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这几月总觉得童司晴有一点不对劲但具体是哪里,她也说不上来。

  对方明明还是很听话,很乖的样子也再没有和自己顶过嘴。

  但她就是觉得心中很慌。

  于是这段时间她特意冷落了童司晴好长一段时间,等到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在某天晚上摸黑去找了对方。

  进门之前这位刚愎自用的国师大人还构想了好几种说辞,比如童司晴哭的时候她该说些什么才能更快地哄住对方,实在不行的话也可以破罐子破摔地让对方哭更大声一点。

  她们已经有一段日子没有相见了。

  国师有一点点的自责和后悔,她想,自己是不是对童司晴有些太过分了,一直关着对方也不是办法。

  算了。

  国师突然有些犹豫了,她本是怀疑对方所以准备趁童司晴不备来查看一番,谁想到走到门口的时候又生出了一丝懊悔。

  就在她懊悔的时候,她却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可疑的身影。

  “什么人?”国师回首脾气不怎么好地看向那个方向。

  自己的宫中居然有这般行迹可疑的人?国师心中不悦,带着人往那边走去。

  师知华就站在那里没有躲也没有故意隐藏。

  “右相?”国师看到了那人发现是最近名声大噪深受陛下器重的右相由于这位新晋右相实在太棘手国师也不是很想和对方闹矛盾她语气和缓了些问对方,“右相若有急事,可否等我片刻,我去处理一些私事。”

  师知华假笑着,瞧向她:“什么急事需要和我朝祭司商量啊。”

  国师正要临时编一个借口,突然心里一紧。

  她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右相怎么知道祭司在自己宫里?

  这个消息藏得密不透风,右相是怎么知道的?

  国师一下子冷了脸:“右相荒谬,祭司怎么会在我宫里呢。”

  她话是这样说,其实一手背在身后,悄悄对着属下做了个手势,那属下立刻领命,不动声色地退下去转移祭司。

  师知华纵横俗世,这些诡计怎么能瞒得过她,她当时就拦住了人,而后皮笑肉不笑地问:“国师大人把祭司藏在宫里是不太好的吧,您不是说祭司神圣不可亲近,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就没有‘严于律己’的品格了呢?”

  眼看瞒不过了,国师也不装了,她英气的眉眼冷冷地看向师知华:“右相是什么意思,想要拿此事威胁我吗?你要什么好处,难道还需要从我这里周转吗?”

  师知华笑了:“我能要什么好处,我什么都不想要。”

  国师:“呵——”

  她不信,这个右相据说是风月楼的势力,以前就混得风生水起的,最近几月也不知道盯上了什么,不缺权势也不缺财力的风月楼首领也混入了朝堂,偏偏陛下还很信任对方,甚至把对方扶到了丞相位置上。

  国师自己上位,都花了十数年,而这个人,只用了几个月。

  她当然不服。

  在她眼里,这个右相就是个佞臣。

  本来她和师知华井水不犯河水,现在,这位佞臣伸手伸到了自己这里,未免有些太大胆了。

  国师抬眼:“右相也是心思玲珑之人,话都到这个份儿上了,也没必要和我打哑谜了。是,祭司就在我这里,但是我作为她的师父,有何不可吗?我与她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做,也不怕你什么。你若是想趁机想要借着此事捞点儿好处,我也不是那般视财如命的性子,听闻你们风月楼爱财,我就当花钱消灾,给你拨一笔银两……”

  “风月楼爱财,却也不缺财。”师知华看她,“只是我发现啊,这世上怎么有人这么当师父的呢,把祭司关起来,一关就是几个月,你也不怕她伤心。”

  国师移开视线:“她不爱出去。”

  “真的吗?”师知华问,“是她不爱出去,还是你不让她出去。”

  国师:“……”

  她颇有些无语,今日的右相是抽什么风,怎么非要来自己宫里质问自己,这些事情与她何干呢?自己都长开天窗说亮话了,只要对方想要什么,自己也可以想办法给她,就当让对方住嘴了。

  结果对方不仅不说条件,还一直咄咄逼人。

  “在我的地盘上这般造次。”国师冷笑,“右相也是胆子大,也不怕走不出去。”

  这事儿是师知华还真不怕。

  她虽然在俗人道没有修为,但是曾经也是妖兽化形而来,那些狠厉残杀的技巧还在身上,她就算夜闯宫门都没什么阻碍的。

  小小的国师宫,还不至于困住她。

  国师自从方才有意恐吓师知华之后,就一直观察着对方的表情,当她发现对方并不紧张的时候,就知道对方是有备而来,所以她也不敢轻举妄动了,转而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开个玩笑,右相不要紧张。你若是不信我的话,可以去问问祭司,她定然也是愿意的。”

