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罗喉计都看他的眼神渐渐露骨,司凤觉得自己脸突然滚烫起来,连带着耳朵都红透了。

  他甚至产生从未有过的一丝慌乱,这让他发现,也许一直以来自己认为罗喉计都一直对他说的那些玩笑话,其实是真的。

  可是,这怎么可以,先别提自己心里只有璇玑一人,只说两人都是男子,便已是不合天理。

  眼见罗喉计都又要上前来,司凤喝住了他:“你别过来!”说完便又有些后悔,这话显得他真被怎么了一样。

  罗喉计都被喝住,突然也有些清醒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为了要强留这人在身边不禁用强。

  他也是愣在了原地不敢动了,这人脸皮那么薄,想来现在要杀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果然,那人轻吐了一句:“无耻!”

  罗喉计都笑了起来,只道:“随你怎么说,反正我怎么表明心意都没有,在你眼里我不过是个骗子,我现在也不介意做个暴徒。”

  只是我没想到,我竟会这么害怕失去你。

  可惜司凤根本不想去深究他话中含义,想他只为了羞辱自己,竟然做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而且还会得寸进尺。

  心下已定,他看了罗喉计都一眼,催动灵力消失在他面前。

  罗喉计都看着那依旧兀自立在那里的桃树,心里茫然,这下,他更要躲着自己更远了。

  而司凤则是遁回离泽宫自己的寝宫内,他越不想想起来,越是觉得面红耳赤,心里腾起一样的感觉。他不停念着静心咒,不停告诫自己,不可以做出对不起璇玑的事。

  璇玑,璇玑,她已经不在了……

  不!不是!应该还有救!司凤手握成拳不停拍着自己头,想让自己清醒一些。

  是了,寒玉山说他有办法帮我,还有,我还有那离婚回魄灯,还有柳大哥,让我等他的消息。

  司凤心思百转千回,却只有一个目的,只想让璇玑回来,他不能坐以待毙了,魔尊那样的态度,肯定不会就此罢休的。

  这天,柳意欢终于来找司凤了。

  “哎哟,我说小凤凰,我总算见着你了。”柳意欢一踏进寝殿内就迫不及待倒了茶水喝,还差点岔了气。

  “柳大哥,别喝太急了。”司凤拦了拦他。

  柳意欢撇撇手,道:“别说了,玉儿那小妞实在气死我了,学堂总是闯祸,我每天光是忙她的事就忙得要死。”说罢,他看了司凤一样,见他强颜欢笑的模样,心疼道:“对不住啊,我一直想马上过来找你的,可是……”

  司凤笑道:“大哥说的是什么话,我自然不会怨你什么,只是这段时间发生很多事,我心里没有主意,只盼着你能帮我想想。”

  “我也有听亭奴说过一二了,这,到底是现实,已经没办法改变,可这璇玑要真说起来,她也不是真没了,我也没办法劝你节哀。”柳意欢安慰道。

  他双手撑在双膝处,把玩着杯子:“不然,你可以把魔尊当作璇玑的另外一种存在,也许……”

  不料他这句话竟然点燃了司凤,只见他十分激动打断道:“不!他们是不同的两个人,我没办法!”

  柳意欢被他唬了一下,结结巴巴道:“那个,我也不是说让你去跟他谈恋爱……”

  司凤捂了捂眉头:“柳大哥,你说到哪里去了?”此时他竟然有这庆幸柳意欢不知道罗喉计都对他的心思,不然,他现在可不知道往哪里钻。

  柳意欢顿了顿,也只能叹了口气,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头。这孩子,自己看着长大,把他当孩子,又把他当朋友,眼见他屡屡为情所困,却也没办法帮他,心里也是难过。

  “对了,柳大哥,你看。”司凤突然想起了什么,抬头看了看柳意欢,将手掌摊开,一盏木灯便悬浮在他掌心。

  “这是?”柳意欢瞪圆了他本来就圆圆的大眼。

  他将木灯接过手,左右仔细端看着,不停啧啧出声:“这这,这不就是我之前与你提过的离泽宫曾经的宝物,”

  见司凤点了点头确认,他奇道:“你从哪儿找到这宝贝的?”

