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漂亮。”英格丽德站在街上,她凝眸望着天空,伸出手,接了一捧雪。

  巴黎细雪纷纷,时近午夜,路灯亮起,照出一条光路,附近店铺的圣诞树上绕满了彩灯。

  “给。”玛戈买回来四份冰淇淋,分别是香草、巧克力、海盐还有战争点名要的抹茶。

  她看着英格丽德拿冰淇淋站在左岸,眺望远方。

  “她为什么肯跟你一起来人间?”丽贝卡捧着冰淇淋碗,勺子竖在冰淇淋球上,她好似喜欢化掉的冰淇淋,会等很久才吃。

  “她快死掉了。”玛戈坐过来些,“所以我问她,要不要出来玩。”

  说话的功夫,英格丽德踱回来,用手背贴丽贝卡侧脸,“好冰。”

  丽贝卡侧过头看她。

  “比另一个女孩更像蛇。”英格丽德说,“冷冷的,没有温度。”

  她松手时玛戈的朋友却牵住她的手。

  “这样就不冰了。”女孩低下头,对她的手指轻轻哈了口气,略带潮湿水汽的温暖空气染过指侧。

  英格丽德怔忡片刻,抽手,背在身后。

  玛戈是个坏蛋,见状笑道,“三维世界很有趣的。”

  “没关系。世界终将堕入寒冬,我们终迎来“核”平。”她说。

  名唤丽贝卡的女孩笑笑,对狂言置之不理,“想坐船吗?”

  “可以呀。”英格丽德抱起战争。

  战争忙于啃冰淇淋,吃的头都不抬,冰淇淋都弄到了胡子上。

  她们去买船票,正往码头走着,迎面走来一个穿和服的女郎,花纸伞压的很低,穿了件黄绿渐变的和服,踩着木屐,走路时木屐敲过路面,发出哒——哒——的声音,身子婀娜,像浮世绘里的女妖,与高楼大厦和埃菲尔铁塔格格不入,仿佛是古代公家小姐误闯现代社会,但她站的笔直,气场使然,如一把刀,切入钢铁水泥架构的城市。

  那把伞很漂亮,绘的是樱花,还贴了金箔,引英格丽德多看了两眼。

  “对不起。”伞轻轻撞了她一下。

  “没关系。”英格丽德往旁边让。

  倏然那个和服女子揽住她的腰,伞往下一垂,将她也罩在里面,迎面就是杜鹃花水的味道。

  “你长大了。”女子开口,是标准的法语。“是大姑娘了。”

  “怎么是你?”英格丽德猛地认出那是上杉明宫。

  正要躲时,上杉噙住她的唇,血渡过来,呛的她唔一声,咳起来。

  “花了好大功夫找你。”明宫半跪下来,托住陷入昏迷的英格丽德。

  “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忽然她颈侧一凉。

  一个漂亮的黑发女郎蹲跪下,白裙白风衣与雪同色,容颜更凌于雪景与月色之上,除雪与月外,可谓是世间第三绝色,“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抓到一个。”玛戈持枪,抵在明宫颈上,她的笑有几分漫不经心,妩媚的眼垂眸时却极尽温婉,“你猜我为什么要把她带出来?”

  “这是个意外。”明宫很冷静,实际上大概慌了,因为她还高举着伞。“我们以为我们只是制造一个女巫。”

  女巫为魔力所创,有母无父,虽有人类外表,实则是另一种生灵,源于人,高于人。

  也正因此,女巫从古至今,只有寥寥几人。

  所以伊莲恩求上门时她和韩江雪答应了。

  世界是孤独的,多一个同类总归是好的。

  但没想到问题总出在伊莲恩身上,明宫都快信那胡扯的风水八字论,认为伊莲恩与韩江雪八字犯冲。

  开始是念咒念跑行,后来就是正确的咒语却制造了错误的生灵。

  “不。”玛戈轻轻摇头,“是你贪生怕死。”她挑挑眉,“你挽救不了天启,就意图制造我,让我来尝试挽救天启。”

  下一秒她意识到,可能是真的这位至尊女巫不太行。

  只见明宫突然眼睛一亮,伞也不要了,扔了,被风吹到了塞纳河,她紧紧地抓住玛戈的手腕,“你能阻止天启?”她语速很快,“可你现在没有魔力,所以你有不用魔力就可发动的能力吗?”

