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和夏油杰说去要钱就真的去要钱了。
驾着虹龙, 一路潇潇洒洒地直奔咒术高层的所在地。
是在京都的某个大宅子,瞧着特别高大上,就是空荡荡的, 瞧着没有一点人气儿。
这俩人联手过来,那可算是难得的新鲜事。
要知道五条悟最看不上高层的烂橘子们,烦他们烦的要死,鲜少会主动找上门。
夏油杰受到他的影响, 也很是讨厌高层那些只会耍嘴皮子、从来不做实事的人。
所以他们真的是难得才过来一次。
上一次过来还是为了找事来的, 大门都差点让五条悟给踢烂了。
所以这次他们一过来, 远远地就有人瞧见了他们俩,吓得人差点没背过气去,最后还是强打起精神进去跟人汇报了这件事。
可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真的吓坏了, 说话也说的磕磕绊绊,他还没说完, 五条悟和夏油杰都已经踢开大门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五条悟本来就是特别高调的人,再加上这次本来就是因为正经事光明正大的来, 所以他一进门就大声嚷嚷,“有没有人啊,来个管事的人说话。”
像是念佛一样端坐在大厅的几个高层:“……”
糟心,怎么是这个祖宗来了?
五条悟虽然嘴上叫着来个管事人, 但实际上这地方他是认得的, 直接就找了过来。
一进大厅就瞧见三四个人坐在一起。
嗯,是烂橘子没错。
“哟, 你们几个坐在一起是在干嘛呢?是不是又算计着什么?”五条悟阴阳怪气地开口。
“悟,不要这么说, 也兴许只是单纯的凑在一起说人坏话呢。”夏油杰随口接上一句。
其中一个瞧着稍微年轻一些的老头当即就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
正好让夏油杰瞧见了。
他嘴角冷笑。
合着还真让他说着了。
真就是在谈论别人,看他这表情可能还是在说他们。
这不就巧了。
五条悟自然也看出来了, 但他却没有心思跟他们扯皮,他可是有正事来的。
他理直气壮地说:“喂,老头,我们是来要钱的!”
“什么钱?”坐在最上首的白发老头皱着眉道。
“祓除咒灵的钱啊,你们可是咒术界的高层,可不能赖账。”夏油杰笑眯眯。
“你们在胡说什么?我们什么时候赖账了?每次任务都不给你们钱了?”
几个老头被俩人的话弄的彻底糊涂了。
要说他们在别的地方做手脚是有可能的,但在任务资金上是绝对不可能做手脚的,该给多少就是多少。
毕竟钱这种东西他们有的是,他们也不在乎这点钱,所以绝不会在这上面做文章。
他们丢不起这个人。
五条悟兴奋道:“昨天你们不是给我打电话了吗?就祓除的那些咒灵,祓除了咒灵该给钱!快快快,赶紧给我!”
一直沉默着没说话的老头,怒声道:“别胡说!那些咒灵又不是我们发下去的任务,凭什么给你钱?”
夏油杰慢条斯理地说:“因为你们是咒术界的高层,保护所有普通人和祓除咒灵是你们的义务,我们作为咒术师祓除了咒灵,你们就应该给与应有的待遇。”
“凭……”
还没等他说完,就被坐在最上面的老头抬手打断了。
夏油杰说的对,这是他们的义务和责任。
如果一旦让别人知道咒术界只接任务,却不管其他随处可见的咒灵,那他们这个所谓的咒术界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不管心里怎么想、怎么看不起普通人,但对于跟官方合作的咒术界来说,面上工作是一定要做到位的。
这话绝对不能说出去。
而且面前还有两个小混蛋,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转头就给他们坑了。
坐在最上首的老头扯了扯嘴角,似要想露出一个笑容,但因为常年板着脸,面部表情有些僵硬了,笑不出来。他就只道:“你们说的很有道理,我可以给你们钱……”
坐在他左面的老头不赞同地出声,“长老!”