  “你真的认为这是个宝贝?”司凤道。

  “呃,虽然我了解的不多,”柳意欢将木灯放于桌上,挠了挠头发:“可这东西有奇用,想必也算得上珍宝吧?”

  “倘若真是珍宝,我倒也放心了,我只怕这是凶器。”司凤叹道。

  “你还没回答我,你是从哪得来的?”

  “这个说来话长,”司凤站起身,摸了摸木灯:“不过这先别急,我倒是现在有件急事,柳大哥,你知道如何催动它吗?”

  柳意欢摇摇头:“这东西倘若没失踪,也算得上是宫主之物,况且没了那么久,恐怕连罗长老他们都不懂吧。”

  司凤点点头,表示赞同他的说法:“我得到它之后,曾经翻遍了离泽宫所有典籍,可从没发现记录这离魂回魄灯的只言片语,到最后我想,看来还是把这东西交给我的人能解其法。”

  柳意欢问:“是谁给你的?”

  司凤坐了下来,伸手示意柳意欢也坐下:“说来话长,我慢慢说给你听,我已经派人去把他请来了。”

  原来司凤心里早就下定主意,他只想利用这离魂回魄灯把罗喉计都与璇玑分开,可现如今他们已经元神融合一体,他不清楚强行分离会不会伤了罗喉计都,毕竟曾经他遭受过的磨难自己也感同身受,他不愿成为像柏麟一样背叛好友的人,可,他又不能放弃璇玑。

  于是他想到寒玉山当初说他被风凛分离成人和妖,寒玉山当时是修罗之身,却也能够做到,想来,再将罗喉计都与璇玑分离,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柳意欢听了下来,啧啧称奇:“想不到这其中还有这么一段孽缘,咱们金翅鸟的祖先,还真是不赖啊。”

  “柳大哥你莫不是胡言乱语,即使这害人之人是我们的祖先,我们自是没有盲目崇拜的道理,这寒玉山被折磨囚禁多年,失去了多少,本是翩翩绝世佳人,现在变得人不人鬼不鬼,还时刻可能丢了性命,就算风凛在如何对他好,如何爱他,又能怎样,不过是打着爱人的名义去满足自己得不到人的心思,做的事,却是人神共愤。”司凤正经道。

  柳意欢讪讪笑了笑,摆摆手:“我不过是打趣打趣,我们小凤凰还是一如既往的正直啊,我说,就算是魔尊提醒你数次此人不可尽信,你也这么同情他?”

  司凤听他提起罗喉计都,难得的打起了嘴瓢,幸得柳意欢也没发现什么:“我只是觉得这也算金翅鸟欠他的,只想提醒柳大哥切勿在他面前提起,至于魔尊对我说的,我自然记在心上,可魔尊是什么样的人,我自然也不会全然相信他的话,所以,要判断一个人是怎么样的,还是得自己好好看看。”

  况且,你可不知他对我存的什么心思,安的什么心,我怎么会全听他说的。

  柳意欢还想在说几句,就有弟子前来禀报,寒玉山已经来到殿外等候了。

  司凤自然让人请他快些进来。

  寒玉山仍旧披着一身素白披风,长发只用一根绳子绑在身后,虽然他在离泽宫修养了有一段时间了,而且每月解血咒也有了保障,可还是怕冷的厉害。

  他一进来,就迫不及待对司凤谢道:“那天你送血来为我缓解痛楚,我还总没来得及谢谢你,今日总算见你得空了。”

  司凤愧歉道:“寒大哥,言重了,那日我本该亲自去你那儿帮你,可我突然有了急事无法脱身,情急之下才取了些让人送去,只希望能赶得及,可不能让你承受血咒之苦。

  “自然是赶得及的,你每月都来帮我,还要伤了自己的身体,我怎么会怪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