀嚎。
当然白言生也不是随口乱说,这个目标以现在的进度来确实无法达成,但经过他指导优化后并非无法实现。
研究员们也知道白言生做了决定后再难改变,更急了,一个接着一个拿实验记录过来给白言生分析。
全部结束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接近十二点。
白言生在心里将倒数回家的时间划掉一天,然后倒头就睡。
第二天早上七点就醒过来。
早晚七点,是仅有的两个人都不忙的时间,白言生抓紧时间和向应阳打视讯。
这回在吃早饭的人换成了白言生。
另一边的向应阳刚洗过澡,半湿不干的头发被全部捋到脑后去,纯白色的挑染被完全翻上来,露出光洁的额头。
不羁的帅气。
白言生不自觉的舔了舔犬齿。
向应阳显然在忙,目光没落在视讯屏幕上,白言生注意到角落里他握在鼠标上的手。
“你在打游戏?”
向应阳一招击杀了个小怪,一路朝对方的老巢去。
“嗯。”
白言生的目光冷下来,语气毫不客气,“和谁?”
向应阳被他质问的语气弄的也是脾气上来,“怎么?你想我和谁打?”
白言生垂在桌子上的左手拇指按到无名指指根的戒指上,良久才低声道了句,“我。”
对面的人轻呲一声,“那真是不巧,我在和其他人打。”
“向应阳!”
“嗯?”向应阳想知道白言生下一句会说什么让他血压飙升的话。
事实却与他的想象相反,白言生道了歉。
“抱歉”。
他垂着眸,向应阳觉得他身上多了几分莫名的落寞。
其实一直是白言生在告诉向应阳要相信他,而白言生对自己却不算自信。
他特别很害怕向应阳会收回那点爱意和温柔。
所以会担忧离开和向应阳分别太久,也会担忧潜在的情敌,亦或者只是担忧向应阳腻味。
大概关于向应阳的事是白言生在这世界上唯一不自信的事了。
向应阳愣神的时候,被对面的一位术士狙到,屏幕上浮现出gameover的字样。
言生,向应阳准备叫他,却不想白言生先他开了口。
“向应阳,我写好歌词了。”
向应阳把鼠标光标从再次匹配键上移开,才正眼看向屏幕那边的人。
“你想听吗?”白言生询问道。
向应阳将指尖压到眼皮上,轻笑了一声,“好。”
白言生在座椅上坐直。
闭了闭眼睛,轻声开口:
“海水亲吻天使神
黑暗中枯枝向阳而生”
这一刻,他的声音不再结满寒冰,而若春风拂面。
白言生的唱腔和语调没有一点问题,他一向那么物理意义上的“神”。
歌词写的很有他的风格,和向应阳谱的曲浑然天成。
明明告白的是白言生,向应阳却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
之后的一周,白言生每天都是从早忙到晚,回到酒店都是晚上十二点以后。
向应阳在视讯里也猜到白言生的忙碌,不过他对白言生做的这些事也不算熟悉,便没多问。
白言生回国的当天正好周末,前一天晚上,向应阳问他:“你明天飞机几点到?我去接你。”
喜悦包裹住白言生的心脏,他顿了半响回道,“下午六点。”
事实上飞机落地的时间是上午四点。
他不想折腾向应阳这么早起床来机场接他。
他才舍不得。
凌晨五点钟。
睡梦中的向应阳感觉似乎有人从背后轻轻抱住了自己。
浅浅的海水夹杂着雪松的味道没有激起他的警惕心。
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直到七点整被生物钟叫醒的时候。
鬼能想到向应阳一睁眼面前就是一张无限放大的冰块脸的冲击。
他差点弹射起步。
好在他的偶像包袱告诉他这样做不雅观。
向应阳上下打量了一番白言生,皱起眉问,“你不是下午才到吗?”
白言生说谎不打草稿,“下午的飞机,改签了。”
向应阳信了,才怪。
环抱着向应阳的手逐渐锁紧,白言生埋首到向应阳肩窝,吻了吻他颈上的痣。
“向应阳,我好想你。”
白言生看起来精气神不错,但向应阳清楚他已经非常疲惫,连轴转了一个星期,又赶飞机回来一夜没睡。
他轻叹一口气,回抱住白言生,声音轻柔,“睡吧,以后别乱来了。”
白言生放松下来,很快就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