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足尖点着白瓷地面, 半身坐在玻璃桌上,卷发松散地披落肩膀,牵绕着落了下来。

  陆悦抿抿唇, 睡衣在挣扎中松了一点, 领口撇开些许,细白脖颈被隐没其中。

  “这么激动干什么?”

  陆悦明知故问, 手腕被人扣着,便用足尖去蹭她, 去顶她, 总之一点都不安分。

  周染倚在她身前,神色有些犹豫,柔顺的黑发自肩头滑落,被她的呼吸吹起几缕。

  陆悦抬起手,勾起一缕她的黑色长发, 顺着指节缠绕了几圈,极黑极白,丝缕分明。

  周染神色疏淡,眼睛似墨染的玉,乌沉沉地望着她, 声音清冷,嗓子却有些哑:“…可以么?”

  她还穿着今天早上的妥帖制服,衣领被严丝合缝地扣到最顶,深色窄裙勾勒着腰身,似弯月的弧度。

  陆悦抿唇笑了笑。

  她放.肆而大胆地打量着对方, 先是不偏不倚地瞧着她的眼瞳,视线滑落鼻尖、脖颈,掠过柔软弯折的腰。

  白色衬衣, 深色窄裙。

  她知道在那里藏着什么,她知道那细腻似云的触感,那勾着指尖的缠绵,令人着迷、令人眷恋。

  陆悦心痒痒的,她尝试着动了下手腕,却因为被对方扣着的缘故,有些动弹不得。

  “不就偷了你几瓣橘子么,”陆悦微微歪着头,声音绵软,“你把我松开,我再给你剥几个?”

  周染顿了下,还真依言松开了陆悦,身形也向后退了些许,没有刚才的强.势了。

  陆悦也不搬位置,就悠悠闲闲地坐在玻璃桌上,她挪着身子寻到个舒服位置,冲周染眨眨眼。

  “吃橘子不?”

  陆悦笑着,“吃不?”

  她慵懒地向下靠去,一手覆着桌面支撑自己,一手覆上自己脖颈,寻到了几枚纽扣。

  指腹摩挲过衣物,薄纱簌簌轻响,扣子掉落两枚,在柔色的室光下,像是透明的鹅卵石。

  陆悦笑意愈浓,眼角微挑,拇指顺着锁骨向外抿,勾起纤细的肩带,轻轻缓缓地扯了扯。

  白色肩带蓦然绷紧,贴合着细柔的指尖,被她扯得摇摇晃晃,似海浪中动.荡的帆,缓慢地偏离了既定航线。

  陆悦不紧不慢,眉睫柔柔垂落,动作轻柔缓慢

  ,像是在拆着一份缀满丝带的礼物。

  她先将薄纱丝带层层解开,接着沿着边角剥开礼品纸,直到最后,才将那礼物完整展示出来。

  外套堆积在手边,似堆满积雪的琼枝,衬衣影影绰绰地遮着身子,陆悦动作还在继续,对方却不自觉地偏开了眼神。

  陆悦恼了,愤怒出声:“周同学,你看哪儿呢你?”

  “不是要吃橘子吗,我剥皮剥得很辛苦好不好,你能不能尊重一点我的劳动成果?!”

  她好不容易看在可怜的份上决定让对方一次,结果自己都主动成这样了,周染居然还扭扭捏捏的,真是气死个人。

  陆悦越想越气,她猛地坐起身来,将解到一半的纽扣扔下,指节带出阵轻微的风,直接怼上周染面颊。

  “看那里干什么,有什么好看的,电视都黑了,花瓶里光秃秃的,”陆悦不满说,“你到底在看什么?”

  “——转头,看我!”

