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奴有些许不自在道:“虽是有些旧伤复发,不过多亏魔尊及时为他护住心脉,所以没什么危险。”亭奴说完,就见罗喉计都松了口气,越发觉得不自在,虽说以往他为司凤医治的时候,柳意欢等人也是关心至极,不过却没有罗喉计都这般给他压力,这感受,像极了在天界做医官的给天妃看病一会儿,那天君围着不停的转,生怕自己那里诊断错了。

  如果不出他所料,那他接下来要说的,必定会……

  亭奴又道:“不过,他本就旧伤未愈,也没调养完整,就有受了内伤,恐怕又要调理些时日,了不要再任意妄为了。”

  果然,罗喉计都就跟炸了毛一样,那嘴噼里啪啦的数落司凤:“听到了没有?都跟你说别做烂好人,到头来,伤的是谁,就算你自己不在意,你也不在意心疼你的人?”

  嗯?亭奴头越来越低,眼睛是越睁越大,怎么事情越来越往奇怪的方向发展?

  司凤脸色微红,他真想立马堵住罗喉计都的嘴:“我说了,我做什么都是我自己的事,不敢劳魔尊费心,魔尊也不必这般谴责我,还有,亭奴都说了我需要调息,还请魔尊先回去休息吧。”

  罗喉计都闻言一愣,差点上前去把这个无情的人摇醒:“你,你竟敢让我走?”

  “司凤不敢。”虽然司凤嘴上说着不敢违逆他的话,但罗喉计都知道,这个人的性子,就是别人越不让他做的,他就越要做到,看他表面上就自己顺从,但其实,心里只想让褚璇玑出来,倘若自己没有褚璇玑,他必定是头也不回的连搭理都不搭理的远走高飞。

  思及此,又见司凤一脸决绝冷漠的样子,罗喉计都心口像堵了一块大石头:“好,我走,你,好好休息!”

  亭奴这才敢抬头偷瞄一眼,就见罗喉计都一路快走到殿门口,竟又回头看了一眼,可能见司凤连看都没看他,又甩了下袖子出去了。

  颇有些赌气的味道。

  亭奴不禁打了个冷颤,他倒不是见不得魔尊赌气,倒是为自己死里逃生庆幸了下,看得出来,刚才魔尊应该是怒意滔天,却还压了下来。

  亭奴对司凤道:“你这会不会太无理了些,毕竟是魔尊一直护着你的心脉。他不过是关心你。”

  他不过是关心你。

  你不在意心疼你的人?

  司凤心里也乱极了,其实在罗喉计都走出去自己心里就已经乱了,他不是不清楚罗喉计都怎么对待他,就是因为他对自己过于的好,才让他心里生出一些不清不楚的感情,他不敢接受,只想把他气跑。

  “我,不想,也不需要。”司凤这么对亭奴说,也想是对自己说的。

  “罢了,我也不敢管魔尊的事,不过你的事我一定要管,你看你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就算你自己不爱惜,你也得为璇玑想想吧,如果她真能回来,看到你这样,她能开心吗。这段时间,你还是给我老实的呆在离泽宫里,哪里都不要去。”亭奴道。他倒是想要告诉司凤真相,却又怕他承受不了,只好先骗他把身体养好,再做打算。

  司凤心里感激:“又要麻烦你了。”

  自从那天罗喉计都被司凤气走,已是过了将近半个月,这半个月,罗喉计都并没有像之前就在离泽宫,他回了魔域去了。

  不过每天都会派人过来向亭奴了解司凤的情况,每每亭奴向司凤说起这个,司凤只能无奈笑笑。

  “由得他去吧,不过是一个痴人。”司凤道。

  见亭奴不解,司凤略有些羞意:“或许是因为璇玑的关系,魔尊总对我有些不同,可我心里,一直把他们当作两个不一样的人,所以,我自是不敢对他有任何回应,可是他又不肯定我的。”

  亭奴才明白是为何,他有些好笑道:“说来你在这一方面还是一如既往的愚钝。”

  “这话怎么说?”司凤问道。

  “你既然把他们当作不同的人,自然要以不同的方式对待,璇玑你或许可以等她慢慢想明白,可是魔尊,就不一样了。”亭奴道。其实他也有打算,如果司凤可以就此舍下过去,那到时候知道璇玑早已离开,也不至于会有生命危险。