在他看来,五条悟和夏油杰就是过来敲诈勒索的。
上首的长老看了他一眼,其他不忿的老头立刻噤声。
艾莎静静地观察着,发现这个老头看起来很有权力的样子。
这就是五条悟讨厌的烂橘子?看起来还行啊。
可下一秒,艾莎就被打了脸。
就听那位长老淡淡地说:“补贴可以有,但怎么证明你们祓除了咒灵?又祓除了多少咒灵?”
艾莎:淦,这糟老头子果然坏滴很!
他一定是知道咒灵不能被电子设备拍下来,这才要他们拿出证据,要是没有证据岂不是说五条悟和夏油杰在说谎?
幸好她早有准备。
艾莎朝他们挑挑眉,猫脸上显出几分得意。
夏油杰看到这一幕差点没忍住笑了出来。
一张可可爱爱的猫脸上出现这种表情怎么看都觉得喜感。
但他很快压了下去,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其中存储的视频播放给他们看。
艾莎早早就将视频导入他们的手机里。
确实,咒灵这种生物不会出现在电子设备中,不管多么高科技的设备都不行。
但系统是电子产品吗?当然不是,她这个系统可跟电子产品完全不一样,完全不是同一级别。
她录制下来之后就把视频导入到他们两人的手机里,就为了当个证据,省得到时候有人不认账。
本以为用不上呢,没想到她到底还是高估了他们的节操。
她还特别细心地将视频区分开来。
夏油杰手机里的是五条悟和咒灵战斗的视频,而五条悟手机里的则是夏油杰的。
这样看上去就像是他们互相给对方录像一般。
但几个老头显然没有那么细心,又或者他们的心思根本没在这上面,而是震惊地看着他们手里的手机。
恨不得抢下他们的手机仔细观摩。
但五条悟和夏油杰哪里能让他们把自己的手机抢走。
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抢走之后就不还给他们了,毕竟他们的人品……啧啧。
五条悟看着面前的老头的橘子脸,忍不住露出嫌弃的表情。
“看到没,我们可是有证据的,赶紧给我拿钱!”五条悟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插兜,脚尖得瑟地一点一点的,整个人就是大写的‘嚣张’。
嘴上说着要钱,语气却像是讨债。
“怎么可能?这不应该!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上首的老头疾言厉色的喝问。
夏油杰上前道:“只是一个录像而已,众位不会没见识过吧?”
这、还真没见识过。
毕竟咒灵不能被电子设备记录已经是个常识了。
现在竟有人打破了他们的常识,他们没觉得高兴,只觉得惊恐。
“不可能!这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没见过就不可能?”五条悟据理力争。
夏油杰皱了皱眉,老顽固就是老顽固,他们只相信自己想相信的东西。
就算是事实摆放在他们面前,他们也能忽略过去。
他就直接道:“我们认识了一个新朋友,咒灵能在电子设备中显示出来就跟她的咒术有关。”
这么一说,几个老头全都秒懂。
夏油杰觉得与其跟他们解释一堆有的没的,还不如用双方都最熟悉的东西说服他们。
——咒术。
这个世界上咒术师拥有各种各样奇怪的咒术,什么样的都有,如果有个能把咒灵用电子设备拍下来的咒术好像也不奇怪。
果然,这么一说,几个老头子全都露出了然的神情。
神情也淡定下来。
“这人是谁?”
“也是咒术师?为什么我们不知道有这么个人?”
“去登记了吗?”
接二连三的问题让五条悟不耐地皱眉。
“闭嘴,就说给不给钱吧!”
