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之前，霍成知拿出手机要求和段存青交换联系方式。
段存青：“为什么？”
霍成知理所当然：“后期方便联系。”
段存青一时没想到拒绝的理由，介于他的微信已经加了霍成知的好友，他只好厚着脸皮登上了舒可的小号，和霍成知再次加了好友。
舒可的小号头像是个暴走的熊猫头，熊猫头旁边还让出了硕大的一个对话框，里面只有一个加粗的英文——FUCK。
个签则是“平等地嘴臭每一个人”。
霍成知发出了声低笑。
后知后觉的段存青有些木然：“好友申请通过了。”
霍成知：“我突然想起来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段存青推车门的动作一顿，警惕地说：“叫我小段就行。”
霍成知低头改着手机里的备注。
“原来你和我那相亲对象同姓。”
“但我们俩一点都不对付。”段存青强调。
霍成知挑了挑眉，解了安全带下车。“中午下来一起吃饭？”
段存青再度发问：“为什么？”
“我还以为你对我意见已经没有以前之前那么大了，怎么还是这么防备我，”霍成知一只手搭在车门上，“看你精神状态不好，想着让你吃好点补偿补偿而已。”
段存青愣了下，局促地说：“谢、谢谢。”
霍成知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摆摆手说：“没事，我约其他人也行，你先上去吧。”
段存青抿了抿嘴，往前走几步，兜里的手机忽然一震。
是霍成知往他的微信号上发的消息。
【霍成知】：中午下来一起吃个饭，聊聊去你家拜访的注意事项？
字里行间，充满了侵占的意味，仿佛他已经是得了父母许可的准儿婿。
段存青果断转身喊住了霍成知：“霍先生。”
霍成知抬头看他。
段存青特意放软了声音，软软糯糯的像是不好意思。
“其实是我不太喜欢在人多的地方吃饭，不是对你有意……你要是不介意，我请你去一家小店吃饭吧。”
霍成知眯眯眼。
段存青声音放得更轻了些：“霍先生？”
起初段存青在霍成知的印象里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安安静静漂漂亮亮的美人，后来段存青骂他不正经还和他打了一架，美人从此变成了张牙舞爪的刺猬，让霍成知失了从前那种观赏的兴致。
现下段存青又恢复了细声细气的样子，霍成知下意识地就想多逗逗他。
见霍成知露出为难神色，段存青紧张地又喊了他一声。
霍成知听得满意了，勉为其难地回答：“行，到时给我发消息。”
【霍成知】：刚刚公司通知中午要外出，下次再约吧。
回到工位上的段存青刚掏出手机，就看到了霍成知刚发来的消息。
方槐：“小段，你看到什么了，表情那么复杂。”
段存青放下手机，轻描淡写：“看到了个花心的撒谎精。”
中午，段存青挑了个烤鱼店，两人在窗边对坐，面前各摆了副碗筷，正中间是一盘被铺满了辣椒的鱼肉，周边摆了数盘小菜。
霍成知和段存青拿起筷子就开始吃，全然没有要聊天的征兆，桌上一时除了碗筷碰撞声再没其他声响。
过了十几分钟，吃得差不多的段存青放下碗筷，看了眼还在慢悠悠吃饭的霍成知，一时不知该先回公司还是接着无声地坐在原位等霍成知吃完。
霍成知察觉了段存青的尴尬，问：“你下午几点上班？”
段存青：“两点。”
霍成知：“还有一个多小时，你回去睡个觉还来得及。”
段存青：“……我等你吧。”
霍成知小幅度地歪了歪自己的碗，露出里面还剩了一大半的饭。“我可能还要吃上半个小时，你回去吧，睡个觉补补，瞧瞧你那黑眼圈。”
段存青忍了忍，没忍住：“我这是烟熏妆。”
霍成知：“烟熏妆？我看人家烟熏妆都跟个妖精似的。”
所以你这是在侮辱我妆化得不到位是吗？
段存青理智地把这句话吞进了肚子里，拎起包走了。
经过窗前，他还能看见霍成知依旧慢条斯理地吃着鱼。
店里，霍成知余光瞥见段存青消失在街的那一头，立刻招来了店员。
“服务员，麻烦给我上一壶温水，”他小幅度地吹了口气，被辣麻的嘴唇已经快失去知觉，“要大壶的，谢谢。”
霍成知顶着两片烈焰红唇回了公司。
前台的两个小妹妹一看霍成知，就装作埋头吃饭的样子躲进了台后，只是双肩的颤抖暴露了她们的心情。
霍成知冷静地大踏步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在冰箱里拿出了个冰啤贴在了嘴上。
他撑着额头贴了一阵，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霍成知看了眼来电显示，放下冰啤接了电话。
“嗯，是我一个邻居。”
“他不是女孩，是个漂亮的男孩子。”
“我不觉得他穿的有问题——我要你帮我约的人约到了吗？”
“我知道素描师都很忙，但这种事对你来说应该不算麻烦吧？”
“我见过那个变态。”
“查到记录了？对，他姓段。”
霍成知声音断了一阵。
他转了转手里的冰啤，音调压低了些，危险的意味霎时满溢。
“我没听清，你刚刚说……报案人的名字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