  “没有。”玛戈冷冰冰地说。

  明宫自言自语着,“你等着,我这就去把阿德莱德杀掉。”

  “你可以试试。”玛戈露出个笑,“我可以在你活着时,把你灵魂撕成一片片的,当着你的面,丢下去喂鱼妖怪。”她歪着头,“我闻到了韩的味道,她在附近。”

  “先款待你一下好了。”她收起枪,好一副巧笑倩兮的样子。

  她眼角余光盯着丽贝卡撑伞站在旁边,冷眼旁观,但并没有要收敛几分的打算。

  “女巫的灵魂是什么味道,我很好奇。”玛戈掐住明宫的颈。

  “放开她。”韩江雪从阴影处走出。

  “你在呢。”玛戈当真放开明宫。

  “你没有魔力,用不了魔法,”韩江雪走到玛戈面前,“不是我们的对……”

  下一秒她仰倒在雪地,子弹贯/穿/她心脏的同时把她狠狠的钉在雪地。

  玛戈垂手而立,另一只手持枪指着明宫,防止这个女人轻举妄动,随后,枪/口/上举,“以圣母、圣女、圣者神族之名,代行神职,判,巫女韩氏一死;判,人类韩氏一生。”

  她将一根羽毛填到弹壳里,再度打入韩江雪心脏。

  “也请您尝尝没有魔力是什么滋味。”她收起枪,处罚为把韩江雪变为人类。

  她找寻韩江雪多年,以报抽取魔力之仇,但报复完毕后她连看韩江雪的兴致都没有。

  不过玛戈对英格丽德生母很感兴趣,她抬起手,敲敲手腕上的表,“天启已经开始,嘀嗒,”她学着钟表走字的声音,“听,是世界末日的声音。”

  “你也在三维时空。”明宫抬起头。

  雪落在她眉梢,凝成了霜。

  “如果世界毁灭,你也逃不了。”她说,“你,你的朋友,你的家人。”

  “人类的抉择,不是我所能决定的。”玛戈将枪放回提/包。“更不是我所能左右的。”她看着明宫母女,“你只能带一个走,你的同伴,还是你的……”

  她猛地往后退了一步,险些被砸进塞纳河,还好身手仍在,手疾眼快地横抱住英格丽德。

  令人尴尬的事发生了。

  在她把话说完前明宫拉着韩江雪跑了,还把英格丽德当武器,冲她一扔。

  “……爱女。”玛戈讪讪地把话说完。

  “雪下大了。”丽贝卡将伞罩过来。

  “我很凶的。”玛戈看着这个年轻的人类。

  “这种凶法么,”丽贝卡挽唇,“神经而已,习惯了。”她抬手拂去玛戈肩上雪花,“你不可以用她的魔力吗?”

  “我是十一维世界的生灵。”玛戈说,“她是女巫,但她仍是身处三维世界的存在……”她看着远处。

  对岸有一个金红色长发的女郎快步穿街,她戴着一顶俄罗斯风格的高筒毛绒帽,黑裙配白色貂绒皮草和白色过膝皮靴,经过灯下,显得身形伶仃纤细,河如镜面,倒映着她,像一幅油画。

  那发色过于夺目,在雪夜格外显眼。

  “阿呆?”玛戈惊愕,“那是阿呆?”

  “你妹妹。”丽贝卡火上浇油。

  “我跟阿呆说,我回家了!”玛戈确定那是阿德莱德,心道不好。“明天来找你玩。”她相约,亲吻丽贝卡脸颊,抱着英格丽德落荒而逃,一扫刚才的狠戾。

  “猫。”丽贝卡抱起战争。

  “谢谢。”玛戈冲回来,掐着战争后颈抓走战争。

  “你在这里。”阿德莱德认出丽贝卡。

  “你来巴黎了。”丽贝卡递过来一份冰淇淋,“刚买的,没来得及吃。”

  “我有事,想……”良久,阿德莱德下定决心。

  “要坐船吗?”陈冷翡买了四张票,因为她摸不准战争那只小猫会不会又突然变成小女孩。

  “要!”阿呆像兔子似的跟过来,蹦蹦跳跳的,“今天圣诞节。”她叽喳着上了船,“我生日。”

  阿德莱德仰起脸,“零点二十七分,你可以当今年第一个祝我生日快乐的人。”

  丽贝卡笑起来,“小家伙。”微凉的手揉揉她的脑袋,但没有祝她生日快乐,“又长大一岁。”