老头们立刻没了声音,面上看上去很是不情愿。
最后还是上首的老头,点头,说:“我们这里不行,你们直接去那边领取吧。”
那边指的是总监部,也是咒术界对外的事务所,一些咒术师遇到不懂、或者不好处理的事情都会找总监部。
五条悟嗤笑,“早这样不就完了。”
说完,转身就走。
就在此时,老头突然又道:“让你们的那个朋友去登记,要不然就被判定为诅咒……”
还没等说完,五条悟突然猛地一脚把大门踢飞了。
这个大门到底是没能保住。
夏油杰回头,表情温和,但语气森森,“是不是诅咒师不是你们说了算的,请不要随便给人扣帽子。”
说完,才不管后面几个老头会如何生气,两人径自施施然离开。
***
出了门,五条悟生气地说:“早知道就应该直接去总监部的,这样就不用面对几个烂橘子了,好烦啊。”
语调像是孩童的抱怨,但看那扇刚刚被踢坏的大门就能看出来这位‘孩童’的杀伤力。
夏油杰有不同的意见,“总监部不可能仅凭一个视频就让我们领走钱,最后还得是打电话通知上层。”
反正他们最后还得是来一趟的,早来晚来都一样。
五条悟也知道这个道理,就是觉得很烦。
他转头对23道:“他们竟然还想拉拢你?呵呵。”
艾莎淡定地说:【其实弄一个假身份也挺好的,方便掩人耳目。】
五条悟一愣,随即一拍手,笑了,“还真是!”
夏油杰露出一个轻缓的笑意,“逗逗那群老头也好。”
“要不要弄的详细一点?”
【不用,人都是会脑补的,你们什么都不用管。以后只要有个风吹草动,他们就会自动脑补出前因后果。】
五条悟/夏油杰:“……”
好有道理!
说着闲话,他们就去了总监部。
总监部建立在京都的另一处,一个很不起眼的小房子内。
从房子就能看出来这个总监部着实上了年头。
至于几个老头那里……那都是御三家一些人才知道的地方,而且咒术师一般也不会直接找过去。
毕竟人家的地位确实跟普通咒术师不一样。
大多咒术师遇到什么问题也只会来这个大家熟知的总监部。
两人大踏步地进去,又把人唬了一跳。
这两个祖宗怎么过来了。
要说五条悟和夏油杰的名声在如今的咒术界那可是无人不知。
五条悟是从出生就名声大震,夏油杰则是进入高专后才显露出名声。
夏油杰的咒术是咒灵操术,十分难得罕见的咒术,能收服并百分之百地发挥出咒灵的能力,一进入咒术高专就被判定为特级咒术师预备役。
未来十分可期。
五条悟和夏油杰经常说他们是最强的,这话其实倒也不假。
两人这么出名,只有有心的人大多都能知道他们的长相。
所以他们一过来,就立刻被人认了出来。
一进门,五条悟就大声嚷嚷要他们给钱。
听的处理事务的员工一脸懵逼。
这是,上门讨债来了?
也不知道谁那么倒霉,竟欠了这位祖宗的钱。
可再仔细一听,办事员工顿时一脸菜色。
合着原来冤种竟是他们?
办事员工讪讪笑,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说是上门要钱,可要的哪门子的钱?没头没尾的让人实在是摸不着头脑。
夏油杰也不想难为他们,他们也不过是听人吩咐做事,有什么怨气也犯不上冲着他们。
便很痛快地把手机拿了出来,给他们播放了一遍视频,“补贴。”
这么一提点,办事员工立刻就明白了。
可这视频……
五条悟没什么耐心地踢了踢面前的桌子,“快点,那群烂橘子都已经同意了!不信你打个电话问。”
办事员工看了一眼两人联手祓除了这么多咒灵,一时咋舌。
要是只两三个、四五个,那他们给也就给了,这点钱他们还是能做主的,但这么多……
办事员工尴尬地笑了笑,转身就飞快去了打了电话。
没两分钟就又回来了。
连连给两人鞠躬道歉,然后赶紧给两人划过去一笔钱。
没多久两人就收到了银行给发过来的短信,终于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转身就走。
他们是走的痛快,就是可怜办事员工留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
现在的咒术界是又研究出来什么神奇的功能吗?竟还能在手机里看到咒灵?