  说着,她五指微用了些力,十分轻松地就把周染被掰了回来,迫使对方直视着自己。

  周染这人虽然冷冰冰的,眉眼轮廓分明,指腹下的面颊却极软,有些微微发烫。

  她眼睫蒙着雾,湿漉漉地望着陆悦,眼角染着绯红,声音愈低愈哑:“但昨天,你不是……”

  陆悦一看她这副样子,整个人都呆了,心跳猛地停滞,复而疯狂跃动起来,鼓动着、叫嚣着,让她几乎有些坐立不稳。

  两人维持着这个姿势停了半晌,周染离她只有十厘米的距离,眉眼低垂着,呼吸一下轻似一下,蕴满了细微的颤音。

  陆悦怔了半晌,乱哄哄的思绪才渐渐重组,她抿抿唇,小声嘀咕说:“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不一样的。”

  说着,陆悦半仰起头来,卷发划过面颊,露出一双清澈的眼睛来,定定说道:“可以。”

  她虹膜颜色偏浅,有光落进去时,就像是一枚金褐色的焦糖,像是缓缓沉没的落日。

  周染没有立即回复,而是安静地看着她,抬起的手在空中顿了下,而后覆上陆悦面颊。

  她倾下头来,长发掠过陆悦面侧,沁冷的唇贴上眼角,温柔的,不带任何私心的一个吻。

  呼吸掠过面侧,闹得陆悦有些痒,她浅浅笑着,伸手揽

  住周染脖颈。

  -

  周染在果盘之中捡起一枚橘子,修长的五指轻拢着,摩挲着橘子的柔软表面。

  她闻到些微弱的香,指腹下的橘子皮烫的厉害,轻易便能拨下一瓣,露出淡红的果肉。

  秋季的橘子最是饱满,沐浴在十月盛放的阳光中,皮薄而软,芬芳四溢,柔柔贴合着她的指节。

  她慢吞吞地剥着果皮,很快那橙红的皮瓣便在玻璃桌上堆起一小摞来,白色纹路缠着指尖,松松垮垮地坠着。

  周染掰开一小半橘子,她轻轻递到陆悦唇边,果肉被吞没,指节被吞没,一节,两节,响声细弱微软,溢出些许清甜的果汁来。

  -

  本来被摆的齐齐整整的玻璃桌,一番动静后被弄得乱七八糟,东西全都乱套了。

  陆悦额头覆着层薄汗,将卷曲长发黏连在面颊,她长睫湿润,唇边微红,似一朵初绽的玫瑰。

  她用手背随意擦了下额头,身子半倚着玻璃桌,手臂还松松圈着周染身子。

  陆悦依偎在对方怀里,呼吸逐渐平稳下来,耳畔响着自己的心跳声,一下接着一下,是鼓动着的心思。

  拥抱的感觉太过美好,陆悦抵着她的肩膀,鼻尖轻轻蹭了下面颊,而后吻了一下。

  陆悦呼吸细细柔柔,稍哑的声音像是在撒娇:“周同学,我还想吃橘子。”

  她的手原本搭在周染腰间,此时不安分地动了起来,辄过脊梁,绕过脖颈,抵上了肩膀。

  陆悦弯了弯眉,指节微一用力,两人的情况便转了个位置。

  周染向后退去,身子坠入柔软的沙发中,而原先坐在玻璃桌的陆悦,现在正高居临下地看着她。

  陆悦低下头想吻她,肩膀却被人推了推,她有些错愕地直起身子来,嘟囔说:“怎么了?”

  “等、等一下,”周染领口被她拽得有些松,支撑着站起身来,“我去拿个东西。”

  陆悦:“…………”

  她悲愤地坐在沙发上,眼睁睁地看着周染去抱了条毛巾,还有一盒湿巾回来。

  周染默默将湿巾递给她,然后将毛巾仔细地平铺在沙发上,声音满是歉意:“对不起。”

  “真的,这真的很破坏气氛,气得我现在很想打你,”陆悦咬着唇,瞪了她一眼,“为了让我不打

  你,你最好解释清楚自己在干什么。

  “最后一包那个…刚才用完了,你用湿巾擦下就好。”周染诚实说,“沙发不好清理,我铺条垫子。”

  说着,她十分配合地坐在毯子上,抬头望向陆悦,睫毛细密纤长,眼神干净无辜。

  陆悦:“……”

