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耽美小说>摘星者【完结番外】>第八十一章 案发 那你看清开车

  在那两位有些尴尬地准备找个借口离开之前, 周一意识到了这点地让王淼给他们俩一人递了张名片。

  他没有开口挽留,只说:“上面写着我们公司的主要经营方向,如果您二位有恰好对口的业务的话, 就可以拨打上边的电话联系我们公司的几位主管。”

  那两位讪笑着接过了,原本要起身的动作一顿, 自觉不能以怨报德地又把原本的想法按了下去。

  倒霉蛋A清了清嗓子,开口时却是续上了之前的话题。

  周一短暂地意外了一瞬,而后也装作什么都没看出来地笑吟吟地接话了。

  轻而易举地就让那两位原本还紧绷着神经的人再度放松下神经来地聊起了自己。

  就这样,一个主动远离人群中心的人,和两个挤不进人潮中心的人在角落里聊了很久。

  王淼默不作声地看了一晚上, 只偶尔插几句话。

  “差不多到点儿了。”她在垂眼看了下腕表上的时间之后凑近周一低声道。

  一个周一意思够了, 该提前离开了的时间。

  周一“嗯”了一声地示意自己知道了。

  他看着眼前还在侃侃而谈的人,主动道:“我爱人还在家里等我, 所以我可能得先离开了。”

  “至于故事,下次见面的时候再听完吧。”周一轻笑着,开出了一张或许兑换不了的口头支票。

  周一走的时候自然也和跟阚杰知会了一声。

  阚杰对此不甚在意地摆手, 倒也没说周一不给面子地放人了, 毕竟这也算是他意料之中的事。

  ——周一孤家寡人的时候他都留不住人, 更遑论是现在对方找了个对象的情况,愈发不可能在他这儿待到了十点过了。

  他只是照旧笑嘻嘻地看着周一, 说:“但是下回我开生日会的时候你可得晚点走啊。毕竟事情过三就过分了啊。”

  周一笑着没回话,只说:“你怀里这位, 似乎确实比那天我见到的那位长得漂亮点儿。”

  阚杰闻言眼神闪烁了一下,而后才表现出一副高兴了点儿的样子。

  他抬着下巴, 说:“小爷我的眼光不错吧。”

  但是话里的笑意却没到底。

  这使得周一终于确定了自己的某种猜想:阚杰和他曾经说过要为对方收点心,并且再三强调自己那回是难得认真的那位大概是不欢而散的。

  但是周一的八卦之心也仅限于此地没再多问。

  他没有附和,也没有戳穿, 只最后说了声“再见”,全凭缘分的那种再见。

  周一回到家的时候晚上十点半。

  他按亮了家里的灯之后看到的就是已经空了的猫粮碗,和大概率是吃撑了,所以也不在自己的窝里待着了地在客厅里散步消食的小猫咪。

  周墩墩同学也在看清了来人之后奶呼呼地“喵”了一声,慢悠悠地迈着猫步走近了,并且抬头露出整张脸地摆出一副“要抱抱”的模样。

  周一会意,还没来得及脱外套,就先把小胖猫抱进了怀里。

  那一刻的周一在室内暖光的照耀下,仿佛卸下了商场上的那些伪善的假装,甚至有些傻乎乎地企图让小胖猫开口说人话。

  例如,“宝贝,你蒋择叔叔晚上给你吃什么了?”

