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射醒来的时候,发现顾时的床铺已经空了。
他睡觉一向警觉,怎的顾时起床,从自己身上跨过去,自己都没醒?
凌射搓了一把脸,暗暗谴责自己一到顾时身边,就总是放松警惕,这样以后,还怎么保护小时。
凌射环顾四周,天已经大亮,外厅的餐桌上,摆着清粥小菜,都用碗碟倒扣着。
凌射将碗碟一一掀起,里边的饭菜还热气腾腾的,往外冒着香气。
凌射坐在桌前,快速吃完了早饭,走出门去。
今天,是顾时要带他去见顾崇仁的日子。
他该帮顾时准备一些过府礼才是。
刚走到库房,凌射就看到,连盔甲都没来及换的迟胜,正在按照顾时的指挥,翻箱倒柜的找东西。
顾时倚在门边,笑盈盈的对里边的人,指手画脚。
“你怎么来了?”
凌射站在顾时身旁,话却是对迟胜说的。
顾时转头,笑的惊喜,迟胜则像见了救星一般,哭唧唧的从一堆杂物中跑了出来。
迟胜指着顾时告状:“兄长你可来了,我回家想让他,给我安排个住处,他可倒好,我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来给他当苦力,我……”
迟胜疯狂输出,凌射越听越蹙眉:“这是我跟小时的府邸,哪有你的住处?”
迟胜:“?”
顾时:“!”
然后迟胜就被安排到了客房,凌射勒令他,三日内找到住处,搬出去,否则,就让宁不晚来接他。
迟胜一听宁不晚就头疼,自从宁不晚上次在皇宫里,趁醉跟他表白,吓的迟胜连京都都不敢回。
宁不晚一召见,他就浑身上下脑袋疼。
他把宁不晚当朋友,宁不晚把他当姘头,这搁谁都难以接受。
“好,我尽快搬走。”
迟胜说完就要回去休息,顾时却在身后喊迟胜:“小表弟,今天帮我干了这么多活,一会儿带你回家吃好吃的啊!”
迟胜回头瞪了顾时一眼,骂骂咧咧的走了。
凌射疑惑的看着顾时:“小表弟?”
迟胜走了,顾时只自己进门选东西。
他边整理东西边答:“咱俩夫夫一体,你表弟,不就是我表弟么!”
迟胜确实是凌射的表弟,但凌射从未这样称呼过他,只叫名字。
小表弟这个称呼,从顾时嘴里说出来,凌射心里莫名的酸了一下。
他捏了捏下巴,还是得让宁不晚把人弄走,这样顾时,就没有什么烦人的小表弟了。
正想着,顾时向他招了招手:“阿射,快来帮我搬东西,时间来不及了。”
凌射帮顾时收拾好东西,搬上马车,顾时惊奇的发现,赶车的人,竟然是黑眼圈比熊猫还黑的迟胜。
“还说带我去吃好吃的,结果又是来当苦力,你们俩……。”
凌射斜眼瞪着迟胜,打断他的话。
“我已经派人给宁不晚送了信,以后凌家军归你,过几天你就带着军队班师回朝,做你的大将军去。”
凌射一提宁不晚,迟胜就急了。
“啊?哥,我错了,我甘愿给您和顾时哥哥,当牛做马行吗?别把我送宁不晚那去啊!”
凌射一听,迟胜连顾时哥哥都叫上了,真是一时一刻都忍不了。
“滚,明天就滚。”
车门哐当一声,合上了。
独留不知道错哪了的迟胜,一个人,愤愤的赶着马车。
到了顾辰的府邸,顾崇仁带着一家老小早已等在了门口。
顾崇仁看到永定侯下车,身为草民的他立刻上前行礼。
顾时赶忙上前搀扶:“哎呀!父亲,你这是干嘛?按道理,他该给您行礼才是!”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当所有人都向凌射看过来的时候,这人一点要行礼的意思都没有。
只冷死声道了句:“不必多礼!”
春城轻嗤一声:“死性不改!”
