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修竹觉得再跟她呆下去，保不准自己会打破对弱小女人动手的原则，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保持最后一分理智。
起身弹了弹袖口不存在的灰，苏修竹准备离开。
“苏修竹，你不想知道这是谁指使的吗？出了这个门就再听不到”许昕看向着他，“你不想知道韩惊蛰的工作是谁动手脚了吗？你不想听听他在单位被打压的事儿吗？”
“一一发烧了，他昨晚做了整晚噩梦”苏修竹站在门口整理衣领，不紧不慢一丝不苟。
苏觉非看起来是没事，但见到许昕还是对他造成了一定影响，睡至半夜发烧说起了梦话，还是锦屏藤发现，叫醒了沈图南。
他和沈图南俩人都没安抚下的人，只是放入了沉睡的洛云起被窝，苏觉非抱着他胳膊就安静了下来，烧也自发退了。
许昕癫狂的神色一顿。
“他哭着小声说”妈妈，别掐我，我会听话””苏修竹平淡的目光看向许昕。
许昕目光闪躲，垂眸不言。
他们俩都不是合格的父母，谁都没资格怪另一个。
苏修竹只是很心疼苏觉非，小小的孩子做噩梦的时候最依靠的不是父母，而是叔叔的怀抱。
“许昕，这就是你说的会是个好母亲？”苏修竹的刀子永远朝着人最软的地方捅，许昕呆愣的坐回位子没再说话。
“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你，如果你没什么想说的，接下来会进入正规审讯流程……”
苏修竹话没说完，许昕抬头，“我见过江华跟一个京腔的男人联系过两次”。
许昕闭上眼睛，手铐哗啦啦的响动中，她捂着脸，“那个男人的兽形是一只鸟，他当时发现我了，我另一个客……朋、朋友帮了我一把，让他以为我只是路过”。
鸟！
苏修竹抓着门把手的手一顿，从口袋掏出个手机，打开一张画的图片，递到了许昕面前，“是这个吗？”
这是从张茂那个变异人基地回来之后，找侧写师专门画出来的游隼画像，之后确定是首都杜明之后，结合首都传来的形态画出来。
苏修竹给许昕滑动，终于在一张起飞的侧写时，许昕点头，“是这个”。
杜明！
许昕听到的消息不多，只回答了苏修竹几个问题。
苏修竹出了审讯室门，又再次折返了回来，“你愿意去个小基地，隐姓埋名，再不跟一一有任何牵扯吗？”
说完，补充道，“我会给你一笔钱”。
许昕不可思议的抬头，快速点头，“愿意”。
云起城对与罪犯只有一种惩戒，无休止的劳作，他们有洛云起给的药，不怕人不听话，按照犯罪的程度，劳作的方向也不同。
相较于男人，女人更加残忍，犯罪的女人在失去人身自由之后，会被投入专门的营地做生育机器，保证云起城下一代的人口运转。
许昕都做好了这种打算，没想到还能有自由的可能。
“仅此一次，如果你再跟一一有任何牵扯，或者说任何你跟他关系的话……”
苏修竹清冷的目光看向许昕，没再继续说下去。
许昕没吭气。
“你知道我的手段”苏修竹说完出了审讯室。
“……我知道”许昕轻抚了一下肚子，低喃。
糟乱的头发挡住了她的脸，看不清楚她的神色。
审讯室微弱的光线，将许昕映衬的如个佝偻老妪一般，很难想象她才二十来岁。
门”哐当”一声关上，一丝晨光射入又迅速消失，许昕抬头看了一眼，垂眸隐入黑暗。
门外楼道，给徐达送调查结果的韩惊蛰，与出来的苏修竹撞到了一块。
“我询问许昕些事”苏修竹主动坦白。
徐达嗤笑一声，韩惊蛰冷冷的看他一眼，将他还没看到的调查结果递给了苏修竹。
“她怀孕了？江华的？”苏修竹翻看了一眼蹙眉。
“不确定”末世活下来的女人很少，那种地方生日紧缺，每天客人无数，谁都不能确定孩子是谁的，“她流产过几次，医生说这个再流掉以后就怀不上了”。
苏修竹没对此发表任何看法，“她见过杜明跟江华见面”。
“又是董平心？这狗东西没完了？他想做什么？”徐达说到正事，收起了看热闹的神色。
苏修竹摇了摇头，对徐达道，“再让人给他找点麻烦”。
*
交易平台论坛上，最近发生了一件大事。
有个高阶宿主公开悬赏了无数珍宝，寻找自己出逃的系统生存号六六，甚至提供线索都能得到一大笔积分。
这让整个交易论坛空前热闹。
平时潜水的无数智慧生物开始露面，底下询问的提供线索的数不胜数，跟群看热闹的水军毫无区别。