  她挑起眉,似笑非笑:“不行,这个答案我不满意,我还是要‘打’你。”

  。

  第二天,小红带着包来上班的时候,她一拧门,发现居然没有被锁着,轻轻松松便推开了。

  她心中警铃大作,还以为是工作室进小偷了,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后,发现陆悦正在哼着歌,弯腰倒着水。

  见小红进来了,陆悦转身冲她笑了下,眉眼弯似月牙:“早上好。”

  虽然平时陆悦都挺随和的,但今天忽然态度就这么好,还是让小红不由得抖了一下。

  “早…早啊,”小红僵笑了下,将挎着的包包放在沙发上,“陆姐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

  陆悦端着水喝了口,唇边润润的,勾出一个笑来:“昨晚睡得好,今天便早起了。”

  小红总觉得这话听着怪怪的,细想老感觉有什么不对劲,不过陆悦神色坦然,目光明朗,也就没有多想。

  “对了,听说陆姐你把自己公寓买了才能付清所有违约金,怎么也不提前和我们两个说一声。”

  小红有些担忧地询问说,“你不回家的话,现在住哪里?要不要先去我酒店那边凑合……”

  陆悦摇了摇头,晃着手中纸杯,淡定地回答:“放心,我暂时借住在一个朋友的家里。”

  “不过,总归还是有些不好意思,”陆悦顿了顿,叹口气说,“等账号完全恢复,我就搬出来。”

  真要算算日期的话,陆悦已经有十天半个月没有回家了,虽然期间一直有和母亲秦迎联络,但自己与父亲冷战的消息,家人们至今还被蒙在鼓里,只以为陆悦是去别的城市玩了。

  除了最开始的一两天陆悦是在办公室将就的,之后便都住在周染的家里。

  虽说周染让她放宽心随便住,并且解释说公寓空着也是空着,但陆悦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你说有道理吗,吃周染的喝周染的,末了还天天兴致盎然地欺负人家,真

  的属实过分。

  这样想着,陆悦不由得忧郁地叹口气,摩挲着薄薄的纸杯,说道:“要是有钱就好了。”

  曾经的她虽然不能说富可敌国,但好歹还是有个自己小金库的,结果老爸这一插手,账户这阵子流量剧烈下滑不说,小金库都被违约金都掏空了。

  要是有钱的话,她就不用委委屈屈地在周染家蹭吃蹭喝,没准还能包..养一下瑟兰CEO,想想就令人兴奋。

  只可惜想象很美好,现实很残酷,小红拿出怀里的电脑,将账号页面展示给陆悦看。

  “虽然两个主要平台的账户都解封了,但视频并没有完全恢复。”小红很是遗憾,“播放量最高的几个都是锁着。”

  毕竟还是要做做样子给陆恒之看的,万一一下子全解锁了,平台也不好做。

  陆悦也没辙了,抿了抿下唇:“最近邮箱也空空荡荡,无论是大品牌还是小品牌,都没有要找我推广的意思。”

  视频与博文的收入可以说是微乎其微,杯水车薪,平时与公司的推广与合作才是她收益的主要来源。

  可父亲这一搅和,“鹿呢Luna”这账号就像是被下了禁令。

  各大品牌纷纷将她拉入黑名单之中,避开她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还有胆量去找陆悦推广。

  没有推广就没有收益来源,没有收益就没法维持账号,账号质量下滑后又会导致粉丝的流失以及活跃度、参与度下降。

  而这最为致命的一点,会让账号的价值逐步降低,让陆悦更难接到推广——

  如此往复,硬生生地陷入了一个死性循环之中。

  如果陆悦没法破解这个循环的话,恐怕真的只能乖乖回家,听从父亲的吩咐与指挥了。

  回家这肯定是不可能的。

  她拗足了一口劲,就是不愿意认输,不愿意向父亲,向资本,向庞大的势力认输。

  陆悦想着这件事情,心中愈发烦躁、焦虑,纸杯中的水轻晃着,泛开阵阵涟漪。

  “陆姐你先别急,车到山前必有路,”小红安慰说,“起码账号已经解封了,先把新视频和长博文都发出去吧。”