办事员工想不明白,转身就把这件事说给其他人听。
一传十十传百。
于是乎,这话很快就流传了出去。
***
折腾了一上午,五条悟和夏油杰终于把这事搞定了,下午他们就回了东京。
五条悟看着账户里又涨起来的数字,满意地笑了笑。
他们不差钱,也不打算用钱做什么事。
但只要能从高层那群人手里捞出来钱,他们就高兴。
损人又利己。
再说凭什么不给他们补贴,他们好歹也是辛苦工作换来的。
艾莎见状就又给出一个建议,【要不要告诉别人这个消息,让他们也去薅羊毛?】
说出口,艾莎突然就感觉一阵心虚。
这个想法是不是有点太缺德了?
要是一个两个也就算了,要是那么多人都去‘讨债’,那高层怎么都得要大出血一把吧?
不过再想想刚刚那几个老头的德行,艾莎又轻轻哼了一声。
薅就薅吧,谁让他们活该呢。
一个个都跟个菩萨似的让下面的年轻人跟咒灵拼命,他们怎么能坐的住?怎么好意思?
这脸皮不要就不要了,放点血也是好的。
艾莎甩着尾巴,一脸骄傲地看着他们说:【我这个主意怎么样?棒不棒?】
值不值得一句夸夸?
艾莎虽然没说出最后一句话,但两人都看出来了。
俩人立刻真就给了几句夸夸。
然后就一脸兴奋地表示可以开始推行,最好把游戏面板给所有的咒术师都安利一遍。
艾莎立刻僵住。
夏油杰敏锐地发现这一点,便问:“怎么了?”
艾莎尴尬地说:【所有咒术师……不行啊,人太多了,能量不够。】
五条悟立刻想起来了,大大方方地说:“不够也不怕,我再给你输送一些。”
反正他的咒力多的不得了,给23一些也没什么。
艾莎伸爪揉了揉脸颊,说:【一个两个还行,可人数多了呢?我总不好当你个拖累。】
咒力这种东西也是需要时间恢复的,虽然五条悟很厉害,但以后摊子大了,她这个系统对于五条悟就是个拖累了。
艾莎想的很明白,所以从最一开始就没把希望放在五条悟身上,最近也一直在想解决办法。
夏油杰摸着下巴说,“23说的有道理,不就是咒力么,那咒物和咒具也可以吧?”
艾莎激动地啪啪敲尾巴,对对对,就是这个!
咒物和咒物本身都带咒力,这可比别人的咒力好多了。
艾莎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们。
夏油杰和五条悟对视。
“你有吗?”
“我没有,你呢?”
“我也没有。”
艾莎:【……?】
啥意思?
两人沉默片刻后,转身就准备回学校。
艾莎不明所以,便问了句这是准备去哪里。
五条悟:“不是说要咒物咒具么,去学校给你找东西。”
夏油杰:“很抱歉,我们两人从来不用咒具,现在回学校给你找。”
这也就是跟艾莎说,要是说给另一个咒术师,那可太拉仇恨了。
这不是明晃晃的说他们牛逼到不需要咒具么。
不过即便如此,艾莎还是感觉被凡了一脸。
艾莎本来想想问,学校的东西能直接给她吗?这样不好吧?
可很快她就发现两人直奔学校放置重要物品的仓库。
两人毫不客气地大踏步地进去了。
艾莎也是觉得奇了。
这么重要的地方怎么就没个人守着呢。
——看,这不守着,就容易招来狼啊。
两人一进去就像是进自己家一样,挑挑拣拣。
艾莎沉默片刻,忍不住还是开口问:【这样真的好吗?】
五条悟:“嗯?什么好不好的?”
夏油杰:“没关系,反正这些东西也是要给我们用的,早点拿晚点拿都一样。”
艾莎:【……】
好家伙,你们都是土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