  “哼。”阿德莱德扭过头。

  还是姐姐好。

  这坚定了她说分手的决心。

  往码头走时经过一排商铺,只见丽贝卡进了家乐器店,和老板寒暄几句,买走了一个怪模样的乐器,有点像吉他,但不是。

  “这是什么?”阿德莱德好奇问道。

  “琵琶。”丽贝卡把木盒子打开,将琴抱出来。

  “你好厉害,又会唱歌,又会弹琴的。”阿德莱德睁圆眼。

  “不。”丽贝卡却莞尔,“我只会唱四首歌,跳一支舞,和弹一曲。”她垂首拨弦。

  起初阿德莱德只觉乐声清丽婉转,而后突转凄清激昂。

  她好像在哪里听过。

  曲终,夜重归寂静。

  这时丽贝卡才说,“祝阿呆生日快乐。”

  “是十面埋伏。”阿德莱德从收式猜测。

  “不。”丽贝卡先说了汉语,后翻译道,“秦王破阵乐。”

  “修长城的秦始皇?”

  “秦王李世民。”丽贝卡解释,“李渊次子,玄武门之变登基,是为太宗皇帝,被后世誉为天可汗。华夏有四个伟大的皇帝,秦皇汉武,唐宗宋祖,唐宗,指的就是他。”

  她清丽温婉似月,弱不禁风,但说话时却隐藏着一种力量,让阿德莱德想起纪录片里非洲草原上的雌狮。

  女人早熟,总是偏爱年长些许的人,不过在那一瞬间,阿德莱德忽然明白为什么李会喜欢陈这个年纪轻轻的女郎。

  “我有事,想和你说。”阿德莱德抓紧了衣摆。

  “请讲。”丽贝卡将乐器放回木箱。

  “我……”阿德莱德的话脱口而出,“心里有喜欢的人,但,我……”她目光遇上丽贝卡那美丽的面庞,“我爱您,千真万确。”

  太无耻了,她在心里骂着自己,真是无耻。

  她想说我们分开吧,但话到唇边,变成了别的。

  “是您姐姐吗?”丽贝卡问。

  “是。”

  “你爱她。”这是个陈述句。

  “是。”阿德莱德仿佛只会回答这个单词。

  她等丽贝卡继续发问,如倒霉王子等图兰朵三问。

  但她没遇到第三个问题。

  丽贝卡只是点点头,“嗯。”

  “我……”

  突如其来的电话拯救了阿德莱德。

  “阿德莱德,您哪位?”

  “我是妈妈。”伊莲恩的声音传来,“你在家吗?”

  她和弗莱娅打算给阿德莱德一个生日惊喜,权当赔礼道歉,为此还放了玛戈鸽子——玛戈打电话说回家过圣诞。

  非常优秀的不是订制蛋糕,是阿德莱德快十二点都没回家,这难免令她和弗莱娅有些担心。

  “我……”阿德莱德本想骗伊莲恩说她在,但忽然想起今天已被定为她生日,一激灵,哭诉道,“我在实验室,我今天又什么都没做出来。”

  挂掉电话后她哭丧着脸,“我妈肯定来了。”

  丽贝卡轻笑,“快回去吧。”

  阿德莱德上了岸就打车,共花了五十八英镑和两个半小时,经海底隧道坐磁悬浮冲回家。

  果然,伊莲恩和她的女朋友给她准备了一个很大的蛋糕。

  “我在和你们生气。”阿德莱德宣布。

  “你看,我们都来给你过生日了。”母亲哄骗,“抢在零点之前的第一时间哦。”

  “妈妈,看小兔子。”阿德莱德不理伊莲恩,她嗲着嗓去找弗莱娅,假装自己从实验室回来,拎着她上课时才会拎的破黑袋子,里面装着她从实验室动物房里抓的四只小奶兔。

  小兔子才出生三天,刚长了一点白色绒毛,像一只大老鼠,躺在棉花里。

  客厅的灯太亮,小兔子开始刨地。

  “呃,有点恶心。”弗莱娅低下头看看,第一反应是把妥帖在耳后的长发又别了别。

  “哦天啊。”伊莲恩探头一瞧就躲开了,“像老鼠。”但她好奇地问,“你们用这么小的兔子做什么实验?”