  陆悦点点头,两人又开始一天正常的工作流程来,而不一会后,小明也跟着推门进来了。

  她这小小的自媒体工作室中,小红

  负责创意策划、行程安排等一系列文员工作;而小明则负责视频剪辑,后期制作等“电脑”活。

  他轻车熟路地打开电脑,刚刚佩戴上耳机后,忽然又摘了下来,转身望向陆悦。

  “陆姐,你看账号私信了没?”小明询问说,“我看有个大公司好像要找你推广。”

  陆悦蹙起眉,疑惑说:“我刚刚邮箱私信全翻了一遍,没有公司要说合作啊?”

  “不是国内的几个平台,”小明解释说,“是你国外油管账号的私信。”

  虽然说自陆悦转回国之后,她便将重心都放回了国内的媒体平台,但真要说起源的话,她最开始的粉丝和流量其实都来源于国外。

  直到现在,油管和INS的账户她都还在打理,只不过没有国内账户更新的这么勤快,这么专注而已。

  “好像是个大公司来着,但我不太懂这些,”小明挠着头,“叫什么Indian Summer——”

  他话还没说完,小红就激动地打断了他,转身猛地握住陆悦,使劲摇了几下:“天啊,这下可厉害了!”

  “陆姐,你要接,不要钱也要接,”小红神情激动,“印尼安之夏可是超一流的时装品牌,万一真能合作,这曝光度可就飙飞了啊!”

  从小便生活在豪门圈,又在时尚美妆界混了这么久,陆悦自然是知道这牌子的。

  “等等,真的是IS吗,”陆悦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IS怎么会来找我推广?”

  起码有百年历史,口碑享誉全世界,连总统、女皇等大角色都称赞过的服装品牌,怎么会忽然找她做推广?

  她国外账号因为时间久的缘故,确实粉丝数要比国内高出不少,但也没有说厉害到让“印尼安之夏”找上门来的程度。

  但就是如此不可思议。

  陆悦将私信仔仔细细地读了一遍,还真就是IS推广部门发来的邀请,想要请陆悦到他们的总部去。

  印尼安之夏计划邀请数位油管主,合作拍摄一支“展示全世界不同美丽”的音乐MV,而陆悦被他们一眼相中,想要请她作为亚洲代表。

  “报酬,看看这报酬,”小红羡慕地声音都在颤,“不愧是大公司,出手就是大方啊!”

  这次合作不仅报酬高昂,公司更是大气地包含了飞机票,住宿费、饮

  食费等等,陆悦什么都不用担心,拎着人去就好了。

  所以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陆悦猛地拍响桌子,“哐”的一声巨响,豪情壮志说:“去,为什么不去!”

  。

  印尼安之夏的这次邀请什么都好,唯一的缺点便是要陆悦亲自前往才行。

  长达半个月到一个月的拍摄时间,意味着陆悦要在国外带上一会,也就是说……

  她得和周染分开了。

  两个人之间隔着太平洋与数十个小时的时差,连最基本的拥抱都做不到。

  陆悦有点闷闷不乐,晚餐时周染看出她的情绪来,轻声询问:“怎么了?”

  “就之前和你说的,我要去国外一趟,”陆悦咬着筷子,嘟囔说,“可能很久见不到了。”

  周染“嗯”了声,说:“先吃饭吧,要凉了。”

  “我都要走了,你怎么就这个反应,”陆悦一撇嘴,要哭出来似的,“你都不亲我一下。”

  周染怔了怔,安慰说:“吃完饭随便亲,亲几下都行。”

  陆悦这才笑了,用筷子扒拉着饭粒,勉强吃了些东西。

  日子飞儿似的流逝,像是握着的细密沙粒,一松手便悄然落下,散在逡巡的风中。

  近来几天瑟兰不知出了什么事情,紧急把周染给召了回去,她在连续通宵三天之后,给陆悦打了个电话。

  “……很抱歉。”

  周染声音很低,因缺水而哑得厉害,“没办法去机场送你了。”