  回应周一的是周墩墩小同志的一声“喵”。

  可能是在回答问题,也可能是在骂骂咧咧,反正声音照旧娇滴滴的就对了。

  周一抱着小家伙在客厅转了会儿,又拉开窗帘地带着它看了会儿夜景,而后才放下它地去了对门。

  尽管周一还没有想好他见到蒋择之后要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非得说个理由的话,就是他想见蒋择。仅此而已。

  蒋择在开门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观察周一的表情。

  他在确认周一没有露出醉态之后松了口气,二话不说地就把人往屋子里让,嘴上说的是“我刚才还在想要是你过会儿再不回来的话,就给你打个电话。”

  “就,万一你是想走却走不掉的话,就刚好可以拿我的这个电话作台阶。”蒋择补充解释道,大概是怕周一多想了地觉得他是在管束对方。

  周一通过蒋择心虚地摸了一下鼻尖的动作看出来了。

  他因此轻笑了两声,反过来缩短了彼此之间的距离,更像是讨赏地反问:“那我这么早就回来了的事,是不是该值得一个奖励。”

  经过这一周的转正生活,蒋择熟能生巧地没问是什么奖励,主动地凑到周一的唇边亲了他一下。

  不变的是那一触即分的纯情小学生模式。

  周一却不嫌弃不够地照收了,毕竟看蒋择脸红这事,似乎比他多骗得了一个吻更有趣。

  蒋择看着周一弯着眉眼的样子,没提他今晚在他爸妈那儿碰壁了的事,也没提他晚上没去所谓的聚餐,只是在小区楼下的面馆里将就了一顿。

  他只提开心事地跟周一说:“最近我们那儿都没什么事,所以要不我看着请天假地一起出去逛逛?”

  蒋择甚至没忘了善解人意地补充:“当然,也看你时间安排。要是你最近没空的话就算了,我省着假期之后再用。”

  周一除却点头同意之外的第一反应却是:“其实你不用变得这么小心翼翼的。”

  他打趣蒋择道:“毕竟从前你问话之前都是先做好计划了地敲定了日程的。”

  蒋择闻言,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脖颈,说:“我这不是觉得既然身份转变了,那么我这个当男朋友的就得多考虑你一点儿嘛。”

  周一对此没有反驳,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蒋择看,看得后者主动缴械投降了地认错了。

  蒋择假意装出一副凶狠的样子,重新组织了一遍词措地问:“那我约你后天的去附近新开的农家乐玩玩,去不去?”

  “去。”周一勾着嘴角回,被蒋择逗乐了。

  可惜,意外永远比计划走得更快点儿。

  蒋择第二天刚上班,都还没来及跟副局提自己打算请一天假的事,就被大厅里正襟危坐着几位群领导的事给惊到了。

  同样震惊的人还有刘学武他们。

  实在是因为正副局都这么一脸严肃的场面太难得。

  哪怕是上回那起连环杀人案闹得满城皆知的时候,他们也至多只是怒不可遏地要他们抓紧时间地快去查,快去给上边、给民众一个交代,而不是一大清早地就黑着张脸等蒋择来上班。

  而人精似的蒋择没过几秒钟就顿悟了:来案子了,并且这起案子涉及到了某些非富即贵的人群。

  但是超乎蒋择意料的是,那个非富即贵的涉案人员是受害者而不是凶手。

  并且那人他也见过几次,勉强也能算是认识。至少在他的印象里,周一和他的关系还不算太烂,好像周一昨晚参加的就是那人的生日会。

  蒋择思及此,看着那位坐在两位正副局长之间的人问:“所以,今天凌晨时分,您的孩子在近海路被卡车撞死了?”

  那人,也就是阚豪眉心拧得很紧地点头。

  蒋择对此想当然地问:“肇事人逃逸了找不到?还是监控没拍清楚肇事车辆?”

  没成想对方给他的回答是:“我去找人调监控,但是相关的负责人员却告诉我监控坏了。”

  那人的话里甚至还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蒋择闻言,瞥了一眼坐在阚豪边上的人,果不其然地看见那两位的脸色又黑了几分。

  但是蒋择却不管这些,照旧本着了解情况为第一位的原则继续问道:“您这是怀疑相关的负责人员包庇凶手?还是觉得是他们的失职,这才导致了你们没能及时自行锁定凶手?”