  “测神经传导速度。”阿德莱德说谎。

  她也不知道兔子主人喀茜·冯·黑森养兔子是要做什么,但那笼里有五十多只,偷几只问题不大,养在动物房里的兔子又不做病毒感染实验,应该很安全。

  “测完了?”

  “不。”阿德莱德撇嘴,“数据是错的。”她说,“我测出来了空气电阻。”

  明明空气电阻和神经传导速度驴唇不对马嘴,但这两个女人听不懂。

  她表面颓废,内心嘲讽起两个文科生。

  “为什么?”伊莲恩切了一块很大的蛋糕给她。

  “我还没许愿。”阿德莱德固执地走流程,虽然她又累又困,“我要蜡烛。”

  “不要许愿。”母亲有些哀伤地说,“不灵的,而且会和你许的愿望相反。”

  “咦?”弗莱娅看向母亲,“怎么?”

  “我许过,”母亲支着头,摸摸弗莱娅的长发,“一个愿望,在我,唯一的一个生日宴会上。”

  “你许了什么愿?”弗莱娅抱抱她。

  “希望自己不要活得辛苦。”母亲说,有一刹那那种忧怨也彻底浸透了阿德莱德,但母亲转而展颜一笑,“你还没说,你为什么实验又失败了?”

  阿德莱德回过神,“因为水合氯醛的麻醉深度不够,小兔子中途就醒了,还蹬我。”

  “买点好的麻醉剂。”

  “买不到呢。”阿德莱德敷衍道。

  她编谎随口,但架不住听者留心。

  第二天一大早,母亲把她从被窝里拽出来,拉她上街,“我给你想到了个好办法。”

  “把兔子敲晕吗?”阿德莱德打了个哈欠,伸懒腰。“物理麻醉?”

  睡到中午计划失败,难过。

  “当然不是。”母亲轻车熟路地领她进了宠物店,径直说,“有没有丙/泊/酚或舒/泰?想给家里的小动物做绝育。”她对店员笑了笑。

  “可是这种药是不出售的。”店员很为难,可招架不住美人笑颜,几秒后屈服,“这样吧。”他把药装在苜蓿草盒子里,“给您。”

  “谢谢。”母亲炫耀似的在阿德莱德面前晃晃盒子,丢给她,“拿去做你的实验吧。”

  “厉害。”阿德莱德盯着伊莲恩看了会儿,前后纠结片刻,还是问,“所以家里的猫狗兔子还有鹰都是你……”

  “不是。”伊莲恩摇头,“冷知识,给动物用的药成分和给人用的是一样的。”

  她买过,给难以安寝的自己用。

  长夜漫漫,难捱的很,尤其第二天还得上班,招架数不清的明枪暗箭。

  小孩子很警惕,紧紧抱着盒子,同时警告,“妈妈,不要犯法。”说完还补充,“你要好好的,不许有奇怪的爱好,和吃奇怪的药。”

  这句话把伊莲恩逗笑了。

  “和个小大人似的。”她说,解释了一句半,“帮朋友买的。”

  “你朋友打算作奸犯科?”小大人紧张地追问。

  “不,她生病了,是一种叫肺水肿的病,很难捱,睡不着觉。”

  “你以后不能帮她买这种药。”阿德莱德回忆了下课上讲的一些皮毛知识,吓唬伊莲恩,“肺水肿的病人会咳个不停,如果你让她自己把自己麻倒,万一呛咳误吸,会得肺炎肺脓肿的,会死人的。”

  “我知道啊。”伊莲恩揉揉阿德莱德的发顶,看起来很温柔,但心里还是想了一秒昨晚——今天凌晨时晚归的阿德莱德有没有洗澡洗头,“可是没办法,她和人合租,白天要打工养活自己,一个是,晚上得睡觉,不然第二天没办法上班,另一个是,会吵到室友。”

  秘书是一种好东西,但也是潜在的敌人。

  人多位置少,拉下来一个,就能上去一个。

  每一个笑脸相迎的人背后都藏着一把刀,不得不防,这条路女人本就比男人难走,若让人知道她有病在身,肯定是众矢之的,被迫请辞只在分秒。

  当她病情无从隐瞒时,她就知道她得筹划自己的谢幕仪式,即便再不甘,也得认,因为一旦她前途到此为止,她的生命只能就此结束。

  那一世,她是个病人,没有病人能离开旁人的照顾,但她受够与人虚与委蛇的日子,更不愿相信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