  当然了。

  国师敢这样说,就是知道童司晴什么都听自己的。

  从自己捡到对方的那日起,对方就无条件地信任着自己。

  为什么呢。

  原因很简单,童司晴当初是被人遗弃的,被人遗弃的她还不自知,非要满世界地找到那个人。国师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所以故意骗对方说自己可以找到,只要对方无条件地听话就好。

  童司晴点了点头,从此再也没有生出反抗的心思。

  国师对师知华说:“为了避免右相说我胁迫对方,右相可以先行一步进去问人。”

  师知华巴不得她不在场。

  当即就推门去看自家兔子了——师知华也好久没有见过对方了,心中甚是想念。

  不过她不是故意冷落人,而是因为最近忙着入朝走到政坛上,只有来到朝堂之上,才能有足够的实力去和国师去抢人,也有更多话语权。

  这样一来,她便无法两头兼顾,只好先冷落了兔子。

  等她处理好的第一时间,就光明正大地赶来国师的住处找人。

  她想要接兔子回家了。

  如今,她推门进去,没有等来那个迎接的人,而是看到对方坐在榻边不知在做什么。

  师知华好奇地掀起珠帘,缓步走了过去。

  紧接着,她看到榻边那人一回首,挺着一个微微凸起的肚子。

  师知华:!!!

  这是什么!

  童司晴瞧了师知华一眼,眼神中没什么多余的情绪,但是她接下来的话却足以吓死人。

  童司晴摸摸自己肚,自言自语:“孩子,你的母亲来看你了。”

  师知华:“……”

  问题来了,自己和兔子都是女子,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

  童司晴抬眼看向她:“崽是你的,你为什么不认她?”

  师知华人都傻了。

  她迟迟站在原地不肯挪步,直到……

  门外的国师也进来了。

  不明真相的国师远远地扬声道:“右相问过了吗,我并没有强迫她做任何,任何,何……”

  国师也傻了。

  她看到童司晴的肚子后,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她一把扶住属下的胳膊,缓了缓情绪:“这孩子哪儿来的?谁的?”

  她俩都不是童司晴本人,所以自然不知道童司晴现在肚子里根本没有孩子,她只是塞了点衣物撑起了肚子而已。

  至于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原因也很简单。

  追根溯源下来——还得怪圣文天尊。

  她父尊当初点化她的时候,为了给她灌输灵智帮她开窍,所以把那些迂腐的礼教也一并灌到了她脑袋里。

  在她的认知中,偷人的不对的行为,就算要偷,也得悄悄的不被发现。

  而且,礼教中说,好多深闺女子在日日与情郎相见之后,就一定会怀上对方的孩子。

  她不知道,那些礼教都是用来吓唬人的,所以她对号入座的时候,完全没有思考两个女子能不能生孩子这个问题。

  而她很喜欢孩子,自动把自己幻想成了和情郎偷/情的女子,师知华就是她心爱的爱人,而国师就是那阻拦她俩的坏人。

  现在,她需要大着肚子,和国师求情,希望对方能高抬贵手放自己和孩子离开。

  礼教中都是这样演的。

  童司晴深信不疑。

  童司晴看向同样震惊的两人,抱着自己肚子,然后指了指师知华,对着国师道:“孩子是我与她的。”

  国师:???

  什么意思?

  不是,这两个人什么时候搞在一起的?

  不对?这孩子怎么怀上的?

  这是当自己痴傻吗?自己就这么好糊弄吗?

  师知华也懵了,她才几天没见兔子,兔子就搞了个孩子来?

  当朝国师和右相同时对视一眼,都从彼此脑袋上看到了绿光。

  “是谁!谁来找过祭司!”国师大怒,当场要求彻查那个搞大对方肚子的人,“凡是当值的人,全部好好审问,问不出那个登徒子,你们都得死。”

  说完,她缓了缓心情,用一种类似道歉的语气对师知华说:“祭司最近身体不适,神智也有些有些不清,不小心冒犯到了右相,希望右相……”

  师知华一听她这话,就知道她把童司晴怀孕的事儿当成了侍卫所为,倒是阴差阳错地把自己摘了出去,师知华虽然感到震惊,但是她了解童司晴,这么短的时间,对方的肚子不可能这么大起来,而且她也不是很久没来看望对方,算算日子,不像是怀胎的样子。

  这里面多半有什么误会。

  不行,自己现在要是全身而退了,这个国师还不知道要怎么为难兔子呢。

  师知华想了想,开口承认了这事儿:“国师大人,祭司说得没错,孩子是我们俩的,我会向陛下请愿,好好解决此事的。”

  国师:???

  什么情况?怎么这人就突然揽下这个孩子了呢?

  这种时候,就考验她俩谁更了解童司晴了,由于国师长时间没来看对方,所以误以为童司晴真的和谁有染怀了孩子,再加上她也不是很信任童司晴,故而把“孩子”当了真。

  了解真实情况的师知华倒是不慌,顺其自然地沿这个话题捅破了她和童司晴的关系,猝不及防地给了国师一个惊吓。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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