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凤见状忙去将他扶起来,却没想他竟然痛到满地打滚。

  “你怎么了?”司凤问道。

  这一扶好像触动什么开关一样,寒玉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死命地拽住司凤的袖子,力气之大还险些把司凤拽到地上,司凤勉强稳住身形,却听道寒玉山哆哆嗦嗦的说道:“快,快给我,快给我血!”

  罗喉计都脸色一沉,上前一把拉来他们,还往寒玉山身上踹了一脚,本来司凤已经被他拉到身后,这下见他如此举动,便上前挡住了他:“住手!”

  罗喉计都皮笑肉不笑道:“可没想到我的妖奴如此怜香惜玉。”

  司凤道:“魔尊为何不能也怜香惜玉一番,更何况他与你是名副其实的同族,他现在痛苦至此,还望魔尊能感同身受。”

  “哼!”罗喉计都冷眼看着这地上打滚的人:“他是生是死于我何干,要说怜惜,我也只怜惜你一个人就够了。”

  司凤见他在这种时候还胡言乱语,也就不去理他,又去扶起寒玉山。

  那寒玉山被司凤依靠果然又像有什么吸引一样,又是死命的抓住司凤,嘴里不住道:“血,快给我。”

  “血?你说什么血?”司凤只想找稳定住他。

  可寒玉山好像失去了理智,根本没听他说话,也根本听不进去,止不住为司凤身上的味道所吸引。

  可接下来这一幕,可谓是让人毛骨悚然。

  寒玉山竟然大叫一声,声音凄惨无比,却又尖锐异常,让人忍不住想要捂住耳朵。

  他猛地掀开司凤的衣袖,露出那一段洁白手臂,竟是要往那皮肉上撕咬。

  只见罗喉计都一记手刀就往寒玉山脖劲处砍去,这厮竟然没有晕死过去,只是突然停顿下来,不断喘息。

  罗喉计都不由得惊讶,这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让他没能彻底昏过去。

  不过这记手刀还是有好处的,起码它让寒玉山清醒过来。他看见自己跟司凤撕扯后凌乱的模样,司凤那略带悲悯的眼神,以及罗喉计都戒备的样子,突然凄然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罗喉计都问他。

  寒玉山推开司凤,自己摇摇晃晃站起来,笑的浑身颤抖不停,却能看出他的悲哀。

  司凤担心道:“你没事吧?”

  寒玉山按住自己心口,艰难开口道:“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一切都恢复如常了。”

  原来当初寒玉山恢复了之后,虽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却怎么也是做过修罗军师,比那个傻子更容易脱离风凛的掌控。有很多次,他竟能凭自己凡人之力逃出密室,这让风凛很是害怕,风凛害怕失去他,于是便给他下了血咒。

  司凤一惊,这才明白原来他刚才那样可怕痛苦的表现,原来是被下了离泽宫的禁术。

  这离泽宫禁术,血咒,便是以十二羽金赤鸟的血用来养蛊虫,直到一盅蛊虫里只剩下一只,那就是蛊王,以它植入人的体内,如果没有定时吸收十二羽金赤鸟的血,就会痛苦非常,慢慢浑身如毒虫撕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生命甚至不会枯竭,还会让人越来越清醒,越来越渴望血的味道。

  这寒玉山昏迷了许久,硬是许久没有喝过血,于是更为疯狂。

  司凤不禁唏嘘:“这狠毒的咒术,早已经被离泽宫摒弃,离泽宫人终身不得修习,是以如今离泽宫的弟子,根本没人知道,也只有在任的宫主,才会清楚是怎么回事。”

  “看来那风凛确实是个疯子。”罗喉计都道。

  寒玉山道:“呵,他岂止是个疯子,我被他下了血咒,只能虚与委蛇,我根本没放过任何可以逃走的机会,有次让我寻到机会逃走,却半路血咒发作,他找到了我,为了防止我再次逃走,他竟然把我封在这冰棺里,这样我永远就可以陪在他身边了。哈哈……”

  寒玉山咳了起来,看得出清醒过来之后他一直克制痛苦,他看着司凤那被他捏红的手臂,歉然道:“对不住了,是我昏了头,原是我不配,就算过了这么久,就算这血咒还起作用,我也不该要你的血,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

  司凤不忍,猛地凝起剑气往自己手腕上一划,划出了一道口子。

  罗喉计都一把握住他的手,责怪道:“你疯了!这人与你有什么关系!”

  司凤见罗喉计都竟然这样紧张,心里些许不适,挣开道:“他身上这血咒,是我离泽宫欠下的债,理应由离泽宫偿还,在没能解开血咒之前,我会用我的血养你,等出了这里,我必定联合长老前辈为你解开。”

  罗喉计都听他这么说实在着急,奈何这人认定的事十匹马都拉不回来,只恶狠狠看着寒玉山,早知道,他就算打晕司凤,也不让他进来这里半步。

  寒玉山只惊讶看着司凤,不知说什么,司凤走到他跟前,催动灵力,将自己的血引到他面前。

  所谓用血养中了血咒蛊的人,便是要用活人的血,给那人喝下,配合灵力催动他的全身经脉,才能得以缓解痛苦。

  等到司凤做完一切,便已经浑身无力颓落下来,罗喉计都一把揽住他:“司凤,你怎么样。”

  司凤满头都是冷汗,小声道:“我没事。”

  “你真是爱多管闲事,你自己伤势初愈还没有调养好,现在又强行做这事,实在让人生气。”罗喉计都现在都不顾自己在除司凤外的人面前失态了。

  司凤道:“让魔尊担忧了,可这事,我是必定要做的。”

  罗喉计都气不过,却也只能为他护住心脉,帮他恢复起来。

  那边寒玉山已是调息完毕,他往司凤靠近,又见罗喉计都死死地看着他,想要用眼神把他瞪死,不觉竟是有些得意起来,他了从来没看到过魔尊这幅没辙的样子,从来,魔尊要谁死,那人就不可能再出现在世上,想来,自己是个意外呀。

  不由又对司凤增加了几分好感,他笑道:“我还以为在魔尊身边的,多少也应是狐假虎威的小人,却不想是宫主这般的神仙妙人,你这恩情我记下了,多谢了。”

  司凤对他点了点头。

  倒是罗喉计都还不依不饶道:“怎么,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心思龌龊不堪,本尊看上的人,又何时需要你来评价?”

  司凤没想到罗喉计都竟然在别人面前避都不避就胡言乱语,当下就要推开他,罗喉计都却不放开。只急得司凤满脸通红。

  寒玉山看在眼里,道:“魔尊,强人所难可不算你所要的光明磊落,况且,硬逼他的话,莫不是魔尊忘记我的经历?”

  罗喉计都紧抿着唇,将司凤半抱起身:“本尊自然不屑做那些强迫的勾当,本尊所要的是心甘情愿,可这心甘情愿,也必要去争取的。”他这话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那个自己在意的人听。

  寒玉山还想说什么,却听罗喉计都不耐烦道:“少说废话,还不快带我们出去,你想让你的救命恩人耗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