  陆悦听着就心疼,暗暗骂了好几句瑟兰混账,面上还得安慰着周染:“没事啦,就十几天而已,我很快回来。”

  周染“嗯”了下,声音中满溢而出的疲惫与困倦,陆悦本来想拉着她说几句都不敢,赶快挂了电话让她去休息。

  因为困在瑟兰回不来的缘故,陆悦只好一个人住周染家,点了几日外卖后,正式到了出发的那天。

  楠城机场十分宽阔,精巧的设计支撑起巨大的穹顶,阳光映照着玻璃,铺下满地流溢的碎金。

  陆悦和小红两个人,一人推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过了安检后便晃晃悠悠地等在候机处。

  窗外时不时传来闷闷的轰鸣声,一架架飞机离开跑道,飞往遥不可及的碧空之中。

  陆悦捧着杯热咖啡,百无聊赖地划着手

  机,和小红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瑟兰最近怎么了,我看他们好像很忙,”陆悦问道,“但我查了半天都没看到相关新闻。”

  小红也有些茫然,揉了揉头发,猜测说:“应该是夏季新品的缘故吧,策划宣发都有些忙。”

  这个倒是,陆悦了然。

  瑟兰在春季新品上占据了先机,夏季时其他公司紧随其后,瑟兰也必须要有些拿得出手的东西,才能与别人竞争。

  “明珠头等舱请登机——”

  播报的声音甜美,两人高高兴兴地向入口处走去,不过陆悦有头等舱的待遇,小红可就只有商务舱了。

  两人分开之后,陆悦舒舒服服地靠在柔软座位上,她将背后的小枕头挪到怀中,抱着看起手机来。

  不同舱的乘客陆续上机,小红路过陆悦时,还很是羡慕地看了眼她可以平躺的座位和大屏幕。

  陆悦灿烂一笑,说:“等之后有钱了,我请你坐头等舱。”

  小红挑挑眉,“得了吧,与其浪费在十几个小时的体验上,我宁愿你直接把钱给我,买个名牌包不好么?”

  两人笑着打岔一两句,小红便背着包往后排去了,而陆悦趁着飞机还没起飞,与母亲发了条信息报平安。

  随着机舱渐满,乘客们也来的七七八八了,而在全部人进来一小会后,有两人掐着禁止登机的点到了。

  那两人一前一后地走来,都穿着黑色风衣,戴着墨镜,只不过其中一位身材高挑纤瘦,而另一人要矮上许多。

  “差一点儿就赶不上了,幸好幸好,”小矮个长吁一口气,抹了把额头虚汗,“今天堵车怎么这么厉害,平常也没有这个程度啊。”

  不同于小矮个的话痨,站在她身后的女子则十分沉默,只是淡淡地“嗯”了声,作为回答。

  “不过这次确实是我的失误,当时机票订的太匆忙了,没有仔细核查时间。”小矮个小声说,“下次一定不会这样了!”

  小矮个叨叨地说了好几句,高挑女子只是沉默着走在前面,偶尔淡声应一两个音节。

  陆悦隔得远,几人声音又小,但她隐约觉得小矮个的声音耳熟,自己像是在哪听过似的。

  抱着一探究竟的好奇,陆悦悄悄探出点头,向入口处张望

  。

  高挑女子低垂着头,墨镜遮掩了大部分神情,下颌瘦削、线条流畅,浅色的唇紧抿着。

  那人肌肤苍白似玉,手腕隐约能望见淡色的青痕,气势极为冷峻,透着股生人勿进的气场。

  裹得这么严严实实,一身漆黑全副武装的,难不成是什么明星,还是什么国际间.谍?

  两人向座位走来,陆悦赶快缩回座位上,她随便打开杂志遮着脸,正琢磨着两人是谁的时候——

  为首那人在她身旁停下,将墨镜摘了下来,露出一副极好看的熟悉面容。

  她神色稍有惊讶,声音清冷,迟疑着问道:“……陆悦?”

  作者有话要说:陆悦:橘子真好吃,我还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