洛云起最近忙着各个基地药剂的事儿，压根没注意到，还是幽灵再次私信，他才知道这回事。
“清风已经开始排查所有末世位面了，你以后在上面交流和行动都稍微注意点”幽灵提醒。
“又不是我，我有什么好注意的，而且他难不成还能穿越位面过来找我打一架吗？”洛云起尽量平淡的套话道。
“……”幽灵又是一阵无语，“我不喜欢跟小萌新玩儿，就是因为他们……无知到让我心疼”。
洛云起心猛然一缩。
难不成这东西真能到这个位面？
“给你两条路走，要么想办法联络你的系统，就你这样的，在他手里活不过多久，说不定还会连累你的位面”幽灵这次直接发送了语音消息，声音听起来是个清冽的男声，辨别不出年纪。
“专属系统失踪的原因有很多，不过离开却将操作平台留下，八成是不得已，临时被上面召回的可能性比较低，更多的原因一般是自己开小差做别的事儿或者能量不足”。
“前者的话，多呼唤几次，他会有感应回来，后者的话，宿主需要帮专属系统冲能，就我跟你说过的那些值积分能量，你有什么给什么吧”
洛云起想到六六的情况，觉得肯定是后者，当时他是为了帮自己，一定也是不得已。
“如果你真的生存号六六的宿主，那他肯定是能量不足，他的本源能量当初分给了清风一半，自身本就不完整，但凡做点超出能力范围的事情，就会出事”
“第二条路，就是赶紧赚取能量，当你的能量到达一定级别之后，你就成了高阶宿主，清风也奈何不了你”
幽灵似乎就认准了他就是生存号六六的宿主，如今根本不跟他确认，他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像幽灵所说，如果这方小世界现实到弱肉强食，那他如今如此帮他，又有什么目的呢？
洛云起接触这东西不多，不敢相信任何人。
“当然，我也不是没缘由的告诉你，你还有多少那些灵宠？有毒没毒的都算”
“……不多，怎么了？”
“我要去参加系统试炼，需要提前准备些东西，你有的话都卖给我吧，顺便你想买的系统药剂，你也提前存点，平台上能卖这个的不多，我可能很多年都不会出现”
洛云起一愣。
幽灵是他列表中唯一的好友，他谨慎警惕也怕接触新事物，俩人相处不多，他亦师亦友，教了他不少东西。
“哎，也不知道我回来之后，你还活着没有……”
幽灵紧接着的叹息，打破了洛云起心中的那点伤感。
“……谢谢，不劳操心，我会长命百岁”洛云起木着脸，回复的同时打开了自己的交易店铺。
上面已经一个多月没上新猎物了。
“哈哈……长命百岁……哈哈……”幽灵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话，语音听起来笑的能岔气，“小朋友啊小朋友，你可真是小朋友……”
洛云起突然反应过来，之前怀疑幽灵是修仙位面来着，若真是的话说长命百岁，那……全是诅咒短命吧……
好在幽灵没计较，“你把你有的灵兽都给我，想要的药剂也发给我，到时候我们交换”。
“我最近在忙别的事儿，没有现成的，你最迟什么时候要，我看够不够时间准备些”洛云起暂时没有地方买系统药剂，不想放过最后的机会。
“百日后”幽灵回完，补充，“我需要炼制，你尽早给我”。
俩人又聊了几句，幽灵匆匆下线。
洛云起打开论坛，看向那个最热的悬赏帖，对着那个空白的楼主发呆了好一会儿，也没点进去看——他怕留下可疑的痕迹。
已经确定这个清风不是好相与的，坐以待毙反而被动。
洛云起在呼唤了几次六六无果之后，决定先将幽灵要的猎物准备些，兑换的药剂多些，总没有坏处。
“洛醉心，洛幽梦？”
“到！”曼陀罗对于这个新名字，非常喜欢，无论家里谁叫它，它都应和的十分欢快。
牛仔裤滑板鞋外加反戴的运动帽，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朝气蓬勃，拎着沈念念像是拎着个小王八。
从玩具屋出来，沈念念的手脚不断的扒拉滑动，随着视线转移咯咯笑不停，被他放在客厅，还没玩够一般朝着他伸手，喊爸爸。
“诶，小宝贝儿，爸爸一会儿陪你玩儿啊，木啊”他凑近亲了沈念念一口，对苏星河道，“洛叨叨喊我，我去看看”。
说着小跑着往工作室的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