  阚豪没回答,只是用他那双满是红血丝的眼睛盯着蒋择道:“反正,我要你们替我把凶手缉拿归案。”

  蒋择看着对方这个避而不答的态度,没有选择着对方的话说地问出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既然您说该路段的监控坏了,那么您是怎么把肇事车辆确定为一辆大卡车的。”

  阚豪很不高兴地抿紧了嘴唇,但是在蒋择的注视下,他还是开口回答了。

  他说:“当时小杰的副驾上还坐着个女人,她亲眼看见的。”

  半个钟头后的市局审讯室里,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抽抽噎噎地坐在蒋择对面,倾诉着昨晚到今天凌晨之间发生的一切。

  她说:“昨晚小阚总生日,邀请了很多人去,我就是跟着我堂哥进去的。我堂哥告诉我,小阚总喜欢的女人类型就是我这样的;而只要搭上了小阚总,以后少不了吃香的喝辣的。我信了,也就主动对他抛了橄榄枝,他也果真上钩了。一起喝了没几杯,他就松开了搂着原本的那个女伴的手,改而摸我的大腿。”

  就在蒋择挑眉,想问对方“你没拒绝?”的时候,那人已经主动地预判到了这个问题地回答道:“我默许了,因为我想要钱,想要包,想做一个成为豪门富太太的梦。”

  “他揽着我在全酒吧转了一圈,也就被敬了一圈的酒。他明显得有些醉了,甚至我怀疑他说要开车带我去看海,给我捡贝壳的话都是喝多了才说出来的醉话。”

  “但我不敢拒绝,”她说,“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尝试性地问他要不要找个代驾,但是他却斜了我一眼,问我是不是不相信他的开车技术,又说起了他是有赛车手驾照的事。”

  “我怕惹他不开心,没再说这事,只让他把车开得慢点,再慢点。他也照做了,一路上确实把车行驶得很平稳,以至于我一度在想他会不会其实也没那么醉,只是想借着喝醉了的名号干些男女之事。”

  那人说到这儿,话锋一转地道,“但是我错了,错得离谱。”

  她说:“他昨晚是真的喝了很多酒,虽然酒精度数不算太高,但是也够呛。因而他刚开到通往大海的那条路的半道,就被路边的公厕吸引了视线地停车说要去放水。但是,他刚走到半截,就站定了不动弹地开始哭,并且指着正朝着我们这个方向开过来的大卡车大声嚷嚷。”

  “‘有本事你就把我撞死啊。’他这样挑衅道。然后那辆大卡车就真的直直地撞了上去,没有半点迟疑,甚至没有按喇叭。”那个女人说到这儿时的声音有些抖,大概是想来还在害怕。

  她的眼眶也是红,可能是怕得想哭,也可能是因为一夜没睡所以熬出来的,他脸上的浓妆也早就因为泪水的运动轨迹而花了不少。

  “你能记得那辆卡车长什么样,刷的什么颜色的漆,车牌号大概是什么吗?”蒋择连续地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是黑色车头,黑色车厢的那类普通大卡车类型,车牌号是宁A1N什么……我记不清了。因为我当时太害怕了,早就乱了思绪。”那人说。

  只是她在说完之后又像是怕蒋择他们怪她提供的线索不充足似地解释道:“而且那辆车开得实在是太快了,就跟没有刹车似的直直地冲过来,又飞快地在我的视野里消失了……”

  蒋择没怪她,只问:“那你看清开车的人的长相了吗?”

  那位闻言,在迟疑了一瞬之后点头,但是也不敢保证地说自己充其量也就是看了个大概,说不准只是她自己脑补出来的错觉。

  蒋择看着眼前人畏畏缩缩的样子,叫她只管说。

  “哪怕小方向错了,都比毫无头绪地大海捞针要好。”蒋择如是看着她道。

  她被说服了,于是开口道:“那人看着年纪不算太大,大概也就三十岁左右的样子,吊梢眼,鹰钩鼻,下巴还留着胡子,当时穿着应该是黑衣服——也可能是当时太黑了我看错了,反正他的眼神看起来挺恐怖的……就像本来就是冲着小阚总去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