  与其等别人下手,不如自己了断。

  然后就遇到了韩江雪那个混帐。

  想起往事伊莲恩就来气,恨不得把姓韩的女巫斩首示众。

  韩女士抛出的条款真诱人。

  “我救不了你,也不会起死回生,但我可以让你在别的时空活下去,怎么样。”韩女士如是说。

  她欢天喜地地求韩女士施以援手。

  然后该死的韩女士就把她弄到一个照样有她自己及家人的时空,就给她换了个壳,旧恨未消,新仇还有——简直是步步为营,利用她造出来个玛戈。

  诸如“这是意外”这类解释伊莲恩是不信的,她坚信真相是“为了阻止天启我什么都敢”。

  等着,伊莲恩心想,恨意骤起,盘算起下次再让她逮到韩女士,她就一枪/毙/了那个女巫。

  小孩还沉浸在那个虚构的朋友故事里,“妈妈,要不,你把买药钱给她,让她租个小一点的新房子,雇个钟点工。”

  阿德莱德是属葛朗台的,“不过,不许多给。”她强调,“我不准你把养活我的钱挪去养活女朋友,也不准你去照顾她,你要照顾我。”

  母亲突然失笑,但声调沉了下来,冷冰冰地说,“高里奥小姐,你真可爱。”

  “我不是高里奥小姐。”阿德莱德很多时候拿伊莲恩这个女人没辙,她妈妈总有一秒把她气到崩溃的能力,“那是你朋友好不好,又不是你,我不会这么对你。”

  不过,鉴于伊莲恩前科累累,她附加了条件,“前提是,你得对我好,爱我,宠我,你对我不好,一个月给你二百刀也算我尽了赡养义务。”

  阿德莱德曳斜着绿眼睛,她模仿着《乱世佳人》里费雯丽,先垂眸,之后维持这一水平,抬头斜睨,从下往上看,灵动、故作温驯却隐藏轻蔑,“不劳您用财产分配来糊弄我,我不要你那点钱,更不要你那点东西。但我没有的东西,玛戈不能有,玛戈有一份,我就得有一份,你如果做不到均分,等你老了以后就都捐掉吧。”

  “真奇怪。”伊莲恩歪头看她,“你不是喜欢玛戈吗?”

  “我的喜欢与你的偏爱是两码事。”阿德莱德迎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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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小翅膀……怎么说……毕竟李半月的崽……

  狐狸的血统是真的有buff,她和陈妹那是一脉相承的我了个擦

  伊宝当年死的时候很有恃无恐的,甚至有种要开新地图的兴奋,然后咣当,被生活一万个暴击……她和老宋没有任何信任基础嘛,你让她相信老宋,相信斑斑那是不太可能的,就像小狐狸这么多年过去仍然非常警惕,比如她见老宋时全套人马一般都是在的,和斑斑在一起时有枪有刀,小狐狸在恶化,大狐狸在好转,主要是生态环境变了,新地图是傻白甜的轮舞(女朋友不一样而且孩子也不一样,小弗是同类,斑斑在懵懂,阿呆比较治愈,陈妹非常至郁……不过趴地想一想陈妹其实是懂小狐狸的,阿呆会觉得老妈深井冰但陈妹会说明君都是牌坊精不如给昏君当女儿,明君这玩意自己就是牌坊成精所以就把孩子做成牌坊(她记仇的,虽然对陌陌的敌意更强烈一些但她也记得虞妹手下捶她的事)(虞妹:???/你说啥???

  同一件事,虞妹的处理方式是:来人赐死;小狐狸的处理方式是:若干年过去,哎那个XXX,怎么还死掉了,哎呀死掉啦?可惜哦;大狐狸的方式是:哎呀呀英年早逝,太惨了,我来上柱香;小弗是:那是个逆贼,我们要为民除害(还附赠个身败名裂),陌陌,陌陌的方式大概是吊城墙上三天啦,怎么还没变成咸鱼干(要知道陌陌对虞妹的一系列处理方式表示为喝喜酒时回味当年(她特么的还看见了头条)

  狐狸和小灰狼比较大家小姐式虚伪,陌陌和虞妹有点民间草莽气,但陌陌和虞妹的在意比较直观,像狐狸和小弗那种人死多年压根就没个响、悄无声息式发落,小孩会觉得:呵,牌坊精,垃圾(女朋友,你是我妈的女朋友,哼(