  不同的方式……

  司凤也知道,可他不敢想,他在乎的,明明是璇玑一个人。

  “对了亭奴,麻烦你帮我联系柳大哥,我有要事与他就商量。”

  这天司凤一人坐在寝殿里,手里捧着那盏离魂回魄灯,心意难明。

  他记得柳意欢跟他说过,这灯的做法,那时还觉得这是希望,可看过那寒玉山一事,他又不确定起来了,隐约认为,这灯危害很大,要用在罗喉计都身上,他不想他有事。

  “司凤。”一声清亮的女声响起。

  司凤身躯一僵,不可置信回头:“璇玑!”竟真的是她,那个自己日日夜夜都在想的人。

  司凤猛地上前抱住她:“璇玑,你,我真的好想你。”话音不自觉带上哭腔。

  “我也是,司凤,我也好想你。”那个扎着可爱发髻的女子同样温柔的对他说。

  “对了,璇玑,你怎么……”司凤让她面对自己,只想好好端详她,又想问问这是怎么回事,可甫一看到璇玑的眼睛,他竟然看到了别人。

  他冷硬道:“你不是璇玑。”

  话音才落,只见这名可爱的女子叹了口气,慢慢化成一名高大的男人,不是罗喉计都又是谁。

  司凤怒极:“魔尊大人,不觉得这种做法十分无耻吗?”

  罗喉计都无奈道:“你是怎么认出来的?我自认为做得很好。”

  司凤一愣,他自是不能告诉他这次自己并不是认出不是璇玑,而是认出他是罗喉计都。

  司凤冷笑道:“自是魔尊大人说过,这招屡试不爽,我当然要诈一诈你,倒是没想到魔尊大人这般不禁骗。”

  罗喉计都看他阴阳怪气的样子,知道他是被自己气到了,这样的冷嘲热讽的样子,他可是从来没见过,从来,这人对自己都是恭敬的,好像过了这些天有什么改变了,

  罗喉计都倒是对他这生气的模样甘之如饴:“我的妖奴竟会顶嘴了,看来这段时间恢复的不错。”

  “没有魔尊大人前来打扰,司凤自然能清净些休养。”司凤没好气道。

  “嗯。也不枉我这段时间的担心。”罗喉计都道。

  司凤没想到自己碰了颗软钉子,心下不耐,想赶他出去,没想到罗喉计都一把握住司凤的双肩,将他拥入怀里:“什么时候你才能对着我像对着他一样呢?”

  他实在是太想得到这人温柔以待的样子。

  司凤一惊,一把推开罗喉计都:“魔尊,你这是做什么?”

  罗喉计都道:“我这些天都很想你,你想我吗?”

  虽然那天他确实被司凤气走了,也不想留在离泽宫,可回到魔域之后他就后悔了,他整个脑海里都是司凤的模样,不管他做什么,都能看到司凤的一颦一笑,一喜一怒,他不禁后悔了。

  罗喉计都从来没体会过后悔的感觉,如今拜司凤所赐,总算知道是什么滋味,他甚至悔恨自己做什么要与他作对,明明这人身体不好,为什么不能顺着他些,又不禁对他的伤势十分担心,可碍于魔尊的面子,他又不想又跑过去热脸贴冷屁股,于是每天都派人过来打探,可耐不住实在太想他,于是就用了个这么拙劣的法子过来看他。

  他当然知道被揭穿这人会生气,不过,现如今这样的场景,也好过被他冷嘲热讽。

  司凤见他一副委屈的样子,想到不管怎么样,他也是尽力护过自己,更何况他那双大眼无辜的瞪着,好像确实我做了多大对不起他的事,心里一软,吞吞吐吐道:“魔尊这是哪里话。”

  罗喉计都道:“我知道你肯定在想那褚璇玑,不过我认为她本就是我的一缕元神,算起来她也就是我,所以你想她,也就是想我咯。”

  司凤听他如此这般胡言乱语,面色一红,道:“魔尊莫要乱说,我怎么把你们混淆,你们本就是不一样的两个人。”

  罗喉计都却是一喜:“当真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