当年春城跟凌射在无伤门,曾是亲密无间的好友,他最了解凌射是个什么德行。
傲的像只随时准备战斗的孤狼,这世上还有他能放在眼里的人?
谁知顾时只微微瞪了他一眼,凌射立刻拱手,勾唇道:“拜见父亲。”
春城看着,凌射眼角挤出来的两道细纹,惊的抬头纹都多了几条。
没想到这世上竟真有人,能镇的住这尊大佛?
顾崇仁满意的点了点头,引着一家人往里走,迟胜和钟意帮忙搬顾时的回门礼。
春城却没帮忙,而是跟在凌射身后,轻声说:“当年,你饶了我一命,我还没来得及谢你呢!”
凌射斜睨了一眼春城,不咸不淡的道:“剑扎偏了,要谢,就谢你自己运气好。”
春城啧了一声,自言自语道:“你这臭脾气,顾时怎么忍得了你的?”
凌射顿住脚步,不耐的看着他,眼中露出,一抹狠厉之色:“你到底想说什么?”
春城拍了拍他的肩膀,挑眉道:“看看你这臭脾气,没事儿还是多收敛收敛吧。
否则总有一天,顾时会把你赶下床去,甚至还会把你赶出门去。”
春城一语中的,就仿佛昨晚在他的府邸,安插了眼线一般。
说的凌射狠狠的攥紧了拳头。
春城一看老虎要炸毛,赶紧跑到顾崇仁身边,嚷嚷着开饭,然后,趁机躲到了厨房。
顾崇仁带着顾时和凌射,祭拜了祖宗祠堂,就算承认了凌射这个夫婿。
宴席开始一家人,吃的其乐融融。
正当全家人喝的尽兴之时,一个不速之客,背着包袱,出现在了顾时面前。
“陆景闻?你怎么来了?”
顾时当场给了这个许久不见的好友,一个大大的拥抱。
微醺的他,完全忘了他身后还有一个占有欲爆棚的醋坛子,正虎视眈眈的盯他和陆景闻,抱在一起的身影。
凌射一想起昨天,在城门前,顾时见到他,都没主动拥抱,见了陆景闻,居然当众就抱,他恨不得马上把陆景闻捏死。
可一想起春城刚刚的警告,他又将自己眼中的暴戾,不着痕迹的抹了下去。
直到当晚,他把陆景闻,灌吐了三回,才满意的跟顾时回了房间。
顾时把凌射安顿好,就打算去看看陆景闻。
毕竟人家是客人,还千里迢迢,提前一个月来给自己送解药,就这份情谊,顾时也不可能不管他。
凌射迷迷糊糊醒来时,发现顾时不在房间,当时就气炸了。
踉踉跄跄的在府里找起媳妇来。
结果媳妇没找到,却跑到了顾崇仁的房间。
一见到顾崇仁,凌射就忍不住哭诉:“父亲,您说,这世上还有人比我对他更好吗?他怎么能抱那个人呢。”
顾崇仁拍着肩膀,安慰凌射:“没关系,他是个男的!”
凌射一愣,眨了眨眼睛道:“可我也是男的啊!”
顾崇仁尴尬一笑,酒都醒了不少:“……呃…这…这个混账,回头我说他,你别哭啊!”
顾时找来,一把拉起抱着顾崇仁痛哭的凌射:“你还有完没完!丢死人了!”
凌射对陆景闻的苦肉计有阴影,不装可怜,肯定斗不过陆景闻。
凌射眼泛泪花,委屈巴巴:“我……错了,咱们回家吧!我给你做解酒汤。”
顾时无语,谁给谁做解酒汤还不一定呢。
结果,一回房间,凌射就把顾时抵在了门上,兽性大发。
顾时一巴掌扇了过去:“凌射!你这个骗子!说好的去做醒酒汤呢?”
凌射从顾时颈间探出脑袋,眼尾还带着诱人的桃红:“乖!洞完房,就去!”
顾时长出一口气,吃醋不是病